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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部分

天香-第183部分

小说: 天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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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巴掌打得的确很重,还有身上被花瓶磕出来的血口,这是不容作假的,兴国公夫人见了也很不痛快,她知道刘筠不争气,但刘筠再不争气,终究也是刘家人,自有刘家人来教训,你顾香生算怎么回事?一个在齐国毫无根基,仅仅被皇帝封了个济宁伯,就自以为也是个人物了,居然还管到驸马身上来。
这个仇就此结下,不单刘筠恨上了顾香生,连带兴国公夫人,也着实有几分不满。
刘筠本以为几天过去,又是自己先低了头,以嘉祥公主那个性子,想必事情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谁知道他到了门口,却被公主府下人拦住,说是公主有命,不敢放他进去,那些人也不称驸马了,气得刘筠面色冷白,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就见公主的马车正好从宫里回来。
刘筠忍气吞声行了礼,又自陈不是,他自以为很有诚意了,谁知嘉祥公主却全不领情,反而还道:“驸马不是喜欢夜不归宿么,如今倒也如了你的意,公主府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乐意去哪儿便去哪儿,往后我不会过问。”
他愣了一下,面色难看起来:“公主这是何意?”
嘉祥公主道:“方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驸马才高八斗,难道连我这妇道人家说的话都听不明白了?”
刘筠忍气道:“我是驸马,不住在公主府,又能住到哪里去?公主莫要闹小性子了,咱们夫妻俩的事,不妨进门再说,在这里闹,没的让人看了笑话!”
嘉祥公主冷笑:“驸马可错了,就算让人看笑话,那也是你被人笑话,谁又敢嘲笑我?从前算我傻,本以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久天长,你总能洗心革面,回头是岸,谁知道你却将我的宽容忍让看作理所当然,你自己去问问,满京城那些驸马,谁像你过得这样恣意的?你没胆量去和陛下说和离,凭什么我就得忍耐你成天这么发疯!”
刘筠张了张口,却只说了一个你字,旁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嘉祥公主却不欲与他多说,直接将他抛在身后,还当着刘筠的面仔细交代门子:“往后见了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进去,否则你们也不用待在公主府了,干脆就随他去罢!”
这话说得极严厉,大家都知道公主这回是动了真怒,不是说说而已了,都赶忙诚惶诚恐应了下来,盯着刘筠的眼神就跟防贼似的。
刘筠简直快要气炸了,他也拉不下脸面再低三下四地哀求,直接便拂袖而去。
顾香生听嘉祥公主转述时,几乎能够想象得出刘筠脸色铁青的模样,她也实在没有想到,嘉祥公主一朝顿悟,能够狠得下心来作出这样的决断。
“顾姐姐,这都多亏了你。”嘉祥公主握着她的手,情真意挚,“从前听别人说你的事,便觉得你敢做敢当,有股子别的女子都没有的锐气和勇气,那时候心里便很羡慕向往,觉得自己身为公主却没用得很,后来见了你,便觉得别人嘴里说一千道一万,也及不上你的十之一二,若非有你从旁点拨,我怕是到死,就想不到可以这样对他。”
顾香生玩笑道:“好呀,公主自己变得泼辣起来,反倒将责任全往我身上推啦,我可冤枉得很!”
嘉祥公主红了脸,伸手去挠她腰肢。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顾香生顺势问起正事:“这样说来,宫里走水都是陛下有意为之了?”
嘉祥公主:“那倒不是。”
顾香生这才知道,那夜宫里起火,的确是有人故意为之,烧的是文德殿,但发现的时候还算及时,往常皇帝批阅奏折晚了,索性就在文德殿后面歇下,那一夜却恰好没有,而是歇在某个嫔妃那里。
火烧起来之后,宫人一面扑火,一面去禀告皇帝,皇帝却下了一个很奇怪的决定,不仅让人不要去灭火,反而让他们去助火,让火势烧得更猛烈些。
众人自然很奇怪,心里暗道陛下是不是疯了,但上面有命令,他们自然得执行,于是文德殿的火越烧越旺,到最后整个文德殿几乎都被烧了精光,这就是顾香生他们半夜里在外面看见的一幕。
不仅让人烧宫殿,皇帝还下令人封闭宫门,彻查宫里,连带全城戒严,所以内外消息不通,这就导致外面的人发生误会,误以为宫里发生了什么变故,而这正是皇帝所要达到的目的。
这时候,老大夏侯淳得到消息,觉得老爹肯定出了事情,如果老爹出事,那自己这个长子就不能不在,往前一步可以争取主动,退后一步也能牢牢占据先机,免得被别的兄弟趁了先机。
老三夏侯瀛本来也想进宫,结果有贼心没贼胆,担心宫里有人造反挟持了皇帝,自己手里没兵权,进了也是自投罗网,就没动。
老六夏侯沪跟在老大后头,想进去看看能不能顺道捡个便宜。
结果一进一个准,两人一前一后,都被皇帝抓个正着。
问他们进来干什么,老大和老六自然信誓旦旦说是入宫护驾的,皇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倒也没怎么为难他们,就把两个儿子给扣在宫里头,也暂时不放出去了。
老八夏侯潜最是滑头,他也跑到宫门外头张望,却是跟着于晏等朝臣一道,所以被拦在外头,没能进去。
说到这里,嘉祥公主就叹了一声:“八兄心里还是念着陛下的,否则回来之后也不会忧愤过度以致癫狂了,还好陛下今日让太医过去诊治了,但愿他能早日康复!”
顾香生心道你真是把你八哥想得太好了,人家哪里是忧愤过度,那是在避祸呢,反正已经疯了,不管里头是在作戏,还是有人谋朝篡位,总归一时半会都不会去为难一个疯子的,也难为他能想出这一招。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继续听公主说下去。
外头等不到他们的消息,越发觉得皇帝已经遭遇不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能说得明白,随着时间越拖越长,皇帝安然无恙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于是那一帮平日被皇帝压得不敢吭声的宗室开始蠢蠢欲动了,谋划着要将夏侯泷接回来继位,皇帝也不动声色,就这么等着,等到他们全都跳出来,直接就一网打尽,半条漏网之鱼都没有。
惠和郡主没有直接参与这场变故,但自打上回灵空和尚的事情之后,皇帝就盯上了她。
这些年,皇帝虽然给予了她不逊于公主的待遇,实际上对她的盯梢一直就没有放松过,女子没法继位,若她肯安分守己,皇帝也就懒得管她了,但惠和郡主偏偏不甘心,她还惦记着自己父亲早年亡故的事情,觉得老爹和伯父之所以早逝,肯定与夏侯礼脱不了关系,所以一直暗中谋划,想着终有一日能“恢复正统”。
也亏得她能隐忍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功败垂成,只因走了灵空和尚这一步坏棋,原想着借由“高僧”的嘴慢慢筹谋,暗中为夏侯泷造势,谁知道皇帝行事完全无迹可寻,直接简单粗暴就把人给桶了。
一计不成,惠和郡主不由暗暗着急,便安排自己安插在宫中的人手纵火,原想着就算烧不死皇帝,也可以借灵空和尚的事情来发难,谁知道皇帝直接就来了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倒把急着上蹿下跳的那些人一口气都给收拾了。
这些事情,嘉祥公主进宫的时候,皇帝并没有特意让她退下,而是让她在旁边听着。
不单是他,一帮朝臣世勋,连同夏侯淳,夏侯瀛等人也都在。
前者自然欢天喜地,山呼万岁,后者却面如死灰,知道自己自作聪明了一回。
将那些朝臣挥退之后,皇帝也没有训斥夏侯淳两兄弟,只是冷哼一声,令他们回家反省。
听见自己有事的消息就急匆匆跑进宫来,有可能是为了捡便宜,但也不能排除担心老父安危的可能,这本来没什么好苛责的,让皇帝不满的是他们的冲动鲁莽,单枪匹马就闯进宫,得亏是自己没事,如果自己真有什么事,单凭他们两人,又能做点什么?
嘉祥公主说罢,顾香生长长吁了口气,即便没有身临其境,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惊心动魄。
其实夏侯淳和夏侯沪两个人不是蠢,只是事发突然,没有时间让他们细想,这种时候往往很考究一个人的判断力和决断力,有时候念头一有偏差,很容易就误入歧途。
“啊对了,”嘉祥公主道,“七兄已经抵京了,五兄据说是坚持要在渤州办完差事才回来,晚了两天出发,又在途中染病,在卫州逗留了几天,约莫要明后日才能回来。”
顾香生的心又提了起来,心道夏侯渝难道不是装病,而是真病?
嘉祥公主见她面露忧色,便安慰道:“你别着急,听说只是小风寒,陛下已经派了太医过去了。”
听着像是真病了,时下医疗条件差,风寒处理不当,也是能夺人性命的,顾香生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就放下心,反而连带着勾起了自责愧疚的情绪。
究其原因,她对夏侯渝过于信任了,先前居然也没想过他当真生病的可能性。
嘉祥公主眼里的顾香生是永远带着温和可亲的笑容,遇见什么事情也能镇定自如,说句不过分的,那天晚上宫里起火,她六神无主,也多亏了顾香生在旁边安慰分析。
她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能够让对方为之色变。
若非对五兄有情,将他放在心上,又怎会如此?
郎有情,妾有意,嘉祥公主暗暗羡慕之余,不由又为他们担心起来。
顾姐姐固然是有爵位,不算平民百姓,可她毕竟曾为魏帝王妃,有这样一重身份在,陛下会肯让他们在一起么?
别说陛下肯不肯,五兄自己,又是否愿意抛下一切顾虑娶顾姐姐为妻呢,如果愿意,为何却又迟迟没有向陛下开口?
这些顾虑在她心头盘旋,却因怕影响了顾香生的心情,嘉祥公主没敢说出口,只想着等五兄回来了,自己再去探探口风,若是能帮顾姐姐一把,也不枉顾姐姐对自己的这么一番情分了。
见顾香生情绪不高,嘉祥公主也没有久留,她走了之后,顾香生便让人进城去远王府打听消息,傍晚的时候人就回来了,带回的却不是上官和的口信,而是一封信。
信上是夏侯渝的笔迹,只写了寥寥几句,大致意思是自己安好,让她勿念。
顾香生愀然变色。
苏木和朱砂看着不对,忙问:“娘子没事罢?”
朱砂见顾香生没反对,便凑过去看信的内容,不解道:“殿下也说了自己没事啊,娘子怎么还这样担心?”
顾香生想扯出一抹笑容,却笑得很难看:“他平日里,没事尚且要将自己说得严重三分,好博取同情,如今口口声声说自己无事,反倒是不想让我担心,才会这样说的。”
而且字迹虽然竭力写得端正,却仍是不经意在收笔时有些颤抖,顾香生曾经手把手教过他练字,这些细节又如何会认不出来。
朱砂一听就慌了:“不会罢,您别瞎想,陛下都派太医过去了,卫州离京城只有一日一夜的路程,殿下想必很快就能回来了。”
顾香生没注意到自己连声线也在微微颤抖:“我要去看他。”
夏侯渝在身边的时候,虽然每每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这日子却也是有说有笑,温暖充实,对方不在身边的时候,顾香生虽然偶尔会想念,可也没有像别的女子那样日日倚门相望,相思入骨,她本以为自己就是这么个性子,就算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让自己陷入狼狈的境地,然而现在,她只要想想对方可能正躺在床上卧病不起,连写字都困难时,心就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疼入骨髓,不能自已。
她这才恍然,不是不爱,只是不自知罢了。
这种时候,对方的一颦一笑,连带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撒娇耍赖,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就都像潮水一样地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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