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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浪子江湖-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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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闲举手道:“君无戏言。” 
  司徒贝贝笑骂道:“君你个大头鬼!” 
  众人都笑了,李闲问道:“你两个此去可有收获?” 
  厉天摇摇头,孙凌恨恨地道:“那两个杂种就像忽然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萧无语沉思半晌,道:“据我多年来收集的资料,叶七和肖泓两人一直隐居在开封府外的某个小镇,但没能查到确切位置。恐怕他们此刻是回去了。” 
  李闲大手一伸,道:“拿来。” 
  萧无语愕然道:“什么?” 
  “血阁的详细资料。” 
  厉天和孙凌齐声道:“别给他!” 
  李闲翻了翻白眼,直接把手伸进萧无语怀里摸索,一边道:“你们那点儿隐私有什么了不起?我才没兴趣知道。我只是想了解了解血阁,才好帮你们的忙。” 
  两人呆着眼看着李闲把一本发黄的书册塞进怀里,心中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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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乘风和徐弈马不停蹄地直往成樱的客栈奔去,只差数里就可到达目的地。忽然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江乘风负手而立,眼里掠过杀机。没想到只走上这近百里路,中间竟然这么多麻烦。徐弈清晰地感应到他的杀机,忽然一阵没由来的心悸,低声喝道:“出来!” 
  四周人影闪动,瞬间将他们围个密不透风。这是数十名蒙着面的黑衣人,都持长剑,看不出是哪个帮派的人物。 
  江乘风淡淡道:“哪来的鼠辈,给我报上名来!” 
  一人哑声道:“我们此来,只想请徐公子一叙。江守护使可否行个方便?” 
  两人愕然。这些人居然是冲着徐弈来的? 
  徐弈心中一动,微笑道:“舍弟近日可好?这孩子一向调皮,有劳众位费心了。” 
  黑衣人一阵骚动,半晌才平复过来,为首的那人拱手道:“既然大少爷已经知道,我们若是左隐右瞒,徒惹江守护使嘲笑。” 
  江乘风大笑道:“兄弟相争,古来有之。但像贤兄弟如此明明白白的,倒也少见。” 
  徐弈苦笑一声,道:“你们来杀我?” 
  那人叹道:“属下怎敢。只不过请大少爷隐居一段时日,待堡主以为大少爷亡故,立二少爷为嗣之时,大少爷就可重临江湖。二少爷吩咐过,只要大少爷愿意,他可满足大少爷隐居期间的任何要求。” 
  徐弈大笑道:“任何要求?他的脑袋给我行不行?” 
  那人又叹了口气,道:“请大少爷莫要为难我等。” 
  徐弈正要答话,江乘风打断道:“回去告诉徐博,徐弈现下和江某在一起,他想要人就自己来找江某要。我们还要赶路,告辞!” 
  黑衣人兵刃同时出鞘,显示出训练有素的战力,为首的那人道:“既是如此,休怪我等得罪了!” 
  黑夜之中红芒爆起,仿佛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惨烈死亡颜色。 
  徐弈低声道:“这些毕竟是敝堡的人,手下留情。”一句话毕,银枪化作银龙,奔射那为首的黑衣人。 
  江乘风笑了笑,赤蝎魔刀划破夜空,直追徐弈身后。 
  为首的黑衣人挡了徐弈一枪,飞速退后,左右数柄长剑同时分刺徐弈身周大穴。 
  黑衣人所言非虚,这些人的剑,并不想要徐弈的命,只是想让他失去战力而已。 
  江乘风心中暗叹,没有杀意的剑,只是小孩子的玩笑。这个江湖上,几时有仁慈二字的容身之地? 
  两声清响过后,两个黑衣人的剑只剩下半截。赤蝎魔刀像见到好吃的食物般,飞斩而上,两颗蒙着面的头颅飞上半空。 
  徐弈正一枪扫退周围的数人,回望之下心中发寒,急道:“不是说手下留情的吗?” 
  江乘风回手将一人斩为两段,冷冷道:“徐不疑没有教过你,战场之上,没有杀意与送死没什么区别吗?” 
  徐弈叹道:“我们走吧。” 
  江乘风又露出那诡异的笑容,道:“好。走!”飞身而上,一刀卸下正刺往徐弈的一人的手臂,左手拉住徐弈,腾空而起。 
  下面十余柄剑迎空追上,江乘风猛然下望,红芒闪烁之中,冰寒的杀气有若实质地侵袭而下,十余个黑衣人打了个冷颤,气息竟同时一浊,落回地面。 
  江乘风带着徐弈大笑远去,道:“让徐博先多教教你们怎么杀人再出来执行任务!” 
  望着两人去远,数十个黑衣人同时扯下面罩。那被卸下手臂的人咬着牙包扎断臂,惨然道:“这就是江乘风!” 
  为首的那人容貌竟十分俊秀,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道:“葬了阿三他们。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徐弈呆呆瞪着一旁若无其事地收刀回鞘的江乘风,那赤蝎魔刀上的鲜血竟已被刀身吸得干干净净,那刀看上去更是鲜红欲滴。 
  “世人都称重阳教是邪教,我今日总算亲见了。” 
  江乘风微微一笑,道:“你还有很多亲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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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闲坐在床沿,翻看着那本血阁的资料,神色竟是无比悲哀。 
  司徒贝贝端了一碗酒,坐到他身边,道:“怎么了?” 
  李闲长叹一声,合起书册,端过酒一饮而尽,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旁人只知道厉天冷血无情,有谁知道他心里的苦,也与常人无异。那两个叫叶七和肖泓的人,即使没有刺杀你的事发生,我也决不能容他们活在世上!” 
  司徒贝贝一言不发,接过书册。血阁覆灭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赫然在目。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记忆的碎片
 
  血阁里杀手无数,但最强的除了阁主,只有七人。这七个顶尖的杀手丢弃了自己原有的姓名,留下的只有由一至七这枯燥的数字。 
  杀手本就不需要名字。 
  这七个人里,江湖上所知最多的,是“二”。 
  “二”杀人,和血阁里任何人都不同,因为没有一个杀手是像他那样,提着一柄长剑,从目标所在的正门破门而入,杀尽所有的人,带着一身的鲜血,扬长而去。剑名欺霜,人却比霜更冷。 
  血阁覆灭后,江湖上从此少了一个令人恐惧的数字,却多了一个震惊江湖的名字。 
  厉天。 
  以厉天之能,当年也只是“二”而已。难道那“一”是神不成? 
  “一”当然也只是个人。一个很美的女人。 
  厉天杀人,只有一种武器。而她杀人,武器有两种。 
  一柄吹毛断发的短剑,一副颠倒众生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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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大哥,我睡不着。”孙凌翻身而起,对着闭目打坐的厉天说道。 
  厉天叹了口气,道:“过去的事,还有什么好想的?” 
  “可是,你的手在发抖。如果你真的是闭目打坐,是不可能有任何动作的。” 
  厉天沉默不语,双手却紧紧握住。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心知李闲就在隔邻翻看他们过去的资料,自己也控制不住地陷入回忆中。 
  外人只知道七个数字,实际上血阁的内部,仍是以名字相称的。 
  那个女人是孙凌同父异母的姐姐,孙凝。 
  厉天与孙凝合作杀过很多次人,有几次还相当凶险。甚至有一次,两人浑身是伤,紧紧相拥在一个狭小的石隙里,避开江南万马堂一千人马的追杀。厉天清楚地知道,孙凝每次杀人的时候,都没有握紧她的短剑。 
  “你为什么总是轻轻提着剑柄?如果你的对手是我,只需第一招你的剑就已不在。”终于有一天,厉天忍不住问。这是他与孙凝认识数年来的第一句话。 
  “那你为什么还甘居第二?”孙凝声音一如所有杀手般的冰寒,但这句话里,却明显多了点东西。 
  厉天淡淡道:“连名字都已不要,一和二这种符号,有什么好争的?” 
  “但你却把向你挑战的老三刺得三个月都起不了床。” 
  厉天不语,孙凝叹了口气,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这柄剑,是绝世宝剑。它的锋利,甚至远在你的欺霜剑上。当它刺入对手的身体时,我清楚地感受到它在享受飞翔。我不能将它握紧,让它失去它仅余的自由。” 
  厉天的心不由自主地震颤起来。说的是剑,却何尝不在说人? 
  身在血阁,永远都是令人恐惧的、冷血无情的杀手,终生就只是个杀手。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考虑怎么去完成新的任务,怎么更快更好地杀死每一个目标。 
  感情与自由,对一个杀手而言,只是一种奢侈。 
  人,是绝世的美人,却与绝世的宝剑一样,渴望那一刻脱手而出的飞翔。 
  厉天轻轻地道:“自由,是可以争取的。剑要飞,手可以握得住;人要走,又岂是这个地方能够束缚?” 
  孙凝幽幽叹道:“阁主待我和小凌恩重如山。” 
  厉天凝视她半晌,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是我多事了。不过你和小凌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看着厉天转身远去,一滴清泪悄悄从孙凝眼中滑落。“如果你肯跟我一起走,阁主的大恩、血之泪的威胁,我都不在乎。” 
  厉天没能听见这句话。如果他听见了,今后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痛楚? 
  这次对话之后,不到三天。 
  “厉大哥!”孙凌哭喊着闯进厉天的卧房,抱着厉天的腿痛哭失声。 
  厉天皱了皱眉:“什么事?男子汉大丈夫,哭成这样像什么话!” 
  “姐姐她……姐姐她……死了!”孙凌嚎啕大哭,泪水湿透了厉天的裤腿,也淹没了他的心。 
  “谁干的?” 
  孙凌忽然感到一股无形的恐惧,猛然止住哭声,抬头望去。厉天的眼眶潮红,眼神里透出无比的悲哀和痛悔,但那杀气却不住增长,瞬间充盈天地。孙凌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杀气,仿佛一切都将摧毁无痕。 
  “晚上阁主忽然到了姐姐房里,把我遣了出去。等我再进去时,阁主已经不在了,姐姐正在穿衣服,那床上……那床上好大滩的血!姐姐看见我,却没有一点表情,呆呆地对我说,以后要好好跟着厉大哥,然后就……”受到厉天的感染,孙凌说话顿时流利起来。 
  厉天冷冷地道:“用的是她的飞虹剑?” 
  孙凌呆呆地点点头,又放声大哭起来。 
  厉天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轻声道:“你好傻。人死了,人与剑都再不会有自由。” 
  孙凌忽然感到身子一轻,已被厉天拎起,风驰电掣般掠往阁主的寝室。 
  厉天割下了阁主的人头,带着孙凌一路杀出血阁。孙凌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眨过,定定地看着一张张冷酷无情的面孔渐渐转为恐惧,重重叠叠的人影在血光飞溅中不住倒下。欺霜剑已经辨不出原有的白芒,就连厉天与孙凌的脸,都已被血迹掩得无法分辨。浓浓的血色,向世人宣告了无数令武林惊惧的杀手,从此已不复存在。 
  当两人出了血阁,四处逃亡时,他们的身后跟着五个人。从三到七的五人。 
  油尽灯枯的厉天再抵挡不了这五个人的进攻,只能逃亡。在血之泪的威胁下,厉天开始喝酒。喝到后来,孙凌已不知道厉天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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