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兵器谱-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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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败之地呀”
“你这话说满了。兵凶战危,哪有不败的说法?”曹太后脸一沉,有些不悦了:“顼儿,谋国者当谋万全,即使打下涿州,大宋能不能赢得接下来的这一仗,谁也说不准,你要切记,万万不能骄狂。”
她说得很对,战场上无常胜将军,即使宋朝收复了涿州,能不能打赢接下来这一仗,谁也说不准,就是吴骥也不敢把话说满了。
“嘻嘻”宋神宗仍是笑呵呵的,道:“祖母,您容孙儿细细道来,便知究里。孙儿之所以说大宋立于不败之地,是有道理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大宋败了,损失了个五七万大军,大宋也不算败。”
“嗯?损失这么大,还不算失败?这话从何说起?”曹太后是越听越糊涂了。
“祖母,您要这么想。”宋神宗接着道:“即使大宋战战,不得不撤退。大宋在撤走之前,一定会毁掉涿州城,会烧掉这里的粮草,会把能带走的百姓带回宋境,把燕云化为一片废墟。如此一来,辽国就不能象以往那般借用燕云之力来攻打大宋了。祖母你是知晓的,燕云之地是辽国的核心之地,燕云之力用不上,辽国的实力会大打折扣,耶律洪基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对大宋发起进攻了。”
燕云之地对于辽国太过重要了,是主要的粮草、赋税来源之地,若是给宋朝毁了,辽国的日子会非常难过,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对宋朝发起大规模的进攻。
“嗯如此说来,倒也有理。”曹太后微微颔首:“再说了,大宋若是损失五七万军队,耶律洪基至少还要付出三五万代价。毕竟,眼下的大宋之军早已不是以前了,他们能打,敢打敢拼,要让耶律洪基付出三五万的代价不是问题。再加上这已经斩杀了五万六千九百多辽军,也就是说,这一仗即使大宋打败了,也会让耶律洪基损失过半军队。如此大的伤亡,耶律洪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大宋发起进攻了。”
“着啊”宋神宗对此言大是赞成,双手重重一击,赞道:“祖母英明如此一来,辽国要想恢复旧观,没有三五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以辽国的实力,在三五年内恢复,那是朕高看耶律洪基了,准确的说,没有十来年时间是不可能恢复的。有了这么长的时间,朕就可以腾出手来,安心对付西夏了。”
“嗯”曹太后不住点头,接过话头道:“大宋数十年来面临着西夏与辽国的威胁,难以把力量集中使用,这才造成两面作战,疲于奔命。两国中,又以西夏最弱,是以大宋以先西夏后辽国为国策。若是能让辽国在十年难以大举用兵,大宋就可以集中兵力对付西夏。不要说灭了西夏,只需要夺取横山,就可以把西夏锁在西北之地。王韶已经夺取了熙河之地,若再夺取横山,西夏难以威胁大宋了。”
这番话说得很精辟,正是宋神宗如今的想法。用五七万代价换取十来年的时间,还是划算的。
只要夺取了横山,把西夏锁在西北之地,宋朝就避免了两线作战的弊端,可以集中兵力与一国对抗。要是能打进幽州,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话,对宋朝的好处就更大了。
当然,曹太后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若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话,宋神宗的地位就是无人可以撼动,宋神宗会成为圣君,即使她要废宋神宗都不可能。
她能有如此地位,就是因为她能让宋神宗很顾忌,若是失去这一优势的话,她的影响力就会大降。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要阻止也是阻止不了。
就在她患得患失之际,只见宋神宗笑嘻嘻的道:“祖母,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本是新年,再有捷报传来,是喜上加喜,一定要好好庆贺庆贺。孙儿斗胆,请祖母与臣民一见,共庆这难得的喜事”
“我?”曹太后很是意外。这时候现身,那是很出风头的事情,她万万想不到,宋神宗竟然会要她去。
“祖母对孙儿说过,就算把天捅漏了,有祖母为孙儿补上,孙儿才敢派兵攻打涿州。”宋神宗很是真诚,道:“要不是祖母,哪有如此盛事,在这喜庆之际,不能没有祖母。”
宋神宗自有盘算,如今,他与曹太后的关系最是亲近,若是趁此机会把曹太后彻底拉到自己这边,那么司马光之辈就孤立了,对新法的推行大有好处。
曹太后把宋神宗一阵打量,只见宋神宗特别真诚,没有丝毫作伪,不由得大是欢喜,拉着宋神宗的手,不住拍打着,欣慰无已:“顼儿,你有孝心你真的很孝顺祖母就与你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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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四)
吕公着府上,灯火通明,仆役奔走忙碌,吕公着正在宴客。
他是反对派的干将,趁这机会,反对派的主要人物都聚在他府上。司马光、韩琦更是与吕公着同坐,三人是反对派的三大首领。在这三人中,司马光才是真正的首脑,韩琦和吕公着都得听他的。
吕公着邀请二人入席后,招招手,一个面如傅粉,极是英俊的年青人进来,吕公着对这个年青人极是喜爱,冲他微微一笑,道:“好问,快来见过君实、稚圭。君实、稚圭,这是愚孙吕好问。”
吕好问快步上前,冲司马光和韩琦见礼,道:“吕好问见过二位大人”
吕好问一表人才,彬彬有礼,司马光大是赞赏:“好后生好后生吉甫,你后继有人。”
司马光名重天下,他很难赞赏一个人,能得他如此赞扬,实是难得,吕公着不由得大喜:“君实过奖了。”
韩琦打量一阵,也是不住点头:“后生可畏啊是一块良材美玉,若是好好雕琢雕琢,必是名世者。”
“呵呵”韩琦的赞誉更高,一个名世者,让吕公着喜悦不已:“稚圭过奖了过奖了。”
吕好问给二斟上酒,退了出去。吕公着端起酒杯,与二人饮了一杯,这才笑道:“我这孙子年纪还小,极需雕琢,若是二位能指点学问,是好问的福气,不知二人可否应允?”
论学问,放眼天下,司马光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若是能得司马光指点,真的是鱼跃龙门了。更别说,韩琦是公认的“名将”,尽管他的胜仗不多,是反对派里最懂兵法的一个,若是能得他指点兵法,吕好问就是文武双全了。
“呵呵”司马光发出一阵畅笑声道:“我观此子非池中之物,指点的话不敢说,若有不解之处,尽管来问便是。”
“我也是这意思。”韩琦发话了。
“呵呵”能得二人如此承诺,比万两黄金还要让人欢喜,吕公着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这事就算告一个段落了,吕公着转移话题道:“平日里,君实在河南府,稚圭在相州,我们虽有书信往来,却是难得见面。趁这正旦大朝会,我们又聚在一起了。我们要好好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做?”
如今的朝局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变得对反对派不利了,是该好好商议商议。
“哎”司马光叹口气,道:“都怨我,引得太皇太后对我们不满了。”
司马光的那通书信不仅没有起到打压宋神宗的作用,反倒是让曹太后对宋神宗更加宠爱了,他每每思之,都是叹息不已。
“君实,这算不得甚大事。”吕公着微微一笑,道:“虽然是太皇太后第一次对你不满,可是,却无碍于大局。新年已经到了,北方的大战就要开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稚圭,你是名将,深通兵道,你以为,大宋的胜算几何?”
在所有反对派里面,韩琦是最懂兵法的,就是学问极为不凡的司马光也是远远不如他,一听这话,司马光打量着韩琦,静等他的剖析。
韩琦也是当仁不让,道:“这事依我估算,大宋胜的可能性不大。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出一支大军,在辽军南犯之前深入辽境大打一仗。这样打的好处,可以打乱辽国的谋划,还可以掳获不少。可是,这事不可能发生,王韶虽是名将,却无此胆略。再说那个吴骥,虽然有点小聪明,也不具备如此胆识。更重要的是,这要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即使归信军、新军加起来,也是远远不够。”
“与其让辽国把战火烧到大宋边境上,还不如大宋把战火烧到辽境,这的确是不错的谋划。”司马光不住点头。
韩琦接着剖析道:“不能北上,就只能坐等辽国南犯了。凭借大宋城池的坚固,与辽国周旋,胜负之数难料。虽然耶律洪基志在中原,即使倾尽辽国的国力,也未必能做到。可是,耶律洪基雪耻而来,来势汹汹,未必不可能。”
“嗯”吕公着眉头一挑,欢喜不已道:“若真要如此的话,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只要北方战事不利,我们就可以群起而攻之,王安石罢相,王韶罢兵,吴骥下狱就不是问题了。只要没有了他们,新法不攻自破。”
北方战事的失利,是对反对派的最好支援,司马光眉头一挑,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心中暗喜。如今,曹太后已经对他颇有些不满了,要是不找机会扳回来,后果难以预料。
“这是最差的情形。”韩琦接着剖析军情:“以我之见,最有可能的是,这一仗是旷日持久,短时间内难有胜负。虽然大宋的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可是,耶律洪基挟愤而来,岂能轻易退兵?要他退兵,不外两途。一是打败他,让他不得不退兵。二是让他知道无法取胜。”
说到这里,略一停顿,道:“要打败耶律洪基,哪有那么容易,这一点可以剔除。那么,就只剩下第二途了,要让耶律洪基知道无法取胜,这需要旷日持久,需要时间,这一仗,依我之见,没有三五年不可能打完。”
“这么长?”司马光有些惊讶。
“耶律洪基挟愤而来,要他放弃,哪有那么容易。”韩琦不住摇头。
“如此一来的话,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吕公着笑得很是阴险:“这仗拖下去,边关的百姓会有多少流离失所?会有多少人无家可归?会损毁多少家园?这都是我们的证据,完全可以把罪名安到王韶、吴骥之辈头上。”
这一仗若真是久拖不决的话,边关必将遭到极大的破坏,怨声载道,骂声四起。到时,朝廷不得不找替罪羊。谁最合适?王韶和吴骥二人最合适。
“嗯”司马光不住点头,道:“只要这两人一去,王安石也就孤立了,即使一时不能罢他的相,也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君实可以面见太皇太后,请太皇太后出面,既可以得到太皇太后的赏识,还可以罢掉王安石,一箭双雕。”韩琦大笑起来。
“我们要做好准备,只要北方开打,我们就有机会了。”吕公着笑得很奸:“三五年时间,我们有的是时间,就不信罢不掉王安石。”
“呵呵”三人大笑,举杯共祝。
“滋滋”这杯酒,三人是饮得特别畅快,仿佛是他们这辈子喝得最为畅快的美酒了。
然而,就在三人醇厚酒味余香仍存之际,只听传来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涿州大捷涿州收复了斩杀五万六千九百余辽狗”
这吼声惊天动地,响彻云霄,蕴含着无限的喜悦,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这……”
司马光三人适才还在美滋滋的盘算着,哪里想得到,一杯酒的余香还未散去的时间,这天大的消息就传到了。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还是轰在耳际的那种九天焦雷,他们脸上变色,眼睛瞪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