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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长生恨-第2部分

小说: 长生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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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乎乎的我已是听不下去,只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爹随便罚了他们点俸,便让师傅和带他们下去。

殿后的白眉乌龟和那武生出门时,居然不约而同的回首看我,不过我也没心情分析他们的表情了,只是觉得: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3

3、修容 。。。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只是分了段

自知道了爹爹的打算,我便再不爱与那修容小姨亲近了。

当年因了我,母亲也授了夫人号,顺带被准入宫看望刚没了儿子的妹妹。她们非同母所生,在家时母亲又与世无争,所以并无交集。

不料嫁为人妇后,一来二往的,两人反倒成了知己。想到深宫寂寞,况小姨自二子无故胎死腹中,便再无所出,因此等我会走路,母亲进宫便往往会带上我。

初见那戴修容时,只觉得她面容清秀,着实不若母亲雾眼含春,娇俏可人,大抵是因为嫡女的名位才得以进了太子府。可相处久了才发现,讲世故,论决断,这个不露声色的阿姨可是个中能人。否则怎么会如此讨得皇上喜欢,连对一直想打压的戴相也连带着开始放缓手脚呢?

不知是以为我听不懂,还是为我顶了她那死胎的名字就莫名的信了我,总之那些后宫里的黑心算计,利诱威吓,她也没瞒我。而且一得空,便爱拉我讲那跟着大舅舅去了西南的表哥。

他只比我大两岁,便出口成章,聪敏过人,威武勇猛,直到我睡着在她怀里还继续絮絮叨叨。让我朦朦胧胧中还愤愤不平的想,妈的,我就不信那什么十一王子有这么厉害,要知道我还没有看完四书五经呢,他就已经能倒背如流了?算了,就随她吹吧,其实她一个小女人在宫中也不容易,为让这个母位不贵的儿子能脱颖而出,竟狠心放他到南方那瘴热之地挨苦,这帝王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过烦归烦,因她对我的喜爱,我也不会讨厌她。只是总归是小命重要,我虽然劝说不了母亲,自己却与她渐渐疏远了。

不料大年初二,娘娘又要趁迎婿日带我进宫给小姨贺喜。说我上次生辰,她二话不说,便把那贡品妆花云锦送了我,那可是她自己可都没舍得用的。

我终推托不得,只好随她入宫。躲了那么久没来看小姨,我心下尴尬,面上却不得不娇羞巧笑,随母亲福身,甜甜的唤了声姨。

她连忙从座上起来,亲手相扶,看过去面带笑窝,眉梢隐笑,毫无芥蒂,似是人逢喜事。果不其然,刚刚落座,便闻她那大儿子年前便来了信,说要随舅舅回京,好给父母拜年,若路上顺利,过几天就要到。接着便又千篇一律的开始夸说他文武全才,出口成章,意志坚韧,有勇有谋,见解独到,很得师傅喜欢,军中人气也不俗……我听着听着,就眼皮打架,居然又睡死过去。

睡眠正酣,外间忽然传来桌椅的碰响,一阵穿衣窸窣声后,仿佛有人在小声谈话。

东窗未白,就着如豆的灯焰,透过金黄帐间小缝,看见房门被吱呀推开,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半梦半醒间,一个冰冰的东西

3、修容 。。。

钻进了被窝,凉凉的贴着我。

可以我这霸道的性格,不管三七二十一,厌烦的将被子一抽,索性把头盖住,便重又睡去。全然不知当我睁开眼,我的命运会因这一眼变得天翻地覆,若早知道,我是否会宁愿就此睡去,不去蹈着红尘孽帐呢?

4

4、无猜 。。。

直道日上三竿,我才悠悠转醒。那薄薄的窗户纸,将日光滤洗得和煦而温暖。

我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蒙蒙泪眼中方觉眼前一个身着单衣的小白人儿正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被外,右手微僵的攥着一角棉被。瓷白的小脸,光洁清雅,宛若寒枝梢头被融雪沾湿的白梅,不惹一丝人气。

我玩心一动,像往常作弄父亲一样,在他耳边吐了一口气,立马闭眼装睡。

怎么知道他软软的嗯了声,却没有醒来,反将那圆润的耳垂抓的红扑扑的,被染着日光的薄薄茸毛渡了一层金色,像颗沾了蜜的小糖葫芦。

我心中嗔笑,伸手欲抓,才发现他右手原是隔着棉被包着我的,在紧紧的,傻傻的给我捂着,而不是……想拽我的被子:他自己都冷的脸色发白了,却为了怕把我也蹭冷了,宁愿自个儿缩在外头,隔着被子帮我暖手。真要跟我抢,他一个男孩子怎么会争不过我呢?

我突然间觉得,他是撞入我心头的一杯白开水,舒开了里面干涩的茶叶梗梗,将它变得满怀盈翠,和软芬芳,在那原本孤冷的小坎中,无比欢快的打着旋,冒着泡。

说实话,我没少被人宠过,却未有人肯这般为我付出。爹爹他们宠我,给我穿的,吃的,玩的,确实都名贵非凡,却是他们用不完剩下的。裕饶之人轻财好施,不定他就破家为公,慷慨无私,往往你千恩万谢的,也不过是人家的随手施舍。富贵时的恩宠自是不在话下,但宠,只是喜欢,不是爱。若有落难的一天,这宠未必能抢得过他的私。

可看这个愣头青,居然自己受冻也要护我温暖,难不成是真真的对我好?我展眉一笑,努力的从他掌中抽出指头,想反手拉他。人生的第一次,我想去温暖一个人。

不料刚碰到他冰冷的手指,便见他杏目一睁,顿将那细致的五官映的神采盎然,灵气逼人。我好像这时才见了那入鬓的长眉、那挺翘的鼻子、那点绛的朱唇,顿觉头重脚轻,飘然欲醉,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那黑如明镜的瞳,像雪岭雁鸣,英气勃发,清朗激越,长长地嘶进我的血液中,仿佛再也化不开了。

直到一把糯糯的童声叫道:“国昭,你醒啦!”我方觉察自己居然也会如此花痴,慌慌张张的闭眼,反惹来一阵轻笑。于是,我也笑了,心想:我是不是遇到神仙啦?怎生他连声音都如此好听。

我罕有的满脸羞色,不发一言,看他笑着爬起身,抱过外衣随小厮到外间换衣服。才叫老宫娥一丝不苟的帮我穿好冬衣,再施施然领我到偏殿用早点。

刚进门阿姨便将那个套上了几层棉袍,外面还披着一顶凫靥裘的男孩带到我跟前,说道:“国昭,这便是

4、无猜 。。。

你的璧哥哥,昨天看你玩累了,便让你睡了你璧哥哥的床,怎料他赶着给我们拜年,自己骑马连夜赶了回来,便让你们挤了一晚……”

其实,上面的我都猜到了,而接下去的话也能倒背如流,可看着比我高一个头的谪仙男子,我却像傻子一样,在心中一一应道:是么?原来你就是那个臭屁表哥,哦,不,你就是璧哥哥么?原来你长的这么好看!

“你璧哥哥从小身体不好,患过风热几乎丢了性命,算命先生说要让他远帝都,你小姨没有办法,只好听你外公的劝,将他送到你将军舅舅身边习武强身……”

是么?仙人怎么也会病?怎么整天要练兵炙晒的人还是会这么白?

“你小姨自是日日挂念,不想你璧哥哥在那瘴热之地,居然身强体壮,武艺精通,还能不废诗书,你舅舅常赞他意志坚忍,敏而好学……”

对了,对了,那能背完四书五经的便是他么?呵呵,那便一定是真的。

我继续憨望了半宿,小姨以为我怕生,将璧哥哥往我身前一推,只见他红着双颊,双唇轻点,继而缓缓拉开,糯糯的,拖长了发了一个暖呼呼的单音,他叫我:“昭儿”我痴痴的憋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好”字。自始之后,我养成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对着他,我只会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只是分了段

5

5、灵犀 。。。

直到回家路上,我还在痴痴回想,吃饭时才觉察自己笑僵的嘴角。

自从那天,我便一反常态的整天央母亲带我入宫,缠着璧哥哥嬉戏。他虽然长在南方,怕冷怕的要命,还是天天红着鼻子带我出去玩雪,遛马。

他说岭南四季如春,岁末春寒还是漫山绿树,黄菊盛放,不像城中万物萧瑟,满目秃丫,得了机会,定会带我游览。我大喜,钩起他的尾指,逼他起誓。他却笑道:“我答应你的事,与这皇天后土何干?只要你记得,我便能记住。”

“你当真记性很好?”我呵呵一笑,转而问到:“那小姨说你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也是真的?”

“话是不假,但耳闻则诵也算不上什么大本事,会背书,不定就认同书中所言,能成儒学大家。如《中庸》中言:‘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远,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1)我却以为若人性本善,没有旁人的耳濡目染,应更能合乎天命,又何来‘慎独’之说?与儒家像较,我更偏信荀子的性恶伦。”

不想小姨口中举一反三的璧哥哥的竟敢这般离经叛道,把我这个鬼话连篇的说谎老手都骗了,我之前怎么会觉得他像呆头鹅呢?他看我神游天外,尴尬的一笑,道:“其实师傅也不同意我的看法,说我这是白黑颠倒,你听过就算了,不用记住的。”

我还未及深想,他便急急拉推上马:“看天色该到申时了,我们快回长顺宫,哺食(2)之后我用竹节人给你演《目连传》(3)吧,这可是军中一个火头兵教我做的,可好玩了。可惜冬天的湖面都结冰了,否则我还可以教你打水漂。”

“那还不快走?!”听到有好玩的,我轻夹马腹,便一溜烟而去。

我俩飞速的扒完了碗里的饭,便不约而同的钻进了房中。我小心翼翼的端了油灯,看璧哥哥从那个半旧的花梨镶樟木栊中,拎出一串丑丑的竹管。

中间一个最大,顶端用毛线扎了头发,正面是墨描的五官,两侧钻了小孔,连了四串用小竹管穿成的手足,依稀可辨出人形。接着,他又并起两张长条板凳,凑作舞台。不及看我满脸疑惑,他把衣摆一结,趴到凳子底下,从凳缝间拽出控制的线,便乐呵呵的唱了起来。

他使劲的扯着竹人,让它在上面挥手动脚,时跳时窜,顺着节拍耍功夫。我看着渐觉无趣,又不忍看他大冬天的跪在石地板上,就想去扶他,倒让他以为我又要抢着玩,居然环住我,手把手就教起来。

没有花鼓,没有锣钹,他压着糯软的童音,在耳边清唱着

5、灵犀 。。。

听不懂的土话,活像小金鱼的舔食的唇,吧嗒吧嗒的,带着一股鲜肉饺子般的甜腻。

我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原来璧哥哥果真是个傻子!学着他的调就开始乱唱起来,我抢过竹人,便要扑过去打着他的头,直弄得屋内人仰马翻,惨叫连连才罢。

璧哥哥被我推翻在地,只好双掌合十,哀求道:“好妹妹,你饶了哥哥不行?最多为兄明天带你去玩竹蜻蜓好了。”

我偷笑着哼了一声:“那算什么,这可是你早答应过我的。不如,”我抓着竹节人的手挠了挠头,苦思了一会儿,“除非你元宵节陪我逛灯会去!”

“可是晚上是不许出宫的。”

“那你不会早早出门等着我么?”

“但你晚回府要惹表姨担心的。”

“不要紧,只要我顺道买花灯送她,娘一定什么不快都忘了。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去嘛?”看他不答应,我作势又要开打。

他没有拦,反倒很认真的问:“你为什么那么想去呀?”

我想说:是出于嫉妒。家中有训,女眷不许抛头露面,却允我那几个兄弟大模大样的出府;我想说我是气不过,为何我明明长相比他们讨喜,吃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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