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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万里清秋挽云歌-第34部分

小说: 万里清秋挽云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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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再一看,他嘴唇干枯、颧骨下陷,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口,有些翻起的皮肉下则是血淋淋新生的肉。那血腥的气味让付青云不禁颦眉,险些吐了出来。

     狱卒站在付青云身边,笑道:“大人吩咐了,这几日每日只许给他三勺水,一口饭。前些时候拷打完且放在院内晒了晒阳光,皮肉皆翻了出来。然后每日用文火上烤过的小刀割着那伤口,这滋味可是非同凡响呢。”

     回头看了一眼那不见多话的大理寺卿,付青云心想能想出这些法子细细的折磨囚犯,又不至于令人致死,这大理寺卿整日还真是有闲心去拷问,果然是个玉面阎罗。

     付青云抬头望着张义崇的脸,冷笑道:“你可是听得见我说话吧?多么可笑,你之前还如此嚣张飞扬的说要杀我达成你的雄心大志,如今你性命垂危自身难保,想必不需时日,你便也能化作那地下尘土,彻底融为这万里河山的一部分吧?”

     张义崇听见付青云的声音,蓦然之间清醒过来,他睁大眼,那双充血的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用干哑的声音啧啧笑道:“你且别说我,哪日你也会化为尘土,践踏于别人足下。你且不如被我杀了,免得当别人的垫脚石?”

     付青云脸色沉下来,“你会在我之前先死,我活过一日且一日,何不比你强?”

     “如此说来,你是还不知道了?”张义崇神色轻蔑,“那日我带领飞云观众弟子杀入红莲谷,虽是空手而归,却窥探出了红莲谷中另一个秘密。你,可是在意楚筱的那个弟子?”

     付青云骂道:“疯言疯语!你以为我会想听你的胡话?!”

     张义崇一时间似乎忘却那遍体鳞伤的身体,眼神无比锐利,他诡异的笑了笑,说道:“你走过来些,附在我唇边,我告诉你这秘密。你知道了定不会后悔。”

     大理寺卿站在一旁,也未阻止,只静静的看着。付青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毫无畏惧的走了过去。他走上邢台,踮起脚侧耳贴了过去,那血味扑鼻而来,直叫他有些头晕。

     张义崇喉中透出一丝嘶哑低沉的笑声,干枯的嘴唇咧开,将头探了过去。

     而此时付青云只觉得耳旁一热,方才站在一旁的狱卒立马快步上前,拉开了付青云,对着那张义崇啐了口唾沫,骂道:“该死!”

     付青云耳垂一阵炙热疼痛,他抬手摸了摸,指尖染上了一抹鲜血。

     张义崇忽然放声大笑,那嘶哑的声音久久不绝,“你真真是可怜之极!你且不知那徐庄周和楚筱是如何设计你!你这蠢货,总有一天你的下场会比我凄惨万倍!”

     付青云面色铁青,他三两步冲过去,一拳狠狠落在了张义崇脸上,“你这该死的蝼蚁,你又有何资格说我?!与赵如烈分赃不均、被戎宣王设计出卖,蠢货,这般迟钝无比,还妄想要借助外力一展雄图?!你不过是那地下的蚯蚓,有何资格说徐庄周?!”

     付青云又看见一旁搁着小刀,盛怒之下伸手要去拿,那狱卒见没一个邻人省心的,赶忙又冲过去拉开了付青云,喊道:“小公子还是快些回去上面吧,这混账本就疯疯癫癫的了,何苦将疯人的话放在心上!”

     狱卒拉着几近失态的付青云,随着大理寺卿匆匆往上头走。后面只不断传来张义崇的叫喊声:“你这被诅咒于世的怪物,你当真以为会有谁愿意为你倾覆了这天下!我当初可还能给你个痛快,你还快回来不磕头谢罪?!”

     声音渐渐远去,却迟迟萦绕付青云耳畔,走出阴暗的地牢,明亮的光线让他闭上了双眼。

     只觉得有人走向自己,然后伸手,将付青云揽入怀中。

     付青云毕生也难忘却那份温暖,亦如多年之前,与他坐在那片荒凉的雪地。

     ******

     悲惨的某酒,去输液的时候血管太细了医生无从下手,两只手共扎了五针,把血管扎破了,最后居然说实在不行扎脚吧…被某酒断然拒绝,愤愤离去…

     两只手都那个痛啊,本来今天想休息,但是咱看见了龙王亲的评…立马沸腾了!




第叁拾镹回 离乱清风终依旧

年华一词,对于世人都太过苍白无力。说来不过浮生如梦,百年之后已为陈迹。付青云一直难以忘却那段一生中似乎最美好的相遇,人如鹄、琴如玉、月如霜。

     而那出尘的气质多年后却难以寻觅。

     付青云抬头一看,却见来人是那云章,恍然顿悟,用力推开了他,脸也涨的通红,指着骂道:“怎生是你?!徐庄周他人呢?!”

     云章无辜的看着他,又走了几步上前去,“徐庄周能来,我怎不能了?”若不是听人说他被押进了大理寺,谁人会无冤无仇的往大理寺这等地方跑?

     此时大理寺外追来几个衙役,看着这翻墙进来的家伙拉着付青云,自然看着也不是、走过去轰走也不是。一时间没了主意,纷纷困惑的看向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既然是小公子的朋友,便请去偏殿坐坐吧。烈日当空,在这院内站着亦不好。”那大理寺卿对云章说罢,又看向付青云,“徐庄周每日要审阅文牍无数,现在自然是没这时间亲自来的,不过他派来的马车应该稍后就到了,小公子到时是否要与这位仁兄一同离去,你自己决定就好。”

     付青云满目仇怨的盯着云章,又对大理寺卿说:“把他送去别处,我不与他同道。”

     好似要将自己发配边疆一般,云章自然一百个不愿意,连忙说道:“我有驾着马来,我可以跟在你马车后面啊!”

     “是徐大人的蹄风吗?”一旁一个衙役说道,“我看那马背上有徐府的纹样,便让几个兄弟把那匹马牵走送还给徐大人了……”

     云章翻翻眼,煞有大势已去天要亡我的无奈,索性只好作罢。

     俨如那锅中的鸭子扑腾翅膀从眼下飞走了,云章甚不甘心,心里埋怨,不愿意就此离去。忽然注意起了站在一旁的大理寺卿,这大理寺卿一袭深色官服、宽袖款款拢起,面目宛若一幅氤氲的山水画,在云章顿放光芒的双眼中渐渐变得精美绝伦。哪样又不是失此得彼啊。

     付青云狠狠踩了他一脚,怒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云章连忙收回了目光,刚刚那一脚踩得用力,真真是要命。这大理寺卿是何许人物云章不会不知,纵然是个稍稍有点头脑的蠢材,借十个胆也不敢去惹那玉面阎罗啊。

     正说在兴头上,门外忽然一阵对话声,大理寺卿循声看了过去,便明白了来者是谁,转而对付青云说道:“想必是马车到了,小公子随我出去吧。”

     云章看他不假思索头也不回地走了,跟去吧,想了想付青云的脾气,又觉得不甚妥帖。

     但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那重重深院中,忽然觉得心中空落,瞬间所有的活气都被抽空了。

     不知为何却起了“就此一别相隔天涯”的伤感,云章被司马遥拿去了玉佩,或许唯一能找出自己身世的物件也不见了踪迹。

     他且是看不清那太子和徐庄周的意图,却只觉付青云不过被夹在之间,挣扎不定……

     他想,自己或许是心疼他的。

     七月流火,这时的雨来的迅猛去得也快。上午尚且晴空潋滟,下午转眼便就阴云密布。

     此时正逢大雨倾盆、雷电翻滚炸响,在一片雨雾氤氲之中,都城繁华的大街也不免有些萧条。

     那倚在危楼之上的戎宣王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困在了此地,无奈的把玩着手中扳指,却像是在等人一般,往那瓢泼雨势中张望。

     樊陆终不问司马遥去处,任凭他去哪里都好,只是要走的时候捎上他便是。樊陆终是信得过司马遥,他揣测着徐庄周也断不会留那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歹人为左右之臂。

     但一物还一物、一事抵一事的理他不是不懂,正如楚筱所说,哪有人会自断臂膀作礼送人却毫无所求的?

     樊陆终冷笑一声,“好个清廉好官翩翩公子,做事竟是如此狠辣不留余地。”

     这满天下他到底放了多少隐棋?殊不知棋子越多越难以驾驭局面,但徐庄周就算有意造就一盘乱局,那也是做给旁人看样子罢了。除非他意并不在这盘棋的输赢上?

     “哎呀,我居然被人利用了。”樊陆终恍然大悟似的以拳击掌。

     “城主此话怎讲?”一旁的暗卫问道,“那徐庄周的事也与我们覆云城不相干,中原人的心思不比大漠牧民爽朗,其间明争暗斗,不过问也罢。”

     “不错,不过边关驻守着的中原人总是侵犯我覆云城,我多多少少亦是想要报复的。也不知该报复这皇朝呢,还是单在徐庄周一人身上泄恨?”樊陆终在一旁的茶案边坐下,戴着玛瑙扳指的纤长手指叩击着桌面,“这人心真难揣测,亦不知我猜的准不准,有没有看中了徐庄周的心思?”

     那暗卫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先主说您性烈嗜玩,现今看来果真不错。”

     听他这么说,樊陆终颇觉有些扫兴了,往窗外看了一眼,又挑眉笑道:“她果然来了。”

     那黑袍红衣的女子披着蓑衣,徒步走在落雨四溅的大道上,她步子轻捷、动作极快,乍看之下宛如踏在雨雾之上、穿行云雨之间。不时,便已到了广陵楼下。

     那名暗卫下去将楚筱请上,樊陆终坐在椅子上,左手托腮样子闲适的笑着,“楚姑娘如此焦急,是为何事而来?”楚筱甚至不急脱下蓑衣,正要开口,樊陆终却又说道,“我知道的,难道是为了司马遥?神医你似乎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过他现在是我的人了。”

     楚筱丝毫不听他对自己的打趣,咬牙说道:“我放出的鹰,是被你的人射下了?昨日夜里有人闯入我红莲谷,可也是你所作所为?知道那些事对你戎宣王有何好处,非得要追根究底不可?!”

     樊陆终却含笑摇摇头,比出一根手指,“其一,鹰不是我的人射下的,是我亲自射下的。其二,这件事我无可奉告,若真要说,你便当我不知情好了。其三,我酷爱古玩,尤其喜爱中土那些沾染历史痕迹的玉佩、瓷器,更喜欢探寻些不为人知的事,比如——我想当年知道此事真相的人都已覆于尘土之下。”

     “你若想得了司马遥,带他去便是,但这件事与你不想干,此事本就不该有外人插手!”

     “楚姑娘与徐庄周的算盘打得真绝,樊陆终好生佩服了!不过试问,既是不想司马遥赴命,不愿外人牵连其中,徐庄周又怎舍得那恋慕他多年的付青云?”樊陆终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只让人觉得似有千斤压下,“那么楚神医你,在这场谋划中,又有怎样的纠葛,扮演哪一出的角色?”

     楚筱沉下一口气,顿时眸底扬起杀意,无奈之举,亦是及时之举。

     她抽出袖中短剑正欲刺杀这飞扬跋扈的戎宣王,一旁的暗卫冲上前来打开了楚筱的短剑。楚筱见用剑失手,又准备放出藏有百根毒针的暗器“千机发”见血封侯,此时樊陆终却悠悠说了句:“你杀了我,谁替你销毁卷轴呀?”

     情势瞬间就天翻地覆。

     樊陆终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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