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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胭脂记-第27部分

小说: 胭脂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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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心头为牡丹捏一把汗,这人这排场,可不是什么惹得了的人家。她拉了拉牡丹的衣角,虽平日在阁里她们针锋相对,可如今既已是离了阁,她们自比其他人相熟,中间又有瑶琴的情谊,少不得在大是大非上得多多照应。不过,依依这心倒是白操了。九爷非但没生气,反而像是发掘出什么新鲜玩意,愣了一会儿神后便哈哈大笑起来。顾三全仿佛被这笑意感染,也跟着大笑着。
  九爷缓了缓劲头,瞥见牡丹还嫌恶地打量着他,他更觉得这小姑娘可爱。他示意顾三全坐在离他近的右下手道:“咱们先叙叙旧,方才同媛媛上山去了,她身上沾了土,等会才上桌。想来我们也有一年未见了吧。”
  顾三全并不客气,豪爽地坐了下来,道:“承蒙九爷挂念,确有一年两月未见。”
  九爷爽朗地笑笑,眼见着牡丹和依依都踌躇不安地不敢坐下,他便给了在一旁伺候的韩厚一个眼神,韩厚会意,带着牡丹和依依先行离了大厅。各处的厢房已备好,旁边还有私下宴食的小屋,菜色也一样丰富豪奢。依依心中警铃更是大作,瞧了瞧牡丹。牡丹虽小,但在瑶琴手中□的两年里,察言观色的能力不低,她也觉得事有蹊跷,但韩厚一直陪在身旁,连吃饭也与她们一桌,她只能先隐了自己的疑惑,装模作样的吃起午食来。
  那边厢,九爷口中说的媛媛换过一件新式的粉色衣裙后,才到了大厅,见着九爷与顾三全相谈甚欢,她仿佛见着了两年前意气奋发的场面,嘴角不经意地勾了一抹笑容,声音轻灵地飘来:“你们这幅画面,倒叫我不便插与近来了。”
  顾三全从谈话中抬头,听声音他便辨出来是何人,他不在意这人话中的调侃,毕竟不是针对于他的。他只起身,没大家的忌讳道:“尤夫人可是来晚了。九爷这回可不得包庇,必是要罚酒的。”
  九爷口中的媛媛,顾三全口中的尤夫人,原是姓谢,闺名芳媛,父亲是左都御史,尤字是夫家姓,正是大名鼎鼎宣威将军尤向卿。谢芳媛在九爷左手边近处坐下,伺候在一旁的婢女迅速的斟满了酒。谢芳媛悄悄将酒杯往九爷方向推了一寸,巧颜笑曦地望了九爷一眼。
  九爷似乎拿谢芳媛没有法子,驳不了也推不出,只得端起酒杯一口饮干,对着顾三全指责道:“真名,你可是报复我呀。”
  顾三全舒爽地笑着,他可没放过谢芳媛在九爷饮过酒后立即夹进九爷碟中的红烧肉,那最是九爷喜欢。这两人,怎得如今是这幅模样。他心中感慨,两年多前在京中,他与九爷谢芳媛饮酒作诗,谈论天下大事的快意场景似乎还在昨日。那时,翠柳在旁添酒添香。世事真是难测。是啊,又何其不是难测呢。自己被招成了驸马,谢芳媛成了尤将军的妻子,九爷却要去西南边迎娶西芒国的公主。而翠柳,更是遭了那样的罪。
  三人又说了些过去的趣事,庙堂的纷争,绕三绕四终是扯到了牡丹。
  “她倒是长得与七姐姐有些相像。”九爷夹了鲜蔬往谢芳媛碟里放。谢芳媛方才虽不在,但她也知晓其中关节,不禁好奇:“面上就能辨出?”
  “我初见她时她还小,并未长开,前几月来了潭州,我一瞧便越发肯定了。”顾三全自顾自地灌了一杯酒:“瑶琴也禀了我,说是腰际确有牡丹图案。这才改名唤作牡丹的。”
  “娴姨娘虽有那心思,但还是不够心狠哪。”九爷刚想端了酒杯一饮而尽,却被谢芳媛拽住了衣袖,他望着谢芳媛眼中担忧的神色,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个放心的眼神,还是喝将了下去,道,“舍得做这招换金枝的把戏,却舍不下骨肉亲情,留了这厢釜底抽薪之招。”
  九爷使了眼神,让伺候的婢女去夹远处的菜,顾三全眼尖,仗着自己近了半尺,连忙换了筷子夹了过来,却不想不是九爷想吃,而是要给谢芳媛的。顾三全脸上难堪,只得自己一股脑吃下。九爷就喜欢他这样的气节。婢女也是有眼力劲的人物,连忙将那盘菜转了位置,放在谢芳媛就近的地方。
  “你喜欢的烤鹿脯。我特意嘱了人,一路从京城带来的。你尝尝,是否与过去一般的味道。”九爷夹了一筷,碍于顾三全在场,不好太过亲昵,只得瞒住自己想喂食的冲动,放入碟中。
  顾三全看他们亲昵,更觉尴尬,连忙另外找了话题:“九爷此番这般急切,是否京中有所动乱?”
  这一问,九爷也停了筷子,脸色略有深沉道:“段青山大致还只摸到其中的末枝端节,他来面上里字都还是为了社稷。身上捎带着明宸的信,只是不想得罪明宸,你无须太过担心。就如同我让韩厚后来带与你的信里所说的那样,既然我与五哥决定做些动作,明宸自是成不了这事。”
  “你也不可大意。”谢芳媛在旁叮嘱着。
  “我明白。”九爷望向谢芳媛,一时之间似乎在那张脸上失了神,半天都不再说话。顾三全只得轻微咳嗽一声,算作提醒。九爷回过神来,他没得这些顾忌,继续说道:“前些年五哥从边线回来,身子便不好了。如今被送往了蜀山养着,父亲一直不允他回。这次,又下了我与刀绿心的婚事,怕是我们兄弟二人已不再是父亲的考虑之列了。父亲只得我们三个儿子,如今只余下十二。”
  谢芳媛见九爷激动,洒了些酒在袖口上,她起身坐近了些,帮着忙卷起袖口。
  “娴姨娘真正是个本事人。原本不管它是论才干还是论仁德,这位置都是五哥的囊中之物。她却只消三五年,就把五哥弄成了残废,把我圈成了囚鸟。”
  顾三全稍微思索了一阵才真正理清其中关节。
  两年前,他原以为九爷必是与谢芳媛是一处的,却未想尤将军依旧得了青梅竹马的先机。谢芳媛大婚,他是陪着九爷的。虽面上一派祝福景象,心底的酸楚大致只有九爷自己才知。那之后,九爷过了成亲的年纪,府上一直未入女眷,顾三全只当他是念着谢芳媛。没想这念想也被利用上了。那西芒国的公主必是要成九爷的正室正妻的。可哪有邦交公主做后宫里主事,庙堂前大仪的先例。这是再清楚不过的剥权削意了。
  当年他还笑话过九爷与说起的,九爷自个与五爷之间的起誓。什么“但兄不负青云高堂志,弟愿血尽躯死裹尸还。”当时他只觉着,就算是九爷想争那位置,又有何不可。如今才知当初的天真。眼见着,就连这句誓言,怕是都要成了空。五爷被派往西边打战后,折了腿,损了身子,一直好不了。
  也幸得谢芳媛念着旧情,心中时时记挂着,从别处得来了“换金枝”这样的大罪,告知了九爷。现下,拥着庙堂继承权的公子是假,这朵牡丹才是真。
  “九爷切不可灰心。若您都如此,让真名以何为仰仗,以何展报负。”
  “我倒是忘了真名的一切都系在我身上呢。”九爷的忧愁是一阵一阵的,如同皇家变换莫测的脾气一般。这不,又是一派嬉笑的模样:“倒是那藏香阁,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什么两美斗艳。”
  这话就真是说笑了。还有什么美人能比得过九爷眼前这佳人美眷呢。
  “倒不想那边还找着牡丹这线,想着带着她远离京城,好生守护着。不捅破秘密,又得收得住性命。”
  “娴姨娘这就不疼十二弟弟了。应将宠爱都给了他才对啊,留什么真身。想来这事也是瞒着弟弟的,要不哪还有我这妹妹活命的机会。”
  这生生死死在九爷说来像是今天落了枯叶,明日发了新芽一般寻常。
  酒喝得深了,九爷脸上都是红色,笑容大起大落,控制不住平日不露声色的神色,谢芳媛给顾三全使了个眼色。顾三全会意,敬了最后一杯,连忙催促九爷去休息。
  九爷也知自己不行,并不强撑,依着谢芳媛扶着她的身子道:“杨依依你还得提防着,既是在藏香阁长大的,难免不会同徐妈妈一样,是娴姨娘的人。毕竟那些个接头的人,她都是见过的。”
  这话一出,顾三全变了变神色。谢芳媛知晓九爷的性子,一喝多了话里便没个轻重:“真名,祺儿这番日子心中憋屈难受,你别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但这提醒却仍旧是对的。若是哪怕走错一遭,不仅是你丢了性命的事,蒙在鼓里的顾大人,杨依依,牡丹,我,尤哥哥,我爹,甚至五爷,还有祺儿,都是难逃一死的。既然祺儿许了你赤子心,你就须信他。信他终会让你一展抱负,不落人后!”
  “是真名鲁莽了。”顾三全当下便后悔了,他一时心绪没多想,等冷了下来,才知道九爷那话的厉害关系。
  九爷并未醉,谢芳媛想把他扶进房中休息,他不肯,强撑了身子要去后厢中隔开的一处别院,谢芳媛只得随他。院里海棠开得正艳,颜色有红有白,争先夺目。九爷走了几步,便力气不稳地坐在地上,毫不顾他身上的华襟奢袍会被弄脏。谢芳媛想过去扶他,却被他一个眼神止住。
  “媛媛。”九爷说着,眼眶不知被酒熏的,还是下一刻要染上酸涩的水迹,红红地发着涩,他声音哽咽道,“我想娶你。”
  谢芳媛心中作疼,她走到九爷面前蹲下身,视线正好迎上九爷的。那双晶莹透彻的眼眶里闪烁着不愿流下的泪水,她只觉着自己的心底似乎也在掉着泪,还落在旧时破碎没有好的伤口上,疼得她险些就要失了身份去抱九爷。谢芳媛强忍了心头的情愫,脸上的笑容与身旁身后的海棠融在一起,疼惜地道:“我等着你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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