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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部分

赤色黎明-第259部分

小说: 赤色黎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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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为了想利用人民革命的人。现在他变了,亲自领着同志们闹革命之后,陈克也是第一次认识到人民的生活有多苦,而蕴含在人民中间的力量又是那样的伟大。所以陈克以一个穿越者特有的角度切入了人民革命。他是真心的希望能够通过人民革命来解放中国。在不知不觉之中,陈克已经从扮演中国革命领导人的角色,真正的成了一个革命领导人。这种革命的豪言壮语再也不会引发陈克的羞涩敢,相反,陈克说的是理直气壮,诚心诚意的。

老帅哥严复毕竟不是普通人,虽然对陈克提及的人民革命并不理解,却对陈克提出的理论相当感兴趣。思索一阵之后,严复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以民为本说了几千年,却总是说的好听,做起来却千难万难,最后无疾而终。文青你心怀天下,却不要重蹈覆辙。”

“那严先生不妨和我一起去乡间看看就知。”陈克提出了邀请。

严复当时就应允了,“如此甚好。我一直觉得文青与众不同,此次倒要看看文青到底有多大能耐。”

说话间,警卫员从外面进来,“陈书记,哦,陈主席,沈曾植带来了。”

沈曾植万万没想到会在贼窝里头见到严复。被俘虏之后,沈曾植和寿州的官员都给送进了牢房。一日三餐倒也没有什么怠慢。吃得不好,却也不至于挨饿。除了牢里头要求官员犯人们按时打扫卫生保证牢房清洁之外,日子倒是很普通。没人挨打,也没有人逼着这些人投降,这倒是大出这些人意料之外。

官员们对这种完全不予理睬的待遇极不习惯。在他们看来,自己身为大官,总得有什么特别的待遇。而现在处于完全被遗忘的角落里头,反倒是惴惴不安。

当这群官员里头位置最高的沈曾植被带走的时候,不少官员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按照他们的想象,官位最高的沈曾植大人肯定要先被提出去折磨一番。不过想到沈大人受完了刑就该轮到自己了,这些人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沈曾植基本想法也差不多,他到不怕自己受刑,只是怕自己受辱。不过想到自己被俘已经是大辱,若是有骨气,他应该立刻自杀才是。既然当时没有自杀,那就谈不上什么气节了。现在要做的只是不要贪生怕死的投降,不要失了自己的体面。

所以见到严复之后,沈曾植虽然很是惊讶,却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来。得知陈克要带严复去见识一下凤台县的革命局面,沈曾植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邀请。他真的很想看看俘虏自己的陈克到底在凤台县搞出了什么局面。

于是陈克与严复还有一名警卫员步行,给沈曾植弄了匹毛驴骑着,四人就踏上了出去视察的路。沈曾植被陈克抓了,心里头很是不服气,见陈克如此简行,忍不住冷笑道:“陈克,你就不怕有人绑了你送官么?”

“你们连通缉告示都没贴,绑了我送官有啥好处?”陈克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沈曾植立刻被噎住了。这么一交锋,沈曾植已经确定,陈克绝非什么彬彬君子,从此之后他再也不和陈克争口舌上的高下。

倒是严复觉得沈曾植一个书生,坐匹驴未免有些辛苦了。他问:“文青,这里可有轿子?”

这话刚出口,就听到警卫员忍不住冷笑一声。严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不知道错在何处。

陈克出来解围了,“人民党,你就不能坐在人民头上。根据地的所有党员和公职人员,一律不许坐轿。长两条腿就是让走路的。沈先生体力不好,又被关了几天,这才给他安排了一头驴。这驴还是刚弄来不久的。这一年来,我们人民党还没人骑过驴呢。”

听完这话严复不由得惊叹了,陈克御下之严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了。沈曾植脸上一红,就要下驴。陈克一把把沈曾植按住。“沈先生,我们今天要走不少路,你若是不骑驴反倒会拖累了我们行程。为了大家好,你就姑且忍忍吧。”

严复本以为陈克给沈曾植安排一头驴是为了表示敬重,却万万没想到在“根据地”里头竟然没有官场面子这么一说。他知道沈曾植是个很方正的人,被人当了累赘实在是一种耻辱。不过陈克这话却也没说错,沈曾植讲了面子自己走路,只是拖累了大家。他觉得实在是无法插话。不过自己不说话却也不合适,严复只要安慰道:“沈兄,客随主便吧。”

沈曾植本来的底线就是不要受辱,却没想到自己在这凤台县是处处受辱。别人步行,自己骑驴,虽然绝对的高度上比别人高,但是却成了弱者的身份证明。但是一味的逞强只是自取其辱,陈克给他弄匹驴的举动也不能说是有什么恶意。所以忍着不快,沈曾植倒也顺其自然。

接下来的游历就有趣的多。

经过了已经收获的田野的时候,严复看着广大的平整土地,对陈克的救灾能力赞不绝口。当他看到已经初具规模的大型水渠沟渠,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沈曾植一度一脸不满,现在神色也严肃起来。这么大的工程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是个庞大的数字,而在灾年里头,陈克居然一面救灾,一面弄出这样的局面,其营运手段已经超出了满清官员的想象极限。

陈克对此并不在意,又往前走了一段,他脸上才露出了笑容。“严复先生,前面是我们试着修的主干渠,砖石水泥的。这个渠修好,排涝灌溉就再也不会有问题。”

不用陈克刻意指出,严复等人的目光已经落在那条大渠上头。这是一条奇怪的水渠,并非土质,也非石质,而是一种灰色的光滑渠面。严复走上去试了试,这种水泥面很是坚实,踩上去连个痕迹都没有,而且非常致密。看样子是不会渗水了。

“文青用水泥修渠,这手笔可实在不小。你要知道,在河北,水泥的价钱可是不低。”严复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赞叹自己的这个“徒弟”。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根据地的百姓们辛苦工作,若是这样还看不到盼头,那我们人民党这名字就白叫了。”

听了陈克的回答,沈曾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在他的想象中,陈克就是一个土匪头子,却万万想不到,陈克在民政上居然颇为能干。在灾年中尚且能搞出如此局面,若是给陈克一两年的时间,这凤台县上下只怕真的铁了心要跟着陈克走。

严复懂科技,他和陈克一路上谈着凤台县兴修水利的方法与采用的技术,一老一少相谈甚欢。沈曾植完全听不明白,只有沉默不语。倒是警卫员见到敬爱的陈主席与贵客如此高兴,虽然也听不明白,看着陈克的笑容,心里头也实在是欢喜。

又走了一段路,就到了砖坯厂,四台蒸汽机带动的生产线隆隆的运行着。一块块砖坯从模具里头不断被制造出来。现在天已经很凉了,机器中出来的砖坯冒着腾腾的热气,工人们用简陋的木轮车把砖坯运去烧制厂。严复在当年亚洲最大的兵工厂,天津机械局干过,对这样的场面倒也不陌生。沈曾植一个文人,哪里见过如此大规模的场面。当时他就被震撼了。

对于陈克等四个人出现,工人们几乎是视若无睹,还是和方才一样卖力的干活。严复忍不住赞道:“真的是训练有素。”

陈克轻轻摇摇头,“这些砖是要给大家盖房子用的,大家不好好干,自家的房子就没有了着落。所以才有这样的积极性。”

“文青要盖多少房子?”严复随口问道。

“我们大概估算,得有一万两千多间。”陈克答道。

“什么?一万两千多间?”严复对这个数字感到不可思议,“怎么要盖这么多?需要多少砖?”

“我们已经许诺,凤台县的百姓冬天前一定可以住进自己的房子。全县上上下下七八万人,一万两千间房子已经是很拥挤。现在初步估算,需要一千五百万块以上的砖。”

“那为何不让百姓都来先制砖?那岂不是会快一点?”严复还是不解。不仅是严复,沈曾植也很不解。

“大伙都在打地基呢。”陈克答道。

两位前官员听了这个回答脸上都有些发红,他们只是被一千五百万块砖吓住了。竟然忘记了地基的事情。

“这得多少钱啊?”严复忍不住问道。

“我们和百姓约定,大家不用给钱,出劳力来偿还。”陈克给了答案,“方才的水渠需要大量的砖头,百姓住进了房子之后,冬天农闲时分就修水渠,靠出力来顶替他们的房钱。”

“文青你这么说,修了水渠也是百姓受益,修房子也是百姓受益,那你们这人民党从何得益呢?”严复奇怪的问。

“我们人民党的建党目标就是解放百姓,让百姓受益。百姓得了好处,我们的目标就达到了。自然就受益了。我们自己也不种地,吃的喝的都是百姓们劳动创造出来的。”

“那朝廷若是派兵进剿的话?”严复忍不住提醒陈克。

“我们有人民的军队,人民为了保卫自己的利益,会战斗的。”

沈曾植平静的说道:“就那群乌合之众,现在只怕是不堪一击。”

听了这话,严复有些诧异。沈曾植并非一个尖酸刻薄的人,而是一个学问家。被陈克抓了心头不忿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怎么都不可能说这么无聊的话。转头看向沈曾植,却见沈曾植面色平和,并非挑衅的模样。

第三卷莫道前路无知己各式各样的波线(二十)

毛爷爷在《矛盾论》这篇书里面讲到“我们从事中国革命的人,不但要在各个矛盾的总体上,即矛盾的相互联结上,了解其特殊性,而且只有从矛盾的各个方面着手研究,才有可能了解其总体。所谓了解矛盾的各个方面,就是了解它们每一方面各占何等特定的地位,各用何种具体形式和对方发生互相依存又互相矛盾的关系,在互相依存又互相矛盾中,以及依存破裂后,又各用何种具体的方法和对方作斗争。研究这些问题,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对于沈曾植批评根据地的部队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陈克一点都不生气,这并非陈克有多大涵养,而是他真的认为沈曾植的话很有道理。无数蓬勃兴起的势力都曾经战无不胜,但是一次失败就让这些势力彻底覆灭。中国这个文明的奇迹就在于,无论经历了多少次失败,中华文明都能重新站起来,而且越来越辉煌。一个朝代有兴起有覆灭。而中华文明本身却从未覆灭。

这倒并非中国如何得到了天佑,而是在工业化之前,中国的哲学与政治理念都是要最大限度提升生产力水平的。中国生产技术水平始终居于世界第一。直到工业化之后,中国才第一次遭遇到了强劲的挑战。工业革命让世界上第一次出现凌驾中国的生产力模式。在这个现实的根据地生产力基础上,人民党的武装力量绝非能战无不胜。如果满清真的能集结全国之力,加上外国的军事支援,虽然不太可能在战略上彻底扑灭陈克引发的革命趋势,战术上却完全能够彻底消灭人民党领导的这次革命。

人民党现在没有战无不胜的基础,陈克一点都不想反对。

严复看沈曾植并非挑衅的模样,心中很是不解,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沈兄,你这话怎么讲?”

“我看凤台县行事太不惜民力了。现在看似恢弘,实则千疮百孔。灾年之后是与民休息的时候,可就看这条大渠,百姓之辛苦可想而知。民力都用在这些事情上头,百姓还哪里有心力打仗?”沈曾植平静的说道。

听了这话严复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他没想到沈曾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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