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言情浪漫电子书 > 寂寞梨花落 >

第80部分

寂寞梨花落-第80部分

小说: 寂寞梨花落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凝聚心神,环视屋子一圈,确定只有那张榻能睡人之后,我又是一声叹息。目光丈量了榻的宽度,最多能同时挤三个人,且是不能翻身,不能动弹的情况下。如此说来,总有一个要沦为独等天明的人。

我坐的腿都有些发麻。伸手费力地捶了两下,继而对身边的三人说道:“你们上去挤一挤,看看能不能睡得下。”

“那夫人您睡哪儿?”

用手掌拍了拍双颊,竭力让自己清醒,此刻真想有一桶当头淋下的冷水浇灭我的睡意,也省得我这般难受。

“你认为我还有地方睡么?你们睡吧,我明日在马车上睡。”

我不是装大度,也不是真大度,就我内心而言,我的确纠结于睡还是不睡,不过但凡一看到那恶心的被子,那股令人作呕的霉气,我宁愿就坐在这里睁眼等天亮。嘴上虽说能在马车上睡,可天知道马车一路颠簸,我能睡着一刻都难。

一直在旁静默着不说话的贺怜君,突然开口:“夫人的意思,我们岂敢不尊。若然夫人半夜想睡了,就来叫醒我们,可别熬坏了身子。”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也不反驳她,对她们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贺怜君倒是最听话的一个,自行走到榻前,褪去了外衣,挑了最里面的位置睡下。

方琼和乔青衣都有些不知所措,我掩嘴打了个哈欠,不耐道:“到底睡不睡了?”

“夫人若是倦了,记得叫醒我们。”

两人这才乖乖地上了榻。三个人紧贴在一起,谁若不小心动作太大,我担心这榻会不会塌下来,心里竟有丝庆幸没有去挤那张破旧不堪的榻。

也不知廷曦他们几人睡得怎么样了?他们五个大男人比起我们要难安排得多,以廷曦忍让的限度,我猜已经到了极限,心下倒是有些好奇,那一张榻,几个大男人要如何分?以裴煜温润的性子,多半会选择在屋内打地铺,廷昭也不见得会介意,至于李伯意和孙慕陵只怕是还没那胆子敢和廷曦‘同床共枕’,若然没猜错,定是四人睡地上,廷曦一人睡榻。

想着想着,恍然发现我果真是熬了一夜,不记得拍了多少次脸,掐了多少次手臂,当朝阳的第一缕光辉照进屋子时,我简直就要喜极而泣了。

全身又酸又痛,想起身走两步,奈何双脚钻刺疼发麻,伸手捏了捏脚踝。又牵扯到肩上那阵酸楚,我张嘴想叫醒榻上熟睡的三人,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沙哑成这个样子了?

贺怜君轻手轻脚地爬过身旁两人,换好衣裳,对我莞尔一笑:“夫人可还好?”

我费足了劲站起身子,正视她的双眸。“很好,没什么不妥。”

她对我一侧头,又是轻佻眼角,我突生厌恶。终于明白为何方琼如此讨厌她,莫名其妙的轻视,就像是凤凰俯瞰雉鸡时的透出的高傲和不屑。我居然在她眼里是雉鸡,她倒成了凤凰?真是不可理喻!

我轻笑一声,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瓜葛纠缠,与她擦肩而过,抬脚时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身子如轻飘羽翼一般直直往前坠,我本能的伸手乱挥想抓住什么,明明感觉手触及到指尖的温度,明明她只要一伸手,哪怕动一下手指就可以抓住我,可是她居然选择了缩手!

左脚触地不稳,向内侧拐,仿佛听到了骨头‘咔嚓’一声崩裂,我重重摔在了地上,脚下传来钻心的痛楚,我强忍着疼痛想站起身子,却是徒劳无力。

“几位夫人醒了吗?”

我还没出声,身旁站着的贺怜君忽然俯身扶着我的身子,一手按住我受伤的脚踝,大喊道:“快来人呀!夫人扭伤脚了!”

她按着我的脚,手掌传来的热度灼疼伤患,我疼得牙齿都在打颤,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放声大笑,如果没人来问我一声,她也许根本不会管我死活,她冷漠地看着我,嘴上在大声呼喊,眼里却闪过一瞬笑意。

“子夫!疼不疼?”

“夫人!你有没有事?”

所有人将我团团围住,我咬着下厨,对廷曦摇头,却因为太疼,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淌过下颚。

“还不快去找大夫!”

记忆中视乎是第一次看见裴煜如此生气的面容,也从来没有像这样大声斥喝过任何一个人,我依靠在廷曦怀里,脚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但凡动一下,就像是扯下一根发丝,全身都会跟着颤抖。

贺怜君站在一旁,面露忧色,眼露快意地看着我,为什么她的脸在我看来渐渐扭曲成一个可怕狰狞的女人,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还是不是当年那个贺怜君?

就如廷曦的话来说,我的脚肿的跟猪蹄似的,虽然擦了药酒,可在这穷乡僻壤的小村子里,抓的药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比不得宫里那些名贵药材,这乡野郎中开的方子,估计得熬个一两个月才能见效。

我不愿因为脚伤而拖慢大家行程的速度,所以再三恳求廷曦启程,马车再颠簸我也得忍住,不然若是安心养伤,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到淮安了。

刚才方琼已帮我换了药,我x在一边,静看着外面的风景,心里泛起阵阵苦意。

“夫人,你怎会平白无故的在屋子里跌倒?”

我被方琼这句话一惊,莫非她看到什么了?我故作泰然地说:“你若一晚上不睡觉,说不定会摔得更厉害。”

“是不是裴夫人和你说了什么?我总觉得她常和你过不去。”

我赶忙解释道:“不是!你千万莫要胡说,裴夫人很好,别对她有偏见。”

思量再三,还是觉得将真相掩埋下去,不是期望着贺怜君能作出什么善事,或是幡然悔悟,我只是怕事情闹开了,裴煜会自责,因为毕竟追其因,的确是因为贺怜君的妒忌,因为贺怜君得不到她丈夫的心。

而我还有另一重顾虑,当然是怕廷曦若然知道了,会不会更容不下裴煜?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放过贺怜君这一次,宁愿自己吞了这口气。

“夫人还帮她说话?她哪里好了?又爱显摆又爱炫耀,裴公子对她什么样,我们怎会看不出!”

我苦笑摇头,这方琼说话从来就是这么直来直去,不过她倒是一语中的,裴煜对贺怜君是什么样子,我们这些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落花有意,可惜流水无情。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八十九章 天灾人祸(一)

第八十九章 天灾人祸(一)

第八十九章

马车的速度明显要比前几日放慢了许多。可即便如此,轻微的颠簸也足以让脚踝处的疼痛瞬间灌入血脉。辗转着身子换了几个姿势,侧坐正坐哪怕是斜躺着,这痛楚也不会减少分毫,我只能在心底嘀咕几句,这药的确没用。

廷曦跨马而来,马蹄声得得作响,疾驰的风吹起他的衣袍,仿佛是在展翅高飞。他身后的几人都已一副心了神会的神情看着他,独独裴煜目光黯淡,怔怔地看着廷曦奔驰的背影。红棕色的马儿奔至马车旁,与我并行,我一手撩开车帘子,一手伸出窗外抚顺红棕色的鬃毛,马儿甩甩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疼的厉害吗?”廷曦语带爱怜地问道。

我笑着摇头,故作轻松地回道:“不疼,这药很管用。”

“夫人骗您的,明明很疼,这一跤可摔得不轻……”

“不……好多了,我是说……我还可以忍得住。”

我不着痕迹地掐了一把方琼的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然她再说下去,指不定会说出她的想法,她只是涂个嘴快,可是接踵而来的麻烦事,我无法估量。

廷曦皱着眉头,英气十足脸透着淡淡怒意,柔和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却像是被他所散发的寒气震摄,隐隐中,我甚至也有些心悸。

“子夫,疼就是疼,不要瞒我。”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方琼在一旁偷笑,悄悄在暗处回掐了我一把,一脸羡意,还一个劲地对我挤眉弄眼。我‘噗’一声笑了出来,廷曦见状也止不住地摇头,爽朗大笑,这才把一时紧张的气氛压了下去。

“驾!”

廷曦厉声一喝,马儿得令一甩脑袋,蹄子卷起滚滚沙土,只见呼啸而过的春风拂过策马奔腾的他,沐着耀眼的金辉,嵌入我的眼帘。

我们一路没有耽搁,就连吃饭也是在官道的驿站里匆匆嚼一个饼子,喝一口凉水又马不停蹄的上路。终于在临近夜幕之时。到达目的地——淮安。

触目所及,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经过一两个瘦的如皮包骨的人也是死气沉沉,耷拉着脑袋,走路一摇一晃。若不是提前知道了淮安的惨状,做好了应对天灾的心理准备,否则站在这片仿若死城的土地上,我想我会忍不住流泪,或者惊叫。

我紧拽着廷曦的衣袖,从走进淮安城的这一刻就没停止过颤抖的手,到底是我的,还是廷曦的?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心犹如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只是看见就已经受不了,那么那些正在受难的人,要怎么活下去?

街道两旁本应是热热闹闹的酒馆,不知是关了多久的门,爬满了蛛网,白蒙蒙的网线缠绕在柱子上、残垣上,挂着几片零落的枯叶,明明是春意正浓。可是春天似乎走不进这座城,比之寒冬更冷冽、更绝望。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都像是夹杂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充斥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万万无法体会到这种濒临绝境的惨状,有人经过,可是奄奄一息,也许下一刻,这世上,就再无这一人。

迎面走来一个衣衫褴嵝的老婆子,满脸爬满皱纹,眼窟窿深陷,一双皱巴巴的手已瘦的只剩一层皮包裹着骨头,颤颤巍巍地走到我们面前,眯着眼打量我们一行人,许是看出是外乡人,死沉地眸子闪过一瞬光芒,急急地给我们下跪磕头。

“公子、夫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孙子,他才三岁……就要饿死了啊!”

我脚上有伤,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扶起来,触碰到他的手腕,我不禁鼻酸,这哪里是有血有肉的人,明明就如一堆白骨,轻轻一碰就能粉碎。

“你孙子在哪里?”

她转身指着一处茅屋,紧拉着我的手。指甲嵌进肉里,好像只要她一放手,就会失去救她孙子的希望。我没有挣扎,看了廷曦一眼,他拧着眉,上前一步张臂扶住那老婆子,动作轻柔,他的两只手就成了那老婆子最大的支撑。

裴煜站出一步说:“我们分头行事,两个人一行,去看看别的地方的情况,尤其是农田,看看虫灾严重到了什么地步。还有,路上遇到灾民,能帮则帮,找一下这城里还有馒头店没有,若是有,就发出告示,明日午时在街口救济灾民。”

我点头,当前的形势也只能按裴煜说的做,于是我和廷曦一行随这老婆子去救她孙子,裴煜和贺怜君去农田、李伯意和乔青衣去找馒头店、孙慕陵和方琼挨家挨户的去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至于廷昭就带着一批随从和奴才四处巡视走访。

一路由这老婆子带路,我们很快就到了那处茅屋前。这屋子以前应该只是一间杂物房,里面除了满地的杂草和几把农作的工具之外什么也找不到。角落里卷缩着一个小身子,身上穿着肮脏的粗布衫,左脚上穿着一只明显大出许多的草鞋,右脚却赤luo裸地光着,局促地缩着脚跟。

听见声音,这孩子才慢慢转过头,虽然满脸灰土污垢,也掩不住那双乌溜溜地明眸,一脸惊恐地打量我们,待看到老婆子时。他咧开嘴憨笑,大喊道:“奶奶……奶奶……”

他扭着身子想站起来,我托着伤脚急忙走上去,摁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