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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仙朝帝师-第218部分

小说: 仙朝帝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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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鼎鼎大名的风才子,我又怎会不认识。”
司马槿面露思索道:“据说这位风才子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更擅医术。去年末到琉国巧遇南岭灾民,一路同灾民为伍,治病救济,到了琉京已有妙手仁心之名。她把盘缠都送给灾民,没钱住店,在街头卖对子,半月内无人对出,然后就出了名,再然后被李宣提拔士子出身,进入白狐书院。说起来,她的经历在某些地方倒和你有几分相似……小安子,你又在发什么呆?”
“……无事。”
安伯尘强笑着道,他一边掩饰脸上的落寞,一边压制着心中的复杂。
那个年轻道人是风潇冷,出自长门,三个多月前曾来琉京搅事,被安伯尘击败,顺便当作踏脚石一举突破地品境界。百多日后安伯尘和他重逢于琉南山路,风潇冷仍是地品境界,安伯尘却已突破天品,可他这个时灵时不灵的天品只能躲在女人身后,还不如地品境界的风潇冷大战妖魔来得痛快。
安伯尘修炼虽受挫,可这些日子磨炼出的眼力却没丢,如何看不出风潇冷且战且退是为了将躲在黑烟后的妖物引诱走,想来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定有埋伏或是法阵。
心意一动,安伯尘转过头遥望山道左右,刚想开启左眼目神通,转瞬后脸上又露出苦笑。
空有天品修为以及打遍天下虎狼的骄人战绩,可他真正能施展出的本领却连一个炎火修士都比不上,天下间最大的讽刺莫过于此。除了还不完善的周天三十六击,安伯尘再无法体会从前那种双手紧握力量的感觉。力量于他在关南一路上达到巅峰,此后急转直下,渐行渐远,可力量的离逝带走的并不仅仅只是力量本身,还有其它。
“这风才子倒也有趣,只可惜无缘结交。”
遥遥望向将妖物引到远处的风潇冷,司马槿目光闪烁。
话虽如此说,可正如一心想将她献给匡帝的紫龙女,即便司马槿再赏识,可打从一开始两人就注定了无法站在同一阵营。
闻言,安伯尘古怪的看了眼司马槿,心中微微发酸,下意识的说道:“那风潇冷是长门中人。”
“我知道。她不单是长门中人那么简单,她在长门中的地位非同寻常,若我猜的没错,南面那伙所谓的乱民和长门以及风潇冷脱不了关系。”
司马槿站在安伯尘前面,并没察觉到安伯尘的异常,自顾自的说道:“她风潇冷恰好在乱民进犯琉国之前出现,且还一路跟随灾民前来,这未免也太巧了。你离开琉国后,她却又折返琉京,小安子,你说……”
话音一滞,司马槿皱眉回头,就见安伯尘怔怔地盯着他的双手,眼睛无神,目光黯淡。
已经许久许久没在安伯尘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类似这般,司马槿也只看到过一回,那还是在三年多前,离公子带着他手下的仆僮郊游,却被突如其来的王家铁骑包围。王馨儿手起剑落,将“离公子”斩落于马车前,鲜血喷出七尺高,随行的奴仆都吓破了胆,哭哭啼啼,跪地求饶。却只有一人没哭,藏在铁骑中的司马槿偷眼看去,就发现唯一没有哭的那个小仆僮怔怔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脸上混杂着茫然、恐惧,以及一丝绝望,他不是胆大,而是被吓傻了。司马槿莞尔一笑,收回目光,再没多看那个呆呆傻傻的小仆僮半眼,直到这名叫安伯尘的仆僮反手制住王馨儿,在所有人包括司马槿在内震惊的目光中逃出生天,司马槿这才起了兴趣。
也只有这么一次,在司马槿三年多的记忆中,她只在安伯尘身上看到过一回彻彻底底的绝望,且还是安伯尘尚未展翅高飞时。从那以后,安伯尘再没绝望过,挣扎在九死一生的杀局间,他也没有过,却不料在形势渐渐柳暗花明起来的今天……
隐身符不知何时失效了,两人的身影渐渐露出,一前一后站在荒凉的道左,山风阵阵吹拂而来,长草舒卷,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声响,寂静得令司马槿心头发冷。
她喜欢的是那个老实巴交总会不自觉闹个大红脸的小安子,也喜欢昨日从圆井村出来时淡漠安然的小安子,而她最忘不了的则是一个月前披头散发一瘸一拐走到千军万马前,第一眼便找到自己的小安子……可现在这个满脸绝望、失魂落魄的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吗?
山风呼啸,刮个没完没了,司马槿低头看向脚尖,目光微凝,似在想着什么。
“红拂,我周天经络的情况比我昨晚说的还要糟糕。不出意外,我的修为从此止步天品,还是个半废的天品。”
憋了许久,安伯尘终于忍不住向司马槿说出,心头一轻,仿佛摞下块巨石。
可随着那块石头落下,他的心却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就连半丝空气也抓不住,留不下。
抬起头,安伯尘看向司马槿,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挤出一丝笑意道:“从前却没想过,我倒成了你的累赘……”
安伯尘还欲再说,就被身前的笑声打断。
“我说小安子,这才多大点事你便犯起傻来了。你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红拂这个名字的来历?”
轻巧的笑着,司马槿问向安伯尘。
“你说出自你们吴国的戏。”安伯尘不假思索道。
“正是,那戏名叫红拂夜奔,讲的是一个名叫红拂的姑娘挑男人的故事。她这一辈子只相中了一个男人,只用了一眼,便义无反顾的和他跑了。再然后……”
山腰道左,风轻云淡,少女时而眺望远天,时而莫名一笑,却是在和身旁的少年讲述起那个遥远的故事。
都说乱世中的佳人蕙心兰质,能识真英雄。然而大多时候,无佳人相识,便无英雄造化,在那一段段传奇中英雄们总是占据长篇大幅,可剥开这一切向回看去,若没无数年前的惊鸿一瞥,没有英雄落魄时的美人恩,又哪来那么多的狗屁英雄?
历史如车轮,周而复始的旋转着,说到底,天下间从来都没有过所谓的新鲜事,一切故事都能从逝去的光阴中找到它们的源头,不过是换个时间地点人物背景罢了。
“所以说……咳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个故事吗?”
终于把这段冗长的故事说完,司马槿口干舌燥,抬起头,就见安伯尘也朝她看来,目光火热,直看得司马槿脸上烧起两抹粉霞。
故事讲完其实已无需多说什么,若连这点灵犀都没,司马槿立马拍拍屁股走人。
打量着安伯尘,就见他的精神状态虽比之前好了不少,不再充满绝望,可眉宇间仍锁着两分忧郁一丝愁色,司马槿不由暗叹口气。
“原来是心魔。”
修行归根结底不过是窃夺天道之举,天地父母天最大,做了对不起上天的事多多少少会生出心魔,可安伯尘今日所生出的心魔却有些特殊,即便司马槿不惜做出“牺牲”来安抚他,可若是安伯尘自己无法想通,心魔永远不会彻底离去。
“罢了,跟我来,本姑娘带你去解了这心魔。”
不由分说的拽起安伯尘手臂,司马槿纵身一跃,在半空中召唤出飞龙驾,和安伯尘齐齐迈入。
野马王许久不见安伯尘,正想腆颜卖好,就被司马槿一鞭子抽中马臀,只得苦巴着脸拍翅而上,撒丫子向南飞去。
两人刚走没多久,风吹草叶,一袭道袍缓缓飘落……


第291章 暗流
道人去而复返,站在山路边静静看向不远处的两双脚印。
“风小姐……”
身后传来叫唤声,少时又有四名道人怀抱拂尘走来,当先的那名道人手中提着个竹篓,竹篓看似平平无奇和山里人每天砍柴采药用的没甚两样,唯一奇特的地方只是在竹篓上沿翻滚着一圈黑烟,蠢蠢欲动好不安分。
“风小姐,可要回转琉京?”
当先的道人看向风萧冷的背影,稽首问道。
“我说刚才怎么感觉有些古怪,原来是有人隐于道左。”风萧冷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身后的道人们听。
四名道人中唯独提着竹篓的那人敢接风萧冷的话,其余三人都是默不作声,恭敬垂首。
“如今妖魔降世,隐于市井山野的奇人异士们自然频频出没,这两人想必是途经此处见着我等捉妖,不愿现身相见罢了。”
顺着风萧冷的目光看向地上的脚印,道人手捋胡须,笑了笑道。
“可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风萧冷拧起眉头,眼若寒潭,目光落向南方远天,许久终于下定主意:“师侄,你且助我布镜阵。”
闻言,手提竹篓的道人暗叹口气,苦着脸转向另外三名道人:“师叔祖吩咐了,还不快布镜阵!”
“是,师父。”
三名年纪不足四旬的道人相视一眼,也是一脸苦涩,可师叔祖和师父同时下令,他们哪敢不从。
他们是驻于琉国的长门中人,且是长门里地位超然的万法宗弟子,布个镜阵对他们而言也不是多大的难事。然而打从长门内乱后,朝野分立,却苦了他们这些散落在外的万法宗弟子,供给线被掐断,无论道符还是法器都成了稀罕物品,再难像从前那样源源不绝的获得,再加上妖魔降临,他们身负斩妖除魔的重任,道符法器用得更是极快,自然得要珍惜。
眼见几名道人恋恋不舍的取出法器,风萧冷目光闪烁,幽幽说道:“放心,我已和那个人谈妥……想来过不了多少时日,等长门内乱消停,自然会有人送来法器和道符。”
风萧冷的话说得很是含糊,三名道人将信将疑,手提竹篓的道人则面露深思,偷偷看了眼侧对着他的风萧冷,眉头微皱。
不多时,那三名后辈道人各自取出三面八卦镜,围着安伯尘和司马槿留下的脚印铺好,天灵灵地灵灵的一顿叩拜,随后一人浇符水,一人祭火捏印,最后一人取精血洒满九面八卦镜。
“呼啦!”
一柱火焰从八卦镜上腾起,轻舞游走,九面八卦镜同时燃烧起来,火光中渐渐氤氲出一层雾气,雾气时聚时散不久便凝成一面镜子,镜中出现了一个清丽的少女,以及一个面色忧郁的少年。
“这人好生面熟……”
提着竹篓的道人喃喃着,目光逡巡在少年和少女之间,陡然变色,瞳孔猛缩:“是他……”
“正是。”
风萧冷显然比她的师侄要冷静许多,点头道:“疯龙之将安伯尘,却没想到他也回到了琉国。”
话音落下,布置镜阵的三名后辈道人同时一颤,脸上纷纷浮现出后怕之色。
他们是修道人没错,可在大匡,寻常修道之人远没传说中的那般神通广大,遇天品上将十步内必死,更别谈拥有疯龙之将名号的安伯尘。他刚才分明就隐于山腰处,若是突然出手,在场的恐怕无一人能生还……可他却并不理会,注视着风萧冷离去而无动于衷。
万法宗的弟子虽超然于长门,可也知道长门和安伯尘之间的恩怨,当初若非长门设计陷害,给他扣上一个荒谬的罪名,安伯尘也不会千里逃窜,险象环生。
“奇怪……他不是被妖魔吃了吗?难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当日他孤身抢阵,又身处风口浪尖,唯有一死方能脱身,从此龙潜大海。”风萧冷盯着火雾中的人影,冷冷一笑道:“若换做我,放在他当时的情形下也会打假死的主意,金蝉脱壳,先避开风头再从长计议。只不过……假死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打量着司马槿,风萧冷面色古怪,有些疑惑,亦有些失望。
长门变乱仍未消停,她虽身份超然可又懒得回去争权夺势,这才继续呆在琉国,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数月前在琉京她遇上了一个让她足以恨上一辈子的人,那个装神弄鬼的无邪居士非但将她羞辱,还杀死了和她相伴十来年的鹅仙,此仇不报她便无法继续心安理得的修道。可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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