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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虞美人(gl,女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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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条路,两个人。
  “虞倾城,你又能带我去哪里呢?”宁王城轻叹一声。仿佛也在问着自己,问着这个世界。我有我的王国,你有你的使命。我们,能去哪里呢?
  “二王爷,你放心,在下一定带你去你应该去的地方。”华衣女子嘴角轻翘,可是身体的僵硬还是泄露了她对于虞倾城身上所释放出杀气的震惊。
  那样凛冽的杀气里,为什么我嗅到的都是无尽的哀伤?
  “王城,我给过你机会的。”半晌过后,虞倾城收回杀气,只是淡淡地看着依偎在别人怀里的宁王城道。
  宁王城咬住下嘴唇,不敢泄露什么,生怕泄露了什么。很用力的点了头。
  “宁王城,我虞倾城与你。从此以后再无关联。”虞倾城从手上卸下了什么东西,然后扔到宁王城怀里。
  透过朦胧月光可以看见,那是一串红豆手链。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阵风吹过,再回首,对面已无那翩然红衣飘扬。
  宁王城握着那串红豆手链,望着月下潇湘,闭上双眼。
  那红豆手链,是当年宁王城送给虞倾城的唯一礼物。那一颗一颗的红豆都是宁王城精心挑选的,那一颗一颗的红豆上,都刻着两个缠绵相思过的名字。
  宁王城,虞倾城。她们的名字终究也只能以这样隐晦的形式并列着。
  当年,她是用着去爱的心情为她编织这红豆的手链。
  红豆红豆,你已经把最后的相思还给了我。那么,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对吗?
  “你叫什么名字?”宁王城的声音已经喑哑不堪。
  “在下南宫迟。”华衣女子有些不解的看着怀里闭上双眼的宁王城。
  “是草桔姑娘救了在下,所以在下才帮她。”华衣女子补充道,总是觉得要说些什么,才能冲淡这空气里弥漫着的悲伤,那样的悲伤,已经太满太满了,需要一个出口。可是,为什么这么悲伤呢?
  “南宫迟?确实,你来的太迟了。”宁王城想要淡笑,却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脸颊上蜿蜒而过。
  是那般的冰冷。
  南宫迟有些惊讶的看着怀中女子眼角划过的那滴泪,还未思考就已经用手轻轻拂下。
  像着魔一样的将手指放在潇湘湖面上,看着那滴泪,缓缓从指间滴下,落在潇湘的无尽寒凉里。
  滴答。
  轻微的声响,连涟漪也不曾看到,那滴泪就已经融入了冰冷的潇湘。
  若是我和你皇妹也就是当今圣上一同掉入这潇湘,那么只能救下一个,你会救谁?
  虽然我不能救下你,虽然我不能与你共赴黄泉,可是,……
  可是,我会站在潇湘湖内,直到那刺骨的寒凉,连同我的心我的泪一同冰冷。
  世人都说,是神那冷漠的泪。
  却不知道,神若不爱这个世间,怎会流泪。
  南宫迟看着怀中女子咬着嘴唇,痛苦万分,眼泪却始终不肯落下,忽然觉得无所适从。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的缪斯回归了。更新正常。尽量多点。


☆、竹篁摇影

  她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那片竹林随风轻摇,发出的沙哑声音甚至有些像那天在问君楼上弹唱的女子。
  风中传来竹子独有的淡淡清香,她想,这也许就是南宫世家独爱竹的原因吧。
  几缕阳光随意洒在屋内软榻上,榻上的女子嘴角略微勾起一个美好的弧度。想必是梦到了那一抹红衣飘扬吧。
  有些无法理解,这样本不该存于这个世界上的感情。可是她们居然,……南宫迟无奈的摇了摇头,拂去心上那一丝莫名不快。
  “含辛,研墨。”南宫迟此时已经卸下了昨夜那一身艳俗华丽的牡丹,穿上的是一身青纱碧袍,在青色的外衫上绣着的是如同窗外竹林那般挺拔坚韧的墨竹,倒是带有几分儒雅的味道。
  含辛从屋内软榻上收回的垂涎三尺的目光,开始为自家小姐研墨。那个女人,长得并不是倾城倾国的样子,可是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的时候,你会觉得,你能看见的,只有她。温良如玉,如沐春风。
  一时间,屋内剩下的只有窗外竹篁轻摇的沙哑声,那般如泣如诉。
  含辛看着自家小姐在宣纸上勾勒出了寥寥数笔,不觉笑出了声音。原来小姐也觉得那个女人好看啊。
  南宫迟一边看着榻上浅眠的宁王城,一边下笔飞快,不过数笔,就已经颇具神形了,特别是她嘴角勾起的那么微笑,令人看起来是那般愉快。
  你的梦里,是谁?
  我的梦里,又会有谁?
  南宫迟忽然停笔,看着画上那在睡梦中笑得一脸幸福的女子,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思索片刻,她执笔在纸上快速描画,不出一会儿。那女子身后的雕栏窗外就已经布满了挺拔俊秀的墨竹。与南宫迟身上的如出一辙。
  南宫用镇纸压好这幅画,却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句子来命名这样一幅画。
  房门忽然被推开,一名白衣女子捧着一碗乌色汤药走了进来,顿时屋内弥漫着一股甘甜又腥苦的药味。
  含辛上前要接过那碗汤药,却被白衣女子笑着拒绝了,白衣女子眉似新月,双瞳剪水 ,在略施粉黛之后更带着几分秋水伊人的味道。她伸出食指在唇上轻点一下,示意含辛不要出声。
  白衣女子上前推了推榻上浅眠的宁王城。然后坐在宁王城脚边,安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宁王城睁开双眼,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没有任何力气。
  “草桔。”宁王城的声音有些干哑,可是却听得出她声音里的颤抖。
  “王爷,好久不见。”草桔的声音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清脆,反而带着一种羸弱无力。宁王城心里大惊,想要伸手去摸草桔的脉象。
  “喝下去吧,你才解了情牵,身体会很不舒服的。”草桔笑着从碗里乘出一勺汤药递到宁王城的嘴边。乌色汤药放在白色瓷勺里,让宁王城有一种奇异的错觉。眼前的草桔,和当年那个喂着自己吃药嘴巴不满撅起的小丫鬟合二为一。草桔,……
  “我自己来。”宁王城作势要起身,草桔温柔的扶起她,拿了个舒服的靠垫放在她的身后。
  南宫迟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无奈叹了口气。拉着含辛走出了屋子,关上房门,留下空间,给她们,给屋内那两个重逢的女子。
  只留下,那副画着浅眠女子还有她背后那一棵棵摇曳竹簧的图画。
  墨迹在空气里快速的风干,那些潮湿都变作纸上的勾画,画上的一切都定格在了某个时刻,她看着她在梦中微笑的时刻。
  而,这是一幅没有名字的画。
  “草桔,让我自己来吧。”宁王城想要伸手去拿那碗药,却被草桔拦下。草桔再次乘下一勺汤药递在宁王城嘴边。
  宁王城看着草桔,那眼神里的怜惜深深刺痛了草桔。她们无声的坐着,眼神交汇在一起,却永远无法看透相互的心。无声的世界让她们清楚曾经一同成长嬉笑一同扬鞭策马少年轻狂终究只能作罢,那些回忆如今已经令人感到害怕。
  最后,草桔收回了那一勺汤药,低下头来,捧着那碗她精心为宁王城熬煮的汤药。
  宁王城无言地看着她,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因为,她欠她的,太多太多。她曾经是她的丫鬟,伴她成长;她曾经是她的朋友,她们一同笑傲江湖遨游天下;她曾经是她的老师,教她用毒教她医术;她还曾经是她的……
  滴答。
  一滴眼泪落下,打破空气里的寂静。
  那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乌黑的汤药里,然后消失不见,空气里那股药味又浓厚了几分。
  宁王城吃力的伸手夺取草桔手中的那碗汤药,全数喝下,一点不剩。
  空气里的药味淡了,可是那甘苦腥涩的味道还在唇齿流连,一直蔓延到心底。她喝了一滴她的泪水,是不是就可以赎下一滴泪的罪过?
  “草桔,这次我可全部都喝完了哦。”宁王城强颜欢笑。
  草桔抬头,已经是泪如雨下,“王城王城,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疑问可以寻到答案。既然无路可退,无处可寻,我们只能这样。
  “呵呵,你怎么变得爱哭了?草桔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宁王城眼神忧伤却依然微笑,“不过还好,你肯叫我王城了。”
  “王城,还记得吗?当年倾城带我们去幻海蝶林,她师父为你算了三卦。”草桔神情凄切,絮絮叨叨的说起当年的一段往事。
  怎么会忘记呢?那个红衣女人,犹如妖孽,她妩媚一笑问着,宁王城,你要天下还是要她?
  你要天下,还是要她?
  我知道,我只能要了天下,舍了她。
  “第一卦,司天下,宁家有人覆天下,可也有人守天下。”
  “第二卦,司姻缘,今生若覆天下,她和你一场盛世繁华,今生若为天下守,她和你一夜飒沓。”
  “第三卦,……”草桔还未说完就被宁王城打断。
  “够了。草桔,……”宁王城看向窗外,竹林挺拔,翠绿无暇,“第三卦,永远都不可能了。因为,当我刺下虞倾城那一剑的时候,我就已经选择守住这天下。先主宁覃,不也是忍痛放弃了江荠梧吗?这些我们都清楚。”
  “这世上的情爱,当真就比不过江山如画?”草桔声音喑哑,脸色惨白。
  “草桔,我与虞倾城之前,已经是前生缘前生了,从此再无牵挂。她,……”宁王城再三思量,决定不告诉草桔虞倾城还活着的真相。
  那些疼痛,本来就是她一个人要承受的。守着这冰冷的如画江山,你只能和我一夜飒沓,却也知足了。
  草桔忽然抓住宁王城的手,神情有些茫然,“王城,你还在爱吗?”
  宁王城看见手腕上系着的红豆手链,觉得那深红色有些刺眼,挣脱开草桔的手,下意识的抚摸着红豆手链,这里面的每一颗内侧,她都雕刻着她们的名字。这是她唯一能给她的礼物。可是却发现,她触碰到的这颗红豆上似乎多了一个字。
  宁王城淡淡地看着这条红豆手链,眼底波澜汹涌。随后,她抬起头坚定对草桔道,“这不重要。”
  “草桔,我累了,可以让我休息一会儿吗?我们明天就起程上暮紫城。”宁王城看着草桔言而欲止的眼神道。
  “王城,你没有必要,……”草桔神情变得更加凄切。
  “草桔,我不会让人负你。更何况,是云沧海。”宁王城眼神变得有些轻蔑,她的手依然在抚摸着手腕上的那串红豆手链。
  听到云沧海这个名字,草桔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半晌,她笑道,“好。”
  然后,草桔走出了这间屋子,如果这个时候宁王城没有走神,那么她会发现,草桔是颤抖着的。可惜,她没有看见。
  在草桔走出屋子的那一瞬间,宁王城卸下了手上的手链,拿在手中细细打量。
  终于发现有四颗红豆都多刻下了一个字。
  在她刻着她们名字的下面,虞倾城也刻了四个字。似乎因为抚摸太久而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可是宁王城还是明白了这四个字。
  她握着手链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在密道里一遍又一遍以血研墨写着心爱之人名字的宁覃,还有那滴下的红烛泪。
  虞倾城,是不是也这样痛苦的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这条手链,那惘然了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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