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田园,我的小冤家-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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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锋道：“听说是海边前几天遭了倭寇，好几个村子都被占了，那些渔民无家可归，便全涌到城里来了。”

顾卓寒眉头紧皱，这边出了事，海边就出了倭寇，这几件事情必然有一定的联系。

“来人，去请周管事立刻过来一趟！”立刻有小丫鬟去了，顾锋道：“二狗过去看了，找了官差帮忙平息了下去，没想到又接连出了事，才回来说了情况，先头听说你们今天回来，一直在家里等着，后来有小丫鬟来报说如花有些不舒服，这才走了不到一刻钟。”您离已话愿。

“我先出去看看！”顾卓寒小声对采青道。

采青皱眉，那锦绣坊是王翠莲清远县那间布庄的分铺，交给采青打理，但是她最近没有什么精力来打理生意，铺子里并未照顾到，虽然那里不是最主要的生意，但在吉安地界儿，能与她堂堂县令夫人过招的一定不是泛泛之辈，就是不看她郁采青的面子，县太爷的面子也没几个人敢不给的。1

采青拦住他道：“那些人一定有所准备，你要这样就去吗？”

顾卓寒不想让他担心，扯唇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采青知道他说的是隐藏身份扮作侠客之事，如今，这类事情已经被他演绎得炉火纯青了，因为他总是有意识地扮黑了面色，人们甚至给他送了个雅号，“黑面大侠”。

黑脸是他乔装的，其实也算不上黑，只是比一般人肤色深了一些，看着却很自然，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混淆视听，让人察觉不到他的真实身份，这也替他做事提供了十分有力的条件。

每当有身为知县不好出面的事情，他就会以这样的方式出面，采青一度觉得，顾卓寒就是古代版的蜘蛛侠，行侠仗义，打抱不平，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看着自己丈夫做这些事，还是觉得很解气，很有自豪感。

外面有人来报说阿山等人回来了，顾卓寒立即道：“让他立刻进来！”

阿山进来了，向众人见了礼，汇报起路上的情形来：“那些铁蒺藜都清除干净了，车夫老六也回来了，说是在李庄头的小儿子那里见过巴豆。”

“二虎？”采青站起来，怎么可能是他？任何人都有可能，就是刚刚才受了她恩惠的二虎最不可能！

阿山也面有疑惑：“小的也觉得此事蹊跷，便让老六将二虎带回来爷和夫人亲自审问，现在人已经在外面等候，爷现在要传唤吗？”

顾卓寒也深锁了眉头，此刻却不是追究那件事的时候。“这件事先放放，现在有一件更紧急的事情要你跑一趟。”

“爷请吩咐！”阿山恭声道。

顾卓寒脸色一肃，对阿山耳语了几句，阿山点点头飞快地跑了，采青道：“一路上也累了，怎么不让他休息一下？”

顾卓寒道：“没事的，阿山体力好，这么点路累不着，我让他去打探打探，此事说不定跟之前我说的那事有关。”

采青心里一惊，之前？林师爷？

顾卓寒看出她的疑问，眼神示意她，采青知道这件事暂时还不可说，就算在自己府里，难免怕人走漏风声。

采青心里明白，便不做声。

回到自己的屋里，顾卓寒神色十分严肃，这几天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从他离开之时开始，林师爷就有了动作，不过似乎还很顾忌他，只是让人找了几家大户胁迫他们出钱，他以为林师爷不过是为了几个钱，怎么也不会闹出人命，可是庄子上有人敢对他的马下手，这明显是肆无忌惮，他想到了林师爷可能会动手，可是，却没想到有人有这样大的胆子，这件事会不会与他有关系？自己除了跟楚郡王处于对立，并未得罪其他人。

当初李管事来试探的时候，应该就是为了确定这一点，若是他投靠了楚郡王，以后就会成为他的爪牙，而他拒绝了，自然就是他的敌人。1avMt。

若这件事是林师爷所为，这次他是不会再留着他了，伤害他倒在其次，可是他若是普通老百姓，那马车早就跟着马冲到崖下去了，他和采青的性命就没了。想到采青可能因此离开他，顾卓寒就决定了，此事若真是林师爷干的，一定要将他这个钉子拔掉，这样就真的跟楚郡王撕破脸皮，正式对上了。

“青青，我得立刻出去一下。”这林师爷敢如此胡作非为，定然是有所依仗，阿山和那些暗桩还不够，他得亲自出面。

“好，你、小心点！”采青发现，除了这句话，她竟然不知道能说什么有用的话。

顾卓寒揽住她的胳膊，盯着她看了又看，直到采青有些不自在了，才抱了抱她，郑重道：“好好在家等我！”

——————

顾卓寒到了县衙的时候，公堂外面已经围了一群人，窃窃低语着。

“瞧瞧，那些就是这几天涌进来的流民，听说已经几日没有吃过东西了。啧啧，饿的面黄肌瘦的，真是可怜！”

“是啊，不过是些流民，顾家竟然将人家告了，没想到这顾夫人看着是个好人，也这样没有同情心。”

“那可不是顾夫人的意思，你们没听说吗？顾大人跟夫人去了庄子上，还没回来呢。”有人打抱不平。

“哼，是没回来，还是回不来啊？”一人嗤笑道，“听说顾大人的马车在路上出了事，定然是回不来了。我看啊，还是林师爷有本事，前任县令那等昏官，咱们吉安县多亏了他，你看，这么晚了，林师爷还要升堂替那顾家审问犯人，这才是清官啊！”

公堂上，林师爷端坐在中间，旁边坐着鲁县丞和杨主簿，众人对此情形并未有异色，像是见怪不怪了，看来以前没少出现这样的事。

“顾大人都回不来了，林师爷还这样顾着他，要我说，林师爷做了县太爷才好呢。”

大家口中夸赞着的林师爷，此刻正端坐着，双目威严地掠过堂下，底下衙差们齐声喊“威——武”，堂下立即安静下来。

“啪”惊堂木一拍，林师爷声音洪亮地问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底下跪着的人中，立即有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向前膝行几步，重重地磕下头去，悲悲切切地道：“大人冤枉啊，小人不是坏人，只是家中遭了倭寇，值钱的东西全都被劫，连房子都被烧了，没办法了才混进了城来，我家那小孙子饿了几天了，小人厚着脸求那几个伙计赏几口吃的，没想到那伙计就出口侮辱，小的们虽然现在落难了，但也是良民，岂是他们这些奴才能辱骂的，小的们不服，求青天大老爷明察！”

为了保护好自己的权益，铺子里的伙计几乎都是卖身为奴之人，身份低贱，按照尊卑来看，贱民对良民无礼，是要受刑罚的。

“果真如此？还有没有尊卑之分？”林师爷眼睛一瞪，怒道：“来人，立即将那恶奴抓捕归案！”

“林师爷，这可是顾大人家的铺子啊！”杨主簿提醒道。

“顾大人？就是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顾大人堂堂一县之主，更应该约束底下人，杨大人忌惮顾大人的观威，我林某可不怕，不然，还要我们官府做什么？”

林师爷一番义正词严的话，引起众人一片叫好声。“大人，打死那个伙计！为老百姓伸冤！”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一时间，林师爷化身为正义的力量，在众人面前更加高大起来，他站起身，威严道：“官差何在？还不快去！”

立即有几名官差领命转身往外走，却见人群外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挺拔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不由愣在当场。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谁是恩人？

“张捕头，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本官了？”高大男子慵懒地道。爱夹答列

“顾大人？！”几名官差一愣，同时惊呼出声。

“怎么？你们要出去啊？”顾卓寒淡淡问道。1avMt。

几名官差面面相觑，他不是在路上出事跌下山崖了么，怎么好好地站在这里？而且，他既然来了，怎么没进公堂，却穿着常服站在公堂外面，看他脸上一派悠闲，好像来的不是公堂，而是戏楼一般。

“回大人，小的们奉林师爷之命，前往兰桂坊办差。”捕头张雄斟酌道，不敢说“拿人”二字，那可是顾大人家的生意，他脑子被门夹了才会乱说话。

顾卓寒眉头皱起，悠闲的神色一收，沉声道：“林师爷？你们何时需要听命于一个师爷了？当本官死了不成？”

张雄忙道：“大人息怒，今日有人报案，说兰桂坊的伙计出言侮辱殴打前来逃难的百姓，林师爷怕引起不好的后果，连夜受理了案子，此刻，小的们只是奉命请几名当事人过堂问话。”

顾卓寒不说话，旁边围观的百姓已经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纷纷议论起来。

“咦，不是说顾大人跌下山崖死了吗？怎么又好端端地在这里？”

“那兰桂坊是顾大人家的，唉，那些流民该遭殃了！”

……

公堂之上，林师爷等人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同时站起身来，往这边走来。

“顾大人？真的是您啊？”率先走过来的是年纪最大的杨主簿，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无比激动，连声道：“林师爷说您在路上出了事，还以为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师爷和鲁县丞跟在后面，二人都比杨主簿高大不少，此刻跟在他的后面，很有点奇怪的样子。

“顾大人，您怎么回来了？”鲁县丞很是意外，脱口问道。

“鲁大人以为本官回不来了吗？”顾卓寒看看他，再在林师爷面上扫了一眼，状似随意地问道。

鲁县丞语塞，一时想不出要怎么应付，掩饰性地抬手擦擦额上的汗。

林师爷反应较快，连忙面上堆笑，朝顾卓寒拱手道：“哪里哪里？大人平安无事，咱们自然是如释重负，既然大人回来了，大人快请！”

顾卓寒顺着他的眼睛看去，皱眉道：“林师爷，你这是何意？”

“既然大人您回来了，自然该大人主持审理此案啊！林某知道大人舟车劳顿，可是既然升了堂，还请大人受点累，给百姓一个交代啊！”林师爷道。爱夹答列

众人听了他的话，自然又是一番称赞。

看这林师爷多懂礼数，又为百姓分忧，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啊，只是这样的人却碍于身份不够不能主审此案，而要由顾大人来，用脚趾头都想得出，他就是为了顾家的声誉，也一定会袒护自己家的奴才。

顾卓寒却摇摇头：“林师爷，你这是故意为难我是吧？且不说有歹人看不得我好想要置我于死地，好不容易脱身回来，身心劳累，这都戌时三刻了，为何不等到明日再审？你们不体恤我的身体，就是看我这身穿着，也是不便上堂审案的。”

他此时穿着一身天蓝色便袍，就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一般，的确与公堂严肃的氛围格格不入。

杨主簿道：“大人受惊了，只是大人在此，公堂之上自然没有下官们的座位，还得麻烦大人您了。”

顾卓寒勾起唇角，笑睨着杨主簿道：“杨大人这话说得有点意思啊，你莫非是说，若本官不在，这公堂就是由你们做主了？以前胡大人不在的时候，也是你们这样‘三堂会审’不成？”

杨主簿面色大变，脸色尴尬不已，支吾着道：“不，不，下官失言！”

“敢问林师爷，你觉得呢？”顾卓寒转向林师爷和鲁县丞，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林师爷此时心里拿不准，顾卓寒不提案子，说这些不关痛痒的话是何意，想了想道：“大人所言，小的也知道，以前胡大人的为人，我也不好多说，但是他留下的烂摊子，自然得有人收拾不是，因此，咱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