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天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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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摆明了不甩花遗剑,林轩凤还自讨苦吃,踏着标准模特步,也跟着过去,声音柔得跟抽了骨似的:“前辈,事关重大,这忙您务必得帮。”于是乎,从腰间掏了几个银子,放在船家手中。
显然老家伙吃林轩凤这一套,摆摆手:“一分不收。”
林轩凤还未开口谢恩,那渔夫又道:“呵,留着买钱纸罢。”
我燃烧了一个早上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扭着霹雳步冲去吼道:“你这老头说话怎么这样的?”
渔夫俩眼儿一翻,鼻孔正对大太阳:“不乐意找别家去!”
这会子好了。林轩凤和花遗剑一起回头看着我,前者担忧后者怒。姑奶奶爷爷的,我忍!憋屈着道歉,腹诽腹诽再腹诽。那渔夫拽得下巴都要正对太阳了,收绳子,踩住船头:“上去吧。”
花遗剑轻轻一跃,大麻雀似的,跳到船上。
渔夫抚掌道:“好身手。”
花遗剑只微笑一下,坐在船尾靠右侧。
林轩凤爪子一挥,牵住我的手,欲扶我上去。姑奶奶爷爷的,大花姑娘要牵我,我肯定变成了林弟弟,身子一软倒过去。但是换了这小子,我,我还是自己来好了。
刚挣脱他跳上船,船身立刻剧烈摇摆。
我跟着摇,不倒翁似的,一边发出无规则的叫声:“哇哇”
林轩凤变成花蝴蝶,轻盈一飞,跳到我身边,伸手抱住我的腰,温温柔柔一句话蹦出:“小心点。”我禁不住一抖。这大热天的,竟会冒虚汗。
渔夫拿草帽闪闪风,颇老成的来一句:“小伙子年轻气盛,呵。”
我的脸顿时烫到可以烧(又鸟)。
船夫将绳子盘在船头,把船橹撑起来,用力在水中一荡,整只船哗啦一声,烧了屁股似的冲出去。我一个不防,险些塔墩,肚子一挺,像孕妇。一时形象也顾不上,抓住林轩凤的衣角,咆哮一声。林轩凤又趁机把他凰弟弟的油揩光,腰杆子上尻子上,几把摸下去。
船夫划着船,笑得不像好人:“几位公子若是想去游玩,可真找错了地方。”
花遗剑一腿跨在船板上,双目远视装深沉。
还是小林子有礼貌,微笑回答:“不是。”
我在船尾的中间,翘着二郎腿腿,扯了衣领扇风,使出吃奶的力气,呼哧呼哧叫了老半天,还是没点效果:“哎,热死了热死了,热死了热死了。”
林轩凤坐到我身边,拿出手帕,在我脸上轻轻擦拭。
我抓过他的手帕,在脸上蹭:“谢啦。”
船夫笑道:“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几位是师徒关系么。”
我把领子解开,用手掸掸袖子,擦着汗,随口就接道:“错错错。三人行,必有奸情。”
诡异的宁静。
我的手动作被六条视线戳得一木,不由停下来。但是咱的眼,怎的都不敢抬起来。只好转过头,将手心摊平,放在眉毛上,对着灿烂的阳光,行了个少先队队礼。
船就一直这么晃悠着去了。
林轩凤不时拿张小帕替我擦汗,活像个小媳妇。
及岸后。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我对着树草叹息道:“这小破岛上会有人住?去。”
没人鸟我。
我扯了一根小草,含在嘴里,流氓似地嚼几口,又吐出来,一丝血腥味在口中化开。我伸手擦擦自己的嘴,红的水。最近真的是时运不济,小草都长牙了。
正准备往前继续走,一个未知物体挡在我的面前。
未知物体是林轩凤的头。
我给他震住,刚想退步,才发现为时已晚。面前一黑,林轩凤刷子似的睫毛,独有的味道离我不及一寸远。我刚想感叹你像娘儿们,就有软软的,湿热的东西在我的唇上卷了一圈。
我连续眨了几次眼睛,我茫然。
林轩凤满眼笑意地看着我,又闭眼靠过来,狠狠在的唇上匝了一下,才满意地在自己嘴唇上有卷了一圈,笑得就像偷吃到小羊羔的老狼羔呸呸呸,什么破比喻!
砰砰!砰砰!砰砰!
不用怀疑,这个抽巨鼓的声音,是我的心跳声。
第二次,第二次!
我到底要和他纠缠到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我正准备吊到林轩凤身上,在他小脸上抽几丫巴儿,却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奔过来。短短的一刹那,我终于看清那玩意。黑斑白绒。
我靠,我遇到白大虫了!
我一耳光拍在林轩凤脸上,吼道:“林轩凤,你这丑婆子土木八,格老子的滚蛋!”他娘的,抽得我太爽了!一边叫爽一边冲到他背后,准备来个人虎大屠杀。
刚对上那大虫,我就退缩了。他娘的,怎么没人告诉我这蹩脚爱物儿这么大!估计林轩凤是给我的耳光拍傻了,或是存心想报复我,还捂着脸站原地不动呢。
就在转眼即逝的一瞬间,一道银光闪过——
“嗷——”
猛虎惨烈的叫声满林回荡。
鲜血溅开,白额虎徒然倒地,身上插了一把细长的剑。绀阿。
花遗剑跃到白额虎身边,抽出剑。鲜血汩汩流出,染红雪白的虎毛。他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班丝布,擦拭剑身上的血液,动作细致,如同呵护深爱的女子:“性命重要,还是谈情说爱重要。”不是疑问句,所以听去特做作。
林轩凤这才看到地上的虎尸,非但未注意花遗剑,看我的眼神比方才还暧昧。姑奶奶爷爷的,他也太善良了点,这就高兴到四脚爬地了。林轩凤,刚我抽你,拜托你稍微记仇些好不好?
林轩凤朝我走两步,估计想以身相许了。
我伸出手来用力扇风:“天气好热,待会儿回去打桶水沐浴。”
不过多时,一帮子人从林子里头出来,带头一前一后,前者外貌剑眉飞扬,眼黑唇淡,长发及肩,俱挽于脑后;左耳戴黑色耳环,精致细小;身披黑裘领大衣,皮肤略显棕色。后者身着淡青长衫,脸颊颇窄,头发蓬松,散落腰际;蝴蝶髻,细黑发针;手腕处一串细绳,青黑交错;锁骨似倒扣的碗儿,无限消魂。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
花遗剑低声道:“前面是崔燕,后面是崔镜。”
林轩凤点头,我摸摸下巴道:“崔燕穿得很多,一定练过抗炎功。”花遗剑看了我一眼,叹气,大步迈去。林轩凤捂着嘴轻轻一笑,笑得比崔镜的锁骨还销魂。
崔燕手中的剑翻了几转,放入弟子手中,转而朝我们微微一笑:“在下崔燕,这位是我的弟弟崔镜。花大侠和林公子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崔镜把玩一绺长发,抬眼挑衅地看着我们。
崔燕用手腕捅了捅崔镜:“小镜,你在做甚么,还不赶快打个招呼。”
崔镜不满道:“他们杀了我的雪雪。”
花遗剑扫了一眼地上的猛虎,拱手道:“花某不知此虎乃二位所饲养,实在对不住。”
崔镜冷哼一声。
崔燕尴尬一笑:“三位请随我来。”
跟着催燕走了一截路。
前方出现了一个窑洞,走进去,里面空气变得凉爽。
穿过窑洞,另一头竟是一座巨大的宅院。
装潢瑰丽,神似阆苑琼楼。
渐渐有流水冲浪的声音。
我说:“燕子岛主,你这儿可有瀑布?怎么水声这么大。”
听我这么叫,他似乎也没有生气,只道:“瀑布没有,倒是有个小小的飞泉,楼后便是飞岩涧,你们可以前去游玩。”
我点点头,对着花遗剑笑道:“这位大哥肯定是没兴趣的了。”
花遗剑没说话。
林轩凤道:“怎么说。”
“花大侠唯一嗜好便是练剑,我们跟他待一块这么久了,他除了吃饭睡觉上茅厕沐浴练剑,还做过甚么事。”
林轩凤道:“小凰,这是人家的爱好。”
看到他那副模样就好玩。
又不好教训我,又不能得罪花遗剑。
花遗剑只淡淡扫了一眼林轩凤,还是没有说话。
当晚我们就在燕镜岛住了下来。
燕镜岛上的人都挺好客,只是谁也没提起六美图的事。
罢了。
这里景色秀丽,空气凉爽。
就当是在这里度假也好。
只是很快又想起了林宇凰回忆的事。
我决计不可再耽搁一分一秒。
晚膳前,日入时分。
我一个人溜到了后院。
花花草草,奇香扑鼻。
五彩蛱蝶满院飞舞,扑翅撩乱。
这两兄弟也是好玩,大老爷们儿竟喜欢这些东西,还真是给别人当男宠的料。
我四处溜达了一圈,打算绕到岩石后去看飞泉。
忽然听到一个人在叫我的名字。
这人竟不是林轩凤。
而是那只花蝴蝶。
“哟,小蝴蝶。”
我停了脚步,朝岩石上坐去,对他吹了个口哨。
花遗剑皱了皱眉,似乎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林轩凤呢?”
我又吹了个口哨:“哟,蝴蝶不练剑,跑来问我师兄的事了。难得。”
花遗剑道:“你别以为我和你们一样。”
我说:“哦?什么一样。”
嘴巴上是这么说,心里有些不乐意了。
我该怎么说你好,林大公子,你害我都被人家误会成断袖了。
花遗剑道:“没事,我走了。”
我连忙叫住他:“喂喂喂,小蝴蝶,回来。”
他转过头看着我。
我说:“你来这里就是问一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的?”
花遗剑沉默了半晌,道:“你为何想要夺取《莲翼》。”
好直接。
直接得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想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因为我想要回到一个地方。”
花遗剑道:“回乱葬村么。”
我愕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乱葬村出来的?”
花遗剑道:“想查这个还不容易么。”
这小子,跟我玩阴的。
“不,我不是想回乱葬村。”我把脚从岩石上放了下来,“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我就是从那里来的。”
花遗剑道:“你要回去,和《莲翼》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可能是《莲翼》。只要拿到手,我就可以回去。”
花遗剑道:“这么说,你不用将它交出去了?”
我点点头。
花遗剑沉思了一会,说:“好,如果我拿到手了,我可以先给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有奸情。”
花遗剑又一次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讶,直看着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当我没说。花大侠拿《莲翼》又是为了什么?”
花遗剑道:“别这么叫。”
我说:“我改叫嗯,花大哥好不好?”
花遗剑想了想:“好。”
我说:“那花大哥想拿《莲翼》,是想要练么。”
花遗剑不说话了。
我见他如此勉强,随意笑道:“我只是好奇而已,不便说就不要说了。”
他还是没说话。
我试探地问:“呃你生气了?”
许久,他才低声道:“不,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