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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赤色黎明-第107部分

小说: 赤色黎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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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进行一场深入百姓灵魂的革命。把中国旧有秩序彻底粉碎之后,再按照新的模式重新组合起来。

谢明弦并不想否定陈克的这种论述,他自己有着切身的感受。谢明弦出身湖北的一个中等地主家族,他母亲是妾,所以从小谢明弦就明白了一件事,“夹着尾巴做人。”他必须能够掩饰住对自己冷酷粗暴父亲的不满,对于父亲那正房妻子的不满,对于几个正房所生的哥哥弟弟的不满。因为他们看不起自己,认为谢明弦没有资格得到任何家族的财富和资源。谢明弦很聪明,从他幼年时期谢明弦就经常被正妻无缘无故的责骂,被正妻的儿子们故意欺负。给他人生早期留下深刻印象的教训是,在刚上私塾之后,谢明弦展现出了读书的天份,在老师的几次考试中,谢明弦都表现优异,被老师称赞了。老师在谢明弦家做客的时候,向谢明弦的父亲赞扬了几句。谢明弦的父亲第一次给了这个儿子一个笑容,平淡的说了句“干得好。”

然后噩梦就开始了,谢明弦的母亲接连遭到了正妻的刁难,殴打,谩骂。而谢明弦自己也遭到了几个“哥哥弟弟”计划好的一系列行动。他的书被偷走了,他的笔被折断了,他的笔记本被撕得七零八落。不仅如此,几个哥哥弟弟联手殴打谢明弦。在谢明弦浑身伤痕回到家里面的时候,提前跑回家的哥哥弟弟已经在父亲面前告了谢明弦的黑状。他的父亲并没有主持公道,反倒让谢明弦罚跪。谢明弦的母亲哭着向父亲求情的时候,谢明弦听到父亲平静冷淡的说道:“跪跪就能跪死了,我这是为他好。”

谢明弦并不傻,他知道这是父亲为他好。如果父亲主持了公道,那么谢明弦估计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他父亲的正室绝对不会饶过谢明弦母子俩人的,谢明弦的两个妹妹也会遭到牵连。

从此谢明弦再也不显露出自己的能力了,表面上看起来,学习也不过是平平。而且他父亲对谢明弦母子冷淡了很久,这才勉强平息了这场家庭风暴。直到谢明弦1904年考上了秀才,有了“功名”,谢明弦才真的不会遭到殴打了。只要不是家族长老的“公议”,即便是家族里面的兄长,也不能殴打“有功名”在身的谢明弦。

从这些年的经历中,谢明弦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儒家的那套子“亲亲”的理论根本就是个摆设。夫妻、父子、兄弟尚且如此,谢家对佃农从来是刻骨盘剥。第二、国家才是真正的靠山。只要能够上了国家的大船,个人才有了力量。

所以谢明弦本来是要努力去靠举人,但是科举制度的终结彻底结束了谢明弦的理想。他不可能再更上层楼,彻底拯救母亲了。如果能考上举人,谢明弦就有机会当官,然后把母亲给接去一起上任。但是这个机会永远失去了。不仅如此,谢明弦考上了秀才的事实,已经让他成了家族里面几个哥哥弟弟的眼中钉,父亲已经进入老年,几个哥哥弟弟为了分家产几乎要打破了头,谢明弦继续留在家里面,他只有死路一条。谢明弦只好孤身离开家,离开母亲身边。他没有去长沙,在乡里面,谢明弦一个秀才还算是体面。但是在长沙,他肯定没有什么机会。谢明弦需要的是挣到钱,把母亲接出来。所以他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上海。

上海看似繁华,但那是洋人和买办们的天下,他一个秀才根本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如果不是偶然看到陈克贴的那张招人海报的话……,谢明弦经常想起这个就觉得后怕。

这天下是需要革命的,他这二十多年来看到的,到处都是不平,到处都是激烈的阶级矛盾,哪怕是只是他谢家,小时候收租平均三年都要逼死一条人命。等谢家开始放高利贷,逼死人命的事情就变成了最少一年一条。这两年湖南湖北接连遭灾,死人更是家常便饭。百姓若是想活命,那只有起来造反了。如果陈克带着自己的同志们在乡下振臂一呼,那就是干柴烈火。百姓们哪怕是为了能够活到明天,也会跟着陈克他们走。

更重要的是,即便有这样的形势,陈克依然不急不慌,他并不是要组织一群流寇,而是要真的组建一个全新的“根据地”。要做好与所有敌人进行政治和军事斗争的准备。

看着与会者们认真地讨论,谢明弦这几天的大概接触,就他的了解,这些人出身虽然和自己不同,但是都是深刻看到中国矛盾已经到了图穷匕见阶段的一群人。所以这群人才会集结在一起,商量着干办“那惊天动地大事”。对“革命”这件事谢明弦一点都不反对,以他现在的能力,在当今天下不会有任何机会。所谓富贵险中求,谢明弦只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抓住。

谢明弦想着自己的事情,中间的一些讨论就没有怎么听进去。等他恢复了注意力,关于朝廷的部分已经讲完了。却见秦守要求发言。

“我有一个问题,这革命的法统应该怎么讲?”秦守问。秦守是江苏常州人,1896年怀揣母亲多方筹措的八块银元进了江南水师学堂,尽管当时江南水师学堂已经上下腐败,校风乌烟瘴气,但是秦守依然努力学习。庚子事变的时候他已经接到了加入北洋水师的命令,此时北方大乱,学校根本谈不上什么纪律。秦守和便回家看望母亲。他母亲得知秦守不准备北上,当即问他,你进水师学堂不就是要为国效力么?现在正当为国出力的时候,你怎么就要当逃兵了呢?秦守被母亲问的面红耳赤,当即回学校申请北上经费。学校教习见秦守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要北上,觉得不可思议。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校方还真的给了一笔盘缠。秦守便北上了。

到了北京之后,正赶上光绪和慈禧已经回京,各路衙门已经残破不堪,需要人手。北洋水师学堂已经不在,就把秦守招入户部当了个小官。他眼见朝廷受此大辱,不仅没有振奋,还更加暮气起来。对满清已经彻底绝望。

他是尚远的朋友,这些人经常在一起谈论中国的未来到底该怎么办。加入了北京党小组之后,秦守因为人面广,负责对外发展新成员的工作。

尚远说道:“反清复明自然是不行。民主共和也是不行。文青你怎么看?”

“无他,民心就是天命。人民革命本身就是法统。”陈克说的斩钉截铁。

大家讨论一番,也觉得只有如此了。又说了几个问题之后,尚远看时间差不多,就宣布党会散了。

众人离开会议室之后,尚远突然问正在看会议记录的陈克,“文青,你对北京的同志们怎么看?”

“同志们很好,但是我现在不想带他们去安徽。就我来看,还是让他们在北京继续发展北方的党支部或许更好。望山兄还有秦兄带着工厂的同事们到安徽就行。”

“我听文青说过,在上海还有一批同志,莫非文青担心两边会起什么冲突?”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我不担心这个问题,反正到了农村工作之后,那是极为艰苦的事情。吃不了这个苦的人自然就退出了。但是北方豪杰众多,若是大家都去了安徽,只留几个人在北方,又能做什么呢?将来我们必然和满清作战,这情报工作可是关键。所以我觉得同志们留在北方,等于是我们有了耳目。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尚远盯着陈克,仿佛在揣摩陈克的真正目的。想了一阵,他点头说道:“文青所言有理。”

陈克很高兴能够得到尚远的支持,他这话并非借口,这些人在根据地的作用真的不一定有在北京作用大。而且北京这地方人才荟萃,多埋些伏笔才是做大文章的方法。

“对了,望山兄,你上任是明年三月,这已经十二月了,你不准备先回家一趟么?”

尚远轻轻摇摇头,“不着急。我父亲现在正在天津,上任之前我去天津一趟就行了。倒是文青你,我觉得你还是去拜访一下袁蔚亭为好。”

陈克这次北上之前,严复给了他三封信。辜鸿铭先生的信是一定要送到的。这个严复交待的清楚。另外两封信里面有一封就是给袁世凯的。严复交待,这两封信倒没有必要一定要送到。他言道,如果陈克在北京遇到是在解决不了的麻烦,再用这两封信就好。陈克一贯相信“靠山山倒,靠河河干。”所以他不愿意借用别人的力量。所谓“无利不早起。”如果是对别人没有好处,傻子才会帮你。袁世凯绝对不是傻子。

“倒也不着急才是。”陈克说道。

“我倒是建议你去,而且把这个蜂窝煤往北洋军的营地推广一下为好。”

“嗯?”陈克觉得尚远这话肯定有深意。

“就现在京城的官场,想和袁世凯打擂台的人可不少。文青既然想把这个厂子弄黄,然后带着厂子里面的朋友们南下。只是这么简单的营运可未必有那么快。”尚远说的十分巧妙。

“原来如此。”陈克点头称是,心里面对尚远佩服起来。

 四十二章

大人物从来都不是那么好见的,这倒未必真的是那些人傲慢无礼,而是想见那些大人物的人太多。大人物们事情繁忙,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见些无关紧要的闲人。陈克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用什么理由去见袁大头。以严复的弟子身份去见袁大头,这摆明了是去要官,或者表达严复对袁大头的示好。如果以做蜂窝煤买卖的名义去,估计袁大头门口的门房都能把陈克给抽回去。

而且历史上袁大头这几年很忙,训练北洋新军,建立警察系统,袁大头这两件事上全力以赴,做得风生水起。应该没空接见陈克这等无名小卒。

尚远基本同意陈克的看法,不过他倒认为袁世凯未必不肯见陈克。如果袁世凯见到严复的信之后不见陈克,那么以严复的为人,也绝对不会给陈克这封信。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陈克干脆带了谢明弦与柴庆国一起去了小站。

袁世凯的北洋新军正是在小站屯兵演练,北洋军在陈克学过的历史课本上记载不多。北伐前各路军阀大战,那些著名人物大多是北洋新军高级将领。吴佩孚、段祺瑞也算是中国鼎鼎大名的人物。不过他们都是老一代的人物,1912年满清覆灭,1927年蒋发动了412反革命政变,国共之间的矛盾成为了中国最尖锐,最主要的矛盾。不过15年,北洋就从不可一世变成了无名之辈。凋零速度也算是飞快。

入冬了,天气颇冷。陈克倒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脚上一双在这个时代购买的皮靴,秋衣秋裤外面是深蓝色细条绒长裤,蓝灰色羊毛衫,灰色外套。这在他带来的几套衣服里面算是最厚的了。在这套衣服外面,陈克打了护膝,套了件羊毛披风,这种沉重的服装在关于西北刀客的电影里面经常出现,其实这是冬天骑马必须的衣服。只要能买得起的骑者都会有一件。此时他与柴庆国,谢明弦都套了这样的羊毛披风,并辔而行。

“陈先生,我听你和那些先生谈起造反,为啥和我们兄弟之间谈的造反不同呢?”柴庆国一直列席会议,也一直不发言。直到和陈克单独行动的时候,出了城之后,他看四周没人,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亏得他也有这样的耐性。对于一个江湖人士来说,这种自制显得极为罕见。

“武兄给大家讲过怎么从坐匪变流寇吧。”陈克笑道。

提起武星辰主持的课程,柴庆国立刻就来了兴趣,“没错,实在没想到打仗还有那么多道道。不过武大哥说的好,若手下还是一群土匪,这种叫什么游击战就没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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