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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浪情系列之视力不佳的鱼-第19部分

小说: 浪情系列之视力不佳的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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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一样优秀的品质的时候,你通常是会被吓一跳的,就像小狗儿在镜子里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一般,你没有……狂吠……不已……已经……已经………非常是非常优秀的小狗儿呢。小小地出租车内打成一片。司机一定认为我们应该去另一个地方才对。

  下车来,站在我们住的楼前等小雅。冬冬看看表,说这个周六真是够忙的,已经快五点了。我说,为什么一坐车我就会有灵感如潮呢?冬冬说,也许你真的精神有问题。我追着冬冬,看见小雅从楼里出来。小雅仍然看上去很疲倦,但长发微微的被风吹动依旧沉静。她说,怎么想起来约她?冬冬说,是一个叫林凯的同志约的。小雅一片茫然,我说林凯是我的同学,上次在事务所见过一面的。小雅还是表示毫无印象。冬冬拉着小雅的手就往前走,边走边说:“有印象也好,没有印象也罢,反正今晚吃定他了。”我拖在后边我拨通了林凯的手机,我说这回你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林凯一本正经的说,就是想一块玩儿,放松一下,他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不约吧。我说看来刚才我对你的评价真是准确到极点,你的确具有某些极其高尚的品质。林凯大约在下楼,声音频率不稳:“什么品质值得你老人家夸。”我说,你就是只猪,高兴了吧?我挂了电话追上冬冬和小雅。小雅问我,你在后边说谁是猪呢?冬冬笑说,不论是谁,他不敢说我们就是了。她意味深长的又看我一眼,我没有接住她的目光。

  黄昏渐渐地深了,天空一种晴朗的蓝色。那一轮皎皎冰轮,散射着奇幻的光芒。我看不清我身边的这些人,尽管欢声笑语渐渐地浓烈。昨晚的一夜疯狂是我主动又把那飞刀深深的往心里扎去,我知道我已经走在情感的边缘,脚下土地的裂缝正越来越大,原来平凡的生活和人群里已然充斥着灵魂的啸叫,你决定坏一坏,你就可以彻底改变你的脚步,乃至全部生活,生活是多么脆弱。

  幺店子位于我们这个城市石林山风景区半山腰的“望龙古镇”上;整个镇子就一条公路穿镇而过。原本小镇只是连接远郊和主城的一个驿站,行商雇佣挑脚夫从这里出发去兜售城里人丢弃的种种廉价物品以及远郊的农人们需要的种种物什,同时进一些土特产回城倒卖。八十年代后交通的便利使得古镇和所有的中国曾经兴盛一时的古镇一样,迅速衰落下去,所有人模糊的记忆里已经全是木质的捆绑房屋发出的吱呀呀的沉重而衰败的声音。又二十几年过去,坐看风云的老人们相继去世,而古镇又因为他连接着的西头石林山风景区的大面积开发,再次凸现他的驿站功能,作为风景区的第一站,从此又再度兴盛起来。

  幺店子位于古镇和风景区的交界处,也是一个老店。之所以叫幺店子,因为他是古镇最后一家店铺,过了幺店子,便算出了镇。而老人们习惯把最后一个称作幺,是这个城市古老的传统。幺店子自我来到这城市开始,便在不断地下山回城和上山看景中经过他日益衰败的门脸儿。他的软炸三角米糕是这个店的一大特色,吃到嘴里糯香滑润,据说很早的时候,他们就有著名的口号,“三角米糕”好吃又经饿。那个在六十年代被迫还俗的大师傅,永远眯缝着眼,笑笑的,胖胖的,腆着大肚子,都说他是弥勒佛转世。所有镇上的小孩儿都喜欢吃他炸的米糕,也喜欢听他黄昏时分在店门口那棵大香樟树下讲佛经故事。据说老人家前几年又重新回到了寺庙,就在紧靠石林山的南风岭那座古寺。这一点勾起了我对家乡那个同样遭遇的大和尚深切地怀念,他的豆腐脑让我怀念。我对林凯说,大和尚被迫还俗,都选择了做一些素食来打发时光,等待天气晴朗,是为什么呢?林凯说,是他们对未来和自身的深切把握,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吃肉!

  我们坐在早已整修一新的幺店子观景餐厅的露天平台上,被月光照着,吃着特有的“泉水鱼”。林凯一边给两位女士夹鱼块,一边说:“这山上愣是出了泉水鱼这道名菜,着实让人费解。”小雅放下筷子说,这泉水鱼的鱼呢,就是一般的鱼;但是烹调的时候那,那汤汁是按照火锅汤的做法做得,所以你看这汤是红亮,味道是麻辣爽口,至于泉水之说那就是鱼起锅的时候,大师傅加进了一勺取自南风岭那条著名的“清水溪”的山泉而已。林凯咂咂嘴,“想不到这样清纯的小姐也是美食的行家,要握一握手。”林凯伸出手去,小雅笑了起来,却拿起了筷子,直接用这黑漆竹筷的另一头敲到了林凯的手上。林凯缩回手,脸上颇有些红潮涌起,他说去给我们叫“软炸三角米糕”起身离去。冬冬抱着小雅的肩膀对小雅说:“林凯虽然不是什么好同志,却胆儿小。你这么一打,八成把他吓住了。”小雅笑了:“我还以为他和鱼一样都是老不正经的。”我两口吞下嘴里的鱼肉,我说:“你们今天吃鱼,我也就不说你们了,物竞天择,有吃我肉的鱼,自然有被我吃的鱼,而你们跟着吃点儿,那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借你们之口早日超脱这些鱼儿,来世好转投人生。而你们吃了我的同类,还要数落我,所谓太不厚道,所谓人心不古,所谓世风日下。”我的脱口秀让两位女士差点当场笑倒。冬冬指着我,又用一只手掐着腰,就是说不出话来。林凯端着黄橙橙热滚滚的米糕回来,问是不是鱼又疯了?又引起一阵暴笑。待到平静下来,我对冬冬说,今天有点邪门,只要我们俩出现,必定引得周围的人怒目相向。冬冬忍住笑,给我夹块米糕,这都是你惹得祸呀,不关我的事。我摇头晃脑的说:“天上明月伴我游………刚把米糕放进嘴里,我哇的一下又吐了出来,滚烫的米糕立时让我的嘴里突起了异物,起泡了。手机同时响起来。



  我用小雅递过来的餐巾纸捂住嘴,对冬冬指了指我怀里,冬冬把手伸过来掏出手机问我,“我接了,但万一是你的第五房姨太太怎么办?”只听得噗哧一声,小雅刚刚咬进一半的鱼丸从嘴里跑了出来。我嘴疼,但还是憋不住笑。我举起手来要打,冬冬赶紧接了电话。冬冬问了句:“你好,谁呀?”“哦,是天琴吗?”我的牙齿差点咬住舌头。冬冬又听了一句,却骂起来:“你个死丫头,我还以为是我那朋友天琴呢,你们声音还真挺像的。我们哪,我们现在在石林山,幺店子知道吧。我和鱼在陪林凯和他的新女友。”小雅的脸,腾地就红了,伸手就去揪冬冬的胳膊。冬冬站起来,逃开继续说,我给你说啊,可漂亮那,跟林凯在一块儿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小雅追过去,两个人在平台的那一侧,闹着一团。我长出一口气,往后靠了靠。我说,今晚月亮真不错。林凯望了望远处的冬冬,一把掐住我地脖子问我:“昨晚上哪去疯了,说。”我推开他,我笑笑,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多关心小雅吧,那女孩儿不是这么容易追的。林凯端起盖碗茶喝了一口,“我才懒得管你,只是你不要自作聪明就是了。冬冬根本就不信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别搞得像我一样,儿子都有了,还得重新找女朋友。”我说你不打算等陈亦了,你当初可说的是她就是再结婚你也要让她又离婚和你在一起。林凯笑了:“此一时,彼一时。”

  我伸了个懒腰,男人们哪,都是些情欲的动物。林凯放下茶碗,你也别这么说,陈亦也有男朋友了。谁对谁能负责任?我们这个年纪,你觉着你活明白了,明天早上一睁眼,你发现你又错了。我伸过手去,摸摸他的头,这家伙有点智商,算是猪里面的哲学家。林凯笑着骂我才是猪,发情的公猪。我一低头,可不,回答正确。天上的月亮越发的亮了,黄澄澄的真像一个鸡蛋黄儿呢。林凯说,你确实文化有限,形容这江面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物件儿都只会用如此平常的词语,我一扭头问他:“那你这哲学猪用什么莫测高深的语言来表达这广寒仙姑?”林凯一边给我碗里舀点蘑菇汤,一边说,你应该感到惭愧,好好一个月里嫦娥被你这粗俗之人愣是叫成了仙姑,仙姑者也女巫是也。他把汤碗放在我面前,“喝吧,喝了听我说个好的。”我摇摇头,我算是知道此人原来还有点浪漫因子。我喝了两口我说,那你说罢。林凯仰头望望天上,然后对我说:“你还别说,真正是像一个鸡蛋黄儿。”我差一点就想咬他。冬冬和小雅跑回来,我说谁呀?冬冬把手机还给我说:“你的第五房姨太太呀。”她坐下,呼呼的叫跑热了,要汤喝,然后不由分说的把我碗里的大半碗汤一股脑儿全喝了下去。我看见小雅悄悄地笑了一下。林凯准备把小雅的碗拿过去也舀点汤,小雅却把碗拿开,说不用麻烦大驾,还是小女子自己动手吧。我说今天怎么啦,是月亮出来得不是时候?怎么一个又一个地在掉书袋。我们这种粗人受不了这个哈。冬冬喝碗汤,一边用餐巾纸轻轻擦嘴一边说,你还是粗人啦,没看出来。林凯却在一旁一本正经的咕噜了一句:“粗不粗,也还是只有你冬冬知道,是不?”冬冬愣一下,然后满面通红大叫一声:“死林凯,你要找死啊。”抓住林凯一使劲,把林凯连人带椅子推翻在地。我对小雅说,怪吓人的。小雅自顾自舀汤,似乎没听见。

  吃完饭,冬冬说刚才是惠打过来的。听说我们在石林山,她就招呼我们一会儿去她的书吧玩儿,我说又是打牌呀,我不去,我不去。冬冬一把揪住我的耳朵,问:“谁说的不去,鱼鱼是你吗?”她斜着眼睛看我,似笑非笑的调皮样子。我说,冬冬,小圆脸儿又圆了一圈,应该少吃点儿了哦。冬冬一直把我追出了幺店子的大门,我们沿着下山的盘山公路往下跑,跑了一阵,我站住然后蹲下:“不跑了,不跑了,吃肥了也跑瘦了。”冬冬追上来,以泰山压顶之势把我摁倒在地上,然后单腿跪地,两手卡住我的脖子,问我服不服。我连笑带喘气,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一会儿,冬冬松开手,让我坐起来,她也坐在我旁边,我搂着她我们坐在公路边上。背后高崖上的树林里风吹得呜呜直响,冬冬往我怀里靠了靠,对我说:“有点冷,这风吹得我。”我搂紧了她,抬头看看天上,那月亮黄澄澄的。我说有这么大月亮,不怕。冬冬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转过脸对我说:“你觉不觉得这月亮像个巫女,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然而却任凭这世上的男男女女恩恩怨怨,厮杀个没完没了,也许她看尽了所有的血泪,所以她才如此冷漠。”我淡淡的笑了,我说我是一条视力不佳的鱼,我从来就没看清过她,这世上的事情有多少可以说得清楚呢?冬冬低头玩着我的手指问我:“鱼,如果我对不起你,你会怎么样?”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我低头看着她,她眼里有了泪花。我开始感觉到扎进心里的不是一把飞刀,而是两把。我笑了,我说都是林凯惹的祸,让我们坐在公路边看这月亮巫女,结果巫女让我们都迷惑了。冬冬也笑起来,一把又卡住我的脖子说:“你服不服?”我大笑着说,小姐饶命呀,还带了个拖腔。此时一辆下山的车从我们身边急驰而过,那一晃而过的车灯,让我在瞬间捕捉到冬冬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地笑,有一点点自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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