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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部分

纸贵金迷-第156部分

小说: 纸贵金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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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琚面泛浅和笑意,“那不是挺好。趁醉才能套出有用的话来,不然真金白银砸他身上没响动,我们岂不成了傻瓜?”

向四一想也是。

酒宴到天光晓方散,向四看着东葛青云的马车调头驰远,这才收起客套的笑,对一旁同样肃面的向琚说道,“东葛青云那些话不会是真的吧?采蘩姑娘怎么可能是他夫人娘家的奴婢,而且还差点与他为妾?实在荒谬之极。”

“既然觉着荒谬,四哥为何如此一本正经?”向琚以为东葛青云和采蘩只是旧识,也猜到有些男女纠葛在其中,而采蘩的卑微他也是亲眼所见,但万万想不到事实竟可能会像东葛青云的醉话。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没人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些话来。名字一样,也是北周人,容貌一模一样,那个采蘩被判流放时十七岁,这个采蘩今年正十八。东葛青云可能虚伪,但不用在此事上撒谎。只不过――”向四眉头深皱,“他说采蘩姑娘是个爱慕虚荣的浅薄女子。这句话实在让我不敢认同。她若真是那样的人,当初就巴不得上我们的船了,而且还拒绝了你的求亲。东葛许她妾,你也许她妾,你与东葛相较,他不及你远矣。采蘩姑娘要是虚荣,为何不答应你?听东葛那意思,采蘩可在他身上下足了功夫,他才动心允诺的。切,果真如此的话,难道你还不如他东葛青云?我看他有标榜自己之意,过于自大。”

向琚望天边烟淡的朝云,沉默半晌,直到云亮起绚烂的金红,才道,“为婢者,本以为要嫁个如意郎君,心头正暗自欢喜,不料不知是人祸还是天灾,和父亲一起成为阶下囚流放千里。一路恐怕不会遇到什么好事,官差衙役凶猛似虎狼,偏她还是那样一副招惹事端的相貌。逃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若真逃了,那便是置于死地而后生,性情如何还能跟从前一般?原本想要什么,如今肯定憎恨什么。原本是怎样的人,如今肯定不愿意重走老路。”

向四闻言大惊,“你相信采蘩是北周逃犯?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她欺骗了这里所有人,意味着她根本不是没落家族的千金,意味着她根本不配当童氏长孙女,也意味着姬氏再容不下她。”向琚却突然一笑,“四哥,你以为我们这么相信了,采蘩就会失去所有吗?”

“不会吗?如果东葛青云能拿出证据来的话――”向四急道。

“四哥忘了,这里是南陈。”向琚目光中有一种坚定,“那个姑娘逃到这里,就是想一切从头,当然不会任过去的人和事跑出来捣乱。而且她过去的身份是由她义弟义妹亲口认定,因此无人怀疑没落千金的说法。她义妹年纪小,相处一久便真当她亲姐,但姬家十郎已经是懂事的年龄,自己的父母有没有认她当女儿,她到底是什么人,他肯定知道。也就是说,姬十公子不仅可能是帮手,还可能是为她制造身份的始作俑者。这两个孩子是采蘩最有力的证人,而东葛青云是外来者,他口说无凭,却要童氏和姬氏两家,甚至我们的皇帝都承认错把北周逃犯当千金,简直要动摇岗岩一般,除非他有更多的有力凭证。比如,他夫人和沈氏娘家人的指证,还有当时画押的掌纹指印,最好还有画像等等。不过要回北周集齐这些再入南陈来,就得三四个月。东葛青云是官,不能随意离都,哪能那么容易说走就走。依我看,采蘩姑娘暂时只需一昧否认,不用多做事。至于落水鳝鱼这些,不过是淘气所为。想来东葛没能帮她逃脱牢狱之灾,她原本想靠一辈子,失望之余就是恨了吧。”

“照你这么说,那个采蘩真是这个采蘩?”听起来,五弟是笃信了,但向四还真不想去相信。

向琚眼眸一眯,沉思。

第二日下午,采蘩接姬钥下学回家,却听林川说有外客在等。

“有客?”姬钥很好奇,“自父亲母亲去世,我们墨月堂何曾来过外客?是谁?”

“向五公子。”林川回道,“已经等候大小姐多时了。他从正门入的。”一句不多,一句不少,答得分寸正好。



今天第一更。

12点还有一更。

爱你们,亲们。  
 
 


  
 
 第216章 这次,给你个妻位。

气氛有些冷清,就算屋里坐了三个人,还有五六个婢子在旁听候差遣。

“这屋子的布置颇为雅致清素,看来采蘩姑娘花了不少心思。”向琚坐在客位,以微笑赞美打破这僵局。

“姐姐住进来之后,没有动过主屋的摆设,一切还维持我们爹娘布置的样子。姐姐说,即便父母不在,孝道还是要守,尤其这些细小之处,才显用心。”虽然向琚是来见采蘩的,但姬钥可不管,大剌剌赖着不走。他对向琚不像从前那么反感,不过突然来拜访姐姐,这点让他十分警惕,“向五公子,不知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兰烨与采蘩姑娘也算相熟,自回都后一直未得空问候――”可他还没说完,话就被姬钥打断了。

“比纸那日不是问候过了吗?”这个披着孩童天真模样的小老头儿,什么话都敢说,“五公子何必特意跑一趟,还是从正门入?君子风流可传为佳话,有三两个红颜知己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把我姐姐当成相熟的知己,贸然跑到我们家里来,还是堂而皇之越过长辈们,这会让人误会我姐姐的。”

“这个嘛,十公子放心,兰烨刚才到你们墨月堂之前,已经拜会过老太爷和老夫人,得他们允许才在这儿等你姐姐回返。”向琚做事怎会给人留话柄?“而且十公子也在,并无孤男寡女之嫌,兰烨以为应不会有损你姐姐名节。”

姬钥还能顶嘴。“你虽然这么说,却口口声声采蘩姑娘。采蘩乃我姐姐闺名,你如此直呼,是否不妥?”

向琚不慌不忙,“采蘩姑娘原本无姓,我已习惯直呼。况且她与其他闭门不出的姑娘不同,十公子不该太过拘泥于迂腐礼数。我唤采蘩姑娘,心中绝无轻慢之意。”

姬钥到底年岁小,哪里说得过名满南陈的美玉公子,到底败下阵来。恢复孩子心性,说不过就哼了一声,摆出任性的表情。

采蘩见姬钥撑不住,这才开口,“五公子是君子美玉,胸怀坦荡,心如净泉。多谢你待我如友。随军路上,公子对我颇为照顾。在北江洲大营,也是公子策划仔细,我才能安然返回。其实,我本该备下厚礼拜访五公子才是。五公子既然来了,定让我行个地主之谊。为你亲手泡茶,如何?”他只是来问候?恐怕没那么简单。

“采蘩姑娘的茶艺不输造纸术的精彩,看来今天兰烨来得好,那就向姑娘讨杯好茶来喝了。”向琚笑容始终浮面,令俊美的五官更耀眼。

于是说话的地方换到亭中。小炉。清泉,乌龙丸,红泥瓷杯。三人跪坐三角。

向琚深吸茶的香气,茶入口,闭眼回味,再睁眼,灿若星辰。“真是久违了如此绝妙的茶香。采蘩姑娘可还记得在百香坊中,兰烨曾有幸尝过一次你的茶艺?”

采蘩淡然笑过,低颈垂眸,自顾喝茶。她好奇他究竟来做什么,但她不会主动问。她知道。一旦她先开了口,就让他掌握住了。她有自知之明。

姬钥则惯看她的眼色,见她按兵不动,他这个年纪还不懂茶的好坏,但假装专心致志品茶的模样,也忍着。

“兰烨此来,除了问候,还有一事相告。”向琚放下杯子,眸中有异彩。

采蘩一见却顿觉乌云飘来,但还得接着笑,“何事?”

“兰烨想娶采蘩姑娘为正妻,不日将请媒婆上门提亲。”

噗――姬钥喷茶,全溅上向琚的衣袍,但也顾不了那许多,大叫一声,“什么!”

向琚淡定自若掏出帕子,慢慢拭过,目光只盯着突然面色清冷无比的采蘩,“本来婚姻大事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兰烨可直接让媒婆跟老太爷老夫人提亲的。不过兰烨也知采蘩姑娘的性子好强得很,若不事先说,恐怕会曲解我的诚意。”

采蘩冷笑,“所以,你特地来告知我?”让她乖乖听话吗?

“采蘩姑娘,兰烨早已向你表明心迹,你却说绝不为妾。兰烨尊重你,如今愿许你正妻,又诚心诚意亲自登门,当着你弟弟的面再度求娶,示我真情。采蘩姑娘却为何仍然如此冷淡?”他为她让了这么大步,还不够吗?

“钥弟,你暂避,我要和五公子单独说会儿话。”有些事,姬钥不知道的好。

姬钥有点不甘愿,但又不敢不听。他看得出来,姐姐的神情如冰就是烈性子将要爆出来的前兆。这时跟她对着干,绝对没好处。虽然是向琚求亲这么大的事,他也只好避。

等周围的人都走干净了,采蘩却长叹一口气,全然没有姬钥所想的烈性子出现,“五公子,你究竟想怎么样?”妻位啊――因为他之前紧咬着不松口,她也能斩钉截铁得拒绝掉。可现在,他肯了,她突然没了回绝他的最强理由。

向琚挑眉,优雅递杯的动作,“不想怎样,就是钟情于你,想把你娶回家。”

采蘩哪有心思给他倒茶,“我不信。”那些加诸在她身上的光辉,只要是明眼人,一下就能看穿。像姬氏这样大的士族,根本看不上半道变成千金小姐的自己。“你许我妻位,可禀告过父母长辈?他们同意了吗?”

“兰烨若下定决心,不需要他们同意。”自小时候起,他想做的,真正想做的,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只不过很多时候,他觉得没有必要而已。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五公子,你的正妻可不是随便什么女子都担当得起的。”正妻啊――采蘩能听到心中的回音。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这两个字,这辈子居然有个美玉般神仙般的公子愿意许她,简直令她脑袋一片空白。可是,她为何只是惊讶,却半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正妻啊――她再在心里喊。向琚也做到极致了吧。如果再不答应,她今生今世可能都没机会碰到这么出色的男子当夫君了。但,心里再大声,回音颤不动那根情弦。只觉得太阳穴狂躁,头痛欲裂,她不由呻吟叹息。哪怕这时再想不通,她明白她还是得拒绝这个男人。

“五公子,我不――”

“采蘩姑娘,昨日兰烨和东葛大人喝酒。魏夫人珍藏的二十年好酒,醇而后劲足,东葛大人不听劝,喝了好些下去,最后是让仆人抬回车上去的。”帮采蘩顿然清醒的,却是向琚自己。

采蘩就好似从头被浇下一盆凉水,眼目清亮了,“所以呢?”

向琚却毫无察觉她的变化,“就是他酒后说了不少事,巧了,也是一个叫采蘩的姑娘的事。多半醉糊涂了,他从头到尾把你当成她来说,而且似乎下定决心要证据,还说娶定你童大姑娘了。”

这时候,采蘩突然骂道,“放屁!”真是忍无可忍!

向琚为她的粗口一愣,眉微拢,“你就算再生气,这般粗鲁的话还是禁了。”

看着这个无可挑剔的男人,采蘩却越来越清醒,反笑,“五公子,你我真是很不合适啊。妻也好,妾也好,这就是我没法情愿嫁给你的真正缘由。”骂人还让他训,将来日子怎么过?

“只因为我不让你骂人,你便觉得不合适?”向琚却不以为然,“我认识你至今,也不过听了这一声。你难道是那种市井里粗鄙的妇人,天天骂在嘴边?”

怎么说不通呢?采蘩却要无语了。

最后,她有点摔罐子的冲动,“你既然听东葛大人说了,不怕我真是那个逃奴采蘩吗?这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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