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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编号134340-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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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回来

  许景陌坐在台阶的最底层,雪一点点掩埋了他的眉睫,头发,衣服,他在台阶上坐到天黑了,路灯亮起来,深呼了一口气站起身。他望着广场上银白色厚厚的一层雪,想起很多年以前,他也是这样跟在赵衍后面走过了这片雪地。
  他跟在赵衍后面走,一直走了近五年,太累了。
  太累了,每天都像坐牢一样无望而苟延残喘。
  以前他还可以漫无目的的坚持下去,此刻看到赵衍仓皇而逃,他却骤然预见了前方的火光。
  不必走了,他已经走到了尽头。
  
  赵衍逃跑了,日子还是要继续,许景陌冬眠蜗居到三月份,才拖拖拉拉去了学校。四五月份,他们照例要外出写生。这次去的是北京,皇家园林。一大早老师就带他们进了园子,早上的太阳还不热烈,晨练的老头老太太在长廊的空地上打太极。他们一行人从颐和园东宫门进入,经仁寿殿、乐寿堂,进入当年慈禧幽禁光绪皇帝的玉澜堂,转过德和园专供慈禧看戏的三层大戏楼,从墙外看不清戏台的繁复壮观,许景陌跟在众人后面,举着相机对着戏楼屋檐一角拍了个遍。自此从一个小门进入中国园林里最长的游廊,这条长廊沿着昆明湖北岸横贯东西,雕梁画栋,绮丽多变,每两根廊柱间都是一幅古典彩绘。长廊上零散坐着一些老人游客,一步一景,倒也不觉得漫长。风从湖上吹来,清清凉凉的十分惬意。
  老师带他们从排云门上山,许景陌跟在众人身后也看不到前面的山路,只能机械的迈着半米高的石阶,沿着直线往上攀登,不知道爬了多久,前面的人停在一个高台处不动了。这是颐和园的最高点——佛香阁,从脚下望去,昆明湖、西提、十七孔桥、南湖岛尽收眼底,如同一幅如锦似绣的风景画卷。众人欣喜若狂的惊叹这造物之美,许景陌一边喘气一边拍照,留着素材回去临摹。
  随后他们又去参观了智慧海的宗教建筑。自山门而进,对面天王殿暗沉幽深,四大天王面目狰狞,正中一座弥勒菩萨像,双目微启,嘴角微笑。有女生跪在蒲团上向佛像叩首祈拜。过天王殿是一座较为宽敞的院落,钟楼和鼓楼分立东西两侧,树木阴翳下孤寂而静穆。后面大雄宝殿许景陌没有进去了,接近正午的日光照射进殿内一角,他迎着日光在院落里站着,懒懒的睁不开眼。 
  最后老师带着看了看苏州街布置完作业便让大家都散了。女生们爬了一上午山,累的迫不及待就回酒店,男生们则奔向了十七孔桥和南湖岛。许景陌随便买了点吃的,往西堤而去。整个下午的时光,他都悠悠闲闲的走在西堤上,湖光潋滟,柳岸拂风,实在比在人群里看人头和屁股好多了。他甚至还在西堤的长椅上看完了一本明清史小说。
  等许景陌从北京回来,已经是五月底,小满,步入夏天了。
  
  这几个月,许景陌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像是被隔绝起来,灵魂退缩至内心黑暗一角,落上大锁,记忆封存抛之脑后,他只能把自己锁上藏在黑暗里,以此来躲避现实。
  繁忙的课业和奔波的行程让他没有空隙想赵衍,韩维维向他道歉的时候,他都有些抵触去想这些事情了。
  既然已经结束,就当做一场梦醒,他还是要过自己的生活的。
  生活砍了多少刀,他记不得了,他不怕痛,他一向会忍。
  
  端午的时候,陶京又从邻省跑来。他如今只要有空,就爱往许景陌的学校跑。这里可是有孟向翔全省第一的后卫!火车一个小时的路程,比公交车还快,他喜欢和许景陌相处。
  他一过来,许景陌更没有时间想其他事了,跟前跟后的伺候大爷一样,努力做着小跟班的角色。他们这样的关系从高中开始便固定,成为了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许景陌一看到他,就反射性的想做些什么。陶京也反射性的接受他的好。
  陶京嫌许景陌学校的场地破,要孟向翔找个好场子拉人玩三对三斗牛。陶京一向路子野,爱冒险,街头篮球这样刺激,他怎肯放过?不仅不放,还要拉着许景陌一起来。
  许景陌被他拖着来到一处街头公园的场地,见到的便是蓄势待发的陶京和孟向翔,对面还有三个人,许景陌不认识,看样子也像是大学生,这大概就是孟向翔拉来的人吧。三对三斗牛,还缺一个,许景陌看了一遍周围,下午两点,头顶着大太阳,谁还来公园玩?他顿时惊慌,不会让他上场吧?他那点技术比赛根本不够格! 
  接到他惊慌的目光,陶京解释,“一会人就来啦,别急别急。”
  说曹操曹操就到,公园小路尽头走来了一个人,蓝色T恤白色短裤,干净清爽的模样,许景陌待看清他的样子,却怔在了当场。
  赵衍。
  想想也是,孟向翔能拉到什么人,与其随便一个同学,还不如时常较量的赵衍。
  他们许久没见,赵衍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没有笑,看起来沉静成熟不少。
  许景陌看了他一眼,锁在黑暗里的小人猝然受到召唤,蠢蠢欲动。 
  他咬了一下唇,刺痛猛的窜到大脑,掩熄了火苗。
  
  赵衍和陶京、孟向翔一一击掌打过招呼,在许景陌身后的空地坐下喝水。陶京走到许景陌面前,笑嘻嘻的嘱咐他:“待会你做裁判,不要对他们客气,看到一点矛头就吹哨听到没?”
  许景陌从前只懂看球,哪做过裁判,遑论还是三对三斗牛,他有些紧张的摇头:“我不行。”
  陶京半俯□,拍拍他的头安慰:“别怕,这就是个玩,你什么都不用管,看到犯规吹哨就行了。”
  许景陌还想反驳,陶京已经拉着他走进了场中。
  陶京揽着他向众人做介绍,笑着说许景陌是他弟弟多加关照之类。 
  许景陌被他压着,莫名感觉背后一阵火烫,他怀疑赵衍在看着他,那目光一剑刺心,直贯心脏。
  赵衍喝完水站起身,望着许景陌的局促不安的身影也走了过去。他这几个月并不安宁,甚至更为混乱。他证实了许景陌是爱他的,但是却不知道证实后应该怎么办了,只能仓皇逃走。然而在那之后的每一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许景陌,无时无刻不在烦恼。许景陌爱他,他也爱景陌吗?他能接受吗?男人爱上男人,这也叫爱情吗?千头万绪,百般疑问,通通都无法解答。这是一个死结,韩维维给他一条引线撕破真相,许景陌给他两难选择堵住出口,谁也没有来问过他的意见,谁也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他被卡在这矛盾的跷板上,不能进不能退,备受折磨。 
  而随着时间的弥久,他越来越想念许景陌。他对他的好,对他的爱,罂粟一般让他上瘾迷恋。他逃走了,许景陌不再联系他。想念便如同洪水猛兽,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心痒难耐,他茫然无措,他伤透了脑筋,他迫切想得到他。 
  如今宿命的齿轮又推着他走到了许景陌面前,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无从说起,满腹委屈却不可申诉。当他想对许景陌尽诉衷肠的时候,然而一切都颠覆改变了。 
  许景陌是冷淡的,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他仍然被陶京拉来看比赛,在陶京身边跟前跟后,对陶京言听计从,他们依旧亲近如初。他被遗忘在身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他不是爱我的吗?为什么看起来一点改变都没有?为什么陶京还是陶京,许景陌还是许景陌,他们还是他们,我还是我?
  
  比赛正式开场,赵衍发球,他手一扬,便将球抛向了对方的场地。篮球在高空中划出一道光弧,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地,赵衍已撤身跑动,直逼篮下。他是那样快,陶京兴奋的叫嚷:“赵衍!传球!”
  篮球砸向篮板,被赵衍跳起来接住放进了篮筐,一系列动作流畅自如,快如闪电,篮球砸落在地面上的闷声让还在跑动的五人都傻了眼,这是一次蓄谋的炫技的纯粹气死人的挑衅。
  战火一簇即燃,两队你来我往,身体碰撞摩擦,赵衍面上平静如水,却一次次单枪匹马切入对方的包围圈,轻松上篮得分。陶京来不及欢呼,对面的三人脸就黑了,街头篮球一向即兴为主,拼的不是谋略技巧而是挥霍热血的精神。身体直面的对撞,逞强好斗,大胆疯狂,强烈的感官刺激烧的人热血沸腾。赵衍这样高调的挑衅,谁能忍得住?
  场上剑拔弩张,烟硝弥漫,规则早抛之脑后,侵犯冲撞直接而明显,许景陌吹了多少次哨子都阻挡不住两方的攻势,场上已经混战一片。
  许景陌站在大太阳底下,看着一群荷尔蒙消耗过剩的男人为了一个球厮杀肉搏,颇有些好笑。
  上半场结束,陶京大喘着气撩起T恤一边扇风一边骂赵衍:“你疯了?冲什么冲啊?猪脑子啊,不知道传球啊!往后看往后看!向翔和我还不是死人呢!”
  孟向翔劝架:“冷静冷静,赵衍不是还得了十几分吗?别没怎么着呢就内讧了。”
  赵衍仰头灌水,看到许景陌又殷勤的跑过来了,递了一瓶水给陶京,满脸藏不住的笑意,“嚷什么,还有下半场呢。”
  陶京果然熄了火,闷头喝水去了。
  阳光灼人,心也烧着了,火苗随着那笑意越演越烈,燎遍荒野,烧的他发昏,烧的他一口血梗在喉咙,烧的他浑身沸腾,他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对我笑?他不是应该爱我吗?他应该对我笑啊!他受不了。
  战火只有越烧越旺的份,下半场只有更混乱,没有最混乱。
  陶京再叫赵衍也不听了,一意孤行的切入投篮,对方三人趁势包围住他,怒火被激到极至,拳脚相加,篮球比赛彻底变成肉搏战。
  陶京和孟向翔也不能旁观,顺手抄了家伙就加入了战斗。
  下午的日光在偏西南的方位热烈汹涌,许景陌抬头望了望天,眯起了眼,旁边的六人还在如火如荼的混战,他终于觉得有一件事情这样容易戳他笑点的了。
  
  他正津津有味的观看着六人的混战,冷不防被一只手扣住了手腕,火辣辣的,如同铁钳,猛地拖起他来就跑。
  不知道何时逃出来的赵衍也不管什么兄弟义气,拉着许景陌就往外面跑去。
  他的手攥的许景陌紧紧的,都把他抓疼了。
  许景陌被他拖着飞一般往前跑,如同恶魔紧追其后,逃命似的仓惶。被锁在黑暗里的小人摇摇晃晃,挣扎叫嚣,在牢狱里横冲直撞即将破壁而出。
  风尖锐的擦过耳边,只有呼呼灌满耳膜的声音,大太阳在头顶盘亘不动,两人身上的热气如同烟火嗤嗤崩裂在空气里。
  许景陌的心又恢复热烈的跳动了,小人窜出来,记忆铺天盖地,疼的他恍然落泪。他以为他不会再有所动容,结果赵衍一招手,他又被搁置上烈火继续灼烧。 
  人生,难道就是从一所牢狱走到另一所牢狱的过程吗?
  
  赵衍什么都没想,又什么也想了,什么也想不通,他只知道要抓住许景陌。许景陌不是爱他吗?为什么一点爱他的样子都没有?他是天之骄子,受惯了别人的仰慕和宠爱,他受不了。一个应该爱他的人,怎么能对别人和颜悦色,转眼对他却冷淡如冰,他受不了。
  烈火已经烧的他无法冷静,他只知道要把他抢回来。
  先抢回来再说!
  
  赵衍一直拉着许景陌跑到大街上才停下,两人站在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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