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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萧脉天狼-第83部分

小说: 萧脉天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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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伤,他甚至觉得身上的痛会让他舒服些,肉体上的痛的确可以减轻心灵上的痛。

慕容飞仙忧虑的看着他的背影,擦了擦眼,对七楞子和蝶儿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这座充满了人情味的院子,又道:“海伯回来时,告诉他老人家我们走了,打扰多日实在不好意思,多多保重了。”

七楞子哭丧着脸嘟囔道:“都怪我笨,被人骗,害小木哥哥要走。”

慕容飞仙忙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他不想有江湖中人纠缠他。”说着不由自主的看了萧逆飞一眼,眼中充满担心、关心、心疼等复杂的说不清的东西。

萧逆飞走的并不快,他本就没有目的地,走的快与慢都是一样的。

山尖慢慢地吞噬着夕阳,还留下片片殷红,似乎是残留在嘴边的夕阳血。

萧逆飞低头向残阳一步步走去,他凌乱的头发被冷风当作了玩具,夕阳中的背影凄凉了初现寒星。慕容飞仙低头跟在他身后,她不忍心抬头看他让人心碎的样子,只好低头看这眼下的路,他的血不时滴在路上,似在为她引路又似滴在她心里。

最后,天黑了,看不到路,看不到血,淡淡的星光照在玉箫上反出一道明光,慕容飞仙所有的生命只剩下这一束反射的光,此刻,她忘记了所有,只让双脚迈向它,似乎生命有这个动作就已足够。

可后来,连星星都躲进了云层,玉箫在瞬间匿藏入黑暗中,她此时的世界失去了唯一的重心,她感到了空前的恐惧,她感觉萧逆飞已离她越来越远,感到黑夜如冰冷的潮水将她包围,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害怕,当然不是怕黑,她是怕再一个黎明到来时眼前已没有了萧逆飞的身影。

慕容飞仙握了握冰冷的手,突然间触到了另一种冰冷,冷到几乎让心跳停止,也许心跳是因为幸福和感动而停止。她握到了冰冷的玉箫,握到了生命的全部,至少她知道萧逆飞就在她身边,正同她握着同一只箫,此时所有的苦难都变的那么微不足道。

走过那么多的路,这是萧逆飞第一次照顾她,虽然只不过让她牵着玉箫一起走,可对她已经足够,至少他不再将她视作陌生人,其实,他又何时视她为陌生人过?

慕容飞仙似乎感觉得到萧逆飞传到玉箫上的体温,她几乎痴醉。忽然觉得玉箫一沉,之后便听到他的咳嗽声,她一把抓住了萧逆飞的手,自己也没想到如此漆黑的夜里竟能一把握住他的手,她只是本能的想去扶他。

手冰冷,血更冷,萧逆飞沉重的呼吸在寂静的黑暗中清晰的出奇。

雨,冰冷的雨偏偏在这个时候任性妄为,萧逆飞终于支持不住,他单膝点地,用手撑住地面,握住慕容飞仙的手不停的颤抖。身上的伤口遇到雨水撕心裂肺的痛,他紧紧咬住了牙,打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已无力去拨开。

慕容飞仙不顾一切的将他抱在怀里,就算让他感到一点点的温暖也好。

她还顾四周。

黑,除了黑就是漆黑。

这场雨反而让她的心安定了许多,至少她还感到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萧逆飞在她的怀中也安定了许多,他迷糊中感到一股蹋实的温暖流遍全身。

“向右后方走,有个凉亭。”萧逆飞微弱的声音在慕容飞仙耳边响起。

慕容飞仙立即精神一震,完全消沉的人是不会在乎一切的,包括冷雨。她的泪涌出眼眶,是开心的泪,欣慰的泪,毕竟他已对生存有了一丝兴趣。

凉亭并不难找,就在路旁。慕容飞仙紧抱住萧逆飞,他竟安静的睡着了。

雨停在哪一刻谁也不知道,等她再张开眼时东方已渐白,她终于看清了这个地方,一个破旧的凉亭立在路边,路通向远山深处,周围一片旷野,望不到来的地方也看不清路的尽头。她就坐在地上,萧逆飞还在她怀中睡的香甜,就连睡时也不肯放开冰冷的玉箫。他的神情如婴儿一般恬静,或许他的梦中有母亲的轻抚。

慕容飞仙痴痴的看着他,想不出他冷冷的外表下隐藏了多少痛,她禁不住伸手去抚摸他已消瘦苍白的脸。刚触到他的面颊,她轻呼一声缩回了手。

萧逆飞已不再是寒冷如冰,而是烈火一般的热,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牙齿不停的打颤。慕容飞仙轻轻推了推他叫道:“无箫,你醒醒。”

萧逆飞却没有半点反应,慕容飞仙将他握住玉箫的手放到他身上,想用玉箫冰冷他的身体,可根本没有用,她近乎绝望了。

四野无人,在这种杳无人烟的旷野有什么能救萧逆飞?她将脸贴在他发烫的脸上无助的哭泣。

晨光照在他们身上竟也有了种死亡的气息。

远处一辆马车向西飞奔而来,将路上的泥水溅起老高。车上、马上、人身上到处是泥。车不是好车,车厢也破旧了;马也不是好马,日行也不过二百里。

可慕容飞仙就像见了全世界最华丽的马车般开心,这辆车只要能让萧逆飞有一线生机,再她眼里就已胜过所有的马车,甚至所有的一切。

她将萧逆飞轻轻放到地上,站到了路边。马车还在远处,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她的身上早已满是泥水,头发早已凌乱,这些她都不去理。

马车越来越近,她暗自下决心,无论马车的主人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能救萧逆飞。她的心几乎就要蹦出来,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在半路拦车。

这辆马车根本不用她拦,似乎本就是冲她而来,马车在离她不远处已经慢了下来,最后停在她面前。她瞪大眼睛看着车上跳下一个浑身是泥的高高大大的人。

慕容飞仙惊喜道:“七楞子,是你?”她顾不得他浑身泥水和礼数一把拉住他,忙道:“快点,快点带他去找大夫。”她暗淡的目光终于转化出点点希望。

七楞子一句话没说,大步迈向凉亭,俯身看了看萧逆飞,伸手要拿开玉箫将他扛起,可萧逆飞的手紧紧握住玉箫,他只好将他抱上马车。

慕容飞仙也跟上了马车,七楞子将车帘放下,打马转头向来的方向飞奔。她一心一意地看着萧逆飞,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似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她用手轻抚着他紧皱的浓眉,出神的笑了笑。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慕容飞仙掀开车窗帘,那座破落又熟悉的院落映入眼帘,她的心终于踏实下来,轻轻对萧逆飞道:“无萧,没事了,我们回来了。”

七楞子将萧逆飞抱入房中,又转身出去赶车到镇上接大夫。蝶儿拿了几样简单的饭菜过来,又转身出去了,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兄妹似乎都成了哑巴。

慕容飞仙也顾不得注意这些,她用湿毛巾一遍遍为萧逆飞擦着额头。身上的脏衣服也来不及换,其实也没得换,幸好他们身上的衣服基本干了。

她看着萧逆飞胳膊上的伤痕,不禁鼻子一酸。她闭起眼睛解开他的上衣,她不敢去看他身上有多少伤。最终还是将眼睛张开,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胸膛到处都是血印。她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然后含泪轻轻为她擦着。

不大一会儿,七楞子带了个矮矮瘦瘦的老头来,老头身后背着个大药箱。他走到床前看了看萧逆飞,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手将药箱丢到地上。干干瘪瘪的脸只有一双眼睛目光如炬,他伸手扣住萧逆飞的腕脉,也不像专心看病的样子。

慕容飞仙忧虑的看着老头,还是有礼地问道:“大夫,他的情况如何?”

老头放下萧逆飞的手道:“请问姑娘可是他的夫人?”他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慕容飞仙脸一红,低头道:“不是。”她又瞥见萧逆飞衣服敞开的样子,脸更红了。

老头道:“请姑娘暂且回避,这位公子全身是伤,姑娘在此有所不便。”

慕容飞仙又看了萧逆飞一眼,低头走出去,她也顾不得多想。老头立在床前微笑着看萧逆飞,当他的目光落在玉箫上时放出了奇异的光芒,喃喃道:“的确值钱得很。”

七楞子待慕容飞仙出去随即关上了房门,慕容飞仙坐到了门口,托着腮焦虑地等着。

过了不久,门又被打开。

慕容飞仙忙站起身问刚走出的老头道:“大夫,他。。。”

老头打断道:“姑娘放心,他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加风寒,清醒后就没事了。”

慕容飞仙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问道:“需要吃药吗?”

老头摇摇头走了,七楞子又用马车送他走。

慕容飞仙跑回房间,看到萧逆飞平静地躺着,身上的伤全被包了起来。她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竟不那么烫了。

也许是太累了,慕容飞仙伏在床边睡着了,萧逆飞醒来时她仍在睡。他出神地看了她一会儿,感觉似乎又回到未寒山山林的小屋中。他摇了摇痛欲裂的脑袋,走下床去。

外面突然一阵嘈杂,萧逆飞强忍浑身的疼痛打开房门。院中又站着十几个青衣大汉,还是那个高个子带人过来,他正揪着七楞子的衣襟大叫,蝶儿在一旁掩面而哭,那个颤颤巍巍的海伯现在颤抖地更厉害,扶住门框还在不停地抖。

高个子抡起拳头冲七楞子小腹打去,七楞子立即如虾米般弯下了腰,周围几个青衣大汉抡铁棍直打七楞子脊背。蝶儿惊吓一声转过头去。

“当”得一声传来,海伯惊得坐在了地上。接着就是铁棍落地声。

铁棍碰到玉箫,断掉的大概不会是玉箫。

“阁下好快的身手,好俊的功夫。”高个子抱臂悠悠道。

萧逆飞目光如电,扫视一眼几个大汉,他们竟被萧逆飞的目光震退了几步。高个子也暗吃一惊,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人的眼睛能在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高个子笑笑道:“阁下果然非凡,昨日的伤似已痊愈。”

萧逆飞只是冷冷道:“带着你的人,走!”他言语间透着和迫人的杀气,只有杀过太多的人才能形成的一种无可假装的杀气。

高个子的大嘴巴张了张,他几乎要转身逃跑了,可似乎有什么力量让他留了下来,他强装勇敢,蛮横道:“如果我还不想走呢?再怎么说都要讨回债吧?”

萧逆飞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锐利的目光几乎要穿透他生命的皮层。

蝶儿突然跑过去抱住萧逆飞哭道:“小木哥哥,求求你,救救我们。”她哭得那么伤心,她又那么娇弱,萧逆飞想推开却又不忍心。这时海伯突然跪在了他脚下拉住他的衣服道:“小木少侠,救我们。”萧逆飞一时不知所措。

突然萧逆飞一手握玉箫往背后横插一挡,另一只手向下探去。

只听“叮”一声,又听一声惨叫,萧逆飞已倒滑出几步。蝶儿手中还握着把小匕首。海伯则握住自己右腕嗷嗷直叫。

萧逆飞用冷漠的眼神盯着他们。

他用玉箫挡住欲刺他“神枢穴”的匕首的同时另一只手生生折断了一只欲扣他双腿穴位的手,几乎同时一哈腰向后倒滑出去。

高个子的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他简直不相信还有人能有如此快的身手。

萧逆飞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苦,冷冷道:“也许你们该解释些什么。”

碟儿收起匕首嫣然一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本就在设计你,是你笨而已。”

萧逆飞的眉毛皱了皱,他实在无法将单纯可爱的碟儿与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他暗自咬咬牙。他感到周身要被撕碎般疼痛,身上的每一条棍痕都似在一点点绽开,可他握住箫的手似乎更稳了,散发出一种夺命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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