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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凤待梧桐栖-第89部分

小说: 凤待梧桐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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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床畔还伏有一人,已沉沉睡去,看模样带几分倦色,似是已在这儿守了多时。那人侧脸枕臂,她看不清容颜,只是依稀觉得不甚熟悉,至少不是一个会彻夜守着她的人。

此人既是未醒,她也不想出声,而是先回忆睡前之事。林宸封那欲说还休模样立时涌上脑海,她心一震,想着自己身在此处,会否是林宸封捣的鬼?如是想来,她便顿觉忐忑不已,恐惧更胜于心寒。

伏在床畔那人似是依稀听得些动静,也醒了,睡眼朦胧,抬头望了她一眼,却顿时眼前一亮,惊呼:“晨儿,你醒了?”

她一拧眉,这人她认得,还是旧时模样,青衣马褂,儒生面相,恰是当年她出生时给她看过病的龙大夫。细细想来,此人当时在隐村也算得颇为安分,林宸封道是隐村里卧虎藏龙,如今一看,当真如是。当年那场大火中,她的养父母未亡,李芸琪未亡,化身李大婶的乌夜未亡,眼下竟连个寻常大夫也有来头,她不禁叹,那场大火除了烧灭她与林宸封间总角年华外,什么也未烧却。

只是不知他为何叫得如此亲热,仿佛自己与他沾亲带故似的。

他倒也醒目,觉知人家不认识他这号亲戚,便自报家门了:“晨儿,虽然你不认得我,可我确是你生父啊。”言罢,沿角一一撕下面上那张人皮面具,扯下参差白发,便是一名中年男子模样了。

她一惊,若非前几日曾于皇室祠堂中见过先帝模样,此刻他揭下面具也是枉然。既是看过了便好对照了,虽是十多年过去了,青年也成了中年,轮廓却犹在,还是那儒生模样,鬑鬑颇有须,只发上渐星星耳,确为先帝。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是怔怔望着眼前男子,这是先帝,死了十六年余的先帝?究竟该说是喜还是悲,这个生父呆在她身旁十五年,却从未与她说过一句关于她的身世之事,反倒是与她毫无血缘的养父母先对她说起了。

他似是颇为激动,拉起她的手便道:“晨儿,为父知道这些年你过得艰苦,可为父何尝不是?当年侥幸从七星地震中生还,旧部携我来隐村休养,哪知武王竟趁此慌乱之际登基,还四下里派人追杀我,为父不得已,只能在隐村隐姓埋名度日。虽早知你的身世,却是苦在心中不能言,生怕招致祸患于你。不过如今好了,为父重整余部,终于将你从那奸邪手中夺来,你亦不必再吊心胆了。”似乎多年的平民生活已让他褪去“朕”的自称,抑或是自知大势已去,不再盲目自恃。

听得他一番肺腑言,她将信将疑,初见生父已甚是惊讶,更得他此番交心,自是有些难以接受。而他亦深知这点,便道:“或许你一时尚不能接受,倒也无妨,且在此安心住下,待从长计议便可。”稍一停顿,又道:“你且先歇息,为父命人去为你准备些酒菜接风洗尘呵。”言罢,便笑呵呵去了,那模样确似是亲人久别重逢。

她坐在床上长叹一声,他不说如何撸她来,亦不提此处为何,只是一味打亲情牌,令她处处生疑。还是说他未打听清楚,她本便是个多疑人?即便是生父又如何,她更信生母,既是母亲觉得此处危险,那么她便会保持十二分警惕待人处事。

既是不说,那她便自己打探。她起身稍作活动,便推门向外去了。

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但知必有些时辰了。若是在京城,即便是雨霁,土壤亦是松软泥泞的,而此地土质坚硬成块,孤松倒挂,苍苍莽莽,杳不知远黛何方,显然是已出京师。再看四野里惟有近处几间屋舍,稀稀落落,浑不似先帝居所。

刚出了屋子,她便觉四下里静得过分,若说先帝有能力从夏武帝那撸她走,那么必有高人相助,且若干打下手之人也不可少,何以如是安宁?她隐约嗅到些不寻常气息。

随意向其中一间略有嘈杂声的屋舍步去,推门而入,但见先帝与几个厨师模样人在乒乒乓乓——几个大男人不会做饭,还非得亲自下厨。

一见她来了,先帝便抹了抹脸上油污,热切招呼道:“晨儿怎不好生歇息着,来这作甚?”

她指了指油锅,满眼疑惑。

他便道:“这些年来也没什么人伺候,做惯了粗活,这些精细工还当真不会弄。不过为父想既是父女重逢,自当亲自下厨,方显意义之大。你且先一边去,我忙完一会儿就来。”语气稀松平常似寻常家舍里,老父亲唤初归故里的女儿。

她依其所言出了屋,只是靠在厨房外墙上,兀自拧眉,心里总觉蹊跷——能出入皇宫自如,还从皇宫中带出人来者,会连几个像样的厨子都没有吗?他或许是想以堂堂先帝亲自下厨来打动她,只是如意算盘不是那么好打的。

她又回了初时醒来那间小屋,环顾四周,当真“家徒四壁”,连椅子也不多一张,他莫不是想以此打动她?愈往深处想,那股厌恶愈是强烈。她索性坐下不想,反正对方亦不能把自己如何。

闲待半会儿后,他便兴冲冲而来了,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往麻衣上搓了搓油污,说道:“晨儿,饭菜都好了,与为父一同吃一顿饭罢。”言语中掩不住的欣喜。

自恃对方不敢用毒,她坦然随他去了。拐角进了一茅舍,还是那般“一穷二白”,甚至不及隐村时候家境,她坐在席间,看着那一桌子大鱼大肉,花花绿绿,果然是一群大老粗的风格。

他则是捡了个最靠近她的位子坐下,殷勤道:“这几位便是助为父携你出宫的恩人,可是要好生谢谢人家,”又转而对那几个立于墙根之人道:“大家都坐,一家人莫生疏。”脸上笑得起褶,一副礼贤下士模样。

而那几人亦是知察言观色者,这套表面礼节自不会当真,忙谦辞退让,犹肃立于墙根。

她抬眼打量眼前之人,皆是其貌不扬者,有的五大三粗,有的干瘦枯槁。虽说不可以貌取人,但这几位高手也未免品味太低了,断没有高手风度,她心中如是想来。

他似乎也感到有些不妥,忙为她夹了一块肉道:“晨儿多吃点,看这些年来你瘦得。”

一时有些不惯,她未动筷。

他又道:“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这儿不比皇宫,饭菜是差些,晨儿将就着吃一些吧。待随我回了家后,你想吃什么为父便给你买什么。”

“回家?”她倒是耳尖,先听着这两字。

或许亦是有感这些屋舍的不妥,他忙道:“是啊,我们尚未到你便醒了,姑且先在这荒野住几日,你看这人手也不够,才一时手忙脚乱的,要不这样?我们吃了这顿收拾收拾便走。”

那几位属下也连声应和:“是啊,本便说好犹我等护送公主回去,但陛下由是心切,便也随我等前来了。”

照他的说法,这一切似又说得过去了,她将信将疑执起筷,夹了些炒肉旁的青菜。正如林宸封所言,她多日食素为主,不宜立时食肉,况乎是这等骠肥油旺之肉。

他倒也立时意识到了,搔首道:“晨儿,瞧为父这不留心的,也不知女儿家不爱食这大鱼大肉,待回家后,定做些精细菜式给你尝尝,你说可好?”

她随意应了一声,思绪始终不在眼前,任他一个劲儿献殷勤,她自食自饮,如入无人之境。

半晌,他也觉唱独角戏没意思,住了嘴,安静吃起饭来。她却又开口了:“爹,你是怎么从皇宫把我带出来了?”她始终在意,林宸封究竟有无参与其中。

他持筷之手一滞,随后堆笑道:“哎呀,我哪有这本事,皆是这几位高人显神通,方把你从宫中救出,可得好生谢谢人家。”

那几位高人中有一位先发言了:“陛下这话可是折煞小人了,为陛下做事纵使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只是此行鲁莽,怕是伤着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他连摆手道:“什么陛下不陛下的,都是一介平民了,几位何须如此见外?”

两者间对话,轻描淡写便跳过了如何将她带出的过程,也绝口不提如何瞒过林宸封眼线,下了迷药。她心中不禁一凛,这些人有事瞒着她,至于何事,其实她亦猜得几分,只是尚不欲挑明。

她又问道:“那还请几位高手说说,如何越过君溟墨眼线,视林宸封如无物,将我从宫中带出。”她并不怕触及他们的底线,说来暗月、夏武帝初时也如他们这般,先礼后兵。

那几人先是对视两三眼,其后有人道:“自是安插了线人于宫中,见时机恰当便设法混入清心居中,趁其不备,将您带出。”

他这话说与不说无异,但她却从中摸出一点,林宸封应与此事无关,否则这帮人与他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他说话,坏了自己的事。而这一点也恰是她最想得知的,至于其他,她并不急,帘幕自会有人拉下。

见情势有些不对,先帝连忙出来插科打诨:“晨儿莫忙着说话,先吃菜,先吃菜,那些事待回去后再详谈细说,不急。”又为她添了块白鱼肉。

她望着那鱼肉,对这出戏演得极是厌倦,在暗月与皇宫时她皆是挑明利害,不喜这般虚与委蛇。是以,她转颜对先帝笑道:“莫光顾着照料我,您也吃一些呀。”言罢,反为他添了块白鱼肉。

他立时喜形于色,表露出父亲对于女儿关怀之悦,连忙点头吃下,直道;“女儿孝顺,女儿孝顺。”而那几位立于墙根者,似也是触景生情,有感伤怀,竟掩袖揾目,示意失态。

看他欣然吞下鱼肉,她又道:“爹,这些年您辛苦了,女儿不孝,未能在身边服侍您,让您人到中年了还四下奔波,如今是父女重逢,女儿自当敬您一杯。”兀自倒了酒,也为他满上,举杯相邀。

他自是不推辞,与她连饮三杯,待温酒落肚,方叹道:“哎,为父前半生亦曾是这江山主,岂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丢了皇位不说还险些丢了性命。逃亡流散这十余年,未尝不想复位,只是心中更为惦念流落人间的女儿。上苍也是怜我,竟让我与女儿同居一村中十余载,纵是不能相认,心中亦感幸甚。如今得以重逢,江山如何?皇位如何?皆是浮云过眼也,惟有至亲方为上。”他一席话说得极是动听,只是并不能打动她什么。

听罢后,她罗袖轻掩,梨花带雨状道:“爹,莫再说了。女儿知晓您这些年来的苦,自万人之上顿成草民莽夫,其中痛苦岂是言语所能尽?女儿不求皇宫荣华富贵,此生但求能常伴爹爹左右,共叙天伦。”

看她情真意切模样,他当真以为她全然信了自己的话,却不知她三五岁便能言泣即来云雨,早弄得她那猥琐老爹打骂不是。是以,他说道:“为父无能,不能让女儿享受那人间荣华,却难得女儿如此懂事,幸甚至哉,幸甚至哉啊!”

自觉客套话已说够了,她便转颜肃然问他:“爹,您可想过再复位?”

他眼中顿闪过一丝花火,又瞬时压抑下去,叹道:“道是不想也假,只是谈何容易?为父能活到今日,尚是依靠了诸位忠心旧部,哪还有心力漫谈复位?”

她有些神秘兮兮道:“若是我愿助您一臂之力,您意下如何?”

他似是慌了神,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会要了你的命呀!在为父眼中,你可比江山更精贵。”

“女儿甘愿为您献生,若能光复丰召,区区血肉,女儿何足辞?”她言辞极是恳切,如同将上沙场之将,而又接连道:“女儿心意已定,望父亲莫再劝阻。大丈夫当以大局为重,何以拘于儿女情长?再说打下这江山谈何容易?牺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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