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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虞美人(gl,女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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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颜怎妒

  素衣女子精心照料着身边的花木,那奇异的花以及其娇艳的姿态绽放着,羽状的叶片深裂,折带出不规则的锯齿,一株仅长一花,呈现出杯子的形状,颜色太过美艳,引诱着那些来往过客,却无人采摘。
  “很美的花啊。”南宫迟摇着手中的扇子看着正在花丛深处采摘花蕊的草桔,为她那在这娇艳花朵映衬下更加苍白的容颜有些忧心。
  草桔沉默不语,看着竹篮被一点一点填满,那有些发紫的蕊心带着某种奇异的色彩。
  南宫见她不肯搭话无奈的咧开嘴角,“二王爷这几日可谓心力交瘁,漠北狄族再加上个临南蒋家,呵呵……”她用扇掩唇,“不知道,她还能撑得多久,……”
  草桔轻抚篮中花蕊,“你知道这花的名字吗?”
  南宫摇头,“南宫世家向来对于医药不精,况且这等奇株见过的人应该是少之又少。”
  “这花,……”草桔笑道,“并不少见,只是,我草桔种下的花只能天下无双罢了。”
  “虞美人。”草桔见南宫眉头微皱。“这花的名字。”
  南宫收扇一拍,“果然好名字,……只是可惜了,这花有毒。”
  “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暗藏杀机。”草桔嘴角轻挑,眼里带着几丝与宁王城相同的绝然,“如此简单的道理你是不会不懂的。”
  “说吧,南宫你和我们一起来暮紫到底为了什么?”草桔继续采摘剩下的花蕊,那些被采摘过的虞美人在风中摇曳,摇摇欲坠,快要零落。丢失了花蕊的虞美人,怎么看,都像丢了心的人。
  南宫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花丛前方,看着脚边那摇曳的艳丽花朵,“我是来报恩啊,草桔姑娘对我的大恩无以为报,虽然在下无法以身相许,但是可以陪伴在草桔姑娘身边也实在是在下的荣幸了。”
  南宫故意把声音压低,仿佛午夜若有若无的低声呢喃,让气氛变得暧昧了起来。
  “呵,我倒是觉得你像极了一个人……”草桔似乎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笑得那般开心。
  “谢如画,……你和她虽说没有十成可是也是像得□分。”
  南宫有些无奈的捂着胸口,“你竟然说我和那个天下第一音痴相像,实在太伤害我了。”
  “呵呵,南宫,若是你来是因为那个目的,那么你最好现在就离开。”草桔眼神一冷,不再与南宫说笑。
  南宫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我倒是也希望她能给我这样一个目的。”
  “情之一字,为它所痛的人太多太多了,我南宫从来不取命中没有的东西。”南宫淡淡道。是的,她对宁王城确实有意,可惜宁王城这个人性情刚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况且,她手腕上那串红豆手链,自己怎么看不出里面的相思愁苦。
  南宫看着仅与自己几步之遥的草桔,怅然若失,“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草桔凄凄一笑,不觉手指一痛,手上的刚摘下的花蕊掉落在泥土里染尽尘埃,看着手上那针尖大小的红色伤口,“命里无时……莫强求……吗?”
  焚香炉前青烟缭绕,女子一身素色坐在参天古木下,遮天蔽日的树冠投射下巨大的阴影让一切变得朦胧了起来。
  七弦琴,奏八绝。女子那纤长手指上下飞舞,将每根琴弦的音色发挥到极致。宫、商、角、徵、羽,少宫,少商。那琴声时而清和淡远,又时而绮丽缠绵。
  在这悠远绵长的琴声里,宁王城匆匆走过那条林荫曲径,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抚琴的女子。
  觉得那琴声如同一个温柔女子,一颦一笑皆风情,她有时站在窗前望着那个不归的情人,她有时坐在镜前为自己的容颜叹息憔悴,她也有时会因为情人的到来而双眸深情。
  草桔,那个女子,是你吗?
  “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过来呢?”琴声依然不绝,草桔长发散乱,并未梳妆。
  宁王城长叹一口气,抚了抚耳边发道,“我忽然想起,很多事情。”
  草桔嘴边荡起一丝笑,“何事?”
  琴声忽而变音,从刚才的繁琐指法变为单调的弹奏,仅仅只用了宫商角微羽五弦,反复弹奏着相同的小调。宫商羽微角,羽商宫角微。
  那悠远绵长的琴声逐渐欢快了起来。
  “你的九霄佩环还在,昨日历历在目,今朝却已经身无外物。”宁王城看着草桔那日渐苍白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小调正是□,琴声戛然而止。草桔看着不远处的宁王城,忽然觉得她还是当年那副模样,没心没肺冷清冷血。她从来都不曾犹豫过,仿佛每件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都需要一个主宰的方向,不可以成为意外的变数。
  “这九霄佩环可是二王爷送给我的礼物,我怎能不好好收藏?”指尖划过琴弦,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轻抚过琴面,上面还留有桐油的淡淡味道。伏羲式的造型,年代久远,已有冰裂断纹,琴背刻有九霄佩环四个大字如同记忆里那般鲜明。
  ……
  她坐在桃源那熟悉的竹屋内,轻抚着她千里迢迢为她寻到的琴,试着调音,然后打算净身焚香,衣衫还未脱去一半,就被红衣人拥在怀里,密密麻麻的吻随之而来,她吻着她的耳垂,“你一定要那么麻烦吗?”
  “你懂什么?这是九霄佩环!知不知道,我终于又一把可以敌得过谢如画那个音痴的琴了。大圣遗音与九霄佩环,鹿死谁手?”她推开那人。
  红衣人凤眉一挑,又压了下来,两个人躲躲闪闪玩玩闹闹,她的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她的衣带。
  乌丝绕着红衣,带着说不尽的诱惑。
  “别闹,我给你抚琴听。”她气愤的解着绕上红衣的发丝,那人却低下头来吻着她的脖子,酥□痒的感觉,让她的手有些颤抖,如何也解不开这样的缠绕。
  “别解开了,就这样一辈子吧。栖梧。”红衣人拉着自己坐在榻上,九霄佩环被那人随意放在身前,她无奈瞪了那人一眼,双手抚上琴弦。
  七端琴弦,思尽华年。
  九霄佩环那特有的声音从如同上下纷飞的蝴蝶般的指尖潋滟开来,琴音弥漫成一片。
  那人在耳边淡笑,然后也抚上自己的手,两个人一起弹奏着相同的曲调。
  不是很动人的琴声,却意外的弹进了她的心房。
  两双手仿佛与它们的主人一般纠缠不清,逐渐融成一体。
  琴声快到结尾,戛然而止,那人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来,一曲未尽,人已缠绵。
  她有些愤懑的咬上那人的嘴巴,却被那人深入,两个人之间开始一场迤俪的拉锯战。屋外,碧潭无澜桃花怒放。
  那乌丝与红衣依然缠绕不离,仿佛就那样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耳边情丝化青丝,九霄鸣我妒红颜。
  ……
  宁王城心口一滞,思及耳边九霄声音一如当年,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抚过嘴角鲜血,才发现……上面竟然带着黑色的血块,凝滞成古怪的模样。
  琴声已止,草桔对上宁王城不解的双眼,淡淡笑道,“情牵之毒,哪有那么好解。刚才,……是最后一步。”
  “情牵本来就是情毒,以情为毒,那自然也要用情来解。情到深处已无怨。”草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刚才,那是你深处的情。也是,……你深处的毒。王城,自从当年,你再也没有抚过琴了。九霄佩环这样的绝世之物你竟然也送给了我,可是,……”草桔看着指尖那小小的伤口。
  “王城,我什么时候可以再听一曲你的琴声?这九霄佩环寂寞了太多年了,……”
  青烟缭绕,掩住了谁的眉目,又露出了谁的心意。
  晚饭过后,南宫一副酒足饭饱后的慵懒姿态以及其不雅的姿势倒在椅子上,宁王城唤来丫鬟点燃烛台,打算与草桔弈棋一盘。
  棋局才刚刚开盘,一旁的南宫也好兴致的旁边观望,宁王城执黑子,草桔执白子,草桔先落子。
  渐渐双方局势开始一改开盘的温和,变得不分你我,一阵硝烟。
  下到精彩处时,南宫忘乎所以拍手叫好,宁王城拿着手中黑子淡笑道,“南宫,观棋不语。”然后落子。
  “王城,这盘棋,恐怕你是赢定了。”感到大势已去,草桔拿着手中白子迟迟不肯落下。
  “二王爷,……”待宁王城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管家来报。
  “何事?”宁王城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小人是丞相府上的管家谢华,禀告二王爷,我家大公子二日后将成亲,今日丞相大人特派小人送来喜帖。”说罢便将红绸鎏金漆的帖子递上。
  宁王城还未接到,草桔手中的白子便已从指间跌落,清脆一声,将本已摆好的棋局全尽弄毁。
  棋子四散开来,竟有一颗白子跌落地面,随着清脆一声,地上只剩下一堆白玉的碎屑。
  知道宁王城让管家带着那人下去,草桔的身体依然在颤抖着。
  把玩着喜帖,南宫想着要说些什么。
  “草桔,你看着棋局,……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鹿死谁手。”宁王城淡淡道。
  “你说我赢定了,可是不就在转瞬间,你便将这一盘棋全然改变吗?况且,恐怕以后这盘棋也无法用了。”看着地上那已经碎掉的棋子宁王城不禁感叹。
  这已经成为一盘无法还原的残棋了。
  “王城,……”草桔不知所措。
  “来人,将我屋内那件红衣拿来。”宁王城轻轻握住草桔颤抖的双手对丫鬟道。
  那是一件九层纱衣,材质奇特,每一层纱衣都要比后一层要薄一些而颜色也更加艳丽一些,每一层都绣着不同的东西,第一层绣着一朵巨大的银线蔷薇,第二层绣着西风落日图,第三层绣着桃源深处怒放桃花之图,第四次绣着奇异的漠北图腾,第五层绣着烟雨湖畔画舫轻摇图,第六层绣着临南蒋家的蒋林,第六层绣着南海怒岛琼花图,第七层绣着西南夷族雪岭图,第八层绣着暮紫皇城的朝阳图,第九层也就是最外边的那一层,绣着两只银线凤凰,飞于九天,潇洒自如。
  而这纱衣除了第一层和最后一层以外,上面的图画全部都用隐线所绣,不仔细观察是无法发现的,所以丝毫不会给人凌乱之感。
  “这衣服,……”南宫迟觉得有些穷词,且不说这纱衣那轻盈的材质,这些图画与针法都不知道要耗尽多少绣娘画师的心血,每一层纱衣上面都是栩栩如生的风景绣图,仿佛是要,……是要将整个天下最美的景色收罗其间。
  “王城,……”草桔看着宁王城手上的衣服不知如何是好。
  “草桔,这可不是一般的衣服哦,它有一个你们都知晓的名字,……”宁王城轻轻抚着手上的衣服,仿佛在怀念着什么。
  ……
  “天下之大,也不过如此而已。”那人将这九重纱衣递给她。
  她惊讶的看着这衣裳,“你要干什么?”
  “栖梧,……”那人搂住她轻轻吻着她的脸颊,“你穿上给我看好不好?”
  她将纱衣抱在怀里,淡淡笑道,“我可受不起如此大礼,我看这衣服是你为自己所做的吧?”她意有所指的拉着她如血的红衣。
  “错了。”那人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我是要你穿上这衣服,然后嫁入我家。”
  “聘礼,就是这件衣服。”那人笑道。
  “一件衣服……你就想要江湖大名鼎鼎的鬼手伶衣?”她笑颜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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