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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部分

官家-第6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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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东先看了篮球赛,不急着见面,等自己吃了饭,再叫谢光荣前来“召唤”。一念及此,刘伟鸿心里不由有些腻歪。这人不能当官啊,一当官就变了xìng子。

不过刘伟鸿接下来又觉得暗暗好笑,自己可不是下定决心要进入官场吗?

看来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变的,说不定变得和刘伟东一样,甚至犹有过之。大环境会改变很多东西,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面对大哥的“表扬”,刘伟鸿笑了笑,没吭声。

也确实不好说什么。

谢光荣给刘伟鸿沏了茶水,便走了出去,带上了房mén。

刘伟东的神情,随即变得严肃起来,双眉紧锁,似乎在考虑十分重大的问题。

“大哥,是不是为那篇文章来的?”

刘伟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待刘伟东开口,自己先就提起了话头。

“嗯。”

刘伟东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意识到有些不妥。怎么能让刘伟鸿先问自己呢?谈话的主动权可不能拱手相让。刘伟东是那种极其要强的xìng格,加上这些年在体制内顺风顺水,早已养成了“万事我做主”的习惯。

“伟鸿,你实话跟我说,这篇文章,谁让你写的?”

刘伟东开mén见山地问道,双眼直视着刘伟鸿,炯炯有神,甚至闪过一抹十分凌厉的神sè。

别人都以为这是刘成胜父子指使的,或者文章压根就出自刘成胜父子之手,只是借助刘伟鸿使了个障眼法。但刘伟东明白,这绝不是老刘家的“集体决定”。不过有一点,刘成胜父子的意见和其他人是一致的,那就是刘伟鸿必定受人指使,他自己,绝对写不出这样的文章,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刘伟鸿再hún蛋,毕竟是老刘家走出去的人,这点政治敏感xìng还是有的。但此人一贯没有头脑,被人忽悠犯下大错,倒是极有可能。

刘伟鸿也蹙起眉头,有点不高兴地说道:“大哥,为什么这么问?就不能是我自己写的?”

刘伟东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容,随即隐敛,沉声说道:“伟鸿,你听着,现在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件事情,已经演变成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我们刘家,被搞得十分被动。许多人以此大做文章。月华同志已经在中组部的会议上,不点名批评了我爸。老爷子对此事非常生气。所以,你必须实话实话,这个非常重要。你不要一错再错!”

“老爷子非常生气?”

刘伟鸿反问了一句,语调还是很平静。

“怎么,你不相信吗?”

刘伟东的语气益发不悦了。

刘伟鸿不说话,但脸上的神情明明白白显示了自己的“不相信”。

刘伟东心里打了一个突。

非常生气的人是有的,但不是老爷子,而是刘成胜。老爷子迄今没有对此事有过任何明确的态度,甚至都很少提到,好像这个事情压根就没发生过。这是一种十分奇特的情形。在这样的大事情上头,老爷子出乎意料的沉默了。刘伟东之所以抬出老爷子的招牌,只是为了压一压刘伟鸿。

他很清楚,无论自己还是刘成胜,在这个堂弟眼中,其实并没有太重的份量。倒不是说刘成胜不够厉害,而是刘伟鸿太叛逆。

但现在,刘伟鸿却一下子就猜到了老爷子的真实态度。

这让刘伟东有些吃惊。

刘伟鸿是怎么猜到的?

刘伟东可不相信刘伟鸿能够将老爷子的脾xìngmō得这样透彻。

“不管怎么样,伟鸿,你应该明白,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完全上升到了政治事件的程度。一个应对不当,就会出大事。对你,对我们整个家族,都是很危险的。”

刘伟东严肃地说道。

“月华同志除了上回在中组部会议上不点名批评了大伯,还有没有其他的动作?”

刘伟鸿压根就不去回答刘伟东的问题,反倒问起了月华同志的反应。

“你什么意思?”

刘伟东怫然不悦,双眉拧成了一个川字。

刘伟鸿很认真地说道:“大哥,你这次来,不是为了审问我的吧?你是想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对不对?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之间,就必须坦诚相见。如果总是你在审问我,想要得到你自己需要的东西,你不觉得有些一厢情愿吗?没有人指使我,写这样一篇文章,我也无须去向谁请教。”

刘伟东呆住了。

倒不是说刘伟鸿没有顶撞过他,刘伟鸿经常干这样的事情,就连刘成家他也敢顶,更不用说刘伟东了。刘伟东吃惊的是刘伟鸿这话的逻辑xìng如此严谨,而且咄咄bī人的气势没有丝毫的隐敛。刘伟鸿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摆在了和他这个大哥完全对等的位置。

一时之间,刘伟东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老jiān巨猾的政治对手打jiāo道,而不是面对一个二十二岁都不到的堂兄弟。

“伟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想要得到需要的东西?我要得到什么?”

刘伟东有点恼羞成怒,语调益发的严厉起来。

刘伟鸿又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刚刚打完球赛,吃完饭,他确实是有点口渴了。

“李开怀他们想要从我嘴里得到老刘家指使的证据,你和大伯,刚好相反,想要得到我被其他人指使的证据,是这样吧?”

“李开怀?”刘伟东大吃一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刘伟鸿,急急问道:“李开怀来找过你了?什么时候?”

“就在前两天!”

“糟糕!”刘伟东有些失态了,急急问道:“你怎么说的?”

“我告诉他,这篇文章是我自己写的,自己jiāo到中宣部去的。当然,他也提到大伯,说大伯的理论水平很高,问我是不是受了大伯的影响……”

刘伟鸿很平静地说道。

刘伟东深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盯着刘伟鸿,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是这样,我确实拜读过大伯的很多理论文章。”

“你……”

刘伟东伸出右手,指着刘伟鸿,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知不知道,李开怀是什么身份?”

“知道!”

刘伟鸿笑了笑。

“虽然他出示的是中组部的证件,但我知道他是最高首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据说与老贺家的关系也tǐng好的。”

刘伟东双眼大瞪,完全气结!

这人,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说他真糊涂,他不但知道李开怀的身份,甚至还知道李开怀与老贺家关系不一般;说他假糊涂,他却在李开怀面前承认自己受了刘成胜的影响。

“我明白了,刘伟鸿,你是在报复我们!你恨我,恨我爸,恨我们老刘家的每一个人,是不是?”

刘伟东盯着刘伟鸿,看了好一阵,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语气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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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惊涛骇浪(九)

刘伟鸿就笑了。//是那种很平常的笑容,既不表示欢愉,也绝不带半点讥讽之意,就是一个十分正常的表情,或许是一种礼貌。

“大哥,我想有件事情你一定忘记了,老刘家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大家的,我也姓刘。”

刘伟鸿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其实刘伟东的失态只是瞬间之事,他实在是气糊涂了,而且也不将刘伟鸿当做一个平等的对象,既不是平等的敌手,也不是地位相当的朋友,就是老刘家一个不争气的纨绔。所以有那么一瞬间,他撕下了自己的面具,lù出了本来面目。

刘伟鸿出人意料的镇定,让刘伟东冷静下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被刘伟鸿比了下去。

哪怕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怕被传扬出去。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而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他必须在刘伟鸿面前保持他的优越感,保持他老刘家接班人的尊严。

刘伟东没有急于说话。他知道,必须重新评估面前这位堂弟了。刘伟鸿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如果急急忙忙说话,无论是生气还是语重心长地教育,都不一定能起到作用。

刘伟东拿起桌面上的黄熊猫来,chōu出一支点上。

刘伟鸿笑了笑,也拿了一支叼在嘴上,刘伟东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反倒主动给他点了火,脸上还lù出了一丝笑容。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即缓和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俩是嫡亲的堂兄弟,同一个爷爷,同一个nǎinǎi。

“伟鸿,这段时间,你不在首都,你不知道,局势已经何等的严重了……”

chōu了几口烟,刘伟东缓缓说道,语气很是诚挚。至少听上去是这样。

“我知道。”

刘伟鸿淡淡地答道,chōu得有滋有味。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chōu过这种特供的黄熊猫了,味道就是不一样。

“你知道?还有人和你通过消息吗?”

刘伟东反问道。

刘伟鸿答道:“这个不需要有人和我通消息,只要分析一下就明白了。那篇文章,本来就比较敏感,肯定会惹得月华同志不高兴。而且,李开怀亲自到青峰地区,现在又是你来了……这些都足以说明问题!”

刘伟东瞥了他一眼,心里的诧异越来越重。如果说,上次刘伟鸿回家给老爷子祝寿,那个转变还没怎么让刘伟东放在心上,如今却不能不引起重视了。这样的话,不是谁都能脱口而出的。刘伟鸿的表现,完全像是一个老于官场的高手。

问题是,刘伟鸿这样的变化,从何而来?

不过,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是啊,你分析得没错,这个事情,月华同志确实非常生气。你可能不明白,这不仅仅是思想领域一个简单的争论,而是一种态度。越是领导同志,越是在意这个态度的问题。”

刘伟东逐渐恢复了正常的思维,又开始在语气中表lù那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老贺家什么反应?”

刘伟鸿不动声sè地问道,倒也并没有打算刻意去打击刘伟东的自信。每个人的xìng格都不相同,刘伟东是这种xìng格,强行去改变是不可取的。贺竞强的低调是一种向上的手段,刘伟东的傲气,未尝不是手段。每一种xìng格,都有欣赏的人,也有发展的空间。

“老贺家?”

刘伟东冷笑了一声。

“他们当然是推bō助澜了。这个事情,原本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自然是希望闹得越大越好。老贺家已经在组织人手,准备反驳你的观点。连社科院和中央政研室的几位老夫子都准备出手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伟东不断地望向刘伟鸿。

他到现在也还是认为,刘伟鸿是受了老贺家的指使。他不相信刘伟鸿真能写出这样高水平的理论文章,更不相信刘伟鸿会想到要在《号角》上发表这篇文章。

这不是一个纨绔,或者说不是一个乡下农校老师应该有的思维和行事方式。

刘伟鸿双眉一扬,问道:“这个消息确切吗?”

刘伟东“哼”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说道:“当初贺竞强把你这篇文章在《号角》上发出来,只怕就想好了这招后手!”

“这么说,这是老贺家自己的主意,不是月华同志的意见?”

刘伟鸿丝毫也不在意刘伟东的嘲讽,紧着问了一句。

“分得清吗?谁的意见不重要,关键是月华同志是怎么想的。”

刘伟鸿就笑了,夹杂着一点点得意的神情。

这种得意刺jī到刘伟东了,心里的火苗又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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