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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纸贵金迷-第83部分

小说: 纸贵金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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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三年前,又一个受害者。

“她父亲只是失职,又不是主谋。为何她会变成官婢?”那场劫案到底怎么回事?过去三年了,仍有人为它而死,仍有人为它不休不止,仍有人为它在受苦。

“皇上震怒。案子却无法解决,要找人化解皇上的怒气,她父亲就成了顶罪的首当其冲。结果她父亲被处斩。她家的男子发配南荒,女子则为官婢。她母亲在御织坊当女工,她大姐沦落为官妓。还好出事的时候语姑娘才十四岁,丹大人与她父亲有旧,将她要到纸官署来,不然——”于良不敢想如此清水芙蓉的姑娘要任人糟蹋。

“丹大人?”采蘩不知道是谁。

“师傅的师傅,也是我们纸官署的纸官丹阳丹大人。他人可好了。”于良爬起来,准备教采蘩如何选藤。

“看得出来。”把左拐荐为大匠,保护旧识的女儿,不是好人也难,“于良。”

“呃?对了。我跟你说怎么挑藤。”于良挺直腰杆,清咳两声,没有师弟,师妹也不错,“藤之所以适合造纸,因它皮下韧部含量大,且藤条柔长而无结,打浆起来可用部分多。出纸则细密韧平洁白,虽然质地还是不如一些名纸。但已能满足一般书画的要求,皇上因此指定藤纸为官方文书纸。我们常用的藤为紫藤,青藤,黑藤,其中紫藤为最佳,青藤也不错。不过。老藤不能使用,只有当年新生藤容易剥离皮部,可以分开韧部和木部,才能制作纸浆。”

他老气横秋着,背手一边说一边走,待回过头来,看到面前已有一小高新青藤,“你……”她捡藤的速度与刚才不能同日而语,因为用上了两只手。

“怪不得我爹造藤纸多在春夏,原来是要等新藤。”采蘩终于知道其中道理,只觉得听不够,“于良,继续说。”

于良抓抓脑袋,“选藤差不多就这些好说的,其他要靠你自己学会识别。不过你既然没听过,为什么挑得都是新藤?”

“记性。”她记得爹每回采回藤来,都会分一分,只用细绿长条。视线里出现鲜红,手上的伤裂开,白布渗化了血,但她连停顿都没有。

于良虽然看不到她的手伤,却为之担心,本来只是盯人,反倒过来劝,“童姑娘,你手上不好,我跟师傅说一声,实在不必勉强。”

“于良,你说你愚笨,左大人说你勤奋。我觉着我也笨,但我爹说我聪明。现在我们跟着同一个人学造纸,这或许意味着一点。”新藤一条条,仿佛从蚕茧中抽丝。

“意味着什么?”于良看她的动作好不柔韧,素衣如白蝶翩翩。

“你犟,我也犟。给我看着时辰,若完不成,我就在这堆青藤上看月亮看星星。”她的手上过夹板,五指连心的痛感在不久前还令她胆寒,几道树枝的划伤算得了什么?至于饥饿,那就更是小事一桩了。

这个时辰后,青藤分成一老一新。

左拐来看,心里其实满意,但嘴上却不给好听话,“这是最容易的,你把这些新藤浸到水里,稍事休息后,学习将浸泡过后的藤枝再清洗。”

“可是,藤要浸泡数日才能再清洗剥离吧?”采蘩并不想偷懒,说得正确。

“又不是用你泡的藤。”左拐的目光说她笨。

“师傅。”于良看到采蘩血迹斑斑的手心,“童姑娘手上有伤,如何还能剥离藤皮?今日到这儿吧。”

左拐这才发现她的手流血,不由低咒一声,“什么事都赶到一块儿了,老天爷这是要跟我作对。行了,回去吧,省得在这儿我看着碍眼。”

他转身就走,又传来一句话,“把伤养一养,三天后再来。”真是,真是,他本想十天内就把基础技巧教给她,莫名其妙少了三日。

采蘩在原地站了半晌,轻笑,有其师有其徒,原来这位也不那么糟糕。



在树下接芒果,把胳膊砸肿了,呜呜——

亲们,节假日,小心“火烛”。  
 
 
 
 
  
  

  
 
  第124章 一个个都不想当大任的人

出内城的时候,采蘩发现城里和来时有些不同,人多了,还有护城军脚步匆匆,马蹄踏着不安。

央已经打听过,“前些日子陈皇帝决定要去淮南巡视,因为北周在与北齐的边境聚兵,大臣们觉得此行太危险,都反对皇帝去。今日早朝皇帝却突然宣布他将立刻出发前往淮南,二皇子监国,秋相辅佐,所以内城乱套了。”

“淮南是南陈与北齐的交界,陈皇帝选这个时候去巡视,却是也要准备打仗了吗?”明明春天,哪来萧瑟?采蘩看着进出的兵马铁甲,灿艳的面容浮上一层淡影。

“谁知道呢?这些大人物的想法跟咱们不一样,动不动就是大局为重,从不顾小老百姓的死活。”央的话里有明显的怨气。

采蘩从未问过央的来处,但他率性的举止不经意带着方贵之气,虽然嗦,话里却常透露出身不凡,“他们说陈皇帝还算是个好皇帝,也不喜欢打仗。”

央冷冷说道,“皇帝有好的么?别说皇帝,当官的又有多少好人?权力,地位,财富,让这些人很难有所谓的良心。凡事总是先说上一番大道理,抛妻弃子,杀人夺命,都有了依据,然后全部名正言顺。”

采蘩听了之后,久久才开口又说,“还是当我们的老百姓罢了。”

央喝驾一声,“就怕你想当小老百姓,却偏有人还不肯,非要找麻烦不可。到时,你怎么办?”

“跟那些人拼了。”采蘩认真回答,“总不能任打任骂,眼看自己要没命,却什么都不做。他们杀人夺命还要找大道理,我的话,不用道理,先动手。这是小老百姓的好处。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要对自己负责就是。”

“好一个拼了!”央回头笑,“我发现你比我那时候聪明多了。”

“什么时候?”出了内城,日头已经偏西,外城的坊市还挺热闹,货郎,菜农,还有店家都想多做一笔买卖,景色顺康。

“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吧。那时候。我还是个受气包呢,默背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不知是否被这种安然的景象所感染,央的语气也无比轻松了起来。

采蘩让他逗笑。

回到童颜居,手伤惊动了姬钥颜辉他们。颜辉还只是皱着眉头,但姬钥却很气愤。

“什么地方,去了不过半日就把手弄成这样?明日起不去了!纸官署和御纸坊比试,关我们什么事?莫名其妙。”看雨清上一下药,他就不由皱一下脸。

“明日起不会让我用手。左大人给我三日休息,可我打算去纸官署先看看也好。”姬钥的话当然不可能动摇采蘩的决心。事情是她亲口答应的,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最后。“手上的伤原本就不重。破了皮看着吓人而已。若是伤了筋骨,你们让我去。我都不去。”她心里有数着呢,不会冒手废的危险。

“可是――”姬钥仍不能安心。

“钥儿,尊重你大姐的决定。”颜辉支持采蘩。

姬钥看看两人,一跺脚走了。

“这孩子真得很爱操心,跟他爹娘似的,好像天下的事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有时候,我佩服这一点。有时候却又憎恨无比。”孩子走了,大人之间的对话可以直白些。颜辉见雨清上完药,将她也遣下去。

“义父义母的死。舅姥爷好似知道了些什么。”采蘩瞧出来。

“两个人带着孩子出去游山玩水,又不是搬家,并未携带太多银两,无缘无故遭到强盗劫杀,我不可能不怀疑。问了钥儿,他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我。而我这些日子到处打听,也确认了此事。傻啊,过去那么久的事,皇帝都不想翻案,他姬明起什么劲?自己倒霉不说,害了自己的妻,连带两个孩子。我实在无法认同!”这是颜辉头一回对采蘩说心里话。

“人各有志吧。”央也好,颜辉也好,似乎都对国家大事不屑一顾。采蘩自认是女子,更是没兴趣关心朝廷君臣,与他们的不屑一顾有些不谋而合。

“他有志,芷娘却只是有情罢了,而孩子不过是父母到哪儿跟哪儿。所以他去做这件事之前,应该为家人考虑。当初芷娘要嫁他,姐姐姐夫都赞成,唯我反对。那时候,我就瞧不上姬明身上那股子浩然正气。什么世道,正气凛然的人多是早死的那一批。傻子!”颜辉越说越愤然。

“舅姥爷跟我说这些,不会是临时起意吧?”童老爷童夫人许是真心把她当作长孙女来看待,但颜辉的眸子里从来不曾有过亲情,采蘩心里十分清楚。这样也好,她还真不习惯一下子那么多亲戚。

“如果你找出名单来,打算怎么做?”颜辉喜欢采蘩的直接。他是性情极其自私的人,并且一点不介意采蘩看出来,因为他也从来没有装作她是亲人。

孤客的存在,和孤客合作要找飞雪楼楼主的事,这些只有采蘩一人知道。她没有告诉姬钥,是因为姬钥还是个孩子。但她也不打算告诉颜辉,一个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的人,不可能得到信任。

“舅姥爷似乎有所提议?”于是,她反问。

“怎么处理都可以,但不要交给朝廷。”颜辉答。

“为何?”采蘩有点意外这个回答,“您不想皇上惩治名单上的那些人?他们之中可能会有杀害义父义母的主谋。”

“小姑娘,就算名单是真的,就算上面的人真涉及案子,你以为凭一张纸便能让皇帝追究他们的责任,便能为你义父母讨回公道?千万别那么天真!最大的可能,你名单交上去,事情不了了之,还害了你自己和周围一群人,包括我童家在内。党争,朝争,不是你能参与的。”颜辉冷笑,但显在天生的佛脸上,那么亲慈,“如果你执意要主持正义,我就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阻止你,包括让你从钥儿和雅雅身边永远消失。”

“舅姥爷说得真吓人,好像要杀了我一样。”采蘩也冷笑。

“不,我不杀人,我只是会把你赶到很远的地方去,再也回不来而已。采蘩,我也希望当好你的舅姥爷,一家子看起来和和美美。”颜辉挑起眉,十分无奈的表情,“所以,你听话就好。”

“舅姥爷恕我大胆问一句,你不会跟那个杀手楼飞雪有什么渊源?”希望没有。

颜辉笑呵呵,“看你聪明,其实却傻。我如果是飞雪楼的人,会杀自己的亲外甥女吗?刚才所说,句句肺腑,不想让你乃至我童家成为有些人争夺权力的牺牲品。”

“选边站,不如不选。”他也知道太子之争了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颜辉掏掏耳朵,走出去了。

采蘩脱口而出,“老狐狸。”岁数不老,辈分老,不影响狡猾。

“他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并非没有道理。”梁上有央,白衣如云。

“我知道,不过他说也白说,我从来没打算把名单交给皇帝。”她只想换取姬钥姬雅和她自己的性命无忧,“否则我为何找你老大?说起来,数月了,飞雪楼一点动静也没有,可能真如你老大所说,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不会再找我们。若是如此,我也不会再找名单,反正都不知道藏在哪儿。”

“老大和你,还有名单,飞雪楼,有什么关联?”央一直一直好奇。

“你老大没告诉你?”采蘩以为他知道。

“老大只让我来保护你,其他什么都没说。他就是这坏毛病,喜欢一个人扛着所有事,总对我们说知道的越少越好。”央双腿勾梁,脑袋往下来瞧采蘩。

采蘩觉得他像鬼,“你老大跟你又是什么关联?我看他不似有人缘的。”

“不能告诉你。”那是秘密,“我只能说男人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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