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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生死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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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支道:“不是她不济,而是对手的内力太强。”

“这股内力非同小可,练气神功……真是闻所未闻。”曹雷若有所思,起身离座。。  。。

善缘愣了下:“堡主,你要去哪里?”

曹雷道:“胜负已分,再看下去也没必要了。”说罢自行下山去了。

张宣公拾起玄坷剑,剑抵戮天行的咽喉:“师妹,我已手下留情了,你内腑受创,不易再战,认输吧。”

这时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道群中爆发出一阵“恭贺掌教,诛灭邪神”的口号,一传十、十传百,相互影响,呼声愈见激昂,喊的最凶的竟然道清观的徒众,也是戮天行以往苛待门人种下的恶果。

但不论如何严苛,江东道门大统也是她一手促成,如今不念功劳只记私仇,这一面倒的喊杀声,着实叫人心寒。

不待戮天行开口,五行道子纷纷跃上台,跪在张宣公脚下抱拳齐唤:“道主!”

灵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张宣公斜瞥他四人:“你们不是追随师妹的吗?”

五行道子中的老二木虚子开口:“我们追随的并不是戮天行本人,而是江东道主,若此战她胜,我们依旧追随她,她败,我们便另换新主。”

金诚子哈哈大笑,拍着木虚子的肩膀又亲热起来:“好兄弟,我们五行道子本该站在一起。”

灵珠怒叫:“木虚子!你良心被狗吃了,当初你流落街头,是谁收留你的?火风子!你练功走火入魔,是谁为你遍访名医!水游子、土冲子,是谁帮你们兄弟俩挡去官司,安葬老母?你们都忘了吗!?”

火风子、水游子和土冲子都低头不语,木虚子道:“师父恩情,徒儿不敢忘,只是我等既已入道清观门下,自然要侍奉道主,不能徇私情,这也是师父时常教导我们的话。”

“哈哈哈……说的好,不愧是我戮天行的徒弟。”戮天行用手背挡开玄坷剑,强撑起身,咳出一口血,步伐蹒跚地朝坛边走去。

张宣公叫住她,戮天行回头冷笑:“你将内气从掌中灌入我体内,已经废掉我七成功力,还要我当众再毁去最后三成吗?”

正当说话时,背后金诚子冷不防暴起,戮天行亲传的混铁掌沉重猛烈地击上授艺人的后心,戮天行本就内力尽散,可说是用肉躯生生承受了这一掌,当下口吐鲜血,跌落飞龙坛。

“被自己所创的掌法击中是什么滋味?”金诚子脸上布满狰狞的笑容,忽而仰头高喊:“恶道不除,终是我江东道门的隐患!杀戮天行!诛灭道邪神!”

在他的带动下,四周又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卫法师趁着势头,领复平道数百人众气势汹汹地包抄上来,场上情况失控,张宣公和四方圣老的喝止声竟全被杀声盖过,灵珠扑到戮天行身前张开双臂挡住:“不许伤我师父!”

善缘、冷如月脚上运气正待上前护持,不料戮天行翻坐起身,一把勒住灵珠,另一手捞过剑匣,双目充血,厉声道:“全都不许动,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拧断她的脖子!”

第47章 万节村

戮天行挟灵珠为质逃下入天磋,张宣公等人被她威吓在先,不敢轻举妄动,半个时辰之后才敢离开飞龙坛。张宣公发动道清观门人往山下搜寻。

冷如月脚程最快,自陡坡直下山脚,跑没多远就发现灵珠靠在一棵树上,已经失去了意识,身边的泥土上有一滩血迹和马蹄印。

冷如月查探了一下灵珠的情况,发现她只是昏迷才松了口气。

这一场骚动也只是天连决的小插曲,善缘和薛支没有回去观摩掌教接任的盛大仪式,先陪着冷如月将灵珠送回道清观里。

善缘本以为灵珠又要消沉好一阵子,没想到她竟然看开了,清醒之后抱着冷如月哇哇大哭一场,眼泪鼻涕一抹又变回那个活泼开朗的小精怪,蹭着冷如月亲热的叫阿娘,见了张宣公大方的喊阿爹,都说她看清了戮天行的真面目,小孩子没心没肺最好哄。

张宣公顺利接掌道清观,复平道自然也被纳入名下,冷如月本想带灵珠离去,但张宣公认为一家三口团聚不易,不舍得马上放人,让她们再多留住一段日子。

曹雷以堡中事务繁多为由早早告辞回乡,善缘也与张宣公认了亲,不过冷如月并没有细说她的身世,对他们来江东的目的也只字未提,但看她对张宣公百依百顺,话语间不掩恋慕之情,想来私底下早已经亲密沟通过了。

道门三祖的骨骸不能用,善缘也就觉得没必要继续留在道清观,以游览江东为名,辞别了张宣公,冷如月送他二人出观,旁的没说,只送给善缘一个精致的香囊,由她亲手缝制,共做了两个,另一个给了灵珠。

善缘心里感动,对她也就更加愧疚。

这一日来到青渠山,正游赏景致,远见下面山坳里有块田垄,田前稀稀拉拉分布着十来间屋舍。

善缘看日头偏移,已近晌午,对薛支道:“前面有座小山村,大哥,我们去讨讨碗饭吃吧。”

薛支看她满脸灰黑,头上插着枝叶,不由好笑,伸手帮她掸了掸:“怎么,你还没玩够?”整日就见她穿山过林,不走正路,偏要钻灌木丛、爬陡坡,像只大猴子般没一刻安宁。

“听说青渠山里有汤泉,泉水沸而清,汲天地之精华、纳山野之灵气,可祛百病。”善缘效仿说书先生摇头晃脑,抬手抹脸,一抹一手黑,“我听堡主说,当年,在得到七尾灵芝草之前,灵珠他爹就是把她泡在热药汤里逼毒续命,姨娘教的梅针淬毒法可萃取的毒液有限,近来大哥你毒发的频率越来越高,所以想试试汤泉的效用。”

薛支揉揉她的脑袋:“让你费心了。”

善缘朝他笑了笑,听他说话时有些气虚,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拉着他的手顺着下坡路慢慢走。

刚来到村口就见数十个村民手拿火把哄围在一起。

善缘心说这大白天的点什么火把呢,钻进人群里一看,竟然瞧见中间空地上堆着半人高的干柴,柴堆上坐着个披头散发的少妇,周遭村民有男有女,男的手持火把,女的往那少妇身上吐口水。

当先一个老头走到柴禾堆前举起手,村民都安静了下来,那老头转身面对少妇,厉声道:“兰花!快把跟你私通的那名男子供出来,不然性命难保!”

陈兰花早已被打的遍体鳞伤,垂着头呵呵低笑,笑声嘶哑,听着只觉得凄凉无比。

那老头见她不肯招供,眉头倒竖,回身高举火把:“罪妇陈兰花,与外村男子私通,不守妇道,今施以火刑,以偿我万节村百年清名!”说着率先把火把扔到柴禾上。

善缘连忙钻出人群,挥手将火把扫下地,跳到柴禾上将火苗踩熄,一边踩一边大叫:“哎呀,这多危险!会烧死人的!”

一干村人本都义愤填膺、热血沸腾,被她突来这么一闹都惊到了,登时你看我我看你,个个不明所以。

薛支见她要插手管闲事,也就任由她去耍,径自走到栅栏前坐下。

善缘扶起陈兰花,见她脸上肿胀发紫,眼皮上鼓起一块淤血,显然被打的不轻,皱眉道:“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村人中有一个胖妇人问那老头:“村长,这丫头哪来的?”

又有一中年汉子挥手高叫:“被打是她自找的,你别多管闲事,快闪开!”

村长看善缘的打扮不像山里人,客气道:“这姑娘,你是外地来的游客吧,这是咱村里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他客气,善缘也跟他好声好气:“见人在面前要被烧死,我可没法当看不见,老先生,她究竟犯了什么非死不可的重罪?”

站在前排那胖妇人咋呼道:“这女人不要脸,克死丈夫婆婆,守寡没两年又勾搭上别的男人,做那事儿时被村西老王头瞅见,大伙儿去捉奸,却让那男的给跑了,你说这么无耻的荡妇该不该死?”

善缘心说这多大的事啊,还用得着上火刑吗?

“啊……就算是这样,不应该找官府来办吗?地方上动私刑……恐怕不太好吧。”

村长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万节村最重就是一个贞节,若坏了咱村的名声,都按村规处置,历来如此,官府也管不着,姑娘,这事跟你无关,你快些开!”

善缘眼尖地瞟到村头大树下立着一尊石佛像,佛像下的香还没燃尽,脑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跳下柴禾堆,双手合十:“不瞒老先生,我是跟随大师到各处传经讲道的佛徒,途经此处,正想来求斋。”

说着踮起脚叫唤,“大师——!”众人都回身望去。

薛支没奈何,只得起身走上前,村人见他一身佛衣袈裟,忙都向两边退开。

“各位施主,贫僧有礼了。”薛支竖掌施礼。

村人都回了礼,村长两眼在放光,满面虔诚:“敢问大师仙乡何处?”

善缘一本正经道:“此乃天光寺静贤禅师,素闻青渠山是江东佛窟,特来此礼佛。”

村长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原……原来是这样,真辛苦大师了。”心里还挺高兴的,原来青渠山已经成了江东佛窟,还有人千里迢迢赶来礼佛,身为山中住民,当然是满心自豪。

不过这番鬼话也就只能骗骗山里人,薛支警告地横了善缘一眼,善缘对他挤了挤眼睛,板起面孔对村长道:“老先生,你看,大师正在苦修途中,不能见血光,而且就算你万节村自有规矩,若让这妇人的浊血污了青渠山的佛气,恐怕会有大灾。”

村长一听也就怯了,善缘又说白天烧火是凶兆,村长忙叫众人将火把给熄掉。

善缘笑:“都说江东是道家天下,遇到你们这些能听佛语的,想必静贤禅师也深感欣慰。”瞟薛支,见他嘴角抽了一下,心里大乐。

村长擦着汗道:“真佛显灵,不信不成啊,姑娘你不知道,以前也有个大师跟你们一样来村里求斋,那时候咱田里泛红砂,年年收成不好,他就让咱们立个佛象每日焚香朝拜,再把香灰洒到土里,如果拜的好,真佛就会把福祉传到香灰上富润田地,嘿!还真灵,第二年收成翻了一倍!你说这佛,咱能不信吗?”

众人一片附和。

善缘拳掌一敲:“啊呀,那可不得了,你们村再这样下去将有大难!”

村长被她吓的一惊一乍:“什么什么,有大难?是咋回事儿?”

善缘看看薛支又看看天色,两手一搓:“这也不早了,大师爬了一天山,老先生,你看……是不是该……咳咳。”

村长一瞅薛支灰头土脸,还拄了根杖子当拐杖,连忙拍拍脑门:“瞧我瞧我,老糊涂了,二位稍等。”偏头对那胖大婶叮嘱了几句,叫村人先把陈兰花押到鸡舍里看管,再带着薛支和善缘进了村,迎进大屋里。

那胖大婶原来是村长的老婆,招呼村里姐妹一同去整治吃食,不一会儿就在前院里摆了三大桌,村里男的一桌、女的一桌,薛支善缘当然跟着村长坐主桌。

和尚不能吃荤,鸡鸭鹅蛋都省了,几棵青菜能炒出十八般花样,善缘边吃边拍马屁,把胖嫂子哄的眉开眼笑。

吃完饭收了桌子,村人都围聚在一处,村长心系小村未来,奉了两杯茶,开口问道:“大师,咱村会有什么大难?”

薛支合掌阿弥陀佛,看向善缘:“说罢。”眼光微闪,示意她不要掰的太过头。

善缘回给他一个“包在我身上”的自信笑容,一朝向村长老儿,那脸又变得严肃沉重,看的众人心也跟着沉了沉。

“不瞒老先生,你们的田地不久将会干枯焦硬,种子遭火灼,粮食尽腐烂,明年必闹荒!”

村长给她吓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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