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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羽翼大明-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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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两人出了门,众人各怀心思的重新坐了下来,屋子里再度静默了下来。

    牟斌忐忑不安的跟着张永前去,若是来宣皇帝口谕的,只是个普通宦官,他那袖子里的银票早已经递了过去,在见到皇帝之前,稍微露那么一点口风给他,也许,对他来说,就是面圣时候起死回生的本钱。

    可是张永,他可真不敢就这么递出去了,人家就算要收银子,那也不是自己带的这点银子够的。

    “张公公,陛下,陛下没受到惊吓吧!”他轻轻问答。

    “陛下有没有受到惊吓我不知道,不过,这事情可是将我吓的不易,咱家进宫也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看见这么胆大的反贼!”张永的口风滴水不漏,对于牟斌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他以前和曾经接触过,当时他是以寻找盟友的心态去的,但是,牟斌的反应令他有些失望,在他的印象中,牟斌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当时他就死了那份心思。

    “暮气沉沉,首鼠两端!”这就是他给牟斌的评价,试想一想,对于这样的人一个人,他又怎么会露出什么口风什么的。

    “公公说笑了,以公公的神勇,咱大明的武人,谁人不知道,有公公在陛下身侧,这乃是大明之福,一帮宵小蟊贼,在公公手下只有授首的份儿,公公太谦逊了!”

    张永鼻子里不为人知的轻轻哼了一声,却是有几分受用,“牟指挥客气了,老奴的本份而已,到了,牟指挥进去吧!”

    朱厚照刚刚用完他的晚膳,刚刚得知那几个贼人的身份的时候的那一份暴怒,此刻在他身上一分都看不到了,只是耷拉着脸,一副不痛快的样子,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因为皇帝的心情,大殿里的宫女宦官,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大殿,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臣牟斌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起来说话!”朱厚照看着被张永领进来的牟斌,皱了皱眉头。

    “吾皇洪福齐天,反贼不自量力。。”

    “你给我闭嘴!”朱厚照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叫你来,是来做事情的,不是来听你卖嘴皮子的!”

    牟斌老老实实闭上了嘴,他可不想日后史书上这么记载一句:“帝不悦,斌扰之,杖毙以儆百官!”

    不过,他闭上了嘴,眼睛可没有闭上,大殿里的情形,他一进来就看清楚了,此刻让他感到尤为奇怪和不解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平时没事就凑在皇帝身边的刘瑾,居然没有在皇帝身边,而皇帝身边,除了一个张永以外和几个不知名的内侍以外,几乎再也没有“八虎”中其他的人了。

    “这事情,刘瑾是没来得及赶上,还是被排除在外了?”他不由得有这种联想,“难道说,刘瑾失宠了,陛下最宠信的对象,从刘瑾换成了张永?”

    朱厚照的手指,在面前的龙案上无意识的敲着,显然在思考着什么。换做是谁,这一天的好心情,在快结束的时候被人折腾得糟糕得无以复加,这个时候,肚子里肯定都有几分无名火的,更何况他是天子!匹夫一怒,也得伏尸五步,更何况天子呢?

    “这次的刺客,是东厂的人!”他沉吟了良久,开口说道。

    牟斌身子陡然颤了一颤,这话他停在耳里,并不比在他耳边突然炸出一个响雷来的轻。

    “张永你带他去看看那几个刺客,让牟斌再审一审,朕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回话!”

    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朱厚照坐在那里,依然有些出神,烛光从罩着的纱笼里投射出来,在他身后深深浅浅的拉出几道不均匀的影子,让他略显得有些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更是有些孤单。

 第163章 重开西厂

    那几个东厂的番子刺客,将自己误认成了钱无病!

    这一点,几乎没费什么功夫朱厚照就审了出来,当时张永问出这话来的时候,朱厚照是黑着一张脸走了出去的。

    东厂的人,在锦衣卫手里吃了这么一个亏,纠集人手去找回面子,这个朱厚照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只要事情闹得不是不可收拾,他也乐于见到这一点。但是,这不正正经经的打上门去,而是鬼鬼祟祟的搞这些龌龊手段,那就叫朱厚照有些不齿了。

    是的,一向以武人自居的朱厚照,非常反感这样的手段。大家明刀明枪的分个高下,那才是男人所为,这般鬼祟,简直是丢了天下武人的脸。

    他也知道,这些人就算是误认他是钱无病了,也未必是一定要害了他的性命,大抵还是教训一顿,或者是掳走之类的手段,但是,不管那一种手段,都已经已经侵犯了他的底线:你们犯错,那是你们的事情,但是,你们冒犯了我,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东厂的事情,他很少过问,一向都是刘瑾打理的,甚至那个新任的提督,他都没什么印象,反而这些日子,因为常常去李凤儿哪里的缘故,他和锦衣卫接触的更多一些,两相比较,这优劣高下就分得很清楚了。

    一帮废物!他心里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么几个字,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立刻下令,解散了东厂,想想东厂的职责,侦缉不法事!这侦缉的范围,不仅仅包括文武百官也包括锦衣卫,他心里更是一种别扭到了极点的感觉,这帮废物,自己能指望得上吗?

    但是,东厂是太宗文皇帝设立下来的,用以监察百官,这陡然撤销,显然有些不大现实,违背祖制不说,这是皇室的一把刀,虽然如今这刀已经不够锋利了,但是没有这把刀,诸多的不便之处,可想而知。

    东厂不能撤,但是,必须要清理,至少,要把那些废物清理出去!朱厚照暗暗的想道,只不过,这事情不能交给外人们来做,这是皇家的事情,让臣子们看笑话,皇家的威严放在哪里。

    张永和牟斌很快就回来了,三个刺客,不认识张永,不认识朱厚照,但是牟斌他们还是远远的见过的,等到牟斌一说出自己的身份,三人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不能善了,为了不连累家人,那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不过,也没说出什么新花样来,在这之前,有价值的信息都已经被拷打出来了,他们是番子,又不是烈士,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有没有关心他们,包括他们一心想撇清的家小。犯下这样的大罪,满门抄斩那是没的跑了的,无非是一个痛快和一个不痛快而已。

    “陛下,司礼监李公公在外面跪着呢!”有内官轻声禀报,朱厚照摇摇头,微微咬了咬嘴唇:“让他继续跪着吧!你们两人过来!”

    牟斌和张永走了过去,朱厚照看了看他们两人,吐了一口浊气:“如今东厂到底是个什么名声,张永你给朕说说,牟斌你在一边听着,厂卫不和,我是知道的,张永若是有说不到的地方,你给朕拾漏补缺!不许隐瞒!”

    “陛下!”张永没想到,朱厚照会在牟斌面前这样发问,可是刘瑾此刻就在外面跪着,他敢保证,自己这这里说的话,只要刘瑾想知道,他就绝对能知道,他如果不想和刘瑾彻底撕破脸闹个不死不休的话,这个时候,他可就要斟酌点说了。

    “民间有言,‘京师亡命,诓财挟仇,视干事者为窟穴’东厂的名声,可有些难说的紧了,不过,这民间的宵小对东厂都畏之如虎,倒是也能震慑一些人!”

    张永避重就轻,用了一句市井中的传言搪塞朱厚照,这话朱厚照如果会听,大致也想的出来,就连民间的豪强流窜到了京师,也得对东厂伏低做小,这样的名声,说好也说的过去,说恶,也说得过去,就看他怎么理解了。

    “就是说骄横嚣张?”朱厚照做出了这样的理解,他转过头:“牟斌,你们锦衣卫怎么看东厂!”

    “锦衣卫和东厂,都是陛下羽翼,在外面自然不会堕了陛下的威风,不过,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人手多了良莠不齐也是有的!”牟斌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为东厂辩护,实际上却是坐实了张永的话,那就是东厂的人,在外面,真的很骄横嚣张呢。

    朱厚照沉默一会,两个臣子就这么静静的低着头,也不出声。

    没了东厂,刘瑾还有司礼监,还有满朝的爪牙!张永知道,今天这事情就算皇帝追究,只怕到最后也追究不到刘瑾的头上来,不过,若是能够借此机会,让刘瑾收敛一下,他还是很乐意的。

    “锦衣卫上街收的那个平安银子,是怎么回事情?”半响,朱厚照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牟斌心里登时就咯噔一下。

    “这是循例收取的商户的治安银子,朝廷的钱粮一直是按照太祖年间锦衣卫的编制人员拨发,历经数朝,如今在籍的校尉,较宣德年间虽然少了不少,但是仍然有四万余人,超过钱粮拨发的人数,陛下,这是锦衣卫在自募薪饷啊!”

    朱厚照默默的点点头,在军中溜达过了一圈的他,对于士卒的薪饷,他多少还知道的一点的,朝廷除了京卫禁军,几乎就没有给士卒们全饷过,而就算是待遇最好的京卫,经过漂没克扣,到手的也往往只有六七成,边镇的就更少了。但是,士卒们没薪饷就要闹事,就要哗变,所以,对于士卒们自谋粮饷,朝廷的态度一直是很微妙的。

    既然牟斌说是循例,那么这规矩肯定就不是最近才开始的,真要计较起啦,没准能计较到太祖高皇帝那会儿去,他微微摇摇头,不再这话题上追究下去了。

    “那东厂呢?”但是他记得今天钱无病和东厂的冲突,好像就是为了这银子的事情,他不能不问清楚:“你们锦衣卫收银子有理由,东厂的开销,可都是走的内库,他们跟着凑什么热闹!”

    张永和牟斌都沉默不语,朱厚照脸色肉眼可见的涨红起来,臣子的沉默让他明白了,这没理由也收银子,除了敛财还能有什么原因。

    “查,给我狠狠的查!”他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简直怒不可遏,“嘭”的一声,将桌子上的香炉扫下桌子:“吃着朕的,喝着朕的,除了捞银子,就是惦记着在朕玩玩刺驾的把戏,这样的奴才,朕要来何用!”

    “这事情,张永你牵头,人手从府军前卫和御马监里调,牟斌你们锦衣卫在一旁帮手,谁犯了事,就给我拿下谁,绝不要手软。你们互相盯着点,一个好人不能冤枉,一个坏人也不能放过,用最快的时间,还朕一个干干净净的东厂!”

    “遵旨!”两人心里一喜,东厂,这是完了。

    “好了,你们去吧!“朱厚照揉揉太阳穴,挥了挥手,感到一阵疲惫。

    。。。。

    刘瑾在门外跪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见到了朱厚照。

    对于刘瑾,朱厚照还是有感情的,今天这事情虽然恼火,但是,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怒气,全部都撒在刘瑾的身上,不错,东厂的提督是刘瑾举荐的,但是,司礼监那么多事情,刘瑾也不可能整天盯着东厂不放。

    尤其是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事情,也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东厂小官儿折腾出来的,整饬东厂势在必行,但是,为此将自己身边最信得过的人严惩,那刘瑾还真有些冤枉了。

    在朱厚照看来,让刘瑾在院子里跪上一个时辰,那已经很清楚的表示自己不高兴了,再多的惩罚,那是没有了,真的跪坏了这老东西,谁替自己看那些看也看不完的奏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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