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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部分

奋斗在新明朝-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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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四品朝臣,此刻忽然齐齐的收住了心思,李佑这话,不简单,真不简单,很意味深长。

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听出了李佑的意思,但彭阁老认为自己听出来了,这几句话含有绵里藏针的威胁——无论谁来当这个三品文宣院,把事办砸了别怪我。

若是别人吐露出这种意思,那就是气急败坏的表现,彭阁老只会一笑了之,但他不敢这样轻视李佑,李佑绝对有资格说这番话。

彭阁老之所以提议将文宣院升级为三品,是因为他有个故旧担任佥都御使已经八年,算是最老资格的四品官,也该着升迁了。所以彭阁老出面试探一下,想看看这次有没有机会,为这个故旧争取升为三品的机会。

不过李佑的暗中威胁像是泼了一桶凉水,将彭阁老浇醒了。送故旧去当李佑的上司,而且一个还是满怀怨望又掌握实际业务的李佑,那不是羊入虎口么?

李佑志在必得,却被剥夺了晋身正印堂官的机会,岂肯善罢甘休?上次朝廷剥夺了他办报的权力,后果如何?有天子撑腰,他的报复不是那么令人好受的。

远的例子有苏州的毛知府、石参政,近的例子有扬州的罗参政、丁运使、杨抚台,更近的例子还有国子监办报厅两个前副总裁官……

上面这些人一个个闪过心头,无数先例告诉彭阁老,李佑的威胁不是说笑,不能把自己人送去给李佑当靶子,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再说李佑办官报那个思路不错,客观上并没有对他们不利,暂时何必多此一举?无论是否新开文宣院,报纸在实际上已经掌握在李佑手里了,所差只是个名头而已,为这个虚名和李佑死拼到底并不值得。

想至此,彭阁老并不再说什么,退回了班位。

首辅出来晃了晃,回去了,次辅出来晃了晃,也回去了。排行第三的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出面的意思,他是看天子脸色的,天子貌似偏心李佑,他有意见也只能忍着。

至于卢阁老,肯定是大力支持李佑,另一个大学士杨阁老对李佑态度向来还可以,想必也不会唱反调。最末位的东阁大学士金阁老,这个情况下是什么态度已经无关紧要了。

内阁大佬如此,基本上就定下了调子。眼见大局已定,天子正要开口下达圣谕时,今日侍班的翰林院编修李登高突然从旁边出列,有本要奏。殿中君臣好奇的看向李编修,不知他又有什么话讲。

李登高声音略显尖利,“报纸为圣上不可不察,李佑出身卑劣贱役,人品本是低下,身无功名,才学不足,焉可托付主持公论之重任!”

本来殿中还有些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但听到李编修的话,登时又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无数道目光变得愕然。

俗语云“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李登高这些话,那既是打脸又是揭短,把李佑往死里去得罪啊。

话说在朝堂上相争时,还真没人拿过李佑出身来当靶子攻击。原因有这么几个,一是李佑各种光环太耀眼,某种程度上可以抵消出身不足;

二是并非人人都有好出身,攻击李佑出身,容易形成地图炮,得罪一大片出身差的人,从而平白树敌;

三是朝争本是论事,拿出身说事反倒显得没理,而且是品格低下到只会撕破脸人身攻击,和辱骂别人秃子、聋子、瞎子、瘸子有何区别?这就是自损形象,少了些许风度。

四是李佑虽然没出身,又升迁很快,短短两三年就从七品升到了五品,但过程却都比较扎实,中间没有太大诟病。官场上实力为尊,既然李佑安安稳稳坐到了这个位置,也是有他本事的,攻击他出身从另一个方面也是说朝廷识人不明。

故而今天李登高公然这样撕破脸,当着群臣的面大骂李佑出身卑劣和不配担当重任,当真是前所未有,不由得使人惊愕。不过并没有人帮腔,就是李佑的仇家也没有趁机出来胡乱撕咬的。

李登高与李佑有梁子,众人都是知道的,在去年天子南巡时,李佑言辞犀利曾将李登高羞辱到跳水自尽,这仇说小真是不小。

之后李佑做官越来越强势,而李登高一直比较低调,仿佛吸取了教训,知道在官场上该隐忍时就隐忍。却不想此时李编修又跳了出来,难道是看着李佑步步青云,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李编修毕竟还是太不成熟了,而且心胸过于狭窄,被嫉妒之火蒙蔽了心窍,这才昏头昏脑的做这惊人之语。他这种行为,和泼妇骂街没甚区别啊,有些话是不该说的,众人分析完毕后感慨道。

然后众人继续好奇的等待,不知道李佑面对此等局面,又将如何应对?无论如何,出身和功名确实是他的短处,与李登高在这方面纠缠起来,他自己的脸面也不好挂得住。

看着李佑紧咬牙关、面色铁青的模样,彭阁老等人不禁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李佑号称朝堂上辩论无敌,那也都是要讲规则的,遇到眼下李登高这根本不讲理的、被嫉妒冲昏头的失心疯,看他能怎么办。

第631章 来之不易

此时李登高暗暗有点后悔,也感到自己冲动了,他本意没想如此攻击李佑,谁知情绪上头、话到嘴边控制不住就变成了这样。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

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与李登高的关系不错,也有过一起伴驾南巡的经历,也有拉拢李登高这个翰林后辈的打算,所以对李登高还算熟悉。他已经看出,李编修是想学李佑那种言辞犀利、直言进谏的风格,但画虎不成反类犬。

李佑往往要想方设法占住理和道德高地,然后才会肆意汪洋的火力全开,而不是搞纯粹的、赤裸裸的人身攻击,所以才能服人。歪理也是理,不服也得服。

而李登高这次火候和手段差的太远,真的错了!袁阁老判定道,不过心头又冒出莫名其妙的快意。

他也早想那样破口大骂李佑了,不过碍于体面敢想不敢为,今天有人主动出面大骂,站在旁边听起来还是挺爽快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啊,李登高若能冲上去扯着李佑厮打,纠缠到满地翻滚,那才更好看。

想到这里,袁阁老发现这是个推波助澜的好机会。若这样揭短式的骂李佑,固然有机会将李佑拖进浑水里,但自己也会得不偿失,所以要他亲自去骂,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此时有人一时想不开,突然杀出来代劳了,倒是可以火中取栗、借力用力、渔翁得利,反正又不是他不爱惜羽毛,而且顺便还能拉一把李登高。

毕竟这李登高是最年轻的翰林,很有前途,栽几次跟头不算什么,过上一段时间,他今天事情就会渐渐淡化了。故而李登高这个人还是值得投资的,此时更不亚于雪中送炭的效果。

心里百转千回,瞬间计议已定,袁阁老瞥了一眼李佑。发现平素反应机敏的李佑仿佛真被气到了,仍旧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神容僵硬,狠狠瞪着李登高。

趁着这个功夫,今天本打算一言不发的袁阁老出列,貌似公正的对天子奏道:“李登高所言李佑出身卑劣虽是直言不讳,但此时进奏仍是不妥。想必也是年轻气盛一时愤激,故而有所失言,陛下兼听即可,不必计较于心。”

殿中群臣闻言皆知,袁阁老这是要出面打太平拳了。既说李登高直言不讳,又说他进奏不妥,看着矛盾,其实别有含意。

却说李佑的神情从最初的愤怒中渐渐缓和下来,想明白后,这也没什么可气的。只要自己立足朝廷,难免会有这等不开眼的跳梁小丑,没有人如此说才是奇怪。

他向前走了一步,虽然是小小的一步,却也是万众瞩目的一步,向天子奏道:“臣自蒙受天恩鱼跃龙门,未敢有一日懈怠。今次遭此弹劾,按道理本该免冠自请察处。但仍有不明之处,恳请陛下准许臣向李编修和袁阁老当面询问清楚。”

众人皆以为李佑肯定先要卖悲情,把自己的功劳苦劳历数一遍博取同情,没想到才说了一句鱼跃龙门就转开话头。不知他想问李登高和袁阁老什么?

“可!”景和天子点头准了。本来这李登高潜力无限,也是朝廷意欲长期培养的对象,但他今日所为让天子也颇为反感。

李佑得了圣谕,便转身向李登高,面色冰冷的盯了片刻,却先向袁阁老开口:“袁阁老方才之意,可以视为回护李编修么?”

“谈不上回护,只是生有几分惜才之心而已,不愿其因为直言而受陛下责难。”袁阁老很客气的答道。只要李佑所有不满,他很愿意对李登高的不妥当失言进行讨论,劝李登高去道歉也未尝不可。

李佑又问李登高:“方才李编修弹劾我曰:不可托付主持公论之重任。这是指的文宣院么?”

李登高被李佑气势逼得不自在,等听到李佑的问题,却想不透李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答案不是很显然的么,哪里有不清不楚之处?出于谨慎,只答了一个字:“是。”

李佑轻轻冷笑几声,再次转过身,对天子奏道:“此前,陛下并没有下诏任命臣为文宣院院使,朝中也没有人推举臣。那么李编修凭何认为臣将出任文宣院?凭何弹劾臣不可担任文宣院院使?在臣看来,这就是以捏造论事!”

李登高彻底完蛋了!听到这里,几个最聪明的人已经猜测到李佑如何反击了。果然不愧是李大人,一下子就绕开不利,敏锐的抓住了对手破绽!这比自我辩白更巧妙!

虽然大家潜意识里都认为大局已定,李佑已经扫清了障碍,将出任五品文宣院院使,很可能天子准了李佑请建文宣院的奏疏后,直接提出让李佑担任院使。但问题是,天子还没有正式开口。根据一个没影的事,对别人进行恶劣的人身攻击,这算什么?

袁阁老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大变。十分骇然的立刻退回班位,不再出头。而李登高这个当事人,尚还在糊涂中,没有反应过来。

李佑语气更加重了几分,继续奏道:“李编修身为翰林,自当潜心学问,以备顾问。然而他却无心于此,只顾捕风捉影,凭空捏造虚言妄语诽谤他人,实属欲投机取巧、邀名幸进!”

“臣绝无此意!”李登高有些慌张,为自己辩解道。

李佑侧头对李登高厉声道:“朝政国事,陛下心中自有裁断。你却窥伺圣意,揣测君心,更可笑的是在朝堂上大模大样将你的臆想当做实据!

难道你的私心有所猜度,陛下就必然照你所想行事么?敢问你意欲何为?就是要挟圣上,遂你一己之私罢!”

李佑的连环言辞反击一浪高过一浪,一波比一波猛烈,一句比一句凶险,从捏造诽谤一步步的到了窥伺圣意,然后又成了要挟圣上,冲击地李登高面无人色、站立不稳。

上一个被李佑攻击为要挟圣上的人,是白侍郎和段知恩那伙,李登高和白侍郎走的也很近,岂能不明白内情?

看在群臣眼中只能暗暗叹息,却没人出来帮腔,某种程度上他这是咎由自取,谁要去帮腔,只怕立刻就被拖下水成为“妄自揣测君心并要挟圣上”的同党。

再说这满朝战斗力第一的某人实在不是浪得虚名,吃饱撑着为了别人的事情与他对垒。

趁着李登高被震住没有举动时,李佑以一锤定音的语气,再次向天子奏道:“此等心机的人物,岂可留于清翰之地、视为储相之选?臣奏请罢去李登高翰林编修之职,另择他用,不然朝廷不平、庙堂不靖!”

天子性子弱,但不代表不聪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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