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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部分

大学士-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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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番子回答:“就他手底下的几个心腹,还有平秋里。”
  “平秋里也来了?”陈洪头皮有点发麻。
  “啊,对了。”那番子突然惊叫一声:“刚才黄锦来的时候,那一行人身上鼓鼓囊囊的,好象藏了兵器。不好……毕公公要糟糕,我们还是快点过去。”
  说着话,他朝几个东厂的太监招了招手。
  几个太监跑了过来。
  那个番子喝到:“抄家伙,快,把毕公公的议事厅围住,一旦事情不对,立即下手拿住黄锦。”
  还好,等陈洪赶过去的时候还来得及,里面还没有动手。
  他藏在门厅外看进去,却见毕云正背着手看着正堂的屏风上那一篇孙淡所写的岳飞的《满江红》看得入神。
  黄锦则坐在毕云的旁边,一脸忿然。至于平秋里,却是一脸平静,手端着茶杯小口的喝着。
  而黄锦的几个手下一脸戒惧,有意无意地将毕云重重包围,右手都别在背后,显是只等黄锦一声令下,就立即动手将其拿下。
  黄锦尖锐的声音传来:“毕云,陛下的手敕你也看过了,从现在开始,东厂就交给我了。咯咯,怎么着,你想抗旨?”
  毕云还是没有回过身来,但可以明显地看得出来,他的背心微微一颤:“抗旨?黄公公说到哪里去了,咱们这写宫里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家给的。抗谁的命也不敢抗旨啊。”
  “咯咯,谅你也不敢。”黄锦得意地笑着:“那么,就少说废话吧,把你的印信给我吧,然后自去司礼监等着,到时候自然有旨意给你。”
  毕云还是没有动,但陈洪却看到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掌却悄悄地五指并拢。
  黄锦继续大笑:“老毕,你们现在是完蛋了。不妨告诉你吧,你的好朋友孙淡犯事了,陛下正命锦衣卫去捉他下狱。”
  “此话当真?”毕云突然一个转身,凶猛地看着黄锦他们。
  众人吓得同时一退,就连黄锦的身体也晃了一下:“毕云,你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毕云皱着眉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拿起案上的皇帝手敕看了一眼,这才一字一句地说:“这是乱命。”
  “大胆,反了,反了”黄锦猛力地拍着桌子:“来人了,把毕云给我拿下”
  “是”四个黄锦的心腹同时扑上去,将毕云架住。
  第四百八十五章 夜谈
  孙淡一路急行赶到杨廷和的府上时并没有花多长时间,他已经想好了等下见到杨廷和父子时该说些什么,对于说服这两个士林领袖和文官系统的当家人,他还是有信心的,这也不需要太担心。
  孙淡唯一担心的是家中的老婆孩子,可现在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只希望陆炳做事不要太过分,以小陆子的为人,他还不至于同自己彻底翻脸吧。
  已是农历五月,初夏季节,今天夜里的风很大,看了看杨家的府邸,一阵风吹来,打断了他的思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孙淡镇定下来,大步朝门口走去。
  毕竟是当朝内阁首辅的家,虽然已是夜晚,里面依旧灯火通明。实际上,杨家无论是门房还是厨房,都昼夜有人值守。
  对这里孙淡并不陌生,以前不知道来过多少次。有公事,也有私事。遇到公事的时候,他就直接找杨廷和,碰到置酒高会吟风弄月,则多与杨慎诗酒唱和。
  门房是认识孙淡的,见他漏夜而来,心中惊讶:“原来是孙大人,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孙淡点点头,笑道:“我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晚来过,又什么值得惊奇的。人说宰相家人七品官,怎么,不放我进去。”
  “我哪里敢呀。”门房慌忙将孙淡等人迎进了签押房,一边走一边感叹:“这都五月了,天还有些凉,这天气都邪了。快坐,快坐,看茶”他说着话,口中却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白气。
  汪古是第一次进如杨廷和这种当朝第一宰相的府邸,局促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倒是小刀少年心性,性格也急,不禁急道:“少废话,我家大人要见首辅大人,快去通报。”
  这已经是很无礼的举动了,那门房眉毛一扬,心中大为不快。若换成其他人,即便是四品官员,一进这间屋子,也是战战兢兢汗不敢出。可这小子如此狂妄,若不是看到他是孙淡的随从面上,他早直接甩袖子走人,将其晾在这里置之不理。
  再一看,小刀一脸色剽悍,衣着也十分不得体。门房心道:原来是个不知礼数的野人,我同他制气反失了我杨家的身份。
  这个门房乃是杨廷和从四川带过来的亲戚,也是个读过书的人,是杨廷和的心腹。
  孙淡伸手向小刀摇了摇,客气地对那个门房道:“杨先生,杨相在吗?请代为禀告,就说孙淡有机要大事求见。”
  孙淡如此客气,那姓杨的门房心中舒服了许多。不过,他还在气头上,有心给孙淡一点难堪,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这么晚了,杨相应该已经安歇了吧。杨相年纪大了,晚上也睡不塌实,这个时候去打搅他老人家,不妥当吧。”
  孙淡知道这个门房还在生小刀的气,他也知道只要再同他说一句好话,以自己同杨家的关系,应该就能见到杨廷和了。他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间就听到外面有人哈哈一笑:“里面的可是静远兄,漏夜来此,又气急败坏,你读书多年,又是我翰林院编修,怎么还未培养出静气来?”
  这声音熟悉无比,说话的正是孙淡翰林院的顶头上司,文坛好友杨慎杨用修。
  孙淡忙走出门去,心中却有些奇怪。以后世的时间推算,现在应该是北京时间九点左右。按照明朝官员的作息时间,这个时候都应该上床睡觉了。否则,明天早晨…就要起床早朝,睡不足觉,又事务繁忙,精神上受不了。
  而且,这个杨慎作息非常规律,讲究养生之道,据说每天晚上天一擦黑就会上床休息,否则也不会活到七十一岁高龄,无疾而终。
  等孙淡跨出签押房的大门一看,却大吃了一惊。
  签押房里点着五盏油灯,明亮的灯光从门窗处投射出去,照在杨慎的身上。
  杨慎赤着脚,手中提着一个大酒壶,披散着头发,满身酒气地在院子里走着,一派狂士派头。显然,杨府的人对杨慎如此行经已经见惯不惊,只两个下人远远站在对面的屋檐下看着。
  写出过“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的杨慎敞着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此刻放浪形骸,别有一股放达的气势。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壶大笑道:“今夜月黑风高,夜色美甚,故尔踏歌夜游。幸遇静远,不胜之喜。壶中乃是蜀地美酒剑南烧春,独饮无味,来来来,何不效苏子也行,一醉方休。”
  孙淡好笑:“升庵兄,正如你说,今夜月黑风高,又有甚美景可看?”
  “不不不,静远你错了。”杨慎连连摇头:“所谓景物之美不过是牵强附会,你说风和日丽乃是良辰美景,我却说淫雨霏霏连月不开却是最好。有人爱那月圆时分的澄澈,我却独喜寒风怒号风声滂沱。夜虽黑,风虽高,难道你不觉得颇有一种沉雄肃穆的韵味吗?”
  孙淡苦笑:“我说不过你,用修,首辅大人在不在?”
  “你来得可巧,父亲大人还没安歇,正在书房批阅公文。”杨慎笑道:“静远,你也别急着去见首辅大人,咱们先干几杯,等父亲大人办完工事再说。反正也不急着一时。”
  孙淡摆摆头:“不成,此乃十万火急的大事,我必须见到首辅。”
  “多急?”微醉中的杨慎一脸的不以为然。
  孙淡走到杨慎身边,低声道:“用修,此事关系到东宫归属,关系到国本,你说要紧不?”
  杨慎神色一凛,立即恢复了正常:“东宫归属有什么可议的,大皇子朱栽菟乃是陈皇后所生,又是皇长子,自然该被立为储君。”
  孙淡:“若是有人不愿意,又或者别有动作呢?”
  杨慎哼了一声:“他们敢,静远快随我去见父亲大人。”
  同杨慎在家中的狂放不同,当朝首辅杨廷和即便在家中也是一身整齐的官服,在椅子上坐得笔直,见孙淡和杨慎进来,他放下手中的笔对孙淡说:“原来是孙淡来了,可有何事?”
  杨慎抢先一步道:“父亲,静远今天来这里是为储君之事。依儿子看来,东宫之位也该定了,否则百官不安,天下不安。”
  “哦,是这事啊。”杨廷和却接这个话茬,反问孙淡:“孙淡,你是武宗皇帝的近臣,在先帝弥留期间,你一直侍侯在他身边,在你看来,先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君王?”
  孙淡不知道杨廷和为什么这么为,他心中也是着急,想早一点将嘉靖的遗诏拿出来给他过目,并说服杨首辅支持陈皇后。可是同杨廷和这样的人说话不能太急,欲速而不达,太多操切还要坏事。
  他想了想,道:“回首辅大人的话,依下官看来,先帝应州败蒙古小王子,平寰濠之乱,无论如何,当得起有为二字。虽然他有的时候行事未免有些摔性,可却也是无伤大雅。”
  杨慎首先不服气了:“什么无伤大雅,为人君得有君父的体统,杨慎斗胆说一句,先帝行事荒唐,望之不似人君。比如若宁王叛乱吧,先帝一意亲征,可到了南京,宁王已经被擒。可陛下却让人把他放了,说是要亲手再擒他一次,这不是荒唐是什么;还有,先帝在南京的时候颁下圣旨,禁天下人杀猪。若此一来,百姓也只能吃素了,这不是荒唐是什么?”
  孙淡心中不服,正要说话。
  杨廷和突然叹息一声,喃喃道:“其实,你们都看错先帝了……在杨廷和心目中,他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说到这里,杨廷和眼睛里去包含着一汪老泪。
  他继续道:“人老了,总喜欢回忆往事。先帝之所以风评不佳。那是因为他太像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君王。”
  此言一出,不但杨慎,连孙淡也呆住了。
  杨廷和苦涩道:“当年,太皇太后去世的时候,按照规矩大臣们要去祭拜;当天皇宫的广场上因为下雨积水;皇帝看了不忍心;下旨要求大臣们可以免跪。但是这个举动遭到的却是大臣的攻击。状元舒芬向皇帝上书痛责皇帝此举不孝。”他长叹一声:“陛下心软,好心办了坏事,却做了被人攻击的理由。有这样的皇帝,是臣子们的福气。人心不是铁石 ,谁能无情,大家口中虽然不说,心中却感念先帝的宽厚和恩德。可是,先帝还是不明白啊……大臣……天下人需要的是一个君王,而不是……”
  孙淡依稀明白杨廷和想说什么,道:“到了今上,则是另外一个极端。”
  其实,做臣子的在背后议论两代帝王,已经有些大不敬的味道。可这里是明朝,没文字狱,没有言论管制。你甚至可以当着皇帝的面破口大骂,而获取极大名声。
  这里是明朝,皇帝的权威已经被极大限制,没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那一套规矩。
  “所以,不便不依,执重而行才是天下至理。做官如此,做皇帝也是如此。”杨廷和说完这一切,又问孙淡:“孙淡,大半夜过来,有何要事?”
  刚才杨廷和跟孙淡云里来雾里去说了半天,其实就围绕着君权和相权这两个词上打转,孙淡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如今,老杨也到时候退下去了。可他遍天下的门生故吏,却是经营多年,已经纠结成一个综合的利益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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