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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花醉三千-第20部分

小说: 花醉三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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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郁川在他身边坐下,舀了一勺熬得雪白的汤水,轻轻吹了吹热气,才将勺子递到谢映庐嘴边。
周围几个侍从平日里早见惯了陈郁川这般细致照顾谢映庐的场景,也都不觉得奇怪,只安静候在一旁。
谢映庐啊呜一口吞下去,又伸手点了点陈郁川手中的勺子:“我也要喂~”
陈郁川依言把勺子递给他,谢映庐小心翼翼舀起一勺汤,低头去吹了吹热气,却不防这口气吹得大了些,勺里的汤都被他给吹出去几滴,小孩子的脸呼啦一下子就红了,他很是不好意思地把勺子递到陈郁川唇边:“啊~”
“啊~”陈郁川眼角微弯,也学着谢映庐的样子一口喝掉了勺里的汤,换来的是对方满足的微笑。
两个小孩儿在屋子你一勺我一勺的投喂得十分开心,屋子的王妃同将军夫人看了却是觉得好笑。
谢云千昭同陈夫人陈苏澈是手帕交,陈苏澈亦是大庆有名的女将,及笄之年便随父远去边疆,直到前年才同丈夫一起回来,如今见了王妃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二人的友情也并未因那中间间隔的空白而消弭,反而是更多几分重逢的喜悦。
如今见了两个孩子这般亲昵,谢云千昭以手掩口轻笑一声:“苏澈苏澈,把你们家的阿川许给小九儿当媳妇儿好不好?我瞧着阿川这么照顾他,连喝口汤都怕他烫着……真是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及不上呢!”
陈苏澈本就是爽朗的性子,如今听她这么说,倒是颇不服气:“分明就是我家阿川在照顾他的小媳妇儿,怎么能许给你家?快快把小九送到我府上才是正经事。”
很多年后两位母亲再想起今日的交谈,彼此相视间都是忍不住笑。
“看吧,一早就说了让你送到我们府上来的……”
“明明就是许给我们家小九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谢映庐:“豆丁大的小竹马”篇结束啦~ o(* ̄▽ ̄*)o
陈郁川:嗯。▼_▼
谢映庐:然后一下子就长大啦~>▽<
陈郁川:嗯。▼_▼
谢映庐:阿川哥哥不说点其他的吗?(⊙o⊙)?
陈郁川:想再长快一点,才能把你抱回家。▼ˇ▼
谢映庐:……o(*////▽////*)q

☆、第 33 章

正是小暑,夏日的炎热才正准备蔓延开来,碧绿的琉璃瓦映着缠绕长廊的紫藤青叶,一片青葱吹淡了本就不甚浓郁的夏意,更是让人瞧着便觉出了几分清凉。
辰时的日头还暖得可爱,仿佛给那檐下坐着的少年披了件淡金的薄衣,这少年端的是容貌昳丽,一身清爽的柳黄长衫衬得他身量修长,此刻他微微眯着一双凤眸,神情有些懒散,只半倚半靠在朱红漆柱上,一双纤长白皙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安静卧在他膝头的一只白猫。
院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本正经地蹲着马步,只是在看着那打瞌睡的少年时,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我说谢家小九……你难道还没睡醒吗……”
“确实觉得很困啊……”谢映庐打了个哈欠,无辜地看着院中蹲着马步的人。
——傅玄倒是很认真地要修习武艺,每日一个时辰的马步至今已有十年,日日风雨无阻,他父亲见他是真心想要修习,便又为他寻了好的师父,如今这少年功夫也是极好的了。
见傅玄翻了个白眼,一副“你真是没用”的表情明晃晃地摆在脸上,谢映庐弯起嘴角一笑,模样乖巧非常:“阿玄~我请你吃个杏儿吧。”
早在看见谢映庐露出笑容的时候傅玄就在心底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挽回,就看谢映庐从身边的水晶碗里拿了个还沾着水滴的青杏,手腕一晃,那青杏便打在了傅玄神庭穴,傅玄伸手接住那颗青杏,哀号一声:“陈郁川那混蛋为什么非要教你暗器手法?这手法是这么用的吗?”
谢映庐自己又捡了颗青杏在手中把玩,嘴角笑意不减:“我的力道已经减了七八分了啊,再说了,我把阿川哥哥教我的手法学得很好,你不是应该表扬一两句么?”
“还表扬?……你可真好意思啊……”
“表扬什么?”
走廊尽头又过来一个面容俊朗的少年,挺拔如竹颇具风骨,一袭墨蓝的夏袍将他略带些冷冽的面容衬得益发凌厉;他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的沉香木盒,那盒子许是有些年头了,看起来颜色极为深沉,盒身上也有几丝细微的裂缝,只是同盒上雕着的水云纹十分契合,倒也不算特别显眼。
谢映庐甫一看见来人,唇边笑意便更深了几分,随手指了指身边水晶碗里的青杏:“今日一早才摘的,阿川哥哥吃不吃?”
“小九儿摘的?”陈郁川眉眼间也带了几分暖意,在他身旁坐下,又将手里的沉香木盒放到布偶的头顶,惹得白猫不自在地抖了抖耳朵,抬头朝着他很是不满地“喵”了。
“这一碗可都是我摘的。”谢映庐带着些得意应了一句,伸手把那盒子握在手中把玩,莹润细白的手指缓缓勾勒着线条流畅的水云纹,谢映庐很快就露出了惊喜的微笑:“这可是蓬莱香?!”
“正是。”陈郁川两口便吃掉了一颗青杏,又指了指那盒子道:“十三营中有人拿了这个东西来作比武的彩头,我估摸着你喜欢,就去拿了回来。”
羽林十三营乃是天子近卫,陈郁川十二岁便被父亲丢了进去,从地位最低的执戟长上做起,不过四年,已是从六品的振威副尉了。一次秋狩时这少年勒马侍于御前,还被当今天子赞为“好风姿”,倒是引了好些世家小姐芳心暗动。
此刻谢映庐听他这么说,眼底含笑问道:“可如今这时辰也还早,阿川哥哥怎么就偷跑了出来?当心我去告你的状。”
陈郁川伸手揉揉少年柔顺的发丝:“今日只是个日常训练,早就结束了。左右没什么事情,还不如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看看。”
“哟,哪里哪里?”傅玄收了架势蹿到二人身边,朝陈郁川挤了挤眼睛:“你这家伙好不厚道,好歹同是竹马,怎么能这么无情地撇下我呢?”
陈郁川挑了挑眉,“说得也对。”
“嗯……孺子可教也~”傅玄摇头晃脑的大为赞许,便听陈郁川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不过,柳学士家的大小姐也可能喜欢去那地方,说不定还能与她一同前往赏玩风光或者比划比划。”
傅玄嘴角一抽,随手拈了一颗青杏咬下,“嘶……好苦……哎呀,我忽然想起今日说好了要去同师父学一套新的刀法,就不同你们去啦!”
谢映庐还来不及说话,便看这人火烧火燎一般地夺路而去,忍不住好笑,弯了眉眼看向陈郁川:“你骗他的吧?”
柳家长女是个性格爽利的,也是颇好武艺,曾败在傅玄手下,故而每每见了他都要拉扯着好一番比试,叫傅玄颇为头疼。
陈郁川只笑道:“那地方地势多变,易守难攻,自然可用作习武,并不算骗他。”
“那是什么地方?”谢映庐倒是更为好奇了,将小木盒放在袖袋里,弯腰将膝头趴着的布偶放到地上,而后起身握住了陈郁川的手:“若只是块空地或者练武场什么的,我可就不去了。”
陈郁川笑着将人牵往马舍去:“我近日都在那里训练,小九儿不想去看看?”
“……想。”谢映庐老老实实地点头,想了想有点不甘心似的,握着陈郁川的手用了几分力:“要是没什么新意,就……就……”
他“就”了半晌也不知道要“就”些什么,倒是陈郁川替他说了:“要是没什么新意,小九儿随便打我出气就是,我绝不还手的。”
谢映庐有些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我才不打你呢……”
陈郁川听得他这番小声嘀咕,不由得失笑:“小九儿对我可真好。”
两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片刻后便绕到了马舍,各自牵了坐骑便由侧门而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谢映庐一只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伸长了去够身边的葱茏绿叶,槐树叶子倒是给他扯下来,不过也顺带惊飞了好几只野鸟。
谢映庐吐了吐舌头,将手中碧绿的枝叶在霜降的鼻子前头晃了晃,惹得马儿打了个响鼻,不过霜降素来是温驯的性子,虽则有些奇怪主人的动作,脚下却是一点颠簸也没有的。
谢映庐便轻轻拍了拍马儿的头:“霜降真乖~”
陈郁川纵马跟在他身侧,神情一派闲散,见谢映庐骑在马上仍是东张西望地好奇得紧,便驱使惊蛰与霜降并排而行,抬手接过了谢映庐手中缰绳。谢映庐弯了弯嘴角,伏在马背弯腰折了一枝野花递到陈郁川面前:“送给阿川哥哥哦~”
陈郁川看他一眼,眼底尽是无奈笑意,任由谢映庐将那枝粉嫩的野花斜斜插/在了惊蛰的缰绳上。
谢映庐如今自然是知道当初误会了陈郁川喜欢娇艳的鲜花这一回事,不过许是幼时的认定太强烈,如今他每每见了开得漂亮的花,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送给阿川哥哥”——而陈郁川当然不会拒绝他的小九儿。故而托小世子的福,陈郁川的房里多了几个汝窑花瓶,原本冰冷肃穆的卧房,也多了几分香甜的气息。
思及此处,谢映庐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只觉得心里头软软甜甜的,像是装了可口的糖稀,浑身都熨帖起来,不由自主地随着心中所想伸手抓住了陈郁川的袖口。
“怎么了?”陈郁川扭头过来看他,谢映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松开了手:“我们可走了好久了,怎么还没到你说的好地方?”
“既是好去处,自然是要隐在林深不知处的,怎么能轻易便被人寻了去?”说着,陈郁川将手中缰绳又递回谢映庐手中:“不过既然小九儿等得急了,我们快些便是。”
“好!”
此刻日光益发地明烈起来,只是漫山苍翠掩去了那份过于炫目的光泽,深浅不一的树荫下,两个少年一同扬鞭策马,只留下一双清逸出尘的背影摇晃在茂密的野草灌木丛间。
绕过几从溪涧几处密林,原本谢映庐还在想着这地势为何越发偏僻冷寂,眼前地势忽地开阔起来,大丛大丛茂盛的野花绕着嶙峋怪石组成了一处天然屏障,拨开那已经微微染红的花苞,映入眼帘的便是间中那一口碧波微荡的清潭,细细看去,那潭边青石后头似乎还有只一闪而过的灰兔。
谢映庐眼前一亮,却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松便应下,他沉吟片刻,轻轻抚着霜降的鬃毛,“漂亮倒是漂亮……但也不是最漂亮的……”
“小九儿不喜欢这个?”陈郁川说着跳下马背,仰起头看着谢映庐,朝他伸出手:“来,带你去看看里面的景致。”
透过枝叶间隙落下的阳光将少年的容貌勾勒出一圈近乎透明的光泽虚影,有着一双深沉黑眸的少年眼中带了几分宠溺的笑意,将那往日沉稳冷冽的面容衬得柔和了不少。谢映庐微微失神,脑中却想着:难怪整个儿帝京城的公子小姐都赞他“美风姿”,阿川哥哥是真的很好看啊……
陈郁川见他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眼中光华流转,显然又是走神了,索性一手揽住他腰,一手搂住膝弯,将人给抱了下来。
谢映庐这才从脑海里“一堆花枝招展的女子对着阿川哥哥投掷鲜花”的场景中回过神来,也不在意自己还被人给抱着,便扶住陈郁川肩膀,神色严肃:“阿川哥哥,不要随便接别人送你的花啊。”
陈郁川一怔,也没问他如何又想起了这一码事,只是很认真地点头:“嗯,除了小九儿送的,都不要。”
“嗯嗯,就是这样。”谢映庐弯了弯眼睛,连连点头,这才微微挣了挣:“我要下去。”
二人将惊蛰霜降放开,让两匹马儿自己去吃草,陈郁川则牵着谢映庐顺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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