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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勇闯天涯-第16部分

小说: 勇闯天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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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说官话,走遍天下都不怕,还怕这区区山路?你回家好好过日子,将来有机会出去混出个人样来,总有一天我们兄弟还会见面的,大哥记得还欠你一双军用皮鞋呢。”
“大哥……”田正刚忍不住哭了。
吴铭摸摸发酸的鼻子,走进洞里拿出个小包袱背上,搂住田正刚的肩膀把他送到溪边。
田正刚飞快擦去眼泪,转身大步向山上走去,吴铭摇摇头快步跟上,一直爬上山梁来到下山的陡峭山口,拽住还要下行的田正刚,好说歹说把他劝住,最后在田正刚泪眼婆娑的目送下独自离去。
田正刚呆呆站在山梁上,直到看不见吴铭的身影才收住眼泪,往回走的一路上频频回首,摔了两跤都不知道疼,脑海里满是和吴铭的音容笑貌,迷迷糊糊走下山门没多久,忍不住又流下伤感的眼泪。
此时的田正刚只担心吴铭怎么逃走,担心何年何月自己才能和这位可亲可敬顶天立地的大哥相聚,他哪里想得到,心中的大哥并没有外表上看的冷静豁达,也没有对他说实话,不但没有尽快逃走,反而在盛怒之下,开始了胆大包天的报复行动。
入夜时分,翻山越岭艰苦跋涉五十余里的吴铭终于来到石头岭,他小心地顺着山脚绕道而行,走过独木桥登上山坳,回头遥望熟悉的村子百感交集。
残存的暮光中,几缕炊烟从几座低矮的草房上空升起,不远处自己那个记忆中的家,如今已是墙垣崩塌了无生气。
吴铭向南望去,目光越过小河,山坡下那座寄托着哀思的坟茔隐约可见,插在坟上的残存纸幡随风飘荡,倍显孤独。吴铭双唇微微蠕动,似是告别,又似是无意识的喃喃而语,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此时的情愫。
伫立良久,吴铭紧紧身前的包袱带子,深吸口气继续东行,走下山坳前行三里他放慢脚步,警惕地注视前方。
夜幕中,古老的煌固镇灯光点点,半圆的明月挂在深邃的天幕下,初春的夜风仍然寒冷,只有风吹草木的沙沙声间或响起。
借着月光,吴铭迅速离开大路,缓慢走在道旁的杂草和树丛之间,转过小河弯立即看到镇西路口处刺眼的马灯光亮。
百米外的灯光下,两名身披棉袄肩挎步枪的官兵站在一辆马车旁,与送来食物和烧酒的陈府家丁高声说话,家丁大声讨好说亲家汪县长来了,汪管家正在设宴款待保安团几个长官,驻扎镇里的三十几个弟兄有吃有喝,陈家上下谁也没忘记守在镇外的弟兄。
吴铭在高高的乱草丛中停下步子,单腿跪地凝神倾听,透过衰败的茅草丛,仔细观察耐心等待。
两个家丁送完东西,驾着马车叽叽呀呀返回镇子,两个官兵回到道口草棚里,悠闲地喝酒吃肉低声交谈,根本没把守卫封锁的任务当回事。
时机已到,吴铭弯腰一步步前行,凭借草木的遮挡悄悄接近草棚,在距离草棚二十余米处再次停下,观察片刻很快钻出树丛越过马路,蹲在路基下隐住身形,听到草棚里的两个人仍在说三道四议论长官,这才踮手踮脚向草棚摸去,最后匍匐在距离草棚不到五米的乔木丛后,一动不动地等待时机。

第19章 骤然发动(上)
时间分秒流逝,两名官兵酒足饭饱,顺手抓来几捆干稻草铺在背风处,打着酒嗝解下步枪随手放在一边,掏出香烟对个火,惬意地吸着烟懒洋洋躺下,有气无力地讨论还要在凄风冷雨中熬几天才能回城。
十分钟不到,两名官兵中的一个打起了呼噜,另一个被吵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低声埋怨两句爬起来,披上棉袄高一脚低一脚走出草棚,站在亮晃晃的马灯下解开裤头掏出家伙,呻吟一声射出一道弯曲的水柱,浓重的尿骚味顿时随风飘散。
寒风袭来,小兵捏着胯下家伙抖几下,打个寒战把家伙快速塞进裆里,紧紧腰带刚要转身,一只粗大的胳膊已经无声无息勒在他脖子上,巨大的力量随之袭来,“喀嚓”一声脆响,小兵双眼暴突全身僵硬,惊骇的面孔扭到背后,痉挛的四肢在冰冷的风中徒劳挥动几下便失去活力。
吴铭屏住气息,将怀中的尸体徐徐放到地上,回头望一眼草棚中沉睡的官兵,小心抽出尸体腰带上的枪刺,返身走进草棚,悄然来到沉睡的官兵身边,伸出左手猛然扣住官兵的脖子,膝盖狠狠跪压官兵的胸口,右手的刺刀横在拼命挣扎的官兵鼻梁上。
被压在身下的官兵吓得魂飞魄散,挣扎中锋利的刺刀刃划破他的鼻尖,鲜血瞬间将他的半边脸染红,剧痛令他快速清醒,停止了无谓的挣扎,摊开失去力气的双手,惊恐地望着缓缓移到眼皮上的刀子,张着嘴大气都不敢喘,全身阵阵发抖完全丧失了勇气。
吴铭松开扣在官兵脖子上的手,捡起一旁的步枪站起来:“老子就是你们要抓的人,我劝你不要企图反抗,你的同伴已经死了,尸首就在外面,你要是嫌命长就动几下,老子不介意多杀一个。”
吴铭说完提着步枪大大咧咧坐在中间草堆上,顺手把步枪放在身边,拖过中间的木板,举起刀刺向木板上的大海碗,挑起一大块结油的肥猪肉,看了看塞进嘴里,“吧嗒吧嗒”嚼起来,吓得草堆上的官兵目瞪口呆,裤裆一热顿时湿了一片。
“嘛个逼的,你这幅样还敢穿这身军装?老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想杀你,但你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慢慢站起来,解下你的腰带和裤带,还有子弹袋和刺刀,小心放到老子前面的空地上。”吴铭看都不看官兵一眼,再次用刺刀挑起一大块冷冰冰的猪肉吃起来,翻山越岭七八个小时,他实在饿坏了。
吴铭这幅模样落在这个魂飞魄散的官兵眼里,变成了凌厉的杀气和藐视一切的霸气,他顾不得擦去满脸的血迹飞快爬起来,哆哆嗦嗦解下腰带裤袋,完了还弓着腰把解下来的东西规整好,整齐放到吴卫前方的空地上。
“怎么才这点子弹?”吴铭不悦地抬起头。
官兵吓了一跳,在吴铭冰冷的目光中垂首弯腰:“就……就这么多,十个弹桥五十发,还是今早整队开拔时才发下来的,平时就五发子弹,枪里、枪里还有五发子弹,我可是一枪也没打过啊!”
“蹲下!”
官兵吓一跳赶紧蹲下,吴铭把刺刀插在木板上,顺手抓起把干草擦手:“老实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从县城跑到这乡下站岗?为什么派人摸上太金山抓我?说!”
吓得半死的官兵哪敢拒绝,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说出来:“昨晚我们上半夜就被叫醒,说是发现杀害两名省城军官的匪徒,全团三个连当即被派出来,一连封锁太金山下的各个路口,三连冲上山抓人,我们二连负责封锁太金山通向各个镇子和县城的道路,中午的时候,三连撤回来,听说人跑了没抓到,我们团长就命令我们赶来煌固镇守卫戒备,其他两个连继续封锁太金山周围各交通要道。”
“你嘛逼的别说瞎话,一个团只有三个连?”吴铭不解地问道。
“是四个连,其中一个连是辎重连,守在军营里从来没动过,我们是保安团,全团只有六百人,刚刚奉上峰命令整编不到一个月,营长都没任命,估计还要招兵,好汉,我说道全是实话,全是实话啊!”小兵跪在地上已经泪流满面。
吴铭捡起剩下的小半瓶酒,闻了闻一口气喝完,扔掉空瓶死死盯着瑟瑟发抖的官兵:“抬起头来,看着我!”
“是是!”官兵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接触到吴铭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立刻转向一旁。
“刚才赶马车给你们送来酒菜的是什么人?你都听说了什么?不要妄想瞒着我什么,若是有半句假话……”
“我说我说!小的绝不敢讲假话,刚才送饭来的两人,是镇上陈老爷府上的护院师傅,不知道姓什么,听口音是玉山那边的人,他们说,我们团长已经提前替我们拿到陈府的赏钱,正和他们的管家一起喝酒……还有,他们管家姓汪,听说是陈府大太太的二弟,大太太和我们汪县长是同族堂兄妹,那个管家喊我们汪县长做五哥……还有,听消息灵通的弟兄们说,就是陈府汪管家进城报信,汪县长和我们团长才紧急集合队伍开出来,好汉饶我一条小命吧,我只是个当兵混饭吃的,逼得没法子了,我也是穷苦人啊!”官兵扑通一声跪倒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
“闭嘴!镇子里有没有你们的岗哨?”
“没有了,三个岗哨都在镇子外面,东面、南面还有两个。”
“北面为何没有?”
“北面是大河,河对岸就是大山,凶徒不可能从北面过来,连长说不会有事,所以没设岗。”
“每道岗哨几个人?多长时间换一次班?”
“两个人,和我们这里一样,分上半夜和下半夜两班,我们值的是上半夜。”
“不站岗的其他人都在哪儿?”
“都在陈老爷府上对面的镇公所里休息待命。”
……

第19章 骤然发动(下)
获得想要的讯息,吴铭双眉紧皱,抓起步枪站了起来:“好了,你起来吧,把你那个同伴拖进来,解下他的绑腿、腰带和子弹袋,尸首放到角落里,做得好我不杀你,但你要是想跟我玩心眼儿,你会死的很难看,知道吗?”
官兵连忙站起来,忙不迭地点着头,踉踉跄跄地走到草棚外,流着泪抱起同伴的尸体拖到草棚角落里,哭哭啼啼地解下同伴的绑腿、腰带、裤带和子弹袋,用稻草将同伴的尸身盖好,拿着一堆东西回到吴铭面前放下。
吴铭让他转过身去,捡起一条绑带反绑他的双臂:“不想死就别动,我不放心你,杀了你又于心不忍,只能委屈你了。”
吴铭将他捆绑结实,把他带到草堆里压倒,将他的两条腿也捆得结结实实,检查一遍再将另一条绑腿揉成团塞进他嘴里,拍拍手蹲在他身边低声告诫:
“你呆在这儿,不妄动就没危险,我办完事自然有人来救你,临别前想对你说几句,这年头天下大乱豪杰辈出,你别指望跟着几个土豪劣绅混就能升官发财,更不要欺压百姓做下昧良心的事,否则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留着条小命活着比什么都强。”
吴铭说完,走到一边坐下,捡起绑带熟练地打绑腿,站起来跺跺脚非常满意,掏出腰间枪套里的毛瑟手枪略作检查,完了拿起两支汉阳造步枪来到马灯下,对比片刻,留下一支七成新的,拆下另一支旧枪的枪栓用力扔进黑暗之中。
吴铭进入草棚,把百发子弹塞进帆布弹袋斜挂胸前,挑把枪刺连鞘挂到腰带上,捡起灰布棉袄和大盖帽略作装扮,抓起步枪拉栓退弹,将擦拭干净的子弹重新装进弹桥压入弹仓,拉栓上膛背起步枪,望了一眼瘫在草堆里的官兵,头也不回地向镇子里进发。
夜色越来越深,天边繁星点点,冉冉升起的明月静静地洒下朦胧的柔光,把古镇的春夜渲染得分外宁静。
狭小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吴铭借着月光拐进熟悉的巷子,走过小石桥,看到两个人提着灯笼迎面走来,略微犹豫,随即加快了脚步。
两位提着灯笼的年老乡亲看到高大的军人走过来,连忙慌张地让到一边,吴铭习惯性地点点头继续向前,弄得两个躬身问好的乡亲愣在那里,望着远去的背影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前行百余米,一片光亮出现在吴铭视野里,他放慢脚步四下张望,横移两步走进高大院墙的阴影里。
光亮处是陈府后院,去年八月,那个悲愤的山村青年吴山伢子揣着把杀猪刀,就是顺着院墙外那颗老樟树爬上去,站在第一个树杈上翻墙摸进去的。
吴铭对此虽然一无所知,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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