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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红楼之尤氏三姐-第2部分

小说: 红楼之尤氏三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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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老爷就更没有啥说的了。这位继父说起来还算是当世少有的紧跟时代潮流的时尚人士。在这个连皇帝陛下都推崇道家的时代,人家尤老爷竟然是个精通药理的居士。他之前的时候一直躲在这京郊宅子里潜心修道,谁知道自娶了余氏之后,竟忽然走了官运,因为几颗丹药得了上头的赏识,现今已是个六品的道录司演法了。

尤老爷一生酷爱钻研神仙之道,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加上姿仪不俗,倒是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又难得地随心随性,颇有竹林七贤之风。原配亡故之后,潇洒了十几年,临老再入红尘,对待这位带来了“福禄”、特别是还风华正茂、貌美如花的继室余氏自是不必说的敬爱有加,就是对姚珊和二姐儿两个“拖油瓶”也是视同己出地疼爱。

特别是当时身体年龄仅三岁的姚珊,更是因为“冰雪可爱、灵慧异常”这等异常主观的理由获得了继父尤老爷的万千宠爱。大约是因为药炼多了,想换个人练练手,玩玩儿养成,也可能是因为原来只有一个安静懂事的女儿,没有让人操心不已的儿子,所以性格多少有些大大咧咧的姚珊,就这么着给率性不羁的尤老爷当成了儿子教养。

这么个家庭环境之下,姚珊也就顺水推舟地对自己放任自流,丝毫不想勉强自己严格按照古代大家闺秀的套路成长。如此一来,她便同她的两个姐姐愈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么一种差异,倒反而歪打正着地把重新组合后的这个大家庭搞得日益融洽了起来。

姚珊每日里便愈发地如鱼得水,有的时候,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穿越者这件事。

直到那一天,尤老爷兴冲冲地回府,说起他新认识的道友——贾敬贾老爷。这位老爷是丙辰科进士,又顶着“宁国公之后”、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这些光闪闪的头衔,虽然听起来名头很大,却也是个炼丹药的发烧友。两人自去岁在她家附近的玄真观偶然结识之后,便一见如故,在丹药的炼制、道法的修为等方面都相谈甚欢。

甚欢之后,就也开始更多地闲聊些私人话题。

于是,贾敬那位死了老婆的儿子和尤老爷云英未嫁的长女尤大姐儿的婚事,就这么着在两位老爹一次共同的炼丹之后的友好谈话里,给定了下来。

作为填房,姚珊的老娘余氏也不太好干涉继女的婚事,何况这又是尤老爷亲自定下来的,就更不好多言。加上余氏素来是没有什么远见的,只听说那贾府有泼天的富贵,未来的姑爷又是府上的长孙,虽然是求取继室,但嫁过去就是长孙媳妇,大姐儿去了自然就可以管家的,怎么算都是个合算,故而她也就没有提什么反对意见。

大姐儿到底是个姑娘,也不好对自己的婚姻发表什么看法。

倒是姚珊在听说了这件事儿后反应略大了些,竟然私自去找尤老爷表示反对。

破天荒地惹毛了老爷子,导致两父女不欢而散之后,姚珊倒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是了,大姐儿今年已经十九岁,虽然在现世还是可以无忧无虑地在校园里读书的年纪,但在古代,已经算是个大龄的剩女了。眼下有这么一门怎么看都不错的婚事摆在眼前,让尤老爷如何肯拒绝。

那可是宁国府。

都中谁未曾闻过宁荣两府如雷贯耳的大名。一嫁过去,富贵、地位,唾手可得,你说姑爷的人品?对不起,这个没有在长辈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何况人家也就是在女人问题上不严谨了些,这在他们这个时代,特别是京城里显赫权贵之家的男人们身上,压根儿就不算个事儿。

特别是这事儿还是被五岁的姚珊有意无意地拿来说项的时候,饶是素来疼她的尤老爷,也忍不住勃然大怒了。

这个家毕竟还是尤老爷的一言堂,于是这个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姚珊白同尤老爷置了几天的气,却也终究无可奈何,只是看着自己的继姐,总是不由得有些惋惜。原来那位书中不甚出彩的“珍大奶奶”尤氏,未嫁之前是这么聪慧内秀的美好女子。

可惜她现在也还不到六岁,能做的实在太有限。她的温柔和蔼的大姐姐,已经无法避免的要嫁给那个衣冠禽兽了。

似乎再也无法负担心中浓郁的愤懑和无力感,姚珊随意蹬掉了靴子,然后一头扑倒在床上,习惯性地摸了摸颈上花纹古朴的小铜镜,一如往常地慢慢恢复了平静之后,终于缓缓进入了梦乡。

睡醒的时候,见到床头多了个人,却是尤老爷。

但见他笑眯眯地擎着一只亮闪闪的物事,讨好地道:“三姐儿,看看这是甚么?”

姚珊没好气地接过那东西,仔细一看,却是只金钗。其他倒也没有什么,只是那钗头是朵桃花儿,通体以黄金镂雕而成,花蕊是颗小小的红宝,做工异常精致,倒也算是难得之物。

尤老爷见姚珊细细端详,便在一旁搓着手道:“如何?这样子可稀罕?”

姚珊作势欲丢,尤老爷慌忙来抢,两父女滚在一处,闹成一团,之前的不快,似乎就这么一扫而空。

好容易停了下来,姚珊叹了口气道:“老爷果真要将大姐姐嫁到宁国府么?”

“这个自然。已经过定了,如何不真?”尤老爷似乎不想多姚珊提这个话题,脸色登时又有些不好。他看了眼姚珊,终究还是不忍心苛责她,只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叹息道:“姗儿小小年纪,如何总是寻思这等俗事。难得的灵秀,都要糟蹋了。”

听着这话,姚珊睁大了眼,不由得暗叹,这老爹,亲闺女的婚事也算是俗事,真不知道他是超脱呢?还是脱线……

一不留神尤老爷又开始大谈他的神仙道,姚珊苦着脸,承受他念念有词、背经书一般的魔音摧残,倒是路过的余氏看不过去,叫胡嬷嬷来抱了姚珊去换了衣服,又请了大姐儿、二姐儿来,这一家子才都坐在了一块儿,好生联络了联络感情。

姚珊看着意气风发的老爹、成熟妩媚的老娘、温和端庄的大姐、甜美乖巧的二姐,默默叹了口气。难得一个如此美好的午后,大约不久之后,就要少一个人在了。

虽然说未来姐夫贾珍贾大爷的各种绯闻弄得家里人们有些小不愉快,但大姐儿的亲事,到底还是如期办成了。

姚珊的继姐嫁入了宁国府,正式成为了珍大奶奶尤氏。

大约毕竟因为是新婚,加上尤氏的容貌也算是不错,所以新妇回门的时候,姚珊这位大姐的脸上也算是如沐春风的。

姚珊看着这位姐姐,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有希望老天开眼,让大姐以后的日子能不那么难过吧。

当然姚珊自己也会为她努力奋斗的。虽然来自异世,但这些家人们待她,却真心都是极好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为了全家人的幸福生活,她不拼上一拼,简直都对不起自己穿越这一回。

第三回家书

正所谓“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姚珊才刚刚下定了决心要努力奋斗,带领全家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顺便成为姐姐尤氏坚强的后盾,这机会便就来了。

事情的起因,却是都中来的一封家书。

这封家书是寄给母亲余氏的。

听得跟着母亲的丫头翠菊过来传的话,姚珊还很是诧异了一会儿。想着一个大字儿都不认识的母亲,竟然也会有人给写了家书来,这本就已经是件稀罕事儿,更不要说,据她所知,她母亲在余氏家族那边几乎早就已经算是举目无亲了。

自从五年前母亲余氏不幸守寡,紧接着一年之内老外祖父也亡故了之后,本就人丁单薄的外祖家就几乎没人了。外祖母走的早,也没能给母亲留个同胞的兄弟姐妹,虽然有个庶出的舅舅,但是据说自小儿他人就不怎么长进不说,更是早早地弃仕从商,跑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十来年都没有音信,生死都不知,也基本上跟个没有的一样了。

如此的情形之下,能够给母亲寄来家书的人跟她到底是什么,姚珊实在是猜不出来。

不过好在,她认识字。家里头除了尤老爷和已经嫁出去的尤氏之外,也就只有她认识的字最多了。

二姐儿的爱好不在这个上面,人家注重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每天专攻女红针黹、厨艺家政,就等着过两年嫁人了。

老娘余氏是因为既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想法。像她那个年纪的女性,家境又是那个样子,不认识字也是很正常的。

只有姚珊,因为开了穿越的挂,还算是个文化人。虽然对古文和繁体字略觉蛋痛,但是比起母亲和姐姐来,怎么也算是基础牢靠、触类旁通,重新捡起来也是容易的很。

所以,当尤老爷满腔教书育人的热情被娇妻、次女的倦怠和敷衍扑熄之后,终于在小女儿姚珊的身上重新焕发了活力。

特别是这小女儿居然一教就会,过目不忘,简直是天资聪颖啊。两年下来,姚珊便在尤老爷的指导下,“学完”了几十本古书。除了老爷喜欢的道教经典之外,还有诗经、古文、甚至四书……不管是什么书,只要尤老爷教了一遍,隔天再问,姚珊已经都“记住”了,导致老爷子时常惋惜,如果这小女儿是个男孩儿的话,这等天资,几乎都可以去考状元了。

女儿被夸,余氏自然是高兴的,就连二姐儿也为妹妹高兴。只是姚珊自己却时常有些汗颜,多少有些开了作弊器的尴尬。然而自己再不济在现世也是念了二十来年的书的,学士的学位虽然跟这时代的神马大学士的职位没有啥可比性,但也不会真的变了吃闲饭的。所以说,把现世积累的知识升级下繁体字字库和古文体格式啥的,真的没有啥大惊小怪的,毕竟咱也是曾经在现世里寒窗苦读了十几载的啊。这么一想,倒也就渐渐淡定了。

由于有这个特长,姚珊便偶尔兼职了尤老爷的书童。她年纪还小,不方便伺候笔墨,但是念念书、念念信什么的总是可以的。尤老爷本就疼爱她,巴不得多同她相处,也多半就是借着这个幌子多享受些父女的天伦罢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一点,家里人们便养成了但凡有些什么书信上的事情,都来找姚珊的习惯,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她才五六岁的事实。

母亲余氏还怕把她累着,姚珊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念念信,写写字也费不了她多少事儿,正好还可以把控各路消息,总是利大于弊的。

基于这么一种惯例,给她母亲余氏的这封家书,自然便是由姚珊来亲自向着她母亲宣读的。

“月霞表姊芳鉴……”

姚珊一读信封,她母亲的脸色就有些变。等读完了全文,念出那句落款“妹云蕊拜启”之后,母亲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她一把抓过那封信,盯住姚珊问道:“三姐儿,你方才念的,可当真?”

姚珊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真,只是这云蕊姨妈……”

姚珊还没有问完,便见母亲余氏的泪水愈发多了,她慌忙上前扶住,只听余氏哽咽着道:“我苦命的云蕊妹子。”念了一遍,竟晕了过去,倒是把姚珊吓了个半死。在里头套间做针线的二姐儿闻声赶来,眼泪立刻就奔涌了,也险些跟着一起晕过去。好在姚珊够冷静,命随侍的仆妇掐了掐老娘的人中,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她重新弄醒过来。

余氏的脸上泪痕犹在,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女儿,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一手搂住一个道:“我的儿,妈无事,只是想起你们苦命的姨妈,一时不忿,岔了口气而已。”

二姐儿见母亲哭得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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