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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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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李梦函:“你怎么样啊?” 
  “我看我一会儿得回家呐。” 
  “行,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她摇着手说。 
  “别老那么懂事儿行不行啊?”我说,“就不会稍微无理取闹一下子?” 
  “那你多麻烦啊。”她坚持道。 
  我怕陈希儿待会儿过来搅和,倒也不再坚持,“我送你出门上车,好吧。” 
  “恩。”她乖乖地说。 
  我牵着她的手挤过跳舞的人群,带她到门口,给她打了辆车,给司机50块钱,同她作别。 
  回到厅里,我找到仍在打碟的程禾,“你看见那个穿大衣的女孩儿了没有?” 
  “哦……你喜欢瘦成排骨那样儿的,多硌得慌啊。”程禾嗤嗤笑起来,接着露出一副似有所悟的样子说, 
  “哎,我现在对女孩儿简直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都快成工作狂了。” 
  “哎,不对,”程禾突然觉察出了什么,“她是陈希儿?”   
  第十一章:垮掉的紫醉金迷(3)   
  “对。”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程禾沉默了。 
  “呵。”我改换话题说,“那你对男的呐?对了,你上次找的那个日本女呢?” 
  “放心,那倒不至于。”他笑起来,又手忙脚乱地把一段投影给设定好,对我说:“今天晚上待会儿还 
  要跟她谈呢。我是觉得吧,经历了那么几段以后,觉得挺无聊的,再找一个吧,总觉得你也要好好对人家。 
  可是,我又实在是忙这些东西,不是还打算出国上学嘛,总想做好。” 
  “事业心比较重吧。”这次我作目光诚恳状,帮他作总结陈词。 
  “可能。”他接下去就没怎么说话,盯着舞台上的流光碎影出神。 
  过会儿程禾说,给你听点好东西,托人从荷兰带回来的原碟,法语的。 
  他开始放音乐,我坐回位置上,目光再去搜寻陈希儿的身影,却找不到。 
  难道,刚才那只是我的幻觉,我反应过来,可程禾怎么也看到了呢? 
  音乐响起来,那开头几个音符卷起,就像洒落悲伤的时间的灰烬。 
  舞台上,一首首歌曲登台又谢场,舞台下,人们为之沉醉。 
  不论这音乐是独特还是平庸,总是有人会为之感动,甚至人们并不在乎究竟那音乐是什么,只要一沉 
  浸入那种气氛,就简直令人心碎。 
  大多数的时候,我把那首歌命名为爱情。 
  你为谁谁感到疯狂,你为爱情而付出,有时候你甚至是在为自己编造出这日常生活之后的诗情画意, 
  有时候,你难免会感到有一种非得如此的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是在追寻这音符背后的旋律,这旋律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溪流。 
  我还想说,你为这情歌而伤心落泪,或者喜极而泣,这泪水落进这河流所激起的水花,居然显得如此 
  迷人。 
  舞台上的一切似梦似幻,紫醉金迷,可是表演的人们却早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 
  此刻的复杂感受,我难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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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午夜12点左右,我终于又看见了陈希儿,居然和小六什么的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这让我觉得怪异。 
  小六,原来我和张烨一块儿的时候认识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几次站起来准备偷偷先溜走,可我一站起来,陈希儿居然也就跟着站起来。我只好对她笑笑,然后 
  挥了挥手机,意思是说我去打个电话,又特意再指指仍然好端端地摆在桌上的包,免得她误会我是要走。 
  她在这迪厅里面还裹着厚大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透着诡异。 
  我给李梦函打电话,她已经到家了。 
  聊了半小时,我回来一看,陈希儿还好端端地坐那儿,不过一副不曾注意我的模样,同小六聊得起劲。 
  我想,这回是折了,没办法了,听天由命吧。 
  我回来操作台这边,望着几堆黑胶唱片横七竖八地放在那儿和数不清的连接线头,心乱如麻。 
  晚会结束,我跟程禾说,“那我还是先走了吧?” 
  “哎,你不是和陈希儿一块儿的嘛,她没跟你说嘛,她刚才转过来问我,待会儿成小楼是不是还有事 
  情。我说就是想大家一起去玩儿,她说,她能去嘛?我想这个女孩儿倒还挺大方的,就说,一起去吧,不 
  嫌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就行。” 
  程禾又问我,“怎么了你,我原本以为你和她又好上了呢,怎么精神就看上去这么差。” 
  “没什么,小事儿。”我说,为了掩饰,就又说,“这你们觉得没问题就行。”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待会儿我跟她说。”程禾自告奋勇。 
  “能有什么事儿啊,那就待会儿一块儿玩儿吧,别扫兴了。”我强作欢颜。 
  坦白说,我心里满是陈希儿,犹如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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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点后,人群差不多散去,程禾跟另外一个DJ换了班,一行人到一个脏兮兮却还算价廉物美的火锅店   
  第十一章:垮掉的紫醉金迷(4)   
  去吃饭,一路上闹闹腾腾的。 
  一伙人吃饱喝足之后又到了五道口的一家KTV,包了一个最大号的包间,估计是准备一晚上都耗在这 
  儿了。一伙人从2点多开始唱歌,一般在4点的时候达到高潮,等到了6点,通常就只剩下几个积极分子 
  还不休地折腾。 
  折腾,不就是折腾吗?可我整个晚上都提不起精神来,倒是陈希儿挺活跃,唱完国语唱粤语,唱完粤 
  语还和程禾合唱了一首日语歌曲。程禾本来还以为自己课外自学的日语找到了知音,深受感动,握着陈希 
  儿的手差点儿眼泪就下来了。 
  后来我告诉他,陈希儿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反应特快,你注意她的嘴形,她干嘛老是慢一拍,又 
  不是跟你搞二重唱,她只是听你唱什么就跟着唱什么罢了。 
  程禾听了一会儿,觉得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就一下子兴味索然。 
  其实,陈希儿是日语专业的,只是我出于某种难以启齿,同时也说不明白的心理,总是不希望她和程 
  禾搞在一起。 
  我这算是嫉妒吗? 
  算了,我说,甭那么没出息,你不是早就和人家掰了嘛。 
  我对唱歌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加之因为被陈希儿的在场搞得心神不宁,整个人状若游魂。结果一不小 
  心就把一杯鲜榨西瓜汁给倒在了腿上,殃及池鱼,连坐我边上的女孩儿也被溅到了裤子上。 
  我忙不迭地赔罪道歉,可那女孩儿得理不饶人,嘴里责备起来还挺苛刻。我望着那女孩儿生气又尴尬 
  的面孔,憋了一晚上的不开心突然忍不住了。 
  我张口就来劲,讽刺了一句挺难听的话,声音挺大。周围几个人都哄笑起来,那女孩儿的脸一下子就 
  红了。我继续张口不饶人,那女孩儿眼泪都要下来了。 
  程禾见状,赶快出来打圆场,对那女孩儿说:“人家成小楼今天心情不好,你就别跟他生气了,啊?” 
  接着就把我拉到包间外面,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啊?人家女孩子家脸皮薄,你就不能收敛点儿啊?” 
  我没说话,问程禾:“有烟吗?” 
  程禾叹了口气,说了句:“看开点儿,不是你自己造的孽嘛。”他说完拍拍我肩膀,进了包间,好一会 
  儿没出来,倒是把陈希儿给推出来了。 
  陈希儿似乎正唱得高兴,出来拉我说:“哎呀,大伙儿玩得多好啊,你干嘛不进去?” 
  “无聊。”我直截了当地说。 
  “你这人真没劲。”陈希儿说。 
  “是,够没劲的。”我重复道。 
  从生理上说,我不由地对这里的一切产生兴奋。我感到自己体温升高,脸上的毛孔在扩张,努力吮吸 
  些什么。我双目闪亮,宛若看到希望,四肢灵活,好像一下子就可以把自己的关节扭转720度。 
  可我恶心,从心底里觉得恶心,悬在头顶上的刺眼的灯光,令我的视线失去焦点。把头低下来,每半 
  个小时清洁一次的地板把那集中的炽热恒星般的光芒破碎成无数点暧昧的繁星。 
  我闻到这里的味道,一种难以名状的香味,是人工空气清洁剂的味道,也是在这里彻夜狂欢的人们身 
  体散发的荷尔蒙的味道,肾上腺激素的味道。它钻进你的鼻腔,口腔,呼吸道,喉管,两个努力挣扎的肺, 
  混合气体,循环毒化。 
  我看了看表,凌晨4点半,正是气氛最好的时候。可我实在没有再进去的心思,就沿着包房外边的走 
  廊走过去。 
  陈希儿开始没动弹,待我走到走廊尽头开洗手间门的时候,她又大喊一声等等她,然后跑过来挽住我 
  的手。 
  走廊尽头是洗手间,但男女洗手间的盥洗池是公用的,我扭开水龙头洗脸,随手就把程禾刚才给我的 
  烟卷放在盥洗台上了。陈希儿瞧见了,用指甲把那烟卷从中间截断,放到鼻孔底下,猛吸了一下,对我笑   
  第十一章:垮掉的紫醉金迷(5)   
  笑,掏出火机点着了抽。她抽得很快,马上就把那半根烟卷给消耗完了。 
  我从镜子里头看到了,当时就想一个耳光打过去,说不上是为什么。 
  我并不反对陈希儿用叶子,可我就是看她的那副沉醉的样子不舒服。 
  还有,她那对我一笑的模样,我说不清那一笑暗藏的含义,混合着嘲讽和亲切,滑腻腻的,就跟我自 
  己被塞进了一根几十年都没通洗过的下水管道。 
  那是副什么神气? 
  她的妆化得很浓,穿着厚厚的直条纹的牛仔布大衣,或许是因为刚才在包房里唱歌热了,半敞着。里 
  头是紫红色的低胸紧身衣,胸部几乎看不出来了,底下则露出瘦得跟麻杆似的小腿套着双纯白色的帆布鞋, 
  懒散地靠在盥洗室的墙壁上。 
  她怎么变得那么瘦?原来我在上海见她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差不多两三个月,她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坦白承认,我此刻心情复杂,有很多话想问陈希儿,可身处这般尴尬情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此时,陈希儿的眼神则涣散起来,虽然在对着我,却像是在看我身后的什么东西。很快,她的神情热 
  烈起来,鼻孔张大,双眼明亮,仿佛看到这世界的另外一个欢快侧面。 
  她接着格格地笑起来,把一支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把脸搁在我脖子上,蹭来蹭去,笑着,同时嘴里含 
  糊不清地在说些什么。 
  我推了推她,问:“打火机呢?” 
  “回去吧,唱歌吧?啊?”她说话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 
  “你先把打火机给我。” 
  她对我笑笑,变魔术似的从紧身衣里面把打火机掏了出来。 
  “你也抽吧……”她把打火机递给我。我拿过打火机,那原本该是冰凉的磨砂合金是温温的,这一方 
  面激起我的性欲,又让我直觉得胃里不舒服,我觉得头晕。 
  她又挽起我的手臂,我俩就又回去,结果从外头望进去包房里面居然是黑的。我心想程禾这家伙搞什 
  么鬼,敲起门来,灯亮了,看见一帮人大概正在跳舞呢。程禾满脸兴奋地把我俩拉进来,然后又把灯给关 
  了。 
  这回因为开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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