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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寻秦记-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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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再没有人认为他是托大轻敌了。
  李园轻喝道:“想不到董兄如此高明,小心了!”
  斜冲往前,倏忽间绕往项少龙身后。
  项少龙不但没有转身迎去,还反疾步往前,到了李园刚才的位置,始转过身来,木剑遥指对手,前后弓步立定,意态自若,真有渊停岳峙的气度,一望而知他并没有因对手的战术致乱了阵脚。
  李园扑了个空,来到了项少龙的原站处,等若两人约好了般互换位置。
  观战的人大气都不敢透出一口,免得影响了场上两人僵持不下的气势。
  项少龙亦有他的苦处,就是很难放手大干,如此便势难有任何隐藏,说不定会给看过他出手的人,勾起了对他的回忆,那时就算宰了李园都得不偿失了。
  李园见两攻一下,失了耐性,再挥剑攻去,锋寒如电,狠辣无伦,又没有半丝破绽。
  项少龙知他是求胜心切,暗里叫妙,就在剑锋及身前,间不容发中往旁一闪,真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且又动作潇洒,意态超逸,惹来一阵采声。
  李园见他躲闪,喜出望外,叱喝一声,挥剑疾劈。
  项少龙哈哈一笑,木剑电掣而出,决汤翻飞,一步不让地连挡对手五剑,守得稳如铁桶,且招招暗含后著变化,使李园不敢冒进。
  木剑交鸣声连串响起。
  众人都看得忘了为己方打气,只见两人剑法若天马行空,飘闪不定,既惊叹李园莫可抗御的不世剑法,更讶异项少龙鬼神莫测的招式。
  赵雅感到这马痴就像他的为人般,叫人莫测高深,从外貌判断,事先谁也会猜想项少龙是力求主动的人,岂知真实的情况恰恰掉转过来。
  李园虽是主动狂攻,但却给对方似守若攻的剑招制得无法用上全力,同时对手流露出来那种坚强莫匹的斗志和韧力,更使他不由气馁,这当然也是两攻不果,气势减弱的负面后遗症,否则他绝不会有这种□气的感觉。
  第六剑尚未击出,对方木剑忽地幻出数道虚影,也不知要攻向己方何处,李园心胆已怯,自然往后退避。
  项少龙哈哈一笑,木剑反放肩上,意态自若地扛剑而立,向退至十步外的李园道:“李兄剑法果是高明,鄙人自问难以取胜,故想见好就收,就此鸣金收兵,李兄意下如何?”
  李园楞在当场,俊脸阵红阵白,虽说未分胜负,但人人都见到他三次被这马痴击退,脸子怎放得下来。
  但若坚持再战,一来有欠风度,更要命是信心大失,已斗志全消。
  犹豫不定时,正担心项少龙真个打伤了李园的郭开长身而起道:“这一战就以不分胜负论,今天我等确是大开眼界了。”
  李园心中暗恨,表面惟有堆起笑容,与项少龙同时接受各人的道贺。纪嫣然迎上了项少龙,娇声呖呖道:“董先生自今开始,养马技术与剑法可并称双绝,不知可肯拨到嫣然下脚处,为病了的马儿调治。”
  人人听得艳羡不已。
  虽是打著看马的旗号,但际此大展神威之后公然邀约,谁都知这有石女之名的绝代红粉,再不为自己对这马痴芳心大动之情作掩饰了。
  正赶上来要向项少龙道贺的其他三女,给纪嫣然抢先一步,都大感没趣,悄悄退开。
  李园却是最难受的一个,本以为今天可在比武场上威风八面,却落得两名得力手下重伤,自己则是求胜不得,面目无光之局。最大的打击是纪嫣然当著他面前约会这大仇人,心中大恨,匆匆率众离去。
  赵霸开心得不得了,扯著项少龙和滕翼道:“无论如何我也要请两位当行馆的客席教座,千万不要推辞!”
  赵穆叹道:“董先生和龙兄若能早到一年,项少龙那小子就休想生离邯郸了。”
  项少龙和滕翼交换了个眼色,都暗感好笑。
  扰扰嚷嚷里,项少龙终脱身出来,在众人□妒如狂的目光相送下,随纪嫣然去了。
  第四章 孤立无援
  纪嫣然在项少龙、滕翼左右伴持中,策骑离开行馆。
  项少龙记起赵霸力邀他们作客席教座一事,不由想起连□生前必是有同样待遇,所以才有亲近赵致的机会,惹起了一段短暂的爱情。
  赵致不知是否□薄,初恋的情郎给人杀了,却又爱上了杀了她情郎的自己,而他偏因荆俊的关系,不敢接受她的爱意,可是若因此使她愤而投入了李园的怀抱,却又是令人恼恨的事。
  李园绝不会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这人太自私了。
  回到热闹的市中心区,滕翼道:“我想到藏军谷看看他们,今晚可能来不及赶回来了。”
  项少龙点头答应,顺口问道:“派了人回去见老爹没有?”
  “老爹”就是吕不韦的代号。
  滕翼答道:“前天就去了!”向纪嫣然告罪后,迳自往城门方向驰去,他们都被发给了通行令,随时出入城门都不会有问题。
  纪嫣然游与大发,撒娇道:“人家要你陪我漫步逛街,你会答应否。”
  项少龙欣然应诺,先策马回府,才并肩步出府门,随意漫步。
  走了半晌,纪嫣然便大吃不消,皆因街上无人不见而惊艳,使她很不自在,迫得她扯著项少龙溜返了借作居停的大宅。
  主人邯郸大儒刘华生正和邹衍在下棋,见两人回来,都非常欢喜。
  刘华生和邹衍原来是认识了三十多年的老朋友,当纪嫣然就像女儿般,大家言笑甚欢。
  邹衍一直未有机会与项少龙叙旧,嘱纪嫣然代他接下棋局,与项少龙步入幽静的后园里,叹道:“自平王东迁,群龙无苜的局面已有五百多年了,兵灾连绵,
  受苦的还不是群众百姓,幸好出了你这新圣人,才有偃兵之望。“
  项少龙现在再不敢以胡说八道对待这智者的五德始终学说,因为的确若没有他项少龙,根本就不会有统一六国的秦始皇。但亦不知如何回答他,惟有默言无语。
  邹衍沉醉在广阔的历史视野里,柔声道:“我知少龙是个追求和平的人,但若要得到真正的和平,则只能以战争来达致这目标,舍此再无他途,否则七国如此转战不休,迟早会给在西北虎视耽耽的外族再逞凶威,入侵中原,像蝗虫般摧毁我们的文明。”
  项少龙怵然一震,邹衍这番话就像当头棒喝,使他想起以前未想过的问题。一直以来,他都在蓄意逃避参与任何攻城掠地的战争。却没有想过长痛不如短痛,以战争为大地带来和平。这还有点是基于自己是外来人的心理。
  但问题是事实上他的而且确成为了这时代的一份子,自然应负起对这时代的责任。
  就算秦国不出兵征战,六国亦不会放过秦人,这根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
  与其任由战火无限期地蔓延下去,甚且引至外族入侵,不如利用秦人的强势,及早一统天下,若由他领兵征战,至少可把无谓的杀戮减至最少,人民受的苦楚亦减轻多了。
  想到这里,不由心动起来。
  邹衍凝神打量了他一会后,微笑道:“天地间千变万化,始终离不开金木水火土五行的运动,轮流兴替。天是五行,人亦是五行,外象功用虽千变万化,骨子里仍是同一物事。故而天人交感,每当有新兴力量,两德交替时,必见符瑞,符瑞所在,便是新时代的主人所在。例如周文王时,有赤乌衔丹书飞落周社,开展周室大一统的霸业,正是应时运而来之祥瑞。”
  项少龙忍不住道:“然则现在又有甚么符瑞出现呢?”
  邹衍欣然道:“记得老夫曾向你提过新星的出现吗?半年前少龙离赵往秦,那粒星立即消失无□,在老夫大感不解时,天图上秦境的位置竟出现了另一粒更大更明亮的新星,光耀夜空。现在老夫已能肯定统一天下者必是秦人,且与少龙有直接关系。”
  项少龙愕然无语,愈发不敢轻视这古代的天文学权威了。
  邹衍伸手搭在他肩头上,语重心长道:u为了天下万民的福祉,少龙你必须促成秦人的霸业,否则说不定那颗新星又会暗淡下来。不要理别人如何看你,只要抓紧理想,尽力而为,才没有辜负上天对你的期望。一统天下必是由你而来,老夫可以一言断之。“
  项少龙心头一阵激动,至此才明白邹衍的襟怀是多么旷阔,充满著悲天悯人的热情。
  他的想法是针对著实际的情况出发,不像孔孟般整天只论仁义道德,而铁般的事实正指出“周礼尽在鲁矣”的鲁国最后只落得亡国之恨。
  在这战争的年代里,只有以武止武一途。
  邹衍道:“嫣然一直有这个念头,希望能扶助明主,统一天下,达到偃兵息戈的目标。”
  项少龙心中苦笑,要达到这目标的路途漫长而艰苦,不过没有大秦,亦不会有接踵而来的两汉升平局面,更不会有强大的中国出现在二十一世纪里。想到这里,猛下决心,决意抛开独善其身的想法,看看是否可为小盘帮上点忙。
  同时也暗叹了一口气,对他这视战争为罪恶的人来说,要一下子把思想改变过来,真不容易。
  这时纪嫣然和刘华生并肩走了出来。
  邹衍笑问道:“这一局滕负如何?”
  纪嫣然赧然道:“刘大儒见嫣然无心恋战,放了人家一马!”
  众人笑了起来。
  那刘华生并不知项少龙底细,只当他是马痴董匡,笑谈两句后,与邹衍回去继续争霸棋盘,纪嫣然则喜孜孜地领著项少龙回她寄居的小楼去。
  两名俏婢启门迎迓,项少龙认得她们,涌起亲切的感觉。
  纪嫣然带他登楼入室,挥退侍女后,坐入他怀里,送上热辣辣的香吻。
  两人均涌起销魂蚀骨的感觉。
  纪嫣然故作肃容道:“董兄!敢问何时才可正式迎娶嫣然过门?”
  项少龙笑著答道:“纪小姐既有此问,唔!让我先验明是否正货?”
  探手便抚上她的酥胸。
  纪嫣然软倒在他怀里,不依道:“人家是说正经的,见不到你时那种牵肠挂肚实在太折磨人了。”
  项少龙深切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恋,叹了一口气道:“若所有人都知道我得到了你,甚至与你双宿双栖,我会变得寸步难行。那时人人都会注意著我们,嫣然你也势将失去了你超然于男女情欲的地位和身分,对我今次来邯战的行动将会大大不利。”
  纪嫣然这些日子来为情颠倒,其他都抛诸脑后,这刻得项少龙提醒,思索起来,点头道:“嫣然太疏忽了,忘了你是身处险境,人家现在明白了!”
  两人商量了一会后,依依分手。
  项少龙安步当车,回到行馆。
  乌果在入门处把他截住道:“雅夫人和致姑娘都在等候三爷,我把她们分别安置到东轩和西轩。”
  项少龙一听下立时头大如斗,正事尚未有任何头绪,但男女间的事却是纠缠不清,不禁英雄气短,思忖片刻,决定了先见赵致。
  他步入西轩时,赵致又乖又静地坐在一角发著怔,听到足音垂下头去,不知是要表示仍在恼他,还是因被他目睹任李园轻狂而羞愧。
  项少龙来到她身旁隔几坐下道:“致姑娘不用陪李园吗?”
  赵致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咬著□皮问非所答道:“师傅著赵致来请董先生到武士馆一□。”
  项少龙心内明白她只是借口来找自己,否则赵霸怎会遣个美丽的女徒独自来约他,那并不合乎礼节。叹了一口气道:“过两天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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