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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猫生十年:一只老猫眼中的人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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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简君眼中涌上一阵羞愧之色,“不,是我应该感谢你,你一心一意地对我,信任我,让我感到了家的温暖……我却辜负了你……”

招弟小姐忍不住笑了一下,“好了,咱俩就不在这儿客气了,至于辜负二字更是无从谈起——你可能觉得没有履行承诺,可是感情哪能真像合同那样白纸黑字呢?”

“大家谈恋爱的时候都会海誓山盟,等时过境迁,该散的也还是要散,可能是人太微小,留不住那么永恒的东西吧……”她似乎有点伤感,“所以说,我们只能认为,只要承诺的那一时刻是真心的,也就足够了。”

行简君想说什么,可是大概觉得此时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只会显得苍白无力,他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招弟小姐说:“我也想过,我们如果在一起,我不怀疑你会对我好,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你对她的感情也许会渐渐淡化,可是……”她摇摇头,“我知道,你毕竟是不情愿的。”

她看着行简君,“而且,。。扪心自问,我也不愿意了……”

行简君脸色黯然,他低下头,却掩饰不住眼里的痛楚。他虽然在处理这次的事情上颇失水准,但毕竟本质上很有理解力,也很了解招弟小姐的性格。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彼此心照不宣,多说已是无益。如果现在招弟小姐哭哭闹闹,或者出口伤人,那么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她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冷静而克制,即便表达自己强烈的失望与伤心,也只是用了“不愿意”三个字。可是,这“不愿意”却是在默默等待了十多天、经过内心无数次矛盾挣扎后的深思熟虑的结论,正因为它表达得如此礼貌而平淡,它才真正地不可挽回。

一时间,他们陷入了沉默。

半晌,招弟小姐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人生这么短,不如意的事这么多,我们还是活得真实一点吧。”

行简君突然一把拉住招弟小姐的手,声音有些哽咽,“招弟,你这么好的女孩,我却终究对不起你……我也恨自己,我真是不可理喻……”

招弟小姐笑了笑说:“你以为和我在一起就是对得起我吗?太高估自己了吧。我说了,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会好好过下去,也许很快就有新的生活。”

她看着行简君,眼里波澜不兴,“我们……各自保重吧。”

行简君离开的时候,我和公子小白都出去送了送,这一年半来,我们和他已经很熟悉,我知道公子小白其实很舍不得他,我对他也并无什么敌视。既然招弟小姐都谅解了他,他以后又将与我们分道扬镳,我们还是应该表现出一些基本的礼貌。

他紧紧地拥抱了一下招弟小姐,俯下身摸了摸我们的脑门,当车发动的时候,我看到他在昏暗的车窗里,已是泪流满面。

忽然,我感觉到一点冰凉的东西落在我的鼻尖上,我仰起头,天空黑沉沉的,路灯晕黄的光柱下,可以看到零星的小白点在飞舞。

下雪了,冬天真的来了。

招弟小姐生命中唯一的一场爱恋,就结束在这一年的初冬。

第三十六章 职业规划

我们的生活,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那天晚上,行简君走后,招弟小姐就一头钻进浴室,哗哗地放水洗澡。她在里面待了很久,我坐在门口,听着水声时断时续,后来变得一片寂静,我突然有点担心,忍不住在门上抓了几下。可是,浴室里并没有任何反应,我焦急地叫了两声,我的情绪传染了公子小白,他也哇哇地跑过来抓门。

终于,门砰的一声打开,热烘烘的蒸汽迎面扑来,招弟小姐脸色红彤彤的,瞪了我们一眼,没好气地抱怨,“洗个澡都不得清净,难道你们觉得,我能在澡盆里淹死吗?”

她吹干头发,坐到桌前翻开日记本,提笔写了点什么,我刚凑上去,她却已经合上了本子,把它塞进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紧紧关上了抽屉。接着,她拉开衣柜,从旧的红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一张蓝存折,又从书架上大字典的封套里摸出一张红存折,然后坐到床上,小心地打开了存折。

我很清楚招弟小姐的家底。在刚上班的那段日子里,招弟小姐一度颇有些一掷千金的气势,但她毕竟是农村出来的女孩,在把衣柜塞满之后,她对花钱就缺乏更多想象力了。于是每隔三四个月,等手里的钱积到一个整数,她会去存一次定期。所以说,工作两年来,招弟小姐还是小有积蓄的。如果我没记错,那一万块一笔的整齐记录,蓝存折上共有三行,红存折上则多达五行。

记得有一次,招弟小姐欣赏了一会儿红存折,美滋滋地对行简君说:“你知道吗?在我们老家,一般人家嫁闺女,顶多也就给这个数了。”

行简君笑说:“姑娘啊,莫非你在攒嫁妆?”

招弟小姐害羞不语。

行简君指指蓝存折,不解道:“那么这个呢?小金库?”

“这是医疗费,给爸妈存的。你知道,他们没什么保险……当然啦,用不上更好。”

行简君愣了一下,随即摸了摸招弟小姐的头发,“真是个好姑娘……别担心,还有我呢。”

我摇摇脑袋,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看了看招弟小姐。幸好她似乎倒没在追忆什么,只稳稳当当地坐在床上,一脸认真地盯着存折。我不禁纳闷起来,我当然不希望她失魂落魄、哭哭啼啼,但在这样一个夜晚,似乎表现出一点怅然若失,才算正常吧?行简君刚刚离去,她就捧着存折大看特看,这行为也未免太奇怪了些。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女人没有了爱情,就要从金钱中寻找安全感?

过了好一会儿,招弟小姐终于把存折丢开,长舒了一口气,对我们宣布:“我要进行人生规划了!”

她忙忙地坐回书桌前,拿过纸和笔,想了想,先写了“职业规划”四个大字。

招弟小姐新举措的第一步并不怎么令人意外,那就是换工作。

其实,换工作的念头,很早就在招弟小姐心里闪现过。进所里做翻译,并不是她有意的计划,只是当年急于脱离考研状态时偶然的选择。随着招弟小姐存折上数字的增加,这份工作的魅力也在渐渐减退,相反,它的缺点——内容枯燥、没有发展空间——却越来越显现出来。可以说,如果招弟小姐还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抱有什么期许的话,离开专利所是迟早的事。

和行简君分手,提早了招弟小姐辞职的时间。这固然是因为辞职可以避免尴尬,但我想更重要的是,此时的招弟小姐急需一个新的精神寄托,而一份有前景的、能带来成就感的工作,则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招弟小姐把自己的新工作,定位在出版行业。

说到外语专业,听来仿佛是个万金油,但其实大部分外语类职位,都像招弟小姐在专利所里的地位一样,是很边缘很辅助的。既然此次招弟小姐志在成为“骨干精英”,考虑到她的年龄和履历,以及那隐隐闪过的“翻译家”梦想,外文编辑成为她的第一选项,可说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令招弟小姐失望的是,不知是因为快到年底的缘故,还是京城的出版社早已经人满为患,反正她投出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

元旦过后,招弟小姐的辞职手续已经办妥,赋闲在家的她有点焦急起来。这时,终于有一家时尚杂志社要她去面试。

这原本并不是她理想中的工作,但看眼下的形势,再多挑剔似乎不大现实了。

尽管招弟小姐仔细地化了妆去面试,但还是一眼就被否决了。

被拒后的招弟小姐心情倒平静起来了。太沉不住气了,她反省道,本来嘛,这次就应该找适合自己的工作,慢慢来吧。

她把翻译样书从书架上拖出来,拍了拍尘土,由于这几个月生活颇不安稳,第四本稿子眼见快到截稿期了,她才开了个头。

世上的好事果然经常是求之不得,不求自来。招弟小姐刚安心做了几天翻译,好运气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一家出版社的总编竟然亲自来了电话,要她去面谈。

招弟小姐惊喜交加。

说到这位总编,招弟小姐在那个所谓的一周年百万册读者感谢会上,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总编是他们学校中文系的前辈,他读书时,中文系还是诗人辈出的时代。当听说那一个个久远的传奇般的名字,竟然曾经和总编一起喝酒打牌,招弟小姐看总编的眼神,就不免带了些敬仰热烈。而总编大概也没想到二十年后,还有人对他们的青春时代表示神往和敬意,总之,一时间两人相谈甚欢。

其实,前一阵子,招弟小姐也想到过感谢会上见过的总编们。有一次她拿出那沓名片,翻看一阵,犹豫不决。我想她大概起过向总编们自荐的念头,但她性格一向被动,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清高,结果最终什么也没做。

那天,和总编面谈归来,招弟小姐满面春风,一把举起魁梧的公子小白:“搞定喽!”

在正式辞职的半个月后,招弟小姐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出版行业,月薪三千五,正好是原来的一半。

第三十七章 消沉

工作确定下来之后,招弟小姐松了一口气。

出版社那边,要春节之后才上班,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将近一个月里,招弟小姐是完全自由的。

拥有了自由的招弟小姐,却终于陷入了失恋的消沉期。

其实,本来她对这一个月的闲暇,还是颇有期待的。她买了两本出版方面的书,整齐地画了一张表,填上每天的翻译和读书计划,贴在书桌前。

计划的第一天,招弟小姐还比较振作,早晨八点半就准时开工,到十点钟时翻译了一千多字,然后吃了苹果,和我们玩一会儿。十点半继续工作,十二点收工,上午共翻译两千五百字。

中午她顶着寒风去食堂,买回一个鱼香茄子盖饭,一盒酸奶,饭后按时午休。下午两点开始,到三点半时做满四千字,完成了这天的计划。

她在计划表上打了一个勾,走到窗前,伸了一个大懒腰。

这是一个干冷干冷的隆冬天气,才下午三点多钟,天色已经一片昏黄。风呼啸着卷起枯叶和尘土,扬到半空,灰扑扑的树木瑟瑟地抖动着干硬的枝条。突然,啪的一声,一只坚守多日的红柿子终于从高高的枝头跌落,砸在石棉瓦小棚上,溅出几点鲜艳的汁水。

招弟小姐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回到书桌旁,拿起那本编辑入门。

她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又回过神来,返回第一页,盯了一会儿,取出一支彩笔,在书上划起来。

我很少看到招弟小姐在书上乱划,即便考法律时,她也更喜欢做笔记而不愿把书弄脏。只有每年一换的政治讲义,会被她画满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符号,来提醒自己打起耐心的必要性。

她的耐心果然没能撑多久,终于,她把编辑入门一丢,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散文集,把我们往里推了推,自己倒在床中央。

外面天色阴暗,窗户在寒风中嗒嗒作响,格外显得室内的气氛寂静而慵懒。热烘烘的暖气熏得我眼皮直打架,公子小白的呼噜声更像催眠曲一般,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暮色沉沉,厅里传来招弟小姐的说话声,我刚走过去,她就放下了电话,抱膝坐在垫子上,一动不动地出神。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叹了口气,抱住了我,“幸亏还有你,阿赳……大家都很忙……我有些闷了。”

不过,当第二天早晨的阳光洒进窗户的时候,招弟小姐的心情又好转起来。

她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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