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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汉风1276-第171部分

小说: 汉风1276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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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四年,还是五年?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样滚烫的人心,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新附军的队伍里,一名最顽劣最滑头,平素心如铁石的老兵油子,忽然就跪地上号啕大哭,声音就像受伤的野兽:“啊~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家在蕲州,全家都被鞑子杀绝了,可那年在池州,我竟然投了鞑子……”
    哦,想起来了!李世贵回忆起来了,四年前,奉命驻扎池州,那时候,自己还是大宋朝堂堂正正的统制官,率军进驻池州的时候,百姓们就是这般,舞着红绸子,敲着欢快的锣鼓,杀了下蛋的老母鸡炖了鸡汤,拿出度荒的余粮蒸了干饭,淮南芜湖有名的红心咸鸭蛋、梅菜、香豆干,塞得你怀里满满的,两只手都拿不下,成串的小鱼干、湖虾干还往你脖子上挂……那时候,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这一幕的可贵,似乎官爵、银钱,比老百姓的一点吃食更珍贵,更值得追求。
    错了,大错特错!
    接到驻节安庆吕大帅开城投降的命令,还以为是顺应天命,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改朝换代,甚至满心希望投靠新君博取功名。 所以,李世贵投降鞑虏,打开了池州城门。
    错了,大错特错!
    鞑子进城后的烧杀淫虐,饱受荼毒后的池州百姓,眼神中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欢乐,如同满城的行尸走肉,而他们看着新附军——本应保护自己的朝廷军队,翻脸变成鞑子的帮凶,百姓眼中的仇恨,就如欢迎他们以宋军身份入驻时的欢乐,一样的炽烈!
    残宋帝主暗弱,贾似道奸臣专权,大元朝忽必烈皇帝千古明君,伯颜丞相一代贤臣,改朝换代不可阻挡!我是顺应天命,我是弃暗投明!李世贵拼命替自己找着借口,直到那个血色的黄昏。
    他和亲兵喝得醉醺醺的,经过池州城东的那处小院,院子住着位温柔美丽的姑娘,在欢迎入城的时候,她曾经把亲手做的香豆干塞到李世贵的手上。 尽管宋军统制变做元朝新附军千户之后,就再没有被允许踏入这座小院,但李世贵仍然喜欢到这里来走一走,看着那座宁静的小院,他的内心似乎也能得到安宁。
    那天的黄昏,残阳如血,和往日一样散步到小院外的街道,李世贵却听到院中传来了鞑子肆无忌惮的淫笑。
    他立刻拔出腰刀,向院子冲了过去,但在院门前,他停下了脚步——他已不是保卫百姓的守军,而是征服者的四等仆从!
    前进一步,将是完全不同的人生,李世贵握刀的手,已全然被汗水湿透……也许过了整整一年,也许只有片刻,两个元兵从小院中出来了,他们打着酒嗝,离开前甚至还拍了拍门口熟悉的新附军千户的肩膀,告诉他:“不好意思,如果是想玩姑娘的话,你来晚了点。 ”
    小院内,两位慈祥的老人倒在血泊,那位眼睛会说话的姑娘,全身不着寸缕,白皙的胸膛上有个深深的血洞,失去生命光泽的眼睛,似在无言的控诉!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李世贵从那一刻起,就不再有灵魂。 他回到浙东老家,拼命赌博、拼命喝酒、拼命**、拼命敛聚钱财,然而无限的愧疚,却如毒蛇般无时无刻不在噬咬着心脏!
    我还能回头吗?
    与此同时,跪着的新附军老兵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鲜血铸成的耻辱和罪行,只能用鲜血来洗清。 ”齐靖远把老兵从地上扶起来,“鞑子的鲜血,或者你自己的。 ”
  第219章 不动如山
     “计划必须改变了!”楚风仔细的计算着同安到鼓鸣山的距离。
    陈淑桢征集闽西山寨民兵,固然可以在九龙江山地河谷到漳州同安冲积平原的入口,鼓鸣山一带拖住张弘范,但同安的唆都龟缩入妙高山区,一时半会儿啃不下来,若是再拖下去,闽西百姓就要在鼓鸣山流尽鲜血了!
    “我有一个想法。 ”楚风看着陆猛、李鹤轩、张魁、许铁柱、陈淑桢和陈吊眼一干将军,“但你们才是专业的军事、情报人员,这个方案,请你们来判断吧。 ”
    与大都城那位帷幄独断的大元皇帝不同,楚风这位立宪皇帝更喜欢征求别人的意见,他相信一个由专业人员组成、能够各展所长各抒己见的参谋部,终究会击败世间任何名将。
    世人都记得楚霸王的百战百胜所向无敌,有几个人会崇拜忍受胯下之辱的韩信、屡败屡战的刘邦?世人都记得科西嘉的雄狮拿破仑,有几个人会牢记英国的威灵顿,普鲁士的沙恩霍斯特、格奈斯瑙、克劳塞维茨、布吕歇尔和总参谋部?世人都记得那只狡猾的沙漠之狐,可是有几个人会欣赏平庸无奇的蒙哥马利?
    后者身上没有那么多的传奇色彩,他们只不过是懂得发挥自己的优势而已——然而恰恰是后者击败了前者。
    蒙元有伯颜、张弘范、李恒、塔出、唆都,北面的敌人有许许多多不世出地名将;而汉国的军官。 在三四年前还是匠户子弟、宋军中级军官的儿子、蒲田大族的新媳妇……大家只有群策群力,才有可能战胜北方那个可怕的敌人。
    统帅部开始了紧张而有条不紊的工作。
    当汉国的军事机关针对最新战局,做出综合、汇总、分析、判断,并调整战略战术部署地之后,鼓鸣山麓的战斗已进入最血腥地阶段。 楚风、陈淑桢率领各级将官,登上战场以南五里处的山峰,展现在他们眼前的。 是一个赤裸裸的血肉屠场,一部不停绞碎人体的绞肉机。
    杀!山坡上。 蒙古兵将弯刀刺入汉家男子的胸膛,狞笑着拧动刀柄,看着对方软软倒下,但下一刻,两根简陋的木棍就一左一右抽上了蒙古武士地后脑。
    射!飞蝗般的箭雨从天而降,没有盔甲防具的民兵立扑,奈何桥以前所未有速度接收着殉难者的灵魂。 可石鼓山上的防守民军居高临下,用百发百中的猎弓,沾满见血封喉剧毒的羽箭回击。
    身穿罗圈甲的蒙古百户被箭矢浅浅地擦过面颊,似乎只有轻微的疼痛,和被蚊虫叮咬相差仿佛,“长生天保佑蒙古人!”他一挺弯刀继续向山坡上冲击,可仅仅跑出了七步,那双暴戾的眼睛就突然间变得灰败。 当啷,弯刀落地,人亡。
    见血封喉,七上八下九不活,上坡最多只能跑七步。
    山地作战不利骑兵冲击,民军以极大的伤亡。 守住了鼓鸣山高地:而九龙江东岸、鼓鸣山西侧不宽的平坦地域,胜利的天平则向元军倾斜。 张弘范指挥骑兵向民军地防守阵地轮番冲击,以仓促集合、未经训练、武器简陋的民兵,对抗能征惯战的蒙元铁骑,牺牲之惨烈,几乎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几乎”而不是“绝对”,因为民军中还有一支全火器装备的军队:法本率领的金刚团团部。
    炮连的九门六斤炮在敌人发起冲锋的时候逐次鸣响,接连不断的将火雨投射到元兵骑队中,张弘范专门利用炮仗和爆竹训练了马匹能迎着巨响冲刺,但他无法训练人马抵挡落地开花的榴弹、在地平面上跳跃前进地实心弹和以每秒四百米高速**地霰弹铅丸。 火炮阵地前一千米的距离。 成为骑兵地梦魇,人和马的血。 汇成了流动的小溪。
    张珪用门牙咬着下嘴唇,鲜血在嘴里有腥咸的味道,刺痛更让他有一种特殊的清新感觉。 如果在漳平转而向西进入闽西腹地,战局决不会有这样纠结困扰,现在则已势成骑虎,鼓鸣山是九龙江下游出河谷,进漳州同安沿海平原的唯一通路!
    父亲仍旧每天握着他的御赐金刀,和叔叔在阵前奔走,他指挥的蒙古铁骑伤亡两千,给敌人造成的减员则超过一万,可是到现在还没有看到突破南蛮子防线的希望。
    张珪再一次看了看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金刀,为了它,大元朝最优秀的军事统帅必须将勇士们的生命浪费在这个河谷,原本的荣耀,此时却带上了一层讽刺的意味。
    究竟值不值得?
    此时千人队以最快的速度,飓风般冲过了炮火制造的死亡地带,进入了百步以内弓弩的打击范围。 蒙古武士们轻轻一带马缰,马儿刚刚减速慢下来,主人就从它身上跳下,一手扶着马鞍脚下快跑几步消去前冲的惯性,另一手已从背后取下大弓,引弓、放箭,动作一气呵成,不愧为征服欧亚大陆的天下强军。
    轻箭以高弹道抛物线落向民军阵地,但大部分被土石墙和马车给挡住了,远处指挥的楚风,轻轻点点头。
    最初,抢占阻击阵地的汉军,以辎重车构建了抗冲击防线。 骑兵连辎重排、团属辎重连、炮连弹药车、工兵连辎重车,四十多部大车用绳索联结起来,以防敌人的骑兵冲击。
    这种四轮马车,采用了簧片减震装置,能够用骡马拉拽,在一般道路上行驶,它的车厢外包薄铁皮,有些微的装甲功能,但更主要是让敌人的火箭失去了作用,即使用火油泼上焚烧,汉军也可以沙土迅速覆盖、扑灭。
    工兵连将车阵联接之后,并没有闲着,他们伐木、搬运泥土和石块,在车阵的前面又筑成一道齐胸高的土墙,趁着战事的空隙,甚至又在前天晚上往土墙之外竖立起不少拒马、鹿砦。 土墙和车阵间隙,辎重连、工兵连的士兵拿着短火枪,传令排、卫兵排和宪兵排使用步枪,更有数不清的民军准备好猎弓和吹箭,严阵以待。
    当第一波箭雨落下的时候,步枪、火炮也发出了怒吼,蒙古兵迅速在攻击正面上尽量散开——这是张弘范领悟到的,减少火器杀伤的招数。
    不到一百杆步枪、九门火炮对分散阵型的敌人杀伤有限,小步快跑的蒙古武士很快接近到了五十步以内。 他们丢下了手中的大弓,拿起较小的顽羊角弓,箭矢也从轻箭换成了前端闪着寒光的三棱重箭,草原骄子们使出了连射技,一边前进一边不断射出箭雨,有全副盔甲的汉军只须躲过头脸,而全身没有保护的民军,就必须紧紧的缩在障碍物后面,以免被箭术超群的敌人命中,三棱箭咬上一口,就撕下一块肉,就算不是要害,不及时救治的话,流血几分钟就能把个大活人送上西天。
    不过,这个距离上汉军的短火枪和民军手中为数极多的猎弓也发言了。 闽西山民射猎狐狸、野兔、野猪和梅花鹿,他们的猎弓不像蒙古人的大弓射得那么远,也不像顽羊角弓的轻巧、三棱箭的毒辣,但山民的箭技在五十步内绝不逊于北方草原的射雕英雄,一篷一篷闪着蓝汪汪寒光的喂毒箭矢,向着元军牛皮甲、罗圈甲、柳叶甲和翎根甲保护不到的地方招呼。
    惨烈的战斗,空中箭矢你来我往,交织成两股方向完全相反的洪流,箭矢与箭矢碰撞,意志与意志交锋,终于,蒙古人来到了鹿砦区,他们冲击、射箭、还要躲避着鹿砦,前进的速度难免有所降低。
    就在此时,躲在车阵后面的畲族妇女,拿出了一根根手臂长的细竹筒,竹筒的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有的甚至花上了彩绘。
    她们将竹筒像**那样凑到了唇边,空气中就响起了“嘘嘘”的风声,正在鹿砦中穿行的蒙古武士,一个不慎就在面门上中了毒箭,浑身青紫的倒下,抽搐着回到了长生天的怀抱。
    但至少有五百人推进到了胸墙前,他们猛的一蹬地,跳跃起来,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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