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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部分

天宝风流-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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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隋一统魏晋六朝二百年乱局。武功不可谓不煊赫,却为何一如大秦二世而亡?前隋东西两都都是出自宇文恺之手,可曾保住炀帝的性命江山?这中间的道理睿儿你要细细思量才是!”,言至此处,唐离马鞭一指城下道:“战事将毕,该是咱们过去的时候了,走吧!”。

数千叛军蹲在地上。而左卫军士则欢呼不已,见凉王到了,他们的欢呼声也越发地响亮,队伍缓缓分开,紧随在凉王身后的唐离策马走到人群中心处时,就见到了正自手执宝剑横于颈项地李亨。

青白的脸色,握着剑的手不停颤抖,看到这一幕。唐离心头就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阵厌恶之情。

听着耳边的欢呼声,在周围数百千双眼睛注目下的李亨几次咬牙欲要拖剑,却都是手软的半途而废,最终,就听“哐”地一声,那柄镶金嵌玉的宝剑跌落于地。而昔日的太子竟然就此众目睽睽之下委顿于地的嚎啕大哭起来。

李亨这一哭惹得军士们的笑声更大了,连带着李睿的脸上也起了暗红,“押起来!”,唐离厌恶的说了一声后,也懒的再看他,便驱马向丹凤门而去。

开始时哄笑着还不觉着,等到了丹凤门下,唐离才感觉出异常来,抬头看去时,却见丹凤城头早已是哭声一片。而这哭声地来源多是那些穿着各色宫服的太监。最夸张的是居然还有几对太监与宫女抱在一起哭的惨不忍睹。

“别情,你总算来了!”。丹凤门开处,最先冲出来的就是杨国忠,看他那官服上几处明显的破洞及暗红,就知他定然也参与了守城之战。

脸上地狂喜一闪即逝,杨国忠到了唐离马前重重拍了他一下后,随即低声道:“陛下驾崩了,快随我进去!”。

“陛下驾崩了!”,脸上的笑容还没露出一半儿,就让杨国忠这句话给逼了回去,“殿下,快随我上城”,回身喊了一句后,翻身下马的唐离就这么一瘸一拐的向丹凤城楼上走去,这一刻,他浑然忘了腿上的疼痛。

走上城楼,也没理会那些因死里逃生而哭的昏天黑地的太监,唐离直向城楼正中的值守房走去。

略停了一会儿等李睿上来后,木木的与仗剑守在房门口的薛龙襄对视了一眼,唐离便推门进了值守房。

进门之后稍等了片刻,唐离地双眼才适应眼前昏暗地光线,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两张简陋地条案,两张条案上分别躺着两人,除了杨国忠之外,头饰散乱的扬妃此时正呆站在一张条案前。

“陛下!”,忍不住口中一声悲呼,拖着腿走到条案前的唐离看着上面脸色已呈灰败的玄宗,脑海中思绪纷杂,眼圈莫名一红,居然就此流下泪来。

“殿下!”,抢上一步掩住正欲放声大哭的李睿,杨国忠一边使劲控制住凉王的挣扎,一边沉声低喝道:“别情,陛下驾崩就我等四人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吃他这一喝,再看了看眼前案几上已经僵死的玄宗,唐离才清醒过来。

“殿下暂请节哀!”,紧紧按住李睿,小声了一句后,杨国忠蓦然高声道:“是!凉王殿下天资聪慧,身骨端凝,实堪负邦国之重,陛下但请放心,臣等定当辅佐凉王太子克承大业,荡平叛乱,安固国邦!”。

“是”

“是”

“是,臣定当谨记!”,声音中的哭腔越来越重,昏暗的值守房内,杨国忠自言自语的演着独角戏。

高声连答了数十个“是”后,杨国忠原本的哭腔已变作了哽咽,这“极度悲痛”以至于“语不能言”的哽咽传出老远,虽值守房外也清晰可闻。

哽咽声仍在继续,稍等了片刻后,杨国忠猛然一松手,早就挣扎不已的李睿当即一下爬在了香案上。

“父皇!”,凉王这声略带稚气的嘶声叫喊随即传出值守房,在整个丹凤城楼上下回荡不休!

第二百二十九章 乱起(十八)

许是正赶上大变之年,这天气似乎也跟着也反常起来,就拿今年来说,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冬天实在来的太快,而秋天也退去的太早,分明还是在九月底的天气,那场连下了十余日的连阴雨刚停,可劲儿的寒风就呼呼的刮了起来,“秋风起渭水,落叶满长安”,往年这时节阴阴的秋风突然象一把把小刀子一样刮过来,就有年老的京畿道百姓掐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数完之后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了同样是新君继位的开元元年。

“今年该要苦捱一个长寒冬了!”,老人们嘴里的唠叨还没结束,人们却明显的感觉出天气越发的一日冷过一日,小刀子一样的风又刮过两天后,在一个漫天乌云笼罩的阴沉午后,寒风停刮的同时,竟罕见的在十月初飘起了凌乱的雪花儿,这雪一下就没了个收束处,越下越大,短短的时间里,整个大唐北部地界山河居然就是千里雪飘了!

正是在这样早雪飘飞的日子里,却正有一行四五辆的车队行驶在由洛阳前往长安的官道上。

来往的行人看到这行车队时,都不由自主的远远让开了道路,心下纷纷猜测会是那位王孙子弟居然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出行。

引起他们这样猜测的原因却在于领头的那辆大毡车,硕大的车盘,华丽的装饰,毡车本就是大贵之人的专有乘驾,再加上这辆毡车上雕龙绘凤地装饰。的确是除了王孙子弟之外,别人有钱也享受不了的乘驾。

毡车内,正有一身形略显瘦削的中年暖洋洋的侧身曲膝而坐,身前的梨花木案几上,一只红泥小炉炭火正旺,传来“咝咝”轻响的同时,也使泥炉上温着地剑南烧春酒香四溢。盈人口鼻。

伸出瘦削修长的手指握起案几上地三足银樽,中年一仰头之间。满满一大樽酒便点滴不剩,酒樽还不曾在案几上放稳,旁边候着的侍女便熟练的将之斟满,如此这般一斟一饮,也不过片刻间功夫,两瓯半斗的温酒已被那中年饮的干净。

这中年的酒量固然惊人,但旁边为他斟酒的侍女也地确惹人眼目。却原来,这个面容清秀的侍酒女子竟是身穿一身道装的黄冠,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在毡车一侧的锦榻上,也正有一个年过三旬的黄冠女道侧卧小憩。

身穿一身单丝罗长衫,任肩上的那袭银狐大氅随意滑落,觉察出樽中无酒的中年随即向那侍酒的小道姑看去。

小道姑迎上中年地目光,脸上做出一副无奈神色的摇摇头道:“没有了!两瓯半斗的份量是观主定下的。任谁也没法子?”,摇着头小声说到这里,那小道姑又浅笑着低声喃喃了一句道:“谁让你喝的这么快来着!今个儿天还有这么长,看你怎么办?别人是饮酒,你这却是倒酒,喝的这么快。可还有什么趣味?”。

伸手晃了晃梨花木案几上那两个空空如也地酒瓯,那中年无奈一叹,却没接小道姑的话茬儿,慵懒而坐的他顾自伸出手指叩击着身前的案几,合节而歌道: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圣贤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这中年本就善豪饮,最得酒中之趣。加之又是个生性不拘的,此时这首歌诗经他那略显沙哑的喉咙歌来,可谓尽得这首歌诗的豪放飘逸之精髓,歌与意合,竟让那原本脸带浅笑的小道姑听的痴了!

“《醉吟诗》!这是《醉吟诗》!”,良久之后,双手支额的小道姑双眼闪亮道:“歌好,你吟地也好!依我看比京中别情楼宫中教坊司下来地乐工唱的还要好!”。

“噢!你也知道这《醉吟诗》?”,说话间,那中年又习惯性地伸手去拿酒樽。

看着中年手握空樽的无奈模样,小道姑咯咯一声轻笑后道:“这是离辞!漫天下都传的,更别说长安了!我二姐,三姐,还有五表姐,七表姐,那个闺阁里没有藏着《别情辞集》?就连出嫁的大表姐都有!再说,别情公子还是我师姐的夫婿呐!”,许是受中年刚才歌诗的影响,说到兴处的小道姑双手支颌,居然也吟出一首来:

我住江之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本是唐离高中状元,初任太乐丞时在花萼争辉楼中应杨妃之命所“作”,后因其辞言浅意深,随之流出宫中行之于民间,这小道姑本就是心中有感的时候,是以此番吟来还真是婉转清越,尤其是她吟诗时眉眼间无可掩饰的怀春之意与身上的道装结合,别有了一番韵味。

一曲吟完,小道姑咂摸了片刻后才又道:“平日回家,府里面那些歌女们唱辞也听的多了,很多辞好是好,就总觉得远了些,就象三姐说的一样,只有别情公子才最知道女儿家的心思,一句句的都能挠人心肺!”,淡淡里含着闲愁的话语说完,她犹自又将“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喃喃念诵了一遍。

双手支颌的小道姑说出这番话时,身上满笼着与身份不相衬的怀春思绪,清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轻愁,双眸中的情思清楚明白的根本无需猜度。

“小丫头情窦开了!”,生性豪放的中年见状。微微一笑地同时倒也不以为意,象这些贵介之家出身的女子虽然身在道观,不过大多是寄养,年岁到了自然就要还俗归家出阁嫁人的,所以出现这样的情绪也就不足为奇了。

“噢!身在玉真观,你必定是见过唐别情的,左右闲来无事。你且说说他究竟是个什么样人物?”,中年说话间再次习惯性的伸手。不过比之刚才,他这次总算在手伸到中途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

小道姑到了怀春之年,毕竟是知道害羞地,虽说适才一时忘形,但中年这一刻意相问,反倒使他醒悟过来,脸上抹起一丝羞红的同时。没好气地看了那中年一眼后道:“见过他几次都是隔的远远的,能说出什么来,倒是别情公子《唐诗评鉴》中将你赞为‘国朝第一’,推重的很!难倒你们还不熟悉?要我来说!”。

听小道姑赞自己的诗好,中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中满是落寞,这一路来,小道姑眼中的中年言语行事都是豪放飘逸的紧。是以此时这一抹落寞看来就份外显地伤情。

“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的,纵然别情公子辞作的再好,总也比不过你的!”,小道姑按着自己猜度出的想法安慰着中年道:“你们都是名满天下的大诗客,我那些姐姐们虽然藏有《别情辞集》,可谁不想能见见你。要是她们看到我现在这模样,总该要羡慕死了!”。

“诗辞文章都是小道,非男儿安身立命所在,你不懂,你不懂的!”,小道姑的安慰不仅没能化解中年地落寞伤情,反倒是更触动了心中的块垒,黯然一笑间就见他手叩案几,蓦然高声道:“酒来!”。

“太白,纵然你生性善饮。但酒多伤身。也该注意着些!”,中年的唤酒声惊醒了榻上小憩的黄冠。起身之间,虽然这中年道姑一直在整理因合衣而卧显得有些散乱的道装高髻,但她的眼睛却始终没离开毡车正中地中年,温言劝慰了一句后,这气质雍容的道姑在一声轻叹声里扭头道:“怡儿,去吩咐拿酒来!”。

“是,观主!”,小道姑起身向毡车门幕处走去时,口中犹自碎碎低声道:“定规矩的是你,破规矩的也是你,就看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太白,你心绪放宽些就是,你那些旧事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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