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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绿水袖_-名相-第2部分

小说: 绿水袖_-名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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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叶公好龙,俞序轩自知他不是不好名,只是不敢好。儒家的教诲,除了忠君这一套,还要实现自我价值,成就不世美名。只是,到了天照朝这一代,好名也是一种罪!以前的瑞正帝甚至专为此写过一文,下发所有官员。美名,只能归於皇帝。像苏堤那样只能为当时身为官员的苏东坡传名的千古佳话,再好也是有罪的。

    撒八琛奏道:“二者,其结党营私,俞府常可见百官盈门之状,高车锦轿绵延里许。”

    这一次,俞序轩有点紧张。他自问畏党争如怵深渊,可宰相府天然地就是大大小小的官员盈集之地,他所能做到的,只有尽力保持沈默,却无法把这些大小官员们真地拿大扫帚赶出门去;而且他若真地这麽做了,得罪的将是全体官场,这个宰相他还怎麽做得下去?

    撒八琛再奏:“三者,其坐视城狐社鼠横行,而不置一语。”

    俞序轩苦笑,这可没办法。皇帝们要的名为宰相,实则为一个听话的高级秘书。如果是前瑞正帝,也许他还敢多说些话,可隆庆帝太精明了,就算把前前端康帝、瑞正帝全都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天赋加以後天两代帝王的刻意培养,他敢说,隆庆帝的精明程度远远超过了历代有记载的帝王们。以前,官场上众多的人精齐心协力、蛇鼠一窝,不知斗败过多少精明强干的帝王,可他们要斗败隆庆帝麽?俞序轩有些不确定。

    精明人一般都不会喜欢跟自己一样精明的人。太精明的皇帝,也许就用不上同等精明的宰相了。俞序轩早在三年前就看清了这一点,但他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於皇帝一时还离不开自己。毕竟,十年的宰辅生涯和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早将他锻造成一本活字典。即位之初的隆庆帝,还离不开他这本活字典。但是,後来就难说了……

    撒八琛最後奏道:“四者,俞氏科举盛矣,端康朝,俞相堂叔便因贪赃枉法,腰斩於市,可见俞府家教不严,这贪赃枉法,原是一脉相承,若俞氏在朝为官的族人皆以俞相为柱石,互为奥援,则朝政必崩坏矣。”

    俞序轩的背心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从端康朝开始,俞氏便代代为官。这麽多同族同根的官员充斥著朝廷各处,原就是帝王们的大忌。即使以瑞正帝对他的信任,还是起过疑心。亏得他在自家三弟高中一甲榜首探花後,连夜哭求瑞正帝,自请退出此位。瑞正帝才信了他果无私心,将他三弟的排名後退了一个名次,降至二甲头名。

    “臣有罪!臣有罪!”俞序轩已然千锤百炼的为官之道告诉他,不管臣子是真错还是假错,先请罪是必不可少的,不然,如何衬出天子的权威?俞序轩修长的身子抢出列,跪在地上,以额顿首不已。

    
 


名相 正文 名相 3。
章节字数:2110 更新时间:09…03…23 09:54
    早朝上撒八琛的弹劾,并没有使隆庆帝降罪俞相。汉官们反应迅速,反过来又弹劾了撒八琛。

    撒八琛其人性格傲慢,行事张扬,结党营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让皇帝抓住把柄。所以汉官们的弹劾,证据确凿,并不是撒八琛弹劾俞序轩时的夸夸其谈可比。不过同样的,撒相的根基甚深,亦不是轻易可以扳倒。

    循旧例,隆庆帝这次仍然只是口头斥责撒八琛假公济私之实迹,下令严行申饬。

    下了早朝,三相照常前往御书房协助皇帝处理政务。隆庆帝坐在上首,三相坐於下首,全是笔耕不缀。撒相俞相时不时地轻声商议国是,实看不出晨时才有过一场生死较量。

    虽然四人皆是全力以赴,但撒八琛武将出身,文思不继,伍惟勤新进宰相,业务生疏,惟有隆庆帝与俞序轩皆饱读诗书、精力过人,处理起政务来得心应手,速度极快。

    不过俞序轩一直小心在意,不抢在皇帝之前完成,又不能落後太多。抢在皇帝前,有欺君之嫌,落後太多,又显得不称宰相之职。如果说每天处理政务,为国操劳,会花去俞序轩八分的精力,而小心翼翼、绝不能显得太假地把握这其间的度,则会花去俞序轩一分的精力,剩下一分的精力,俞序轩用在每晚的自省上,还剩两分,则用来小心地揣度别人的用意、跟皇帝及群僚们打太极之上。

    这是俞序轩第三次从御座下小心地投来目光,隆庆帝虽然忙得头都不抬,心里却在计量著。看来他手里的活快忙完了,每次将将提前处理毕政务之前,俞序轩皆如此,打量著朕不知道麽?

    隆庆帝心里很愤怒。隆庆帝早已看穿,这位俞相表面淡泊大公,背後心机极深。虽则勤勉尽责,功劳不小,然而毕竟是出於利益最大化的考虑,只不过这种动机被极高的手腕消弭於无形而已,因此算不得“纯臣”。

    隆庆帝现年二十五岁,从小便有神童之美誉,相貌又好,祖父端康帝十分喜爱,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其文武艺。瑞正帝继位,又著意派其四处历练。那些让基他统治者看起来头晕眼花的官场诡计,却根本逃不过隆庆帝的法眼。隆庆帝的智商、情商皆是寻常帝王所难及。

    刚刚登上皇位时,隆庆帝确实曾经相信“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的处事原则。他以为这些孔孟之书熏陶出来的官员们都和他一样,愿意为建设王朝的万世太平献出自己的一切。那时候,一派儒雅的隆庆帝,一举一动,无不效法唐太宗等历代圣主明王,对前代老臣尊敬有加,称呼撒八琛、俞序轩二人“先生”“卿”而不名,多次赐诗给俞序轩。汉大臣之中,俞序轩地位、恩遇在有天照朝一代,堪称空前。

    可是,随著时间的推移,隆庆帝发现事情不是他的想像。事实上,皇帝关心的是天下长治久安,一家一姓的统治永远不变;官员们更关心的是如何占皇帝的便宜,为自己和亲人朋友捞取最大好处。

    而天照朝的官僚们最擅长把个人利益伪装於国家利益之中,刻意把经念歪。基於利益最大化的原理,他们还会官官相护,相互通风报信,十分默契地协调行动。如果自己这个皇帝没有能力控制局面,那麽在他们的集体努力下,国家政治很快会陷入腐败的泥淖。

    虽然儒家说人性善,但现在隆庆帝已经渐渐认定了“官性恶”。他现在对大臣们的态度,早已经从推心置腹,变成了智力斗争。他越来越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推测官员们做任何事的动机。而让他失望的是,他所推测者,往往奇中。

    这是年青的隆庆帝的悲哀。

    现在,隆庆帝尤其地恨俞序轩。

    首先,俞序轩是汉臣,是汉臣之中的翘楚,对胡汉之分看得极重的隆庆帝不放心俞序轩理所当然。

    其次,隆庆帝跟俞序轩一样,都是极为世故的玲珑多窍之人,所以对俞序轩,隆庆帝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的“巧”与“滑”。而父亲瑞正帝在遗嘱中公然为俞序轩背书“可保其终生不渝”,更是上了恶当。如果不是为著父亲的面子,隆庆帝真地很想立即把这位位高权显的俞相下大狱,向父亲的在天之灵证明:您老人家看走眼了。

    三者,以撒八琛、俞序轩两相为首,朋党之雏形已然渐渐出现。所谓“擒贼先擒王”,要打击朋党,必须从打击朋党的领袖入手。撒八琛虽然会有种种的缺点,身上毕竟流著胡人的鲜血。胡人皆纯朴正直,与他这个皇帝一心一德,为主子死心塌地。比较这下,隆庆帝更愿意牺牲掉汉臣俞序轩。

    俞序轩,大约是隆庆帝现在所仇视的全部汉臣之代表,官僚私心之巅峰。

    好容易等到隆庆帝批完全部的奏折,俞序轩才敢手脚极快地把剩下的奏折全部写上回批,并亲自小心翼翼地送到皇帝的御桌之上,请皇帝最後圣裁。因为已然有了宰相的先期处理,皇帝往往很快就能将这些奏折瞟完。以往,精力充沛的隆庆帝也不会在意多花费这一点点时间,但今天,他却有了些倦意。他说不必了,然後令撒相伍相继续处理完剩下的折子,便往屋外走去。

    隆庆帝走了几步,发现俞序轩却还恭恭谨谨地留在屋内,不禁有些不悦地瞪他一眼。俞序轩这才明白,皇帝是让他跟著一起去。心里不禁诚惶诚恐。

    除了头两年的优渥有加,一年多来,皇帝对他是越发的疏远了,他并不常有单独面圣的机会。

    俞序轩回头看了撒相伍相一眼,意思是自己去去便来,这才起步,慢慢提衣踱步,不近不远,跟在皇帝後面大约三步之遥的地方。

    
 


名相 正文 名相 4。
章节字数:3569 更新时间:09…03…23 09:55
    正是春日光景,御花园!紫嫣红,花香四处弥漫。

    隆庆帝平时虽则是诗书风流的才子型帝王,但这会儿偏生不想说话。皇帝既然不开口,原就默言好当官的俞相更加不会主动动问皇帝的心思。

    一君一相两人只是静静走著。後来,走到了一栋凉亭处,皇帝便进去坐下。说是凉亭,亭角四周亦张著浅绿的纱幔,石凳有不厚不薄的坐垫,连石桌上也铺著明黄的桌布,桌布上零星地摆著几样瓜果时蔬,可供随时取用。而周围,并不见有人。伺候的人都在皇帝视线看不见的地方。

    这就是皇家的生活,周致到极点,付出的代价则是成千上万名失去了男性特征的太监,及寂寞宫中老的美丽宫娥们。俞序轩心中微叹,面上静如止水。随皇帝进亭,双手执礼,低头不语地侍立在旁。

    明黄色的龙袍上有淡淡的熏香味,让俞序轩想起寒流突然而至的深秋,脚跟一下子有些冷。

    皇帝看他一眼,说:“俞相,赐坐!”

    “臣谢主隆恩!”俞序轩稳重地整理好朝服的下摆,这才斜签著身子,微微坐在一点凳角上,身体大部仍由两腿支撑。如此之坐法,比站著还累,却又不得不坐,又不得不如此坐。隆恩?!俞序轩嘲讽地一笑──只敢在心里。

    隆庆帝见他如此,不知如何心里就升起一股怒意。从石桌上取一杯香茗,端至唇边微微啜饮,便笑道:“原本朕也乏了,不过沐浴如此佳园美景,倒是又有了精神头儿。有景焉可无诗,卿可有佳句奉上?”

    俞序轩悄悄偷觑皇上脸色,似心情颇佳,便在心里斟酌著,也许这诗可以不做。

    作为一个文臣,谁也保不住会用文字发泄发泄心情。而俞序轩从不。平日私人书信往来,亦千般小心,确保无一字涉及政治。唯一私地里编了一本年谱,记载自己政治生涯中的大事。不过,这本年谱中,只是详细记载了三朝皇帝对他的“恩遇”“赏赐”,没有一字对朝政的品评,更不涉及政治机密。

    出於同样的考虑,俞序轩并不想在皇帝面前做诗。虽然这种诗多半是官样文章,但古语有云,诗以言志,对这个同样诗书精熟的精明帝王,俞序轩只能靠素来的缜密方能明哲保身。

    俞序轩马上站起身,感觉酸麻的腿上立时便舒服了起来。他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非臣不愿。古诗有云,‘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这十多年来,微臣身沐皇恩,亦可算‘命达’,实是文思堵塞,做不得诗!”

    皇帝的目光变得阴冷起来。皇帝是神童,至今诗作过万。然则这位大才子竟说做不得诗。俞序轩少年状元,怎会不是才子?俞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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