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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竹马爱吃回头草-第34部分

小说: 竹马爱吃回头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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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呼吸忽的一滞,过了许久,才渐渐缓过来,“这样啊。”
梁薄有些多余的咳了声,试图缓解这份尴尬。
“这么多年了,早都给忘了。”那头终于再传来声响,从追忆中突然抽身的怅然若失,“算了,不说我了,你打电话过来什么事?”
梁薄沉默了下,“我是想问问你,现在方不方便帮我在英国查一家人?”
“可以。”没有丝毫犹豫,“哪家?”
“华夏药业的苏家。”
那头安静了下,旋即是有些疑惑的喟叹,“怎么你也要查苏家?”
“怎么?还有谁也在查的么?”梁薄问。
“嗯。”那头应了声,不紧不慢的,“我弟。”
“安瑞?”他不解,“他查苏家做什么?”
“谁知道呢,他做事又不会和我报备。”clavin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也是人家找上门了我才知道的。行了,你们也都少操点心吧,我下个月应该会来趟中国,这事儿就我来办吧,你想查什么,一会发我邮箱里。”
“哗啦——”那头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清脆响动,像是什么碎裂了一般,紧接着是他几近崩溃的低喃,“天呐……那先这样吧,回头再联系你。”
“好,bye。”梁薄应了一声,摁断电话。
在黑暗里坐了很久,他才想起摁亮车内灯,暖暖的黄色,看似温暖,却还是无法驱逐胸口的凉意。
遥遥望着,并不深的弄堂里,那一栋老洋楼同样点起了暖澄的光,只是窗帘拉了大半,只能隐约看见那个窈窕的身影,坐在窗前,大约是妆枢的位置,拿着吹风机烘烤着湿漉漉的发,一下一下梳理着云鬓。
很小的时候,她就有一头柔软的长发,很有光泽的棕色,衬着白瓷一样无暇的肌肤和肥嘟嘟的脸蛋,让她看起来像个讨喜的洋娃娃。
可是她很懒,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每次晚上洗完澡,她都懒得打理那头长发,总是像只小白猪一样往他被窝里一拱,哼哼叽叽的就要睡觉。
他怕她感冒闹头疼,总是沉着脸地把她拖出来,帮她吹,这一吹就成了习惯,那之后多少年,她有了形象这个概念之后,他几乎成了她的专属设计师,晚上负责帮她吹干梳顺,白天还得听她的喋喋不休,说是班里这个姑娘怎没怎么美丽,那个同学的新发型漂亮。
无奈,也只能按照她的指示给她编发辫,扎蝴蝶结。
犹记得某个晚春的上午,满院的栀子花都开了,微风过处,一片的清香四溢,莹华满目…
却被风儿眷恋的接住,转而在半空流浪…
而那个小胖妹,欢快的穿着他为她设计的,一身浅紫的衣裙,在庭院当中,张开双臂,转了个圈。那个身影,在莹白漫天的花雨里显得那样的不真实,如梦似幻,似烟非雾…
与衣裙同色的发带束不住她柔滑似水的乌发,挣脱开来,被风吹到了他的脚下…
那样美的发……
或许再过不久,就会有别人站在她身后,替她绾发,再后来,便耳鬓厮磨的吧?
她一定……心满意足的吧。
而clavin和臻惜,虽然历尽了人间惨剧,可最终还算是得了圆满。电话里虽然抱怨不断,但他们应该是平安喜乐的。
这样的夜里,只有他是一个人。
久疾必多思。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如此孤独。
曾经她飘洋过海,洒然离去时没有。他独自一人,数度守在小唯的手术室外命悬一线时没有,从来,从来似乎都没有。而如今她回来了,近在眼前,他却感觉如此难受。
大约,真的是因为病了吧?
下午的点滴并没有打完,而按照医嘱,他炎症还比较严重,所以那半吊子的疗效在半夜便撑不住了。浑浑噩噩中,脑袋一阵高温过一阵,一些尘封已久的怆痛和甜蜜,也尽数掀了出来。
“哥哥,哥哥,你以后就一直住在我们家了对吗?再也不走了对不对?”
“小叶子不要吵了,哥哥生病呢。”叶妈妈温柔的声音依稀在耳边盘旋,“以后不要我们家,你们的家的了知不知道?哥哥现在和咱们是一家人的。”
“喔……”她娇娇软软的声线被似懂非懂的情绪拉的绵长,软糯的甜腻,直到如今还能尝到点点,“那我就算是‘过门’啦,对不对啊妈妈?”
“这都听谁说的啊宝宝。”叶妈妈好笑的敲敲她脑袋,“怎么成日里只想着嫁人呢。”
那一年,父母在同一天牺牲亡故,那么突然,那么残忍,临行之前,他还因为学校中的一些琐事和他们大吵一架,父母留给他最后的神情是深切的失望和无奈。再见面,便是停尸房里,双双冰冷的尸体。受不了如此打击,他一病不起,或许后来好了,但是依旧是萎靡不振的。整个世界都是灰色。
那个夏天,只有她寸步不离的陪着他,随时随刻被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发火。其实她没有错,只不过想来找他玩而已。每次受了委屈,她也不告状,就傻乎乎的站在一边一直瞅着他,泫然欲泣的瞅着他,之后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带着自己的娃娃,自己和自己玩。
她当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小垃圾桶,后来他缓过了劲,她反倒不好了,又点怕他,见着他总是有点怯怯的,生怕再说错话得罪了他。
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可以在一个人的夜晚微笑着想她,以为那些过往曾经,皆可再不翻阅。可直到近在咫尺,才明白这些皆是胡编乱造的谬论。
叶臻,叶臻……那是他的小叶臻,他怎么能够允许……
“呀!”
颠三倒四的梦境里,他隐约听见一声惊呼,却不知是从何处传来,像是源于回忆,可更觉得是耳边响起。接着便是额头变得冰凉又潮湿,自己被什么东西反复摆弄,有些心烦意乱的抬手要赶,却意外的握住了一只柔腻的手,这是谁啊?心头惴惴,只是眼皮太过沉重,求证太过艰辛,意识最终还是松懈下来,人事不知。
翌日醒转的缘由,是扑鼻而来的,渐渐浓厚的食物的清香,昏沉着睁开了眼睛,窗外一片的血色如荼,不知是朝阳还是残暮,染红了半壁的天空。
他勉强动动,坐起身来,眼前有重影交叠不清,努力调整着虚弱的呼吸,良久,才能微微侧过脸去,床头小立柜上,放着一份山珍粥煲,一杯水,还冒着淡薄的白烟,他拿起水杯,一饮而尽,嗓子快要冒烟的干渴总算消退了些。
放下杯子时,才发现桌面上还有一张淡绿色的信笺:给你打了针,可以不用去医院。小唯我会照料,不用挂心,好好休息。桌上的粥记得一定喝掉。
他勉强起了身,连忙在屋内寻觅。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昨夜那场不算争执的争执之后,双方心里多少有了点疙瘩,虽说原本也不少,但是发生在近期的,总觉得更加淋漓些吧。尤其是二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如此微妙。
只觉得一阵的头晕目眩,一种浓浓的倦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这与病痛和过度的愤怒无关,那是一种对之后道路的茫然与无力。
他慢慢的返回了卧室,小心的捧住那只粥碗,一口一口,细细吞咽,像是要品出每一粒米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啥每次写梁薄视角就特别顺溜……难道我内心其实是个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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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糯米香甜,鸡肉软嫩,连带着香菇熬成了入口即化的绵柔。粥饭旁边还搁了几道清爽的佐餐,虽然没有什么米其林几星那么夸张的水准,但就居家养生而言,的确是很不错的了。起码……比以前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这已经是第六天的第六碗粥了,同前几日一样,在材料烹饪上没有一点重复。很难猜清是怎样一种原因,她连日的刻意与他错开,却又无时不在的,在这个家里留下她的气息,生活的气息。
屋子里的薄尘渐渐消失,窗棂和墙角逐日变得明朗干净起来,冰箱又被塞的瞒满,连带着空了许久的瓷瓶,也插入了新鲜的,还没有褪去水珠的花朵。连旺财好像都胖了不少。作为一个单身男人而言,他的家被料理的算是很不错了,只是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不如女人那样精细浪漫。
很慢,很慢的喝完那份薄粥,馥郁的味道顺着食道慢慢的在身体里漫延开来,胃里暖和很多。搁下碗,他在心头不出声的感慨。
这个小女人,似乎自从离开了自己,事事都愈发的进益了。无论是哪个方面。
从小到大,没舍得让她沾过阳春水,把她当宝贝似的哄着宠着,也许就养成了一种惯性,所以他们婚后,即使她有意向要做一个贤妻良母,但常常会做出一些几乎把厨房炸掉的蠢事。连两只小包子都很嫌弃她。
“那怎么办呢?你总是煮成那个样子……也难怪孩子们不喜欢吃饭。下回你接他们下幼儿园,路上带点水果给垫垫好了,等我回来煮?”
好像是哪一天,小唯彻底‘罢饭’,还趁着她不注意,拖着哥哥出门去吃炸鸡。他下班回家的路上刚巧在小区门口那家KFC里看见那两只包子,也就顺带停车进去和他们一起。刚巧她气势汹汹的奔了进来,看见他们三只,气的说不出话。
那个时候,自己好像是如此回答的吧?其实这方案他觉得还挺可行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更生气了,甚至搬出了主卧,一个星期没有和他同房。
现在想想,也许当时她只是想要一个安慰,仅此而已。
饮下最后一点粥粒,他黯然笑笑,起身走向厨房。事实证明,没有谁是一定做不好什么事,也没有谁是离不开谁,一直都是他太小看了叶臻,始终觉得,她还是印象中那个拖着鼻涕眼泪找他要糖吃的小胖妹。可事实上,她已经独自一人,撇开他,又生养了一只会要糖的小胖妹了。
白白胖胖,玉雪可爱。很像当年的她。
纫玉……
胸口骤然传来一下尖锐的锐痛,手一松,碗碟坠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支离破碎。
那样讨喜乖巧的孩子,他再不会有了吧?
败血症加上严重的肾衰竭,医生说,再无契机,小唯熬不过今年冬天,她还有纫玉,而他,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叶臻推门而入时,愣在当场,甚至本能的孩往后退了退,似乎是没有想到会如此和他撞了个正着,他听见声响,顺势也朝那处一觑,刚巧和她的目光在半空碰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开始在微暖的空气中浮动,理不清楚。有点尴尬,怔了许久她有意无意的错开视线,细若蚊吟的嗫嚅:“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没有回答,眼神在她身上转了许久,才淡淡“嗯”了声,没有多谈的意思,而是转而发问,“你手里又拿的什么?家里好像已经塞不下了。”
“这个?不是吃的啦。”她踢掉高跟鞋,往屋里走去,一边抬起手中的纸袋,自然而然的接话,“是小唯的换下来的衣服,带回来洗的……咦?”
经过他身边时,她意外发现被他脚边的一片狼藉,深红色的描金瓷片摔得到处都是。刚要出声说些什么,只听他极为轻描淡写的回复:“没拿稳,不小心摔了。”
她满脸写着‘我不信’,几步走到他面前,抬手探他的额头,“你是不是还有点不舒服?没好透下床乱跑什么?”
“真没事。”他由着她抚上来,一边淡声解释,“已经不难受了。”
她微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放下手,絮絮的呢喃,“好像是不烧了,那你也得多多休息,现在换季病情最容易反复,小唯今天在医院和我说想你了来着,你也要早点痊愈好把她接回来……”
他不说话,只是一直啄米一样的低着头,偶尔出声应着,反倒像是个做错了事的晚辈。
她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最后也是无言,抬眼,他的眼角,已有淡淡的细纹,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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