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秦宫夜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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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要时刻护佑世子周全!”齐成抱拳道。
齐成在欣然身边多时,欣然除了吩咐他做事,很少在乎过他的存在,突然想起母亲的话,欣然忍不住细细打量他,个高挺拔,眉目清朗,长相不算出众,但也让人看得舒服。只是觉得他身上缺乏一种东西。对!是气势,那种霸气威威的气势。这种气势不一定是王侯将相才有,即便是里巷闾左的一介草民,但凡胸有韬略者都有,比如庆卿。
这种气势才是男人的精魂。
齐成他武功很高,做事井然有序,唯独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在她面前总是谦恭的,总是忠诚。
这样的人可靠却不可爱!欣然目光凛凛,齐成一阵局促。
“你不用跟着我了,我一个人随意逛逛。”
“世子,姑爷闹着要取得妾,就是对面醉乡楼里的舞姬,人称二世夏姬2!”
“二世夏姬?好大的口径!”欣然不可置信地冷哼道,“走,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人间绝色?”
“世子,这种地方,你还是别去了。”齐成嗫嚅道。
“盗跖山匪不曾畏惧,一帮女人有什么可忌惮的。”
“外人要是知道了,对世子你的声名不好?”齐成谏阻道,儒家道貌岸然的说辞。
欣然璀璨一笑,终于明白,齐成为什么总是一副中规中矩的样子,齐鲁儒家浸淫下的世子,总是太在意世道人心,做起事来,难免让人觉得畏手畏脚,缺少魄力!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自闭也!”
“世道污浊,恶人怙(hu)恶不悛(quān),君子能做到‘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足矣!”
“哈哈,孔子说,为女人和小人难养也;孟子曾因为其妻箕踞而坐,要休妻,吴起为求将而杀妻。齐成,你若娶妻,你将如何待她,笼闭在家,匍匐为臣3,是吗?”
“这!”齐成支吾。
欣然不再多言,迈步进入醉乡楼。齐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随进来了。
老鸨迎了上来,将欣然上下一番掂量,见欣然布衣巾帻,冷眼相觑道:“公子要作何消遣?”
“妈妈,我要会会你们的花魁二世夏姬。”欣然从袖兜里摸出十金,排在案上,“一点小意思!”
老鸨见欣然出手大方,登时眉开眼笑:“公子呀,二世夏姬现如今就等着赵家来迎娶,不接客了,你换一个,我们这还有春兰、秋菊、夏荷、冬梅四大艳姬,个个风情摇曳,保准侍候公子舒心。”
“我是慕名而来,想见的唯独二世夏姬的天香国色,妈妈,你行个方便!”
欣然说完一努嘴,齐成从怀里掏出一袋金,“嗙”地一声,扔到案上,眉眼一横,“一百金,都够中产人家,一年生计了,见个面还有那么诸多的推辞吗?”
“嗙”地又一声,一个更大的袋金砸到案几上,后面一个大腹便便的锦缎深衣的商人,袍袖一挥,呼喝道:“妈妈,让我见上二世夏姬一眼,这二百金,就是你的了!”
欣然哂笑,给齐成使了个眼色,齐成啪地,又扔出一袋金,冲着那名商人,挑衅道:“五百金,你还要加吗?”
“哎,外乡人,别傻了!他可是白家世子,白家富可与国匹敌,你跟人家斗什么劲呀?”酒楼里一名客商嚷嚷道。
“哼,白家!白家世世累富,如今气运到头了,你不知道吧,白家的主事白泽,在秦国遭殃了,陷身囹圄,白家就等着倾家荡产,举家为奴为隶吧。”那大富商,一脸不屑地冷嗤道。
“你胡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欣然闻言,犹如巨雷轰顶,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怒斥道。
“白家世子,哼哼,我说那么大声,你都听不见,看来真是耳目不聪。父亲遇险,你竟然还有闲情在这里找乐子,真是家门不幸,有这样的败家子,家道不沦丧才怪!”那商人冷嘲热讽道。
欣然一把把他搡开,沉着冷静下来。
“世子,别听他满口胡吣(qin)。老爷有什么消息,我们会很快得到信息的。”齐成上来拱手劝慰道。
那商人,斜睨一眼,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抬脚走了!
老鸨一听欣然是白家世子,急忙换了一副巴结的脸色,“老身,这就去把二世夏姬给你叫来。”说话间把两袋五百金,一把揽到怀里,颠颠地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1 箕踞:先秦的时候,说到坐,其实就是半跪着。箕踞而坐,就是撒拉着腿坐着,古人认为这种坐法很散漫,甚至是不讲究礼仪。
2夏姬:春秋第一艳姬。在惜字如金的史家典籍频繁出现,记载夏姬“老而复少者三,三为王后,七为夫人,公侯争之,莫不迷惑失意”。夏姬是一个颠倒众生的人间尤物。(“人间尤物”这个词的最早的出处就是形容夏姬)。楚国位高权重的屈巫为她叛逃楚国,当时厦姬已有四十来岁,他们两人的私奔旷古绝今。
陈国因夏姬一度灭亡;吴国则因她而迅速强大起来;尹襄老家族、屈巫族人(家人已先行出境)和夏家三族因她被灭族。一个女子一生的经历如此复杂离奇,古今中外,大概无人可比。
3臣:先秦的时候,臣是为仆隶的意思。
3公元前425年赵献侯迁都中牟(今河南安阳汤阴县西)。公元前386年赵敬侯迁到邯郸。
4胡粉:又称铅粉,先秦时期女子的妆粉,将白铅化成糊状,做成的面脂。
第59章 事端(捉虫)()
【一
那名富商的话;欣然将信将疑,遂遣齐成先回府;今天竟然来了;她就要会会那位所谓的二世夏姬。怡然的事,如果不解决;就依她那破落户的性子,谁也别想有安生的日子过。
府第里整日价的吵吵嚷嚷;鸡飞狗跳,怎么做事情。
再说;到底是亲姐妹;父亲又不在邯郸;欣然总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任她受委屈。
醉乡楼的仆隶将欣然引到二层阁楼上,一个里外套间,房间里窗明几净,家具摆件井然有序,青绫幕帷,梳洗装扮的物件,一应俱全,房间里氤氲着一股浓郁的桂花香。
收拾的这么干净,雅致,显然是姑娘家的寝室。
二世夏姬姗姗从帷幄中袅娜而来,果然是个人间尤物!但看她:杏脸桃腮,蛾眉凤眼,体若春柳,步出莲花。连欣然见了,也暗暗赞叹,上天实在对她垂爱有加,赐予如此美貌。
那样的风姿撩人,怎能不叫男人垂涎欲滴。
二世夏姬似乎也为欣然的俊美惊讶,微微一躬身,莺啭道:“公子要见奴家,不知所谓何事?”
“姑娘天资巧慧,容貌娟颜,以姑娘的资质,屈身这地方,实在委屈了。”
欣然深喑交往之道,恭维之词,谁都受用,几句赞美的话就能减轻大家初次见面的隔阂,让别人对你产生好感。
果然欣然的话,二世夏姬很受用。她嫣然一笑道:“得蒙公子怜爱,奴家不胜感激,不瞒公子,奴家马上就要嫁入豪家,再不要寄生青楼了。”
“那要恭喜姑娘了,赵家家大业大,不过听说”欣然故意顿了一下,眼睛瞄着她。
“不过什么?公子有话但说无妨!”二世夏姬追问道。
“听说,赵家公子赵惇浮萍心性,但凡有姿色的婢女,都要沾染。他的妻子更是刁悍。姑娘可否知道,大户人家,规矩谨严,妾室要服侍公婆、原配,家姑等人,劳役近于仆人,端汤送水,捶背打扇,说笑解闷,他们坐着,你站着;他们吃着,你看着;他们躺着,你忙着,数年如一日,姑娘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欣然余光瞄着二世夏姬,不动声色地说。
“谁说的?”二世夏姬听闻神色都变了,她嘴唇噏动,惊诧掩饰不住,“赵郎说,她的妻室刁钻,剽悍,一直阻扰他纳妾,赵郎许我,一生一世的娇宠。他会对我呵护备至的。”
“男人浓情蜜意的时候,说的荤话,你也当真。他会信誓旦旦地对你说,我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你,如果你真拿把刀,对着他的心腹,你看他是不是立马翻脸不认人。以色侍人,色衰爱弛。但听新人笑,谁闻旧人哭!姑娘你这么好资质,我替你惋惜了!奉劝姑娘一句,真想托付终生,找个好人家。这年头,动真格的都是动刀枪,哪个纨绔子弟会动真情的!”欣然故作高深的唏嘘道,瞥眼见二世夏姬,若有所思,觉得该见好就收了。
欣然从腰间解下一块玉透雕双龙佩,放在案几上,说道:“叨扰姑娘这么久,一点见面礼,姑娘好自为之,告辞!”
说完,欣然起身大步往外走。
“公子!”二世夏姬忽然唤道。
“嗯!”欣然一脸疑惑,转身目光杲杲。
“奴家闺名夏云,本是官宦人家沦落。若公子不计较杵臼之交1,可否告知名讳,若有缘再见,也有个称呼。”二世夏姬踌躇半晌,喏喏地说。
欣然略一犹豫,经商在外,她一直以子欣自称,遂曰:“子欣!”
二
欣然刚下楼,谁知齐成并未回府,备好马车等在楼下。
“让你先回去,怎么还在这候着?”欣然微愠。
“保护世子安全,才是齐成第一要务!”齐成不卑不亢地说。
“回府!”欣然吩咐道。
马车骨碌碌走在邯郸的大道上,欣然坐在马车里,凭她直觉,夏云已经把她的话,听见耳朵里,官宦人家沦落,自然心性还是高的,以她的美貌,自然不会愿意屈居人下,任人驱使,任劳任怨,至于她会怎么做,她只能点到为止。
欣然心里豁亮,就赵惇这种不栓缰绳的野马,阻止的了一次也阻止不了第二次,世道如此,怡然怨愤遇人不贤,有何用?
连孔夫子都慨叹:“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
或许只能让时间磨蚀怡然的骄横心性。
想到父亲,欣然心事重重。
这些年白家为秦国向列国私下采买战略物资,按理说,应该有恩于秦国。
可是现在相国吕不韦被免了相职,交了印绶(shou)2,保不准就有小人乘机落井下石,陷害与吕相国过往亲密的人,若是这样,白家可能真的要首当其冲。
政已经加冠亲政。
两年来,欣然也时有耳闻列国商人政客非议当今秦王暴戾恣睢,扑杀假弟3,囚禁母后。记得政说过,他母后为了他,吃了很多苦。他竟然下狠心囚禁亲生母亲,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姬贵为太后,那么不自重,豢养男宠,匿藏私生子,纵容嫪毐作乱,几乎倾覆朝纲,此事闹得沸反盈天,天下尽知,秦国王室的颜面何存?更有甚者,据说,赵姬与嫪毐竟然私下商议,待政百年之后,要立他们的子嗣为王。
如此荒诞,是可忍孰不可忍!
长途奔波,疲乏未消,又染上诸多烦心之事,欣然支颐长吁一口气,看来作为一家主事,那得有顶梁柱的坚实和毅力。
“若父亲真的遇到麻烦,得去一趟咸阳?”欣然心里盘算道。
想到咸阳,想到清芷园的昧旦小苑,突然觉得年少懵懂的时光,是多么美好。
“御——,世子到了!”齐成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耳边响起,将欣然飘出很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噢!到了?”欣然身子一震,掀起帘车帘,白府高大的门楣,赫然就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