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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雪山飞虹-第2部分

小说: 雪山飞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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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哪里来的?”
  “我偏不说!”
  她人声嚷着:“你放开我,快放开——”
  长发汉子鼻子里哼了一声,手上显然地加了几分力道。
  几分力道,已很不得了!
  白衣少女娇哼了一声,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时间连气也透不出。
  “说!”
  长发汉子沉着声音道:“是不是摘星堡来的?”
  “是又怎么样?”
  说了一句,她可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才哭了两声,似又觉出不妥,把脸埋在臂弯里,频频地抽搐不已。
  长发汉了呆了呆,脸色沉着道:“一个偷马的女贼,还配哭?”
  白衣少女抬起脸,哭得更大声地道:
  “我就要哭……哭是我的事,要你管?”
  越说越伤心,眼泪成串地坠了下来!
  长发汉子冷冷一笑,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遂把压在她背上的一只手,缓缓地收了回来。
  白衣少女正在埋头哭泣,忽然中止住声音,慢慢抬起脸来——
  透过那双流泪的眼睛,她打量着他。
  他也在打量着她,过了一会儿,他才冷冷地道:“你很喜欢我这匹马?”
  白衣少女脸上带着泪,说不出的讪讪表情,她缓缓地坐起身子来,点点头。
  “所以你就偷?”
  “我只是想送给我爹!”
  那汉子冷冷一笑,道:“好一个孝顺的女儿!是你爹叫你来的?”
  “不是——”
  少女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羞涩:“过几天是我爹七十大寿——”
  那汉子脸色一惊——
  白衣少女显然不曾注意,继续道:“他老人家一直盼望着能有一匹好马……”
  长发汉子哼了一声道:“你姓沈?”
  白衣少女斜看着他,点点头,有点不大好意思的样子。
  那汉子忽然一呆,冷冷地道:“摘星老人沈海月是你的什么人?”
  白衣少女微微一怔,也许他听惯了人们对她父亲的奉承,像这样直呼名号的人尚不多见。
  她呐呐道:“是我父亲!”
  顿了一下,她又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那汉子忽然一笑道:“令尊大名,天下同钦,只是久仰而已!”
  说时他抱了一下拳,只是那张脸看上去却更冷了。
  白衣少女两只手把沾在身上的雪拂了拂,微微一笑道:“这么说你是愿意把这匹马让给我?”
  “我没有这么说!”
  “我可以出钱买!”
  她往前走了几步,认真地道:“随便你要多少钱!”
  那汉子冷冷地一笑,走过去在大石上坐了下来!
  白衣少女跟过去,她好似把刚才打架的事情忘了,那双剪水瞳子,含着笑靥地瞧着他。
  “你怎么不说话?”
  “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汉子苦笑了一下道:“还没有请教你叫什么名字?”
  “沈雁容!”
  她有点不耐,用小蛮靴踢了一下雪,道:“怎么样嘛!你说个价儿吧!只要不太过份,我都会答应的!”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就给一万两银子吧!”
  沈雁容一怔,挑着眉毛道:“多少?”
  长发汉子竖起一根手指,道:“一万两!”
  话方出口,沈雁容已一阵风似地扑了过来,伸手朝着长发汉子脸上就打!
  却不意那长发汉子只一抬胳膊,再次叼住了她的手腕子,沈雁容尖声叱道:“放手——”
  她腰肢一拧,忽然飞起右脚,向着长发汉子脸上踢去。
  这一手仍然是占不了上风!
  长发汉子身子真像蛇般的滑溜,身法也是特别的怪,只是在沈雁容足尖掌影里不停地扭转着。
  尤其难能的是,他身子始终不离开足下那块大石,沈雁容尽管是拳脚如风如雨,却只是由他身边脸前擦过,休想伤及他一丝一毫!
  他仍然紧紧地扣抓住她的手腕子!
  沈雁容着着失利之下,真是说不出羞愧、懊恼,她连声地娇叱着,施出了浑身解数。
  只是一样,仍然占不了丝毫上风,甚至于她连那只被对方紧抓住的手,也挣脱不开!
  两个人刹那间纠缠在一块,看上去只是频频打着圈子。又相持了一段时间,沈雁容终于不支地跌倒在石上,她实在是累极了,只顾得频频娇喘,却连说话的力量也没有!
  长发汉子从容打量着她,面不红,气不喘,冷冷地道:“怎么不打了?”
  沈雁容喘息着道:“我打不过你……你也别太神气……”
  长发汉子不愠不怒地道:“沈姑娘,你在我面前使出大小姐的性子,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沈雁容频频冷笑着,眼泪在眸子里打转!
  她呐呐地说道:“你……你要怎么样嘛……”
  她的气焰由神态上看,显然弱多了!
  那汉子冷冷道:“我对你已是特别留情,希望你心里有数,下一次再要落在我手里,可就休怪我掌下无情!”
  话声一顿,他那只力抓着她的右手,霍地向外一翻,沈雁容猝然为他所加诸的这大力道,足足摔起了两丈来高,所幸她轻功不弱,在空中施了一手“细腻巧翻云”的身法,翩翩而坠。
  伫立在雪地里,她越想越气——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对自己的人,偏偏是说理说不过,打又打不过——被人家当面这么奚落,可真不是个滋味。
  女孩子家面嫩,可就禁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像两条小蛇似地夺眶直出!
  那汉子却正眼也不看她一眼,背过身子去在理他的黄骠马!
  沈雁客紧紧咬着唇儿,就像是要咬出血来!
  对方默默地对峙着!
  汉子由雪地里拔起刀,牵马自去——
  沈雁容上前一步叫道:“站住!”
  长发汉子冷冷一笑,缓缓回过身来!
  沈雁容含着泪,悲声嗔道:“打了人,一点事没有的就想走了?你别想!”
  那汉子一手顺着黄骠马的马鬃,并不答理她。
  沈雁容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恨恨道:“就算是野人,你也该有个名字吧!你叫什么来着?”
  长发汉子已翻身上了马!
  那么烈性子的马,想不到在他手里,驯服得就像小羔羊一般!
  马蹄子践踏在雪地里,发出一种“噗落——噗落——”的声音,人马一直来到了沈雁容跟前!
  “沈姑娘!”
  那汉子目光湛湛地注视着她道:“我对你已是再三容忍……何苦自讨无趣——”
  沈雁容大声道:“我不领情……你凭什么要容忍我?你不会不忍么?打了人就想算了,没这么好……”
  长发汉子忽然呆了一呆,沉郁的脸上带出了一片笑容,拉开的唇角,现出了编排整洁的牙齿,一颗颗地闪着润洁的光泽!同雪般的白,也同雪般的冷,沈雁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觉得他笑得很美,较之先前,简直判若两人,一时不由得呆住了……
  “你不知道么?”
  他轻轻地说着,一面策过马头,道:“因为你是我生平所见,第二个美的女孩子—
  —”
  马蹄如飞,驮着他伟岸的身躯,一径地向着岭下去了。
  沈雁容不知怎么的脸又红了,望着他逐渐消逝的背影,她那张可人的脸上,绽出了难以形容的一丝笑靥——
  她只笑了一下,就又收敛了。
  “第一个……”
  她脑里情不自禁地想着这句话,怪不是味儿地回身自去!
  大雪初停,寒风却是无止无休!
  几团车轮般大小的于草球,被风刮得在雪原上打着滚儿,巨风把积在松枝上的雪吹下来,四下狂飞着,偶尔碰在人脸上,像针扎一般的疼痛。
  那汉子跨在黄骠马上,在这里已经伫立很久了。
  由此而前,是一望无际的大雪原,白色是雪,灰色是天,天地之间独独描出了一道暗褐色的分界线,虽极目力,亦不能见其边际!
  身后,却是迂回在千百棵松树之间的山路,马勉强可以行走——
  这条山路一直上去,最终的目的地可达山巅,山巅唯一的建筑物也就是那座石城—
  —摘星堡。
  说得明白一点,那就是凡是欲往摘星堡的人,或者是摘星堡下来的人,除非是有意回避,否则这里是必经的一条道路。
  那汉子可能是在等什么人吧!
  风声如哨,尖锐的风把他头上的长发一缕缕地飘起来,衬着他伟岸的身材,赤裸的双臂,那神态很像驰骋边地的一个野人。只是野人没有他那么白,那么苍白不见血色的脸是很少见到的。
  这么冷的天,他只穿着一袭鹿皮背心,过于结实的身子,看上去几乎要把背心炸开来,只是那种苍白与他的野性,多么的不调和。
  “雪花刀”紧插在背后,刀柄部份看上去较一般的刀要长出一倍,尤其是系在刀环内的那块红绸子刀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这样的天,这样的人!这般的景象!勾划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惆怅!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哀!
  疾风飕飕,马鬃与人发齐舞!
  在黄骠马的一声悲壮长嘶声中,地平线上现出了一个黑点——那汉子在黑点初现的当儿,一双尖锐的眸子,已经深深地盯住了它!
  那么深邃的目光,在他遥远地逼视着那个黑点时,甚至于眨也不眨一下!
  黑点在疾驰之中!
  的确是相当快的脚程,不过交睫的当儿,已可以窥清它完整的一个轮廓—一一个穿着大红披风的人,跨着一匹“乌云盖雪”的大黑马,人马在辽阔的雪原上乘风疾驰,的确是极其壮观,不过是小半盏茶的时间,人马已来到了面前。
  马上客是一个年过五旬的壮叟,一身大红披风,紫黑的脸膛,两道浓眉如戟双分,两腮以下,生着乱草似的一部苍色虬髯,人是出奇的高,马是分外的壮。具有说不出的一股子豪迈劲儿!
  大风呼呼,把这人一袭血色披风吹得向身后荡起,与肩水平,他头上的一顶荷叶卷风帽,当真有“风卷残荷”的味道,自两耳以后,宽大的帽沿,全被风势卷了进去!
  一口带鞘的紫金刀,斜挂在马鞍旁,刀鞘子不时地磕撞着鞍具,发出零碎的叮当叮当之声。
  那匹“乌云盖雪”的大黑马,虽经长奔,却不显得疲累,鼻口间喷出的白烟,足有两尺开外,人马如风,刹息间已来到目前!
  马上红衣壮叟陡地一带缰绳,坐马长嘶一声,收蹄旋身,频频在雪地里打着圈子。
  红衣壮叟嘴里连声吆喝着:“吁——吁——”
  大黑马收住了身子,不停地打着噗嗜,红衣壮叟一双眸子,注视着面前高山,一笑道:“不错,就是这个地方!沈老头可真会享他的清福!”
  略微顿了一下,他弯下身来,手拍着马颈道:
  “这一阵子急跑,可真够你受,大黑子,再加点力气,等到进了沈老头的堡子,我要他们给你一份上好的口粮!”
  大黑马像是颇能懂得主人的意思,长嘶一声,那长尾甩了甩,遂即继续向前奔——
  松树下那年轻汉子却是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他,他胯下的那匹黄骠马也同他一样,人马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的!
  红衣壮叟的马擦着那汉子面前的松树走过去——那年轻的汉子兀自纹丝不动——
  他脸上带着一丝轻微的冷笑,深湛的目光含着几许敌意逼视着那个红衣壮叟,他以无比的自信,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红衣壮叟果然发觉了什么!
  大黑马也似有所惊觉,不待主人收缰,自己就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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