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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纯血饲养-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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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刚一抬起,突然,一大把银针从他的後背刺入,前胸穿出,捣碎了他的心脏,迫使他的手定格在半空中。
一个同样冰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只要在破坏你心脏的同时,砍下你的脑袋,就算你是碧骸也会死吧?”
“等、等一下……克雷蒙德!”
“去死吧!”
“怎、怎麽可能……我是你的……外祖父啊!”
下一刻,带著无法置信的表情,卢涅卡的脑袋落地了,身体随之轰然倒下。可出乎克雷蒙德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化成灰,只是失去了意识。
“怎麽回事?”克雷蒙德迷茫地问。
杰欧瓦捂住胸口,扶著墙站起来,一边吐血,一边孱弱地低喃:“没用的……他是初代碧骸,即使失去头和心脏也不会死……就像我一样。不过,我还是有办法杀死他……怎麽样,你想听吗?”
克雷蒙德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四周,又把目光投向卢涅卡的头颅,伫立良久,终於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即使他曾经天真地对这个家族还抱著一丝希望,这份希望也已被卢涅卡刚才的言行破坏殆尽了,此时若不杀他的话,只怕将来後患无穷。
是的,他想听,他希望彻底结束这段噩梦。
他又一次看向那颗淌著毒汁的头颅,眼中的神情就和当初离家时卢涅卡的眼神一样,空洞冷漠,没有丝毫留恋。
死寂中,他平静地说:
“再见了,外祖父……不,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28鲜币)黑暗的祝福 第六章

第六章 愧疚的重逢 Reunion in Feeling Guilty


傍晚的时候,柔达和罗切斯特以人类的模样走出庄园,向纳纳和堤法告别。
堤法送了他们一箩筐酸味水果,两大缸酸得足以让人掉牙的酸梅果酱,以及一盒口味浓郁的普罗旺斯糖果。他口口声声说,这麽做是为了保护当地人不再受到狼的袭击,但纳纳知道,其实他花了不少心思搜集这些东西。
“替我向克雷蒙德问好。”罗切斯特对纳纳说,“我们还会再来拜访的。”
纳纳笑道:“好啊,我会替你们传达的,欢迎再来。”
堤法在後面冷声说:“不准再来了,我快被酸味熏死了!”
“……”纳纳的微笑霎时变成了苦笑。
“对了,”柔达一边啃酸李,一边蠕动鼓鼓囊囊的嘴巴,口齿不清地说,“作为回报,俺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什麽?”
柔达使劲把口中的李子吞咽下去,在身上擦了擦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副潦草的地图。
“每天夜里,山上的这个地方会出现一条神秘的小路,”她边说,边在地图中间某处画了个叉,“沿著路一直走到尽头,就可以到达一片叫作‘允诺之地’的薰衣草花园。情侣一起去的话,会有好事发生哦。”
“咦?”纳纳十分意外,“原来这个传说是真的?”
柔达笑眯眯地点头:“俺和罗切斯特也去过了,俺们现在很幸福哟。”
纳纳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地图,又看看这对即将成为父母的狼人,悄悄把叉的位置记了下来,心里不由自主涌上一股奇妙的温暖感。
堤法匆匆瞥了她一眼,看著她暗自喜悦的表情,笑了笑,默默为克雷高兴。
不过,心底深处却传来一个寂寞的声音,并随著她的笑容逐渐扩大。
如果,他说的是如果……
如果是他和纳纳一起寻找这条路,他们最终能到达允诺之地吗?
“砰!”他对著自己的脑袋狠狠来了一拳,为自己居然产生这种想法而生气。
为了不让自己有机会胡思乱想,他故意撇下纳纳独自回到屋子,开始专注於他荒废许久的爱好。
没过多久,他听到纳纳的惊呼声,脸色一变,丢下手上的材料便飞奔出去。
“纳纳!怎麽了?”
他的心脏在看到眼前画面的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傍晚的光线照在庭院门口,把原本雪白的栅栏染成橘红色。克雷蒙德浑身浴血、脸色死白地站在那里,肩上还背负著一个陷入昏迷的男人。从衣服上的血迹看来,他的伤势似乎比克雷蒙德更加严重。
“克雷!”
堤法胆颤心惊地迎接上去,路过纳纳身边时,用力拍了拍她後背,示意她一起跟过来。
因为她捂著嘴呆站在那里,几乎被吓垮了,若不是他这麽拍了一下,她说不定早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见到两人不安的脸色,克雷蒙德低声安慰道:“别担心,我只是受了点轻伤,这些血大部分是杰欧瓦的。”
纳纳和堤法大大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他肩上扛著的男人原来是杰欧瓦。
“为什麽要救他?”堤法皱眉咕哝。
“说来话长……不管怎样,他的身体还是萨尔特的,我们不能置之不理。先叫两个仆人把他抬进去吧。”
堤法不情不愿地照做,跟著仆人一起走进了屋子。
纳纳和克雷蒙德看著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互相对视一眼,只剩下两个人时,气氛突然变得拘束起来。
“按照约定,我在两天内回来了。”
克雷蒙德走到她身旁,语气显然在暗示什麽。
“呃,嗯!很高兴你平安无事。”纳纳紧张地说,这已经是她能想出的最合适的措辞了。
“纳纳……”他轻声呼唤。
“先、先别管那些,你的伤不要紧吗?不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吗?”
克雷蒙德失望地叹了口气,坐在附近的椅子上,苦笑道:“果然还是冷却了。”
纳纳涨红脸,想告诉他其实没有,但是这种氛围下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她只能默默地站在他身旁,向他询问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很遗憾,我的计划失败了,不但没有达成目的,反而失去了两位亲人……虽然我并不怎麽难过就是了。”
“你的亲人?”
“我的外祖父母。”克雷蒙德低下头,显得精疲力尽,“以後有时间,我再慢慢告诉你吧,这是个很长、很黑暗的故事,你必须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纳纳看见他的耳边垂下一缕凌乱的发丝,突然很想替他夹在耳後,这一念头一产生,她便不经大脑思考地付诸了行动。当她的手指碰触到他的脸颊时,他吃惊地抬起头,在看到她的表情之後,立刻不客气地握住了她整只手。
这一回纳纳没有抵抗,只是红著脸,有点吞吐地说:“总之,你回来了就好。”
“嗯,我回来了。”
“再也不离开了吗?”
“再也不离开了。我保证,这将是我最後一次单独旅行。”
“单独?那杰欧瓦是怎麽回事?”
“……”克雷蒙德皱了皱眉,咕哝道,“他算是,附赠的土特产吧。”
───
二楼向南的一间卧室里,克雷蒙德旅行带回来的“土特产”正安静地躺在床上休息。
胸前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满身的脏污也被仆人清洗干净,一头白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散在枕头上,散发淡淡的玫瑰香。
纳纳坐在床沿,看著他熟睡的脸,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
只有这种时候,她无法把杰欧瓦和萨尔特区分开来,他们在清醒时有著截然不同的表情,可一旦失去意识,两个人就都成了童话里的睡美人。
杰欧瓦,他最近到底干什麽去了?把萨尔特的身体折磨成这样,难道当真以为这是他自己的身体吗?
萨尔特也真是的,到现在还不醒来,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被杰欧瓦取代了?
“唉,我其实是最没资格抱怨的人,什麽忙都帮不上,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她撑著下巴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杰欧瓦的脸颊。一时间,她仿佛看到他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
“你醒了吗?”她心虚地放下手臂,坐直身体,试探地问。
睫毛再次抖动。这一次她确定自己看到了,他正在清醒。
“唔……”长久的呻吟从他喉咙深处传了出来,声音虚软羸弱。
当他睁开沈重的眼皮,恍恍惚惚转动眼珠时,纳纳担忧的脸庞进入他的视野。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愣。
“你终於醒了,杰欧瓦。”纳纳露出关心的眼神,不等他询问,便一口气把情况向他说明,“这里是克雷蒙德的庄园,是他把身受重伤的你带回来的,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现在感觉怎麽样?”
杰欧瓦望著她,一副不知道该说什麽好的表情。
“你……没什麽话要跟我说吗?”纳纳抓了抓头,无奈道,“好吧,那我去找克雷蒙德过来,你也许想见见他。”
她正要转身,杰欧瓦拉住了她衣袖上的一块蕾丝。
“纳纳。”
纳纳疑惑地回到他面前:“嗯?怎麽了?”
“是我……”他轻声说,神情很腼腆。
“什麽?”纳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她很快明白了,发出惊喜的叫声,“不会吧!是你,萨尔特?!”
萨尔特困难地点了点头,朝她微微一笑,不过笑容显得很尴尬。
“你终於回来了!萨尔特,天哪!我从来不拍老天马屁的,但我现在真的从心底里感谢他!”
萨尔特看著她,迟疑地问:“纳纳,你希望我回来吗?”
“当然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纳纳激动地笑起来,过了一会儿又皱紧眉,不安地问,“怎麽,难道……你不是出於自愿才回来的?”
“嗯……”萨尔特苦笑说,“好像是因为杰欧瓦失去了知觉,所以我才像个替补一样被推上了舞台吧。”
“替补?”纳纳带著难过的心情咀嚼这个词,重逢的喜悦渐渐从身体里消失。
“可是,你才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啊,杰欧瓦只是个寄宿的灵魂而已,你怎麽反而认为自己是替补呢?”
“我知道,所以我说‘像个替补’,并没说我就是替补。”
“萨尔特……”纳纳忧伤地看著他,小声嗫嚅,“你还在介意那次误会吗?”
一瞬间,萨尔特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却被他很好地掩饰住了。
他不答反问:“纳纳,告诉我,我大约昏睡了多久?”
“三个月左右,现在是五月。”
“原来已经过了这麽久了……”他微微苦笑道,“在你看来,那件事应该已经过了介意的期限吧?不过对我来说,它却是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我不可能这麽快就从中走出来啊。”
纳纳一脸讶异地看著他,认真听完他虚弱的陈述,表情既愧疚又尴尬。
“原来是这样,这也难怪……”她用力抿了抿嘴唇,向他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嗯,我明白了,是我太想当然了,对不起。”
“不,没有那麽严重,只要你不介意就好。”萨尔特也十分不自然。
“是的,我不介意,我只是……为你高兴,欢迎你回来。”
“谢谢你。”
一阵沈默过後,纳纳实在找不到话说,只能拘谨地看著他,忍住声音里的哽咽,淡笑说:“那麽……你好好休息。”
她毅然转身,却又一次被抓住了袖子。
“萨、萨尔特?”
萨尔特费力地支撑起上半身,紧张地凝视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纳纳,你为什麽在哭?”
“咦?”纳纳慌忙擦拭眼角,发现那里果然有些湿润,顿时觉得很丢脸,“这……这是因为太高兴的关系啦,你不用在意。”
“可是,我做不到。”萨尔特涨红脸,口舌笨拙地说,“你是纳纳啊,我、我怎麽可能不在意?”
纳纳突然有种堤坝快要溃决的感觉。她在心里恳请:别再说了,萨尔特,别再用你的温柔感动我,不然我真的要哭了。
当她微微侧过身,想要遮掩住自己的表情时,萨尔特担忧地握住她肩膀,试图将她转向自己。冷不防,他的伤口剧烈抽痛起来,一个支撑不住就倒在了她肩上,痛得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门开了。克雷蒙德和流那蒂卡一起走了进来。
他们一开始似乎在商量著什麽,神情看起来很严肃,可在看到床边纳纳和萨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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