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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部分

寻秦记-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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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月潭道:“我还探听到另一件会使你头痛的事,你要知道吗?”
  项少龙苦笑道:“我早麻木了,说出来亦不会有太大的不安。”
  肖月潭道:“仲孙何忌照我的话去找仲孙龙打听消息,原来这吸血鬼暗中派人通知稷下那班狂人,说你自恃剑法高明,不把齐国剑手看在眼内。唉!这人如此卑鄙。因怕开罪李园和解子元,故此要暗里施展卑鄙手段。”
  项少龙耸肩道:“早有人来找过我,还吃了暗亏。若是明刃明枪,倒没甚么可怕的,总不会是曹秋道亲来找我吧!”
  肖月潭道:“你要小心麻承甲和闵廷章这两个人,他们最爱撩事生非,一副惟恐大下不乱的性子,但确有真实本领。”
  话犹未已,家将费淳慌张来报:“执事不好,有群剑手凶神恶煞的来了,指名道姓的要见执事。”
  两人愕然互望,暗忖又会这么巧的。
  项少龙不想肖月潭卷入这种麻烦事里,更不欲暴露两人的亲密关系,坚持一个人去应付来闹事的人。
  自于今早与韩闯的一席话推断出凤菲一直在骗他后,他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大感心灰意冷。
  对韩竭这堪与他项少龙匹敌的剑手,他虽无好感亦无恶感,但若要归类,此君应该是“好人有限”之辈。但凤菲却被他英俊的外表迷倒。为此,在他心中凤菲的地位不由急剧下降。他虽对凤菲没有野心,但总希望她托付终身的是个有品格的人。
  现在他心情大改,只希望能安排好董淑贞等人的去路,便功成身退,返咸阳去与娇妻爱儿相会,再耐心等待小盘的登基和与吕缪两大集团的决斗。
  肖月潭虽指出韩闯不太可靠,但他却有信心韩闯对他的交情是超越了人性卑劣的一面。
  直到此刻,他仍对人性的善良有近乎天真的信念;因为他自己正是这么的一个人。
  没有人比他更痛恨仇杀和斗争。但在这时代里,这一切平常得就像呼吸的空气。
  左思右想间,项少龙跨过门槛,踏入前院主厅。
  五名高矮不一的齐国年青剑手,一字形的排开在大厅正中处,十道目光在他甫进来的刹那,射到他身上去。
  他们穿的是贵族的武士服,只看他们华丽的佩剑。便知若非公卿大臣之后,就是富商巨贾的儿于。
  张泉的亲信昆山和家将冯亮、雷允儿等一脸愤然之色的站在一旁,显是被这些傲慢无礼的人激怒了。
  说实在的,项少龙现在心情大坏,很想找这些送上门来的人开刀。但却知如此一来,只会把事情愈闹愈大,最终就是惹来像仲孙玄华、旦楚、麻承甲、闵廷章那种高手的挑战。
  眼前这五人绝没有这类级数的高手,这从气势神态便可断定。
  但也不宜太过忍让,否则对方会得寸进尺,使自己在临淄没有立足之处。
  如何在中间着墨,是最考功夫之处。
  其中最高壮的青年冷喝道:“来人可是自夸剑无双的狗奴才沈良。”
  项少龙冷哼一声,直迫过去。
  五人吓了一跳。手都按到剑把去。
  项少龙在五人身前半丈许处止步立定。虎目一扫,霎时间把五人的反应全收入脑内,微笑道:“这位公子高姓大名,为何一言便犯下两个错误。”
  那高壮青年显是五人的头领,双目一瞪,声色俱厉道:“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快剑“年常就是本公子,我犯的是甚么错?”
  只听他的语气,便知他给自己的气势压着,心中好笑淡淡道:“首先我从没有认为自己的剑术有甚么了得,其次我更不是狗奴才。”
  另一矮壮青年嘲笑道:“歌妓的下人,不是狗奴才是甚么东西?”
  其他四人一起哄笑,更有人道:“叫你的主子来求情,我们就放过你吧!”
  昆山三人和随项少龙进来的费淳都露出受辱的悲愤神情,但又如这些人是惹不得的,无奈之极。
  项少龙从容自若,装作恍然的“啊!”一声道:“原来替人办事的就是狗奴才,那齐国内除大王外,不都是狗奴才吗?”
  这五人都是有勇无谋之辈,登时语塞,说不出辩驳的话。
  项少龙语气转趋温和,施礼道:“敢问五位公子,何人曾听沈某人白诩剑法无双,可否把他找出来对质,若真有此事,沈某就叩头认错。”
  五人你眼望我眼,无言以对。
  昆山乘机道:“小人早说必是有人中伤沈执事哩!”
  年常有点老羞成怒的道:“横竖我们来了。总不能教我们白走一趟,沈执事露一手吧!”
  项少龙笑道:“这个容易,沈某的剑法虽不堪入五位大家之眼,但却有手小玩意,看刀!”
  猛喝声中,左右手同时扬起,两把早藏在袖口内的匕首滑到手里,随手掷出,左右横飞开去,准确无误的分插在东西两边的窗框处,高低位置分不差。
  包括昆山苦在内,众人无不骇然色变。
  最难得是左右开弓,都是那么快和准。
  项少龙知已慑着这几个初生之犊,躬身施礼道:“沈某尚有要事办理,不送了!”从容转身,离开厅堂。
  项少龙借肖月潭马车的掩护。离开听松院,往找“最可靠”的李园。
  肖月潭赞道:“少龙真懂齐人爱面子的心态,这么一来,这五个小子还那敢说出真话,只会扬言你向他们认错,弄到谁都再没兴趣来找你。”
  项少龙摇头叹道:“仲孙龙既是爱面子的齐人,怎肯罢休。”
  肖月潭道:“你今趟找得李园出马,仲孙龙怎都要忍这口气的。”
  顿了顿低声道:“知否刚才凤菲和小屏儿在几个心腹家将护送下由后门离开了呢?”
  项少龙愕然道:“你怎知道?”
  肖月潭答道:“云娘见到嘛!是她告诉我的。”
  项少龙皱眉道:“会否是去见韩竭?我若可跟踪她就好了。”
  肖月潭道:“你在这里人地生疏,不给人发现才怪。”
  此时蹄声骤响,数骑从后赶来。
  项少龙探头出去,原来是金老大金成就和几名手下策马追来,叫道:“沈执事留步。”
  肖月潭吩咐御手停车。
  金老大来到车窗旁,道:“沈执事有没有空说几句话?”
  项少龙那能说“不”,点头答应后。对肖月潭道:“老哥记得给我弄稷下宫的地图,我会自行到李园处。”
  步下马车时,金老大甩蹬下马,领他到了附近一间酒馆,找了个幽静的角落。坐下道:“沈兄!你今趟很麻烦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的麻烦多不胜数,何碍再多一件。”
  金老大竖起拇指赞道:“沈兄果是英雄好汉。我金老大没交错你这朋友。”
  项少龙心中一热道:“金老大才真够朋友,究竟是甚么事?”
  金老大道:“昨晚田单为吕不韦举行洗尘宴,我和素芳都有参加,我恰好与仲孙龙的一个手下同席,闲聊中他问我是否认识你,我当然不会透露我们间的真正关系。”
  项少龙笑道:“不是悬赏要取我项上的人头吧!”
  金老大哑然失笑道:“沈兄真看得开,但尚未严重至这个地步,你听过”稷下剑会“这件事吗?”
  项少龙摇头表示未听过。
  金老大道!“每月初一,稷下学宫都举行骑射大会,让后起者得有显露身手的机会,今天是二十七,三天后就是下月的剑会,照例他们会邀请一些宾客参加。嘿!那只是客气的说法,不好听点就是找人来比试。”
  项少龙道!“若他们要我参加?我大可托病推辞,总不能硬将我押去吧!”
  金老大叹道!“这些邀请信都是通过齐王发出来的,沈兄够胆不给齐王面子吗?听说仲孙龙的儿子仲孙玄华对沈兄震怒非常,决定亲身下场教训你。他虽不敢杀人,用的亦只是木剑,但凭他的剑力,要打断沈兄的一条腿绝非难事。”
  项少龙立时眉头大皴,他怕的不是打遍临淄无敌手的仲孙玄华,而是怕到时田单、吕不韦等亦为座上客,自己不暴露身分就是奇迹。
  金老大低声道!“沈兄不若乘夜离开临淄。凤小姐必不会怪你。”
  项少龙大为意动,这确是最妙的办法,但董淑贞她们怎办呢?如此一走了之,日后会成一条梗心之刺,休想心中安乐。
  金老大再怂恿道:“仲孙龙势力在此如日中天,连有身分地位的公卿大臣都怕他,沈兄怎都斗他不过的。”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多谢老大的提点,这事我或有应付之法。”
  言罢拍了拍金老大眉头,往找李园去了。
  第五章 同游牛山
  项少龙来到李园客居的听竹别院,与听松别院只隔了两个街口。由此可见凤菲的地位竟可比得上贵为相国的李园。
  他在门官处报上沈良之名,那人肃然起敬道:“原来是沈大爷,相爷早有吩咐,不过相爷刚出门,沈爷有没有口讯留下呢?”
  项少龙很想说着他来找我吧,但想想这似非自己目下的身分该说的话,遂道:“烦先生你告知相国我来过便成。”
  此时中门大开,一辆华丽马车在前后十多名骑士簇拥下驰出大门,但因车窗被垂帘阻隔,看不到里面坐的是甚么人。
  马车远去后,项少龙压下询问门官的冲动,踏上归途。
  这日天朗气清,寒冷得来却很舒服,项少龙虽在人车争道的热闹大街信步而行,心底却感到孤单寂寞。
  在逃亡途中,他所有精神时间都用在如何躲避敌人的思量上,反是到了临恼,遇上这么多新知旧友,他竟会有寂寞的感觉。
  他溜目四顾,看着齐都的盛景,深切体会到“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意境滋味。
  除了肖月潭外,他再无人可以信任。
  最痛苦是他根本无可用之兵,否则只要派人密切监视韩闯,便可知他会否出卖自己。例如假设他不断去见郭开,便可知道他对自己是不忠实了。
  三晋关系一向密切,郭开的老板娘更是韩闯的族姐韩晶,若要对付项少龙,两人必会联合在一起。在那种情况下,龙阳君怎敢反对。
  他们唯一的阻碍可能是李园,但他肯否冒开罪三晋来维护自己,恐怕仍是末知之数。
  想得头都大了时,心中忽生警兆,只见一骑迎面而至,马上骑士俯下来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项少龙愕然望向对方,肯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戒心大起道:“有甚么事呢?”
  那人非常客气,微笑道:“蔽主人是清秀夫人,小人奉她之命,前来请先生往会,因夫人没有把先生的高姓大名告诉小人,才会冒昧相询。”
  项少龙恍然刚才离开听竹别院的正是清秀夫人的座驾,暗忖若非李园曾告诉她自己来了临缁的事,就是自己的装扮糟透了。
  于是报上沈良之名,随这骑士往见这曾受过婚姻创伤的美女。
  项少龙登上清秀夫人恭候道旁的马车,这个把自己美丽的玉容藏在重纱之内的美女以她一贯冰冷的声音道:“上将军你好!请坐到清秀身旁来。”
  项少龙见不着她的真面目,心中颇为失望,更知坐到她身旁的邀请,非是意欲要亲近一点,只是为要说密话,忙收摄心神,坐了下来。
  一股女儿家的芳香沁入心脾时,马车开出,在繁荣的古都大道上缓缓前进。
  忽然间,他再不感到寂寞,当因马车摇晃使两人的肩头碰在一起时,不由想起了当年在大粱时,与纪嫣然共乘一舆的动人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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