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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部分

汉风1276-第332部分

小说: 汉风1276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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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看来,忽必烈就是东方一个特大号的领主,他建立的大元朝应该保护臣民,但现在,他却以百姓性命为威胁,要挟大汉不得破坏运河,这就违反了游戏规则,他会受到规则的惩罚!”
    规则?有这样的规则吗?
    李鹤轩点点头,他明白了马可。波罗的意思:“东方也有类似的说法,‘天生蒸人,树之以君,所以对越天地,司牧黎元’,天子司牧黎元,而不是凌虐下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从古到今,没有听说以本国百姓为人质,要挟异国君王的事情发生,忽必烈所作所为分明是倒行逆施,蒙元的灭亡,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蒙元胆怯了!”张世杰一拳砸到了自己大腿上,他握紧拳头,自信满满的道:“蒙古铁骑劲旅自诩天下无敌,但在防守运河这件事上,他们已经向大汉投降了!他们无法面对大汉随时随地可能展开的袭击,只能绑架百姓来威胁我们……蒙元已从纵横八荒的无敌劲旅,堕落到劫持人质的歹徒的地步,忽必烈以本国百姓为质,岂是真命天子之所为!”
    “嗯,好,很好,诸位的言论,让文天祥文状元公写成文章,刊在报纸上,明告天下,忽必烈向大汉认输,他以向他缴纳税赋,本应该得到他保护的臣民为人质,这种可耻行径,已然失去了天道,失去了正朔,咱们要好好的给他揭露揭露,把他的可耻嘴脸暴露给全天下人看!”楚风眼珠一转,坏笑着道:“我认为题目就用《论语。八佾》上的那句就不错。”
    “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满座君臣,一齐放声大笑。
    隆冬季节,辽阳东宁府比诸大都,更加寒冷彻骨,可新附军营中,则是热浪滚滚。
    “造化,造化,打也不曾打,骂也不曾骂,投降之后就留咱们看戏,每日里好菜好饭招待,还发过冬的厚棉衣,只怕老子不热,每处营帐还升个蜂窝煤炉子,再这么养下去,咱们身上就要长膘了!”老兵油子王仁刚刚吃完了午饭,腌制鲸鱼肉炖大白菜,满满一碗冒尖儿的大米饭,沙钵大的白馒头,吃得大冷天的脑袋上热气腾腾,红光满面赛如戏台上的关二爷。
    “长膘?好道汉军大爷不吃人肉,否则养咱们做什么呢?”庞士瑞和他开着玩笑,东宁府被汉军攻克之后,老淮军底子的两个新附军万人队几乎没怎么抵抗就全体做了俘虏,战死者真真凤毛麟角,就连负伤的,都算稀奇货。
    人说新附军是“大炮一响,哭爹叫娘”,那绝对是污蔑,咱们新附军至少有抱头鼠窜的速度、缩头乌龟的武勇、屁滚尿流的镇定嘛!汉军大炮一响,下城躲进民房的有之,缩成一团蜷在女儿墙后面的有之,下城门洞开城投降的有之,直接吓晕过去在城头挺尸的有之,总而言之一句话,站出来抵抗的少得可怜。
    长官、督战队催战,老兵油子们一句话:“谁他妈不是爹生娘养的,让老子塞炮口,你黑了心!”
    再逼急了,这些人敢拿刀子朝督战队脸前面晃:“他祖母的,老子当年替淮扬李大帅牵马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家里吃妈**奶吧?作兴爬到老子头上来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戳两个透明窟窿,爷皱一皱眉头,不是老淮军的种!”
    碰上这样的,别说督战队,就连昭义大将军赏佩金虎符辽阳诏讨使,威风凛凛的朱焕朱大人亲来,也没得半点法子可想,只能任凭他缩在堞垛后面,大家得过且过吧!
    所以汉军炮火铺天盖地、威势惊人,似要炸平东宁府的架势,守城新附军的伤亡却小得可怜,大批军士连根寒毛都没伤着,就昂首挺胸心安理得的进了战俘营,单看他们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鞭敲金镫响、人唱凯歌还的得胜之师。
    庞士瑞、姜良材这个牌,和其他开城投降的士卒,都和原来的老战友一块呆在战俘营里,最初几天,他们还不停的向汉军申辩,声称自己是献城的有功之士,就算不是起义,也该算反正,不应该和投降的俘虏们关在一块,但汉军不理不睬,加上发现战俘营的待遇比过去吃大元朝的粮饷还好,他们也就不叫不闹安顿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凡是在新附军中混过的老兵油子,都很有“随遇而安”的优秀心理素质。
    可一连凉了小半个月,每天好菜好饭招待着,终不成汉军准备把战俘养肥了吃肉?
    哐哐哐,戏台上开场锣鼓又响了起来,老兵油子王仁欢呼一声,从营房摸出个小板凳,一溜烟的往戏台底下跑,庞士瑞和姜良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道:“他倒是没心没肺……”
    是啊,每天唱戏,花里胡哨的戏服,演员中还很有几个琉球过来的女学生,年轻漂亮很讨巧,若不是身为战俘,有汉军士兵在四面弹压,不少新附军士兵就要吹口哨、怪叫着调戏了,戏文也编的很好,高低起伏不休,悲愤时叫人一颗心在胸膛里冷如冰块,高潮时叫人热血沸腾,还有人说书,说的是大汉才子关汉卿编纂的《精忠杨家将》、《武穆遗事》和还没编《大汉帝国群英传》……
    可这些戏文、书文,叫人听了看了不是个滋味,连台大戏《感天动地窦娥冤》中窦娥的声声控诉,直抵人们心底,自己家乡的淮扬父老,身处蒙元统治之下,哪家没有窦娥,哪家没遇到张驴儿?《精忠杨家将》说到杨老令公碰死李陵碑下,人们就想到了死守扬州力战不屈的淮扬大帅李庭芝;《武穆遗事》说到秦桧、罗汝偮陷害岳爷爷屈死风波亭,人人切齿痛恨之余,就想到了陷害李庭芝的汉奸叛徒朱焕,说到张邦昌、刘豫卖国求荣,曹荣献黄河等桥段,人们却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替蒙元镇压同族,岂不是助纣为虐,和书文中的奸臣、叛徒有何区别?
    戏文好看,书文好听,可身为大汉帝国的俘虏,曾经为虎作伥的新附军,那心里头,就不是个滋味了。
    “唉,我等戏台下的看客,他年焉知不为戏台上的角色?只不过,”庞士瑞指了指战俘营各处顶盔贯甲、荷枪实弹的汉军士兵,“他们是华夏的忠臣良将,是今后的杨老令公、岳武穆、韩世忠,咱们就是人人切齿唾骂的潘仁美、秦桧、刘豫、张邦昌了!”
    姜良材一张脸比苦瓜还苦:“如果准老子加入汉军,宁愿在战场上和元鞑子拼了命,哪怕死了,将来戏台上演《大汉帝国群英传》,那跑龙套的角色,就有我的位分,若是一辈子做新附军,那将来人人唾骂的时候,咱们在阴曹地府里也不得安生,六道轮回那里牛头马面可没得情面讲,指不定下辈子投鬼道还是畜牲道啊!”
    两人心事重重的,也从营房搬了小板凳出来,坐在戏台底下看戏。
    今天的是书文《大汉帝国群英传》,那说书先生接着昨天的,讲的是《张枢密海上点兵,楚总督泉州破城》,“呔,各位客官听真,却说那泉州城内本有张枢密留下的二千五百淮军,乃是淮扬大帅李庭芝旧部,奉命南下护驾,留守泉州以为海上行朝落脚之处。不料那蒲贼蒲寿庚人面兽心,世受大宋国恩,不思报答反而恩将仇报,竟然降了蒙元,将那二千五百淮军困在城中,粮尽、援绝、兵刃俱无,张枢密兵至城下,便是这二千五百忠贞之士殉国之时!
    却说校场之上,元兵将淮军团团围住,枪挑箭射纵马践踏,一时间碧血横飞田地惨然,你等当那淮军会投降么?”
    “不会!决不会!”底下新附军都是老淮军的底子,他们知道泉州战友已然全体殉国,所以放声高叫起来。
    可巨大的声浪,渐渐的低了下去,确实,泉州淮军没有投降,福州淮军没有投降,随李庭芝李大帅去泰州的淮军也没有投降,可我们扬州淮军,在朱焕狗贼钳制、欺骗之下,竟然降了!
    如今,我们还有资格,在这里叫“不降”两个字么?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所有的淮军都把头垂到了胸口,在汉军士兵、东宁府百姓和那几位漂亮女演员鄙夷的目光中,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408章 悔恨与新生
     两万人聚集的空地,忽然变得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只有说书先生洪亮的嗓音,如黄钟大吕般响起:“诸位说的是,泉州淮军没有降!淮军乃是铁铮铮的汉子,随李庭芝李大帅驻守淮扬,杀得蒙古鞑子不敢正眼觑我故宋,投降两个字,对他们完全是侮辱!”
    台下淮军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就连天塌下来都不管的老兵油子王仁,都羞得满脸通红,偌大的身子缩成一团——在殉国英烈的事迹面前,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小。
    “仅一个时辰,泉州淮军二千五百英烈,就舍身取义、杀身成仁,一腔浩气冲上云霄,和日月星辰争辉去了,惟有最后一名违令出营,在姐夫家养伤的淮军,官名唤作何承志,躲过了这场劫难。诸君道这位何义士又当如何?”说书先生问这个问题,台下已没有人有脸搭腔,他只好自问自答道:“何承志怀揣牛耳尖刀,往蒲府后门而来,他要抓住蒲寿庚,杀掉这个狗贼来祭奠逝去的兄弟……”
    说完何承志的事迹,台下已是泣不成声,姜良材发现,最顽固的老兵油子都流下了滚滚热泪,王仁哭得尤其大声,泪水哗哗的往下掉,哭天抹泪的比谁都伤心。
    姜良材拍着他宽阔的肩膀,轻言细语的安慰道:“王仁啊王仁,你爹娘早就去了,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还有什么好伤心的呢?我们爹娘老子、婆娘娃儿都在淮扬,这会子被元鞑子占了好些年,也不知是死了、逃了还是散了,比你苦得多哩!”
    王仁哭得像个失去爹娘的。婴儿,抽抽噎噎的道:“王大哥你不知,俺昨晚上做了个梦,俺娘托梦给俺,说因为我替蒙元当兵吃粮,当了猪狗不如的汉奸,阎王爷把老两口下在枉死城里,不得托生呢!
    王大哥,王大哥你说爹娘生养俺。这么大,还要为了俺受苦,俺还算个人吗?”
    还没等姜良材想好安慰他的。话,身边另一位士兵也号啕大哭起来,一边批着自己耳光,一边捶胸顿足的道:“我他妈不是人,我是畜生!我媳妇被元鞑子糟蹋了,我儿子被活活摔死,我还贪生怕死,随着朱焕降了元鞑子,我不是东西,我是猪狗不如的烂王八,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
    说罢他就跳起来,一头往戏台子底下撞去,姜良材。措手不及眼看他就要撞个脑浆迸裂,还是庞士瑞眼明手快,一把从后面抱住那人,便如此,还是撞在戏台底下,头上起了老大一个青包。
    后悔啊,后悔,自从被朱焕、孙国梁、李国栋几位将官。连骗带吓,随着他们降了蒙元,这些深受淮扬大帅李庭芝教诲的淮军士兵,就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李大帅的谆谆教悔总会在梦醒时分涌上心头,让他们寝食难安。
    压抑,放纵,纵酒,油滑,各种各样的恶习,只不过是。他们逃避现实的办法,可就像古诗中说的那样,“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他们逃避、他们麻木,他们的心,在沉醉中渐渐死去。
    直到今天,最传。统的书文、戏文,唤醒了他们内心沉睡已久的自责和愧疚,悔恨,就像洪水一样,淹没了他们。
    处处都是撕心裂肺的痛哭,处处都是如受伤野兽的哀嚎:“我恨呐!我恨当年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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