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早年与晚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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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会的这一天,讨
①“汤诰”是《书经》中的篇名;诰即号令,帝王向民众宣布的话。
②1918年4月14日,学会成立时共到12人:毛泽东、蔡和森、萧子升、萧子璋、陈绍休、邹彝鼎、罗学瓒、张昆弟、陈书农、周明谛、叶兆桢、罗章龙;4个月后,又有何叔衡、周世钊、李维汉、邹泮耕、熊瑾玎、熊光楚、陈昌、傅昌钰、曾星煌等9人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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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了由毛泽东、邹鼎丞二人预先起草的章程。学会的宗旨是“革新学术,砥砺品行,改良人心风俗”。应当说,以毛泽东、蔡和森、萧子升等为首的第一批会员,都具有强烈的爱国心和积极向上的奋斗精神,他们都是品学兼优、很有抱负的青年。正如毛所言:“十年未得真理,即十年无志;终身未得,即终身无志。”
他们决不愿庸庸碌碌虚度一生,都希望能为社会为国家有所作为。像毛泽东、蔡和森等少数人,还自认为对国家和社会负有“根本改造大任”
,以及造福全人类的宏大志愿。但他们还没有找到一条如何达到这个目的的道路。他们当时将中国贫弱落后的原因,主要归于国民“思想太旧,道德太坏”
,认为革新学术,改造全国旧思想为首要之务。
因此,他们提倡“学问要进步,品性要改造”
,寄希望于会员之间切磋学术,砥砺品行,互相帮助,共同向上,以清除个人的孤寂盲目。这个宗旨是很符合他们当时身份和思想状况的。除开宗旨以外,章程中还有会员“须守之各规律”
:一,不虚伪;二,不懒惰;三,不浪费;四,不赌博;五,不狎妓。这五项戒律,针对当时社会上流行的陋规恶习,也是杨昌济平时最为厌恶而自己洁身力戒的。
毛泽东多年来就与朋友相约:不谈钱,不谈女人,不谈身边琐事,早就过着一种锻炼身心的苦行生活。在岳麓山蔡和森家开的成立会上,萧子升当选为总干事,毛泽东、陈书农当选为干事。
大家一起聚餐。
“餐毕,讨论会友出省出国诸进行问题,至下午散会。天气晴明,微风掀拂江间的绿波和江岸的碧草,送给到会诸人的脑里一种经久不磨的印象。”
学校毕业之后,首先是出路问题,大家都认为应向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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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
此时正值蔡元培、李石曾等人发起赴法勤工俭学运动。
已经到北京大学任教的杨昌济,即将此事写信告诉毛泽东、蔡和蔡、萧子升等。蔡是最主张向外发展的。经过一次全体会议的讨论,决定由蔡、萧二人“专负进行之责”。蔡于6月下旬到北京之后,与李石曾、蔡元培接洽,“知留法俭学及留法勤工俭学颇有可为”。为此事筹集款项的湖南负责人为熊希龄、章士钊,蔡随即同他们取得联系,写信回长沙告知这一好消息,所筹款项,还可以帮助那些无借债能力的人。
学会刚成立时,不到30个会员,几个月以后,增加了一倍多。会员多是刚离开学校的学生和一些小学教员,他们还没有多少社会活动的经验。可是主其事的毛泽东和他的挚友蔡和森,对学会都有着很大的雄心和计划。1918年7月26日,毛写了一封谈学会组织及会务如何开展的长信与蔡,蔡于7月底的复信中说:“兄对于会务,本有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的意趣,弟实极其同情,且尤不讳忌嫌疑于政党社会党及诸清流所不敢为者之间。以为清流既无望,心地不纯洁者又不可,吾辈不努力为之,尚让何人去做?尚待何时去做?此区区之意,相与共照者也。”
辛亥革命后,新的党派如雨后春笋,应运而生,争夺议席,分抢官职,社会上对党派之争,印象极坏。如当时曾被选为湖南省议会副议长的徐特立,即视一切党派为狐群狗党,愤而辞去此职。
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官僚政客更是结党营私,朝秦暮楚,乌烟瘴气。孙中山领导的国民党,经历了一连串的失败,俯仰随人,也毫无出路。
针对着当时中国的情况,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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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东执意将学会造成一个坚强的战斗团体,以改造国家、社会为职志,具有一种崭新的党派观念。因此,蔡的复信提出了这种为当时“政党社会党及诸清流所不敢为”的说法。这就是说,他们为了挽救中国民族的危亡,并不忌讳当时社会上一般对所谓“政党”所抱的鄙视态度,而是同这些结党营私的“政党”迥然不同,准备开辟一条新的、别人“不敢为”的道路——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建立一个崭新的政党;将学会的前途与中国的命运紧密地联结在一起,将改造中国的责任放在学会的肩上。蔡在复萧子升的信中说道:“吾等皆有心人,然只恐心量不大,有‘苟能是,是亦足矣’之心,则群治之昌明愈亦无望,此弟最近之瞿然猛觉者也。”并且根据他和润之兄的壮志,大胆发出这样的雄心:“三年之内,必使我辈团体,成为中国之重心点。”从这些信中看到,像19世纪40年代订交的马克思与恩格斯一样,这两个朋友是何等心心相印、志同道合啊!
毛泽东这时主要考虑的问题有三:一是人才的分配与培养,这关系到学会组织的巩固与发展;二是学会的基础置于何处;三是如何求学——寻求救国之道。他认为学会有限的同志必须做合宜的分配,很不赞成过多的人去法国。譬如根据罗学瓒宜于从事教育工作的特点,就曾劝他不必一定坚持去法国。
1918年8月11日,毛泽东给罗写了一封信,上面说道:“不如从事教育之有大益,性质长,此一也;可使研究与性相近之学,如文科等,二也;育才作会务之后盾,三也。”
罗学瓒后来参加勤工俭学留法预备班是学的教育,到法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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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从事华工教育工作。
关于培养人才,蔡和森复信中,谈到他们两人的一些共同看法:“润兄七月二十六日之信,已经收到。所论才、财、学三事,极合鄙意。学会之会员,须加以充足的物色与罗致,不当任其自然发展也。至于求才,其方亦自多端:1、遇;2、访;3、造。遇中得人,一见倾心,此属特别少数。
访中得人,其数不定,自身之吸力大同化力大者,所得必多,反是不得不少。造之一层,尤为必要,尤较可靠。“这种”造“的想法,大概是毛泽东信中着重谈到的。当时何叔衡、陈章甫等一批学会会员,都在长沙的楚怡、修业、周南女校等校教书,那时有些”小学生“的年龄比较大,程度比较高;中学和专科学校,则更有发展余地。毛是一直注意长沙这个基本阵地的,因此他想把罗学瓒也留下来。
蔡的信中接着说:“造分两号:一是造相遇相处之同辈,二是造幼龄之小学生。
前者如兄来京时,便当施行;后者则弟甚望同辈中多出几个小学教员,万勿以个人暂时之不经济,忘却远大之举。来书‘失此不为,后虽为之,我等之地位不同,势不顺而机不畅,效难比于此日矣。
‘弟深以为然。“
1921年,在长沙创办自修大学(以及附设补习学校和初中班)之后,毛泽东的这种理想,才终于实现。
为了向外发展,当时学会中许多人都已离开或正准备离开长沙。
根据各种情况和条件,特别是湖南青年不满现状、思想激进的很多,毛泽东认为长沙是学会最重要的基地,尤其在培养人才方面,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代替。他很不同意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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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骨干何叔衡、陈章甫等再到外面去,这样,学会就可能浮游各处,而没有后方了。后来他们都终于留下来,同毛一起在湖南活动。蔡和森是很赞成毛这种深谋远虑的。他在复信中引用毛信中的话说:“若其大意,则在‘吾辈总要如何秉了现在之志向,于现在立一可大可久的基础,以为后来活动地步。
‘吾兄颇以去长沙为遗恨,弟则久思所以补救之方。“
他也不同意陈章甫再去日本,以为留在长沙的学会同志,应当“毅然决然就省中教席,以与鼎丞提挈会中大事,三四年后,必有可观,为会中立其基础。”他觉得他们如能“出以挥霍旁通之才,广联高小、中学、专门(学校)之学生,而且介绍京湘之常常通信,实无异亲炙也。”
正是由于有了这样长期打算的以长沙为基地的组织准备,五四运动时期,在毛泽东和新民学会会员领导之下,长沙和湖南终于爆发了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并且最后获得驱张运动的胜利。
关于求学的方法,毛泽东历来不赞成从外国资产阶级模仿来的那一套学校教育,而主张自由研究,自学为主。关于到外国留学,是否要进学校,他也有很多疑问。为“求得世界的学问”
,他当时主张采取大规模自由研究的方法。
一方面有计划地派人去世界各重要地方,尽快吸取新的思想学说;另一方面,在国内组织一个类似后来实现了的自修大学这样的团体,大家在一起作共同的研究。
(1918年7月间,在写给蔡和森的另一封信中,曾提出这一想法。)蔡对此极表赞同。
7月24日的复信说:“大规模之自由研究,最足动吾之心,慰吾之情,虽不详说,差能了解。
兄之‘梦呓’,尤是弟之兴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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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我智絯,祛我情瞀,①其为狂喜,自不待言。前者对于大学之兴味,全在制造友生;对于往法兴味,全在团结工人。
自由研究社略分内容与外延,今兄于外延已略揭其端,远矣大矣,只有巴黎一处,当加矣!“蔡也早就怀疑进资产阶级学校读书是否必要。信中表达了这样不同凡俗的观点(这种观点自然同他的润兄是一致的)
:“私窃以为不但本国学校无进之必要,即外国学校亦无进之必要;吾人只当走遍各洲,通其语文,读其书报,察其情实而已足,无庸随俗拘苦为也。”
之后在8月27日的信中他又谈到这个问题,并以杨昌济的情况为例:“杨师东奔西走,走了十年,仍不过是能读其书而已,其他究何所得?”
由于新民学会的积极倡导和组织,湖南青年参加留法勤工俭学的活动很快形成高潮。
第一批25人(近一半为学会会员)
,由毛泽东、萧子升等率领,于1918年8月19日到了北京。在北京时,学会会员十多人,曾在北大文科大楼分别邀请蔡元培、陶孟和、胡适之座谈,“谈话形式为会友提出问题请其答复,所谈多学术及人生观问题”。
后来准备去法国勤工俭学的各地青年共分为三个预备班,分别在保定、蠡县和北京学习法文、数学等。毛泽东决心留在国内,作为学会的总后方负责人。
经过五四运动之后,学会会员发展到74人。
1919年末和1920年为赴法勤工俭学的高潮,新民学会会员共去了
①智侅、情瞀,都是严复译斯宾塞《群学肄言》中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