[从马] 闪电行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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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　第3期　　　…　科幻电影故事
从马
　　　　　　　　一
　　　　天崩地裂一声巨响，矗立发射台架的火箭尾部喷出一股炽热火焰，折进排汽道。氧化氢燃烧时形成的巨大推力，托着火箭钻出遮天敝日的蒸汽烟雾，稳稳地笔直冲上云霄。就在火箭要没入天际的刹那间，箭体忽然倾斜，火箭似在空中痛苦地横滚，然后炸裂成无数碎片。
　　　　第二枚火箭升空，依然重蹈覆辙……
　　　　接连六枚火箭，无一不化为齑粉。肯尼迪发射中心的那一方蓝天，似乎成了埋葬美国“月球计划”的坟墓，震撼了华盛顿朝野。
　　　　　　　　二
　　　　夕阳西下，从靠近肯尼迪角的佛罗里达大酒店眺望大海，只见水面泛起千万条狂舞的金蛇。一艘小船欸乃划向大海，约尼博士和他的助手马克斯要去海底找原因。
　　　　一位窈窕女郎凭栏而坐，发射基地及其四周一览无余。这位女郎一头金发，身材修长，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多情的大眼，给人一种含蓄的美感。女郎的目光尾随博士的小船有顷，接着从挎包掏出一个精巧的粉盒，就象爱美的淑女在检查脸上妆容。其实，粉盒内是一个微型无线通话器。
　　　　“他们朝珊瑚礁划去了。”
　　　　“嘟嘟嘟”，讯号声在耳机内清晰可闻。
　　　　“天啦，真是这么一回事？”约尼博士惊诧地大睁双眼。这个讯号源在海底的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干扰美国的月球计划？博士觉得自己走进了更为复杂的迷宫。
　　　　“马克斯，下去！”博士扶扶眼镜，命令道。
　　　　扑通一声，身穿潜水服的马克斯跳进水中。一股强大的磁场象有力的手臂将他拖拽而去，马克斯看见海底出现一个红色的穹窿建筑。
　　　　“博士，找到了……”马克斯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通过送话器向船上的博士报告，就在这时，穹顶伸出几双机械手臂，转瞬将马克斯制伏。
　　　　船上，博士焦灼地等待报告详情，冷不防水下冒出几只黑手，把他也拖了下去。
　　　　轰隆一声爆炸，火花四溅，小船化为断木碎屑。
　　　　　　　　三
　　　　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
　　　　联邦调查局的秘密会议室，局长正在接待来访的参议院安全委员会的一位要员。
　　　　“……约尼博士的神秘失踪，说明我们的对手很不简单。我们把下一步的调查，命名为‘闪电行动’，我已召来本局最能干的两名特工珍妮·哈列根和亨利·森纳特负责这次行动。”
　　　　一位秘书推门进屋报告：“他们来了”。
　　　　哈列根和森纳特双双进入会议室。哈列根·皮肤黝黑，容貌艳丽；森纳特个头高大，英俊潇洒。参议员满意地点点头，这对男女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风流倜傥，精明强干。局长不愧慧眼识英才，这对搭档的确是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的角色，为调查局屡建奇勋。
　　　　“你们执行‘闪电计划’有何新招？”参议员问。
　　　　哈列根小姐粲然一笑：“我们在佛罗里达酒店发现，有一位长期包房的金发女郎行迹可疑。”
　　　　“就是说，我要扮演花花公子角色，住进酒店。”森纳特说，“我们准备在那儿租一幢别墅，与金发女郎做邻居。”
　　　　“佛罗里达大酒店，”参议员沉吟半晌，“有钱人的天堂，这么说，你们打算挥金如土？”
　　　　“哈哈，是的。”
　　　　佛罗里达州肯尼迪角的黄金海滩。阳光灿烂，轻风撩人，碧蓝海面卷起千堆雪。一架双引擎水上飞机在翻飞翱翔，盘旋打转。机舱内，哈列根小姐与森纳特情意缠绵，认真扮演角色。
　　　　这是某国被废黜的总统的私人飞机，森纳特用100万美元收购下来，他因此跻身于在佛罗里达大酒店度假的富豪之列，并租下了饭店滨临大海的一座别墅。在他的住房对面，则是他们的调查对象——金发女郎的别墅。
　　　　酒店游泳池一汪碧水，不少男女在游乐嬉戏。森纳特有意从一个个穿着比基尼泳装的女士中间穿过，因为他看见，他的女邻居也躺在池边享受日光浴。
　　　　金发女郎从眼角瞟见森纳特，她从挎包掏出一面小镜，利用折光观察森纳特，这个动作尽管诡秘，然而还是被森纳特察觉。
　　　　入夜，月华似水，金发女郎跳上一辆汽车，消失在朦胧夜色之中。
　　　　两名特工乘机进入金发女郎的别墅。森纳特拉开袖子，手表发出“嘟嘟”声响。在这个讯号接收机的指引下，他们穿过间间豪华房间，来到一壁柜前。拉开门，竟是一个地下室入口。他们循梯而下，发现里面管道密布，七曲八拐，宛如工厂车间。他们拐进一个圆桶似的金属建筑，两人抬头打量，只见四根铁管从上垂下，高约十米。这玩意儿有何用途？两人颇觉纳闷。忽然，水密门无声关闭，他们被困在里面。四根管子开始注水，水位迅速增高。
　　　　“怎么办？”哈列根慌张极了。
　　　　“顺水上浮，没有办法。”森纳特明白他们掉进了陷阱。
　　　　很快地，他们只剩下拱顶那一小块空间。森纳特蓦地瞅见拱顶有一水压计，他急中生智，取下哈列根颈上的围巾，揉成一团死死塞住了水压计洞孔。水奇迹般地停止了上涨。
　　　　在某个神秘地点，有人在遥控这次手段奇特的谋杀。当他发现水压计指针达到顶点时，方才舒了一口气：“行了，可以放水啦。”
　　　　圆桶里，森纳特脚蹬钢壁，一个猛扎潜入水下，试图借势用肩头撞开水密门。一股漩流把他扯到桶底，在强大水压的驱动下，他象一枚鱼雷似的被射入大海。十分明显，谋杀者以为这种办法可使人相信，这一对男女是意外的溺死者。森纳特昏头昏脑游回岸边，费力地爬进管子，重新进入桶内。哈列根攀着水管，悬在十米高的顶部，不知怎样下来。
　　　　“跳呀！”森纳特喊道，同时张开手臂。
　　　　哈列根象轻盈的鸟儿从上飞下，扑入森纳特的怀抱，两人同时倒地。
　　　　“我们应该报告总部，彻底搜查这个地方。”哈列根说。
　　　　两人来到别墅后面，第一次看清差点让他们困死的陷阱，竟是竖立在海岸边的一座粮仓式的建筑。
　　　　“真奇怪，”哈列根议论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却响起一声爆炸，粮仓变成一堆废钢铁，两人扑倒在地。
　　　　线索断了。
　　　　　　　　四
　　　　这是一条不太繁华的街道，约尼博士的寓所就在这条街上。森纳特将车停靠路边，进入博士的寓所。他没注意，金发女郎躲在对面一辆小车中监视。
　　　　房间一片凌乱，显然被人翻过。森纳特观察着室内杂物，暗忖；他们要找什么呢？他开始仔细搜索。
　　　　外面的金发女郎拿起天线电话耳机：“马特哈丽报告：他进入了约尼博士的房间。”
　　　　“你找到了东西吗？”
　　　　“还没有。”
　　　　“我警告你，一定要找到它。现在，你马上赶到发射场。”
　　　　金发女郎发动汽车。
　　　　森纳特推开了博士实验室门，扫视着里面的各种仪器。他坐在工作台前，注视着桌上的录音机。
　　　　录音机。显然，博士失踪前最后摆弄的是录音机。磁带。对了，博士一定录下了什么，对方要找的也是磁带。森纳特从一个纸信封里发现了磁带，他压抑住心中狂喜，将磁带放入机器。“我在肯尼迪发射中心附近，发现了激光光束。破坏分子显然是利用激光击毁火箭，而不象以前那样利用电磁干扰。这一行动无疑将给我国宇航事业带来更大破坏。因此，我们必须停止目前的任何发射计划，直至找到他们。除了珊瑚礁，基地周围一定还有他们的设施。”
　　　　森纳特无心再听下去，他疾步赶到客厅电话机前，拨通了哈列根的办公室，因为三天以后，又一枚功率巨大的火箭，将载着空间站材料直飞月球。
　　　　“上尉，”森纳特火急报告，”我找到了博士留下的一盘磁带，他说在珊瑚礁和基地附近发现破坏分子的激光发射装置，他警告停止一切发射计划。”
　　　　“发射已提前到今天，还有一个小时火箭就要升空。”
　　　　“什么？”森纳特扔下话筒，发疯似地奔出门。
　　　　肯尼迪火箭基地在进行紧张的发射准备，银灰色的火箭竖立在发射台，燃料已加注完毕。大小雷达天线在转动，将搜集到的各种信息传进指挥大厅。
　　　　森纳特的汽车犹如一道闪电，撞毁了警察和宪兵设置的路障，突入基地禁区。他扭开收音机，传来电视台记者现场采访的声音：
　　　　“…现在距火箭发射还有四分钟。”森纳特一咬牙，汽车拐了一道急弯。
　　　　在基地大门附近，一群记者被堵在外面。森纳特略一刹车，窥见旁边山丘上，有一辆里特啤酒公司的红色啤酒车。车顶的那个大啤酒杯的溜溜地转。他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感觉，为什么啤酒车也在这儿凑热闹？但他没有时间停下来。
　　　　……
　　　　森纳特仿佛被火燎了一下，汽车直端端地朝发射架开去。
　　　　在另一个山坳上，在一辆白色小车中，金发女郎向上司报告：“他冲过去了。”
　　　　“没关系，他是有去无回。”上司回答。
　　　　森纳特的收音机传出指挥长沉着地倒数声：“9、8、7、6、5、4、3、2、1！”
　　　　车子冲上山包，发射架就在前方，只消稍许有一点时间，他就会被控制大厅发现，从而取消发射。
　　　　他的汽车被一块石头一碰，忽然翻倒。
　　　　轰隆巨响，火箭点火。沉重的箭体挟烟带火，笔直地缓缓上升。
　　　　森纳特艰难地从四轮朝天的汽车内爬出，撑起身子，仰望天空，一幕惨剧尽收眼帘：火箭偏离航向，开始在空中翻滚，霎时凌空爆炸，在空中猛烈燃烧，一时间雷霆震怒，山岳崩摧，天地色变。空气的温度骤然上升，森纳特觉得五腑六脏都在起火冒烟，他踉跄奔向附近海滩，一头扎进水里。
　　　　火雨半空垂挂，燃烧的液体似瀑布飞泻，发射架和其它装置接连爆炸，整个基地顿时罩入一片火海。
　　　　“晚了！”森纳特沮丧地一拍脑门。冷不防一支枪管，顶住脑门：“小子，跟我们走。”原来是封锁基地的宪兵。
　　　　森纳特在前后两个宪兵的押解下，垂头丧气走上海滩。他突然想起那辆啤酒车，对，从那儿入手。他横起一拳打倒后面那个宪兵，前面那个兵士闻声回头，被森纳特一记直拳，送出几米远。森纳特跳上宪兵的吉普车，倏忽不见踪影。
　　　　夜幕降临，四野一片漆黑。森纳特抄近路赶到进城的必经十字路口，将车横放，佯装酒醉。
　　　　啤酒车嘎吱一声停下，司机跳下车，骂骂咧咧推摇森纳特，却未料鼻梁上早挨了重重一击，昏天黑地倒下。森纳特窜到车门边，顺手取下一瓶啤酒，待司机座的另一个人探出头来看究竟，他使尽平生之力，啤酒瓶在那人头顶破碎开花，瘫倒在座位上。森纳特绕到车厢后，打开门，竟是一排红绿色电钮。他选择其中一个压下，车顶上的巨大啤酒杯旋转起来，示波管出现淡绿扫描讯号。好家伙，这是一辆伪装精巧的雷达车。破坏分子就是用这辆车跟踪雷达，指示激光摧毁火箭。
　　　　里特啤酒公司的货场灯火通明，一个矮胖子一边哼小曲，一边清点啤酒箱。他见啤酒车嚓地一声刹住，便大声嚷嚷：“迈尔斯，回来啦，这回该领赏了吧。”他拉开车门，那个叫迈尔斯的人软搭搭地倒在他身上。他惊出一身冷汗，正欲开口叫人，森纳特已闪在他前后，一酒瓶把他砸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