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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编号134340-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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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雨下的小了很多,路上开始出现出租车。赵衍拦了一辆往医院去,到了地方才发现医院是多么人满为患。 
  在急诊上等,一分一秒的等,赵衍硬拉了一个护士来,许景陌看起来状况不太好,被雨淋得冰冷冰冷的,低头坐着。手上的伤消毒处理了并不是很严重,外面看着吓人,但好在没伤到神经骨头,包扎好了也就完事。 
  只是他还是懒懒的,没什么精神,赵衍摸了摸他额头,有些发烫,估计要发烧。 
  他让景陌等着,自己下楼去买药,许景陌乖顺的点点头,坐着等。 
  从昨晚到现在,赵衍翻过了太多情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脏已经承受不了再多。 
  他素日的生活都是自由而平静的,尽量趋于自然,从未为谁这样波折操心过。 
  高速路上的夜里,他一遍遍安慰自己,景陌应该没事,仍然禁不住害怕。此刻见到他了,看他被那么多人包围,混战中来不及保护他,才知道害怕远远还不够极限。人往往比想象的有更大的承受力,摸不着底的恐惧,谁也料不准下一刻还会发生什么。 
  他买了药疾奔回来,却见景陌低头趴在座椅上,吓得心一震。 
  许景陌皱眉忍耐,一额头的汗,他蹲下来,试他体温,滚烫滚烫的,“陌陌,你哪里疼?” 
  景陌闭着眼睛,虚弱的说:“……胃疼。” 
  赵衍忽然醒悟,他是犯胃病了,肯定来了之后就没正经吃过饭。 
  他忙去叫医生,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只有年轻的值班医生还吃着饭就被他急匆匆拉来了。 
  年轻医生看了看许景陌的情况,冷冷的说:“要做个胃镜才能确诊。” 
  他抱起许景陌来,小人脸上已经一片苍白,疼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艰难的抱着他做检查,等整套检查坐下来,已经折腾的两人都一身汗。在走廊里等结果,医生态度恶劣出来通知他马上手术,白大褂一闪又走了。 
  他愣了愣,还没听懂医生说的一长串学术名词,抓住医生问,得到的却是一顿骂。
  他长期饮食不规律是吧!你怎么看的人!胃穿孔了知不知道,再晚点就休克了!年纪轻轻这么不爱惜自己,就忙着赚那几个钱命也不要了?就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作息混乱,精神压力也是会致命的!
  一切都像梦里一样,似乎和往常没什么分别,又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之后的事情,也都像置身在梦境一样。他茫然的听着医生的安排,签了病危通知书,许景陌被架上病床推进了手术室。 
  一切卡着命运的齿轮不急不缓的进行着,理所应当,而又难理解。他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还是不懂惯常的胃病怎么就到了病危的地步。
  思绪还算清醒,就是转的很慢,他忽然想起还没给景陌爸妈打电话,出了大事不敢不和他们说一声。 
  电话里说了好几遍也没说清楚,反倒惹得景陌妈妈急的不得了。等清楚表达完了情况,安慰两句挂了电话后,便只剩了漫无边际的等待。 
  他真害怕等待,夜里的那几个小时的堵车就耗光了耐心,此时却还要再等几小时。 
  他站在窗边,望着楼下花园的一片草地,雨下的小了,连绵朦胧,像笼罩着一个梦。 
  忽然很恨,耗光了心底所有感情,心硬如铁。 
  他想,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此刻就扔下一切逃跑。 
  谁要管他?谁要承担另一个人的生命?谁要接受这样一个沉重负担?
  逃也逃不开,他对他那么好,那么爱他,那么依赖。 
  爱也爱不动,每天靠猜,每天耗心思,每天折腾。 
  凭什么让他等在这里,承受心痛和绝望?
  凭什么让他逃无可逃,害怕到崩溃?
  凭什么要承担这一切?
  凭什么啊! 
  他根本就不是能承受这样沉重的人!他根本就负担不了!他根本就爱不起! 
  他扶着墙壁蹲下来,靠着冰冷的墙坐着。 
  雨声滴滴答答下个没完,内心强硬抵触着所有情绪,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坐到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 
  
  听到许景陌手术成功的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不觉得开心,更没觉得轻松。反而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忽然明白,从此他就要背着这样一座沉重大山往前走了,逃无可逃。 
  
  他走到病房里,看景陌安静睡着,冰凉的液体一点一点输入他的身体。 
  眉眼如墨,一呼一吸静的如植物一般。 
  他俯身伏在他身前,没一会就睡着了,他已经累到极限。 
  
  再次醒过来已经半夜了,做了一个噩梦,被人追杀逃也逃不走,他心慌的抬头,正见许景陌静静的看着自己。 
  他苦笑了一下,将许景陌的手握在手心放在嘴边,轻声说:“好久不见。” 
  许景陌看着他,只是微笑看着他。 
  
  此时门忽然打开,景陌爸妈闯了进来,许景陌忙抽回手。而景陌妈妈一看到儿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就哭了出来。 
  女人在房间里放声大哭,景陌爸爸一脸严肃站在床边。赵衍什么话都不想说,听着女人的哭声,愈发觉得精神衰竭。 
  
  许景陌生病的这段时间,赵衍照顾得无微不至。当着景陌妈妈的面,他还是扶着许景陌坐起来,一口一口的喂饭。许景陌浑身无力,深觉这样不对却抵不过他擎着的手。 
  赵衍帮景陌爸妈订了附近一家酒店,晚上劝说老两个回去休息,自己留下陪床。声称他精神好,不睡觉也没关系。 
  借了医院的小厨房自己做了养胃的粥,许景陌喝了几口就不要了。他好说歹说哄着又多喝了一些。 
  许景陌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变化,不怎么爱说话爱笑了,陪在床边随叫随到。 
  温柔备至的照顾,却时时刻刻透着一种冷淡,说不出的异样。 
  
  许景陌住了多久的院,他就陪了多久的床。晚上从来睡不安稳,做很多梦,景陌一点动静他就再睡不着。 
  许景陌出院那天,他到楼下办完手续上来,看到景陌站在窗边,和楼下的爸爸妈妈打招呼。 
  他走过去,对许景陌说:“你先回家,我回S城处理一些事就过来。” 
  景陌点头应了:“好。” 
  他不舍的摸了摸景陌的头发,似万分留恋,许景陌对他笑了笑,他望着他许久,转身离开。 
  
  赵衍说好办完事就过来,然而这一走却走得没了人影。 
  开始许景陌以为他被什么事情缠住了,或者出了什么事,不停给他打电话。然而电话却一直处于留言状态。 
  后来,电视上闪过赵衍的一个身影,著名年轻律师成功翻案的新闻轰动一时,谁都羡慕着这位风生水起的年轻律师,前途一片大好明亮。 
  他也就没再打过电话了。
  赵衍在躲他,无声的抵触。
  心里忽然冰凉,隐隐约约的不安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毒丝,慢慢攀附着他渗透进骨髓里。
  他不知道赵衍又闹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搞失踪,但深深感觉到危机又一次来临了。
  
  这感觉太熟悉,曾经有很多个照面,很多时候,他都像走在山崖边缘挨时间。
  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崩溃,或者现在已经在坍塌,随时会瓦解。
  没有安全感,没有未来。
  不能想以前,因为以前诸多痛苦而无法回忆。
  不能想以后,因为以后濒临绝境无甚希望。
  也不能想现在,每一步都像在刀刃上走,磕磕绊绊。
  
  时间过得特别的慢,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玩游戏,什么都不做。妈妈看他看得像犯人,哪里也不许去。一次意外,就足以让一个母亲草木皆兵了。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闷得发慌。 
  赵衍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消息,初夏过到了深秋。早上醒来,是最为脆弱的时候,大段大段的空白时间把人拖进恐慌里。
  每天面对这病症,忽然害怕,忽然相信他会过来,忽然软弱,忽然心硬的如根锈铁,忽然很好,忽然不好的攥起手恨得想捅一刀。
  他消极抵触着这变化,逐渐觉得恶心。
  往日有多疼,今天有多恶心,此刻就有多觉醒。
  赵衍这次失踪的期限是多久,又一个三年?他难道再等又一个三年?
  内心清醒到钝痛,仿若被砍又一刀。
  
  景陌妈妈不许他工作,帮他请了半年的假,在家休养。 
  又一个星期过去,他实在烦的想死,偷偷趁着妈妈出去买菜的功夫溜了出去。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沿着一条街过去,走到一个商业广场,中央一个大喷泉水花四溅,他记得这里。那天从韩维维的婚礼上逃出来,也路过这里,当时赵衍跟在他身后,势在必得。 
  喷泉周围一片落地窗,都是各式各样特色餐馆和咖啡厅。 
  心里想着一个人,鬼使神差的,抬眼就看到了他。 
  赵衍坐在露天咖啡厅,和对面一位漂亮美丽的小姐说着话,举手投足间一派神采飞扬。 
  女孩听到高兴处笑的前仰后合。 
  许景陌反射性的往回走。走了两步,忽然想自己为什么要走,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往赵衍那边走去。 
  他站在隔赵衍几步的地方停住了,听赵衍对着女孩说笑,仿佛在讲一个绝好的故事。 
  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很快迎来了周围人的关注。 
  赵衍慢慢的也看到了他,说笑的话梗在了喉咙里。 
  对面的女孩感觉到异常也望了过来。 
  许景陌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觉得害怕。 
  呵,真好笑。 
  他等了这几个月,如同印证他的觉醒有多正确,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有嘲讽,恶心到底的嘲讽。
  赵衍和他如常的打招呼,“景陌,好久不见。” 
  他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你礼貌的打招呼。 
  女孩好奇的问:“这位先生是……” 
  赵衍说:“他是许景陌。” 
  女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介绍别人就只说名字吗?
  她却没那么别扭,大方的向许景陌伸手,“你好,我是赵衍的相亲对象,我叫陆瑶,你叫我瑶瑶好了。” 
  许景陌没动,女孩的手伸在半空中颇为尴尬。 
  秋老虎的日光还很热烈,将人都暴晒在太阳底下。女孩脸上开始不自然,赵衍忙过来缓和气氛。他笑了一声,递过一杯饮料给女孩,说:“瑶瑶,你的柠檬汁来了。” 
  女孩接过饮料坐回座位,终于看出来一些不一样。 
  许景陌站着,看着他们,慢慢笑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在某个时刻,在看到他神采飞扬对人微笑,听到别人随意说出真相。 
  在意识到自己某部分的缺失,作为笑话站在日光下。 
  在绝望等待的某个瞬间,他会猛地涌上一种想立刻跳起来一刀砍死他的冲动。 
  不,一巴掌扇死他的冲动也行。 
  在很多个时刻,很多时候,很多瞬间,他有这种念头,在看到某个东西,忽然被触及某根神经,就会发现原来恨这件事已经蓄谋已久。 
  然而比起恨得想一刀砍死他的冲动,他更恨自己。 
  恨得更渴望砍死自己。 
  恨这件事,思想的暴力不过微乎其微的一点点。 
  精神的毁灭,已经让内心绷得像一块铁。 
  一锤,一锤,又一锤,打铁一样,凿的他头上的筋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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