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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汉风1276-第90部分

小说: 汉风1276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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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人人皆知文丞相忠义无匹,为何朝廷总是信不过咱们?巩信正在寻思,就听得丞相呼唤:“诚意,与我看看这信。 ”
    诚意是丞相替巩信取的字,听得召唤,他走上前接过信一看,心头大奇:一奇这信是琉球总督楚风所书,却随着朝廷圣旨以五百里加急快报发来;二奇是这楚某身在番邦,和丞相素昧平生,为何会写信来?
    待看上几行,巩信又是一奇:楚某身在千里之外,对赣南局势见解深刻,道出分兵出击,大军顿于坚城的忌讳,但看信上行文,他连赣南州县的名目都说不清楚,却又奇哉怪也!
    “楚某来信,说赣南局势虽然面上光鲜,但若鞑子大军铁骑突进,则我分兵于坚城之下,易被敌各个击破,形势实在危如累卵,本相仔细思虑,确有几分道理。 诚意,你久在军中,军旅之事比我更熟,你来说说,这楚某说的是也不是?”
    巩信将信放下,看着地图仔细思考了一盏茶地时间,才拱手回答道:“恩相,这楚某说地有三分道理,但我进逼赣州、吉水、太和,各处围城都有一月以上,我军固然师老兵疲,敌军何尝不是油尽灯枯?
    打下这几处坚城,军心民气必然一振,恩相兵锋可达江淮。 若凭楚某薄薄一纸书信便退兵保守兴国,则过去两月里我大军征战连克之城池,赣州九县、吉州四县无险可守,必落于敌手,恩相半年筹划、诸军浴血厮杀,全变成了徒劳无功,末将唯恐恩相失了军心民心、失了天下人望啊!”
    文天祥闻言一惊,后背上汗津津的,他可以不管自己地生死安危和名誉,但他不能不管赣南兴复的大业,如今民心归附将士用命,一大半是靠“文天祥”三个字的号召力,若是屡战屡败劳师无功,今后谁还愿意跟着你拼命呢?
    民气高涨,只能升不能降;振臂一呼,嬴粮而景从的局面,只能进不能退啊!
    文天祥,也有自己的苦衷。 他最后还有点犹豫,喃喃低语:“这楚某说,说他们愿资助我们银五万两,盔甲武器千套,只求我退兵保守兴国,等琉球兵和畲汉义军前来会师。 ”
    “恩相,这就更叫人好笑了!”巩信对楚风信上的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琉球海上番人,重利轻义;畲汉义军更是穷如乞丐,漫说武器盔甲,就是身上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叫做衣不蔽体呢!我看,这两路兵就是张枢密派来搪塞我们的,朝中那些怀疑你的衮衮诸公,生怕恩相成了大功,叫他们颜面无光,故意叫这楚某来拖延时间。 ”
    文天祥摇摇头:“陈与权、张枢密不是这等人,不管对我个人有无猜疑,他们决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坏了兴复大业。 只这楚某来历不明,他信上说的,不可尽信,但也不可全然不信。 ”
    “海外番人,有什么信义?”巩信不服气的说,“我兴国同都督府东有汀州莲城守军,北、西、西南三面皆有各路大军攻打敌人城池,便是有铁骑,只待打下这几座城,怕他鞑子骑兵长翅膀不成!”
    分兵打这几个城,风险确实很大,但打下城池的诱惑也同样的大。 文天祥又思虑了半天,才下定了决心:继续分兵攻打,若五天后不能破城,则全军收缩保守兴国,确保赣南闽西。
  第121章 急行军
     闽西汀州到赣南雩都的崇山峻岭间,山民们停下了手中的锄头、犁耙,好奇地看着那山巅古道穿行的队伍。
    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首尾,如长龙般在云遮雾罩的山岭间急步前进,远处大山上劳作的山民,就抛下了农具望天磕头,很多年后,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在地处偏远的山寨里,流传着一个神奇的传说:“文天祥文丞相是文曲星下凡,请来天兵天将保大宋江山……”
    畲汉义军的普通一兵,蓝耀庭行进在队伍当中,只觉得这大半个月的经历如在梦中。
    先是送走了婶子、叔叔、阿爷和三弟,只自己留了下来,又是从泉州走了整整五天到漳州。 这一路上的苦头不消说了,每天卯时六刻起床,辰时吃早饭,吃完饭就拔营出发,一直走到午时二刻,埋锅吃中饭,稍微休息下,未时继续上路,一直走到酉时三刻才扎营休息。 一天里,整整要走四个时辰!
    这一路不得了,人人走得腿肚子转筋,脚底板打起水泡。 偏生琉球人有办法,教咱们用布条缠在腿上,打起绑腿,呵,看上去怪怪的,人人腿像根竹竿,不过习惯之后就觉得腿肚子没那么酸涨了。
    入夜后,琉球人又用那什么鲸油灯,照得满营雪亮,拿上好的鲸油泼到柴堆上,架起大铁桶烧水,把那白花花的雪盐洒进去,化开后倒出盐水给大家洗脚。 再拿针挑水泡。
    妈呀,琉球莫非遍地金山银海?那鲸油和猪油差不多,见了叫人嘴馋,他们拿来点灯烧火;六十文钱一斤的雪盐,寨子里谁不是数着细粒朝锅里放,唯恐浪费一两颗?他们倒好,拿来洗脚!
    也别说。 热盐水洗了脚,一天走路地劳累好像就去了大半。 挑掉脚上的水泡,也不会溃烂流脓,再接着走,水泡也不爱生了。
    跟着汉军走还有个好处,他们快船一直沿海跟着,运来不少好东西,虽然咱义军没他们吃得那么好。 但干饭里拌了鲸油,再放上盐粒,又用鲸油煮蔬菜汤,比起以前白饭咸菜下开水,就是天上地下了。
    开始琉球人让咱们扔掉盔甲武器,好多兄弟还不愿意,悄悄藏着一直带到了漳州,结果就傻眼了:漳州城码头。 三条琉球快船正在下货,鲸油、盐巴、粮食不消说了,明晃晃的琉球刀、亮闪闪的琉球甲,打了油再拿干稻草包好,在码头上堆成了好几座小山!
    当得知这些武器全是楚总督赠送之后,所有的兄弟都高兴得蹦起八尺高。 列好队按次序领到手。 一个个摸了又摸、擦了又擦,说什么爱不释手,简直就是和自己身上的肉连在一块,连睡觉都要抱在怀里!
    有这么好的武器盔甲,漫说每天走六十里,就是走一百里,咱也愿意啊!
    说来也奇怪,最开始从泉州到漳州地五天,第三天上最难熬,腿肚子转筋、脚底板火辣辣的。 脑袋里嗡嗡响头晕眼也花。 到营地倒头就睡连个屁都不想放,本以为接着走下去会死掉一大半。 谁知第四天第五天反而越来越轻松,走了大半个月到现在,每天走六十里山路,晚上还要点起灯跟着琉球人唱几场歌儿才睡得踏实呢。
    蓝耀庭不懂现代生理学,更不知道什么叫“临界点”和“生理适应机制”,他只是想:这人呐,就他妈贱种,揉搓得越狠,蹦跶得越欢!
    楚风骑在那匹漂亮地阿拉伯马上,昂首挺胸、顾盼自雄,这可怜的马儿被他取了个全天下最小白的名字:小白。
    陈淑桢骑着匹枣红色的滇马,足足比楚风的马矮了一头,瞧着楚风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的傻样,就气不打一出来。
    得意什么呀?无非是有匹好马罢了,开头那几天连马都不会骑,屁股、大腿两侧磨出血泡,还是我教他骑马的哩!
    得意就算了吧,每次和他说话,都能把人气个半死。 送了这么多盔甲武器给咱们,向他道谢吧,他说“没什么,这些玩意在琉球不值钱地”,明明是世上顶好的武器盔甲,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把没人要的破烂扔给咱们了。
    汉军的兵吧,除了军器、铺盖,人人都抱着几本书,行军中一停下来就拿出来读,不是摸出那怪怪的鹅毛笔写写画画,就是五个八个聚成一群读书认字,这又是一怪,这当兵的只要上战场奋勇杀敌就行了,读书认字做什么,难道要他们去考进士?去问姓楚的吧,他一句话把你噎死:“军队战斗力和文化程度成正比,呃~也许你没听懂,就是说读书多的军队比较能打仗。 ”
    在楚风生活地年代,这话早已被历史证明,普法战争中普鲁士的辉煌胜利,不在总参谋部,而在普及六年制教育的小学课堂上。 但在陈淑桢听来,这话明明是说“你们畲汉义军的文盲兵,战斗力就是差”,当场气得她香腮鼓鼓的,嘟着嘴就走。
    琉球汉军夜间不宵禁,满营点上鲸油灯照得雪亮,唱歌看书下棋吹牛无所不为,直闹到亥时才吹哨子睡觉,满营灯通宵不灭,谁要起来解手啊什么的,任凭他在营中走来走去,四处巡哨地人也不管。
    所谓营啸,就是大军宿营,有人也许作了噩梦也许突然发了疯,夜深人静时候突然怪叫,然后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在全军中像瘟疫般蔓延,士兵们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狂发泄一通,人们像野兽一样互相砍杀、噬咬。
    营啸一事,在军中最为害怕,胜过遇上敌人打败仗,毕竟敌人面对面的看得见,但营啸时平日里情同手足的战友却突然变成夺你性命的杀手,叫人防不胜防。 所以大军宿营,一入夜就睡觉,别说唱歌跳舞,就是高声说话、随意走动都要严厉惩罚。
    陈淑桢就奇怪了,为何琉球人营中彻夜不禁?再者,明晃晃的点着灯,不怕敌人偷营么?
    “敌人趁夜偷营,我们有哨兵巡哨嘛。 若是真被敌人杀进营中,灯光昏暗下士兵不知道敌人来了多少,看不清是敌是友,恐怕自相践踏自相残杀比敌人杀的还多,不如照亮了,敌、我看得分明,倒不容易慌乱。
    营啸,是一种癔病,一个人就能传染全军,防不胜防。 它是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越是严防死守,越是怕得厉害,翻过来想一下,老百姓住在自己家里会营啸么?军队驻扎在常驻的军营,和平时期没有战争压力会营啸么?与其执行死板地营规给士兵增加心理压力,不如干脆放松点,明亮地灯光也增加安全感,谁发疯谁没发疯谁装疯乱来,一目了然嘛。 ”
    陈淑桢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向楚风讨了百盏油灯,高高兴兴回营,到晚间也点亮了挂起来。 忽然明白过味来,姓楚的说谁“执行死板地营规”呢?
    不过……陈淑桢偷偷瞧了瞧骑在高头大马上傻乐的楚风,这家伙懂得真多,天文地理、工艺匠技、生意经济,随便说什么他都能讲个头头是道,唉~可惜汉青死得早了,否则呀,他们两个肯定能成好朋友!
    正走着,听得后面一阵喧哗,陈淑桢皱着眉头拍马过去,几个琉球汉兵和几个畲兵吵成一团,骂骂咧咧的差点就动手打起来了。
    围在中间那个最激动的畲兵,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脸胀得通红。 记得这个畲兵叫蓝耀庭,是侄儿陈吊眼手下的亲兵,平日里很老实,怎么会脸红脖子粗的和汉军吵起来?汉军可是给了咱们极大恩惠的呀!
    陈淑桢粉脸罩着寒霜,“停下,都停下,蓝耀庭你皮痒了?想挨几十军棍?”
    蓝耀庭委委屈屈的跪下禀道:“将军,他们骂我、骂我是蛮夷!”
    陈淑桢心里就是毕剥一跳,畲族是平地汉人对畲民的称呼,畲,是刀耕火种的意思,这是个汉化极深的少数民族,历代和南迁的客家人通婚,到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他们身上到底流着多少汉人的血脉,反正他们自认为是正宗的汉族,钟、雷、蓝是畲人三大姓,这三大姓的家谱里都记载祖宗是汉族——不管这是不是他们自己编造的。
    宋时,南方很多少数民族都极其羡慕汉人的悠久文化和发达经济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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