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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时间的血-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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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咏急忙熄灯让屋子陷入黑暗中。她下了床靠近小窗口。
  她小心地躲在墙后面,只探出右眼观察外面。
  那人站在一座座坟墓的当中。手插在风雨衣的口袋里。他在黑夜里踱来踱去,看玛丽咏卧室里刚发生的变化。
  是路德威格,守夜人。
  玛丽咏叹了口气,嘴巴前的窗户玻璃上升起一团水雾。
  路德威格向前倾着身子,舌头舔着嘴唇。他举起一只手,犹豫着,不是很肯定的样子,然后,很偶然地,向玛丽咏作了个友好的表示。她谨慎地不作回答。
  她等着他耸耸肩,无精打采地走出墓地,回他温暖的床。
  就差这了。爱偷看女人的守夜人。
  他偷看她有多久了? 他难道就没有其他事可做了?
  这个时候,在圣米歇尔山上……很可能是没什么可做……  
  如果一个十五岁的小家伙试图偷看她脱衣服,这还能让她一笑了之,可路德威格……他是个成年人了……真是个混蛋! 她火气一下子大起来。
  她发誓,下次碰见他,一定要给他难堪,得找个说词臭他一下,让他不敢再来。
  这一下子,阅读欲望也烟消云散了,她再也无心沉浸到二十年代的开罗,更不想再去打开床头灯!
  玛丽咏钻进床里,准备入睡。又想到路德威格,她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睛。她的震惊渐渐变成了怒火。
  风越吹越紧,就像是一群夜鸟在鸣叫。风在镇子上空翱翔,海水冲上来撞击着城墙门。




第三十章

  玛丽咏扶着护栏沿城墙向上走。
  暴风雨在凌晨时分到来。
  百叶窗死劲地撞在墙上。
  大海翻滚,似金锣轰鸣,飞溅起颤音般的泡沫,扑打到塔台上,让震怒的快感玷污了石块。
  玛丽咏弯着腰躲避狂风,空着的那只手拽紧大衣,皮包打在脊背上生疼。早晨一醒过来,她就打定主意,呆在自己的客厅里读这本日记太没意思,得找一个更适宜的环境,对,到美尔维耶去找个大厅。
  就在她沿着内大坡向上爬时,玛丽咏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很危险。阅读的欲望顿时消失,心里只是一个念头:太蠢了。使了性子之后,她又后悔了。这里,风比在镇子里刮得还猛,从山顶沿着阶梯往下刮,猛烈地吹进修道院僧房墙壁和教堂间的狭窄通道。风的强度比一阵阵的呼啸声更可怕,它在玛丽咏的腿间绕来绕去,先是拍打着她的衣服,似乎是在试探她,然后又试图把她掀翻在地。每抬一次脚,就有站立不稳,被风推着向后翻倒的危险。
  这场风有点邪。
  她,平时是一个那么理智的人,也忍不住想起那部叫《驱鬼者》的影片。她觉得有股超自然的力量从台阶上扑下来,企图卷走一切。在这片天地混沌之中,兄弟会的修士修女们在星期天早晨吟唱的圣歌似乎有了赎罪的意味。
  玛丽咏终于推开一扇门,随即在身后把门关上,以浑身的重量靠在上面。
  她摆了摆头。
  从没有碰上过这样的大风暴!
  当她神志已定,就又想起刚才的疯狂念头,以为有魔鬼要把她抛到空中。真是胡思乱想。不过,这也没什么,她的想象力总是丰富得惊人。
  她穿过走廊,下了台阶,来到一间比较小的厅。
  单调的风声一直穿进教堂高墙内,在教堂里啸叫着、回荡着、撞击着两边的高窗。
  玛丽咏检查了一下,日记还在口袋里。
  玛丽咏虽然还有些惶惶不安,仍然情不自禁地在教堂里漫步起来,她来到一扇上了锁的门前。她摸出那串钥匙翻了一通,终于找到合适的那柄。她走进一个长长的房间,这是美尔维耶中层的一间,名叫主人大厅。冬天游客稀少,兄弟会就把这个厅改成了工作间。在铺满旧书的桌子中间,有几只木头经桌面对面地放着。玛丽咏确定四周没人,这才走近去看。有些书都是十三世纪的古书。  
  修士们收集了大量陈旧程度不同的旧纸张和各种各样的墨水,用来作旧书修复。空白羊皮纸的残片堆在一瓶瓶颜料中间,还有一些用具,简直是古代宗教裁判所才用的,都在这儿用来修复手稿。
  玛丽咏穿行在椅子中间。
  这个地方是读书的理想环境。可惜,修士和修女们白天可能会来这儿,她不仅可能不受欢迎,而且,也得不到安静。
  玛丽咏离开这个大厅时在身后关上门,又游荡了一会儿,推开另一扇门,在这儿可以俯瞰骑士大厅,这里是以前的书记室。这一次,她不会被人打扰。
  她站到一扇窗下,这样眼睛就不用在黑暗里费劲,她又察看了一下四周,肯定就她自己一个人。玛丽咏这才又回到1928年3 月的那个晚上:阿齐姆在追踪这个谜一般的蛊,与此同时,杰瑞米正在凯奥拉兹的家中。
  风呼啦啦地刮在她身后的窗玻璃上,就像是有个人把脸贴在玻璃上,也想读一下这桩千古奇案。





第三十一章

  晚餐结束,他们移步到小客厅。
  杰瑞米原想推却他们的邀请,可是,纵然他有一千个借口,而且个个可信,足以让他脱身,但没有一个能真正说服他自己,他就这样默默地呆着,直到再也不能打退堂鼓。
  整个晚上,主要是弗朗西斯·凯奥拉兹在讲话,中心就是他自己和他的成就。他是用一种令人惊讶的厌倦态度来描述自己的荣耀。一个小时过后,杰瑞米把这场考验当成了一次难得的好机会,让他可以更为深刻地了解凯奥拉兹这个人物。从一言一行中寻找缺口,摸透他的思想,然后理清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当凯奥拉兹问到他的时候,他很谨慎,不透露任何个人情况。
  只是,杰萨贝尔冷不丁地刺他几下,以此为乐。
  奇怪的是,在吃晚餐的过程中,她渐渐不像开始那样尖利,而是显得挺专心,有时甚至表现得很默契。她两次问杰瑞米,是不是记得两人相处时的某天的某个细节。侦探每次都捕捉到凯奥拉兹眼中一闪,那种妒嫉心被刺痛时眼睛里才有的光芒。
  他们俩至少在这点上是一样的,他想道,心中苦涩地自嘲。
  主人让人端上消食酒,那是专门从苏格兰运来的。他又打开一只漂亮的铁盒,里面是内斯托牌香烟,杰瑞米取了一支。
  “你打桌球吗,侦探先生? ”
  “有时候打。”
  凯奥拉兹向他咧嘴一笑,似乎被逗乐了,示意他跟着他去隔壁的那个房间。一张漂亮极了的着色木质桌球台,摆放在带穗的灯下。
  杰瑞米抽了口烟,满意地低声哼了一下。
  “这烟怪不错的吧? ”凯奥拉兹低声笑道,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我在格卢比那儿买了好几个整箱,值不少钱! 可这种烟草,花在上面的每一个皮阿斯特都是物有所值……”
  “那是对花得起人来说。”杰瑞米禁不住接口道。
  他们各自挑了根球杆,由杰瑞米开场。杰萨贝尔在一张丝绒长凳上坐下,手里还擎着她的酒杯。
  “你是不是有个常去的俱乐部? ”打了几分钟球后,凯奥拉兹问。
  “街上的那种,随便哪个地方,只要有张桌球台,有一个对手,又有人请的话。”
  凯奥拉兹向着绿毡伏下身。
  “有机会,到吉泽拉的体育俱乐部来找我们,你一定有机会打消那些吹大牛的人的气焰。”
  “我会考虑。”
  凯奥拉兹正在瞄准,把球杆在手掌间来回抽动,神色严肃,然后击球,观察球的运动路线。
  “为什么创建这个基金会? ”
  凯奥拉兹显然没有料到这个问题,撇下那只还在滚动的球,用审问的目光瞪着杰瑞米。
  “为什么? ”他用出乎意料的严峻语气反问,“照你看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可救药的吝啬鬼、恶棍? 或者是隐藏在脾气暴躁的商人外表下的慈善家? 你不用回答,从你的脸色我可以看出你是怎么想的。你想知道吗,麦特森先生? 你错了一半,也对了一半。
  我是这两种人,侦探先生。就像这个星球上的所有人。我既不白,也不黑。只是个无色的人,我尽量不盲目地在一种颜色或另一种颜色中迷失了道路。走每一步都会染上一边的颜色,我就偏向另一边,找到平衡点,如此重复……”
  杰瑞米绕着桌子转了一圈,估量哪个是最好的角度,这才击球。
  “请允许我说,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人不一定都是灰色的。”他评论道。  
  “我没这么说。我们没有任何颜色,我们染上的是我们的思想和行为的颜色。而它们和画家手里的调色板一样丰富多变。”
  凯奥拉兹递给杰瑞米耙子,但是后者一晃下巴拒绝了。
  “侦探先生,这个基金会是我唯一能作的事,是以我的方式告诉大家,我喜欢这个国家。我的钱多得数不清,拿什么来感谢这个城市呢? 关心他们的下一代,明天的希望。按照开罗的传统,我办了个教育基金会,有点像北非传统的‘瓦弗’,正是靠这种机构,我们在街上看见的那种大型喷泉才建造起来,上面还有一个教室,用来教授《古兰经》。我们之间的差别就是,我的基金会着重综合教育,而且接受女孩子,愿意把女孩和男孩一起送到学校来的家庭并不是很多。”
  “令人生畏的凯奥拉兹先生为埃及孩子送来了文化! ”杰瑞米夸张地说,“敬佩! ”
  “你不相信,是吗? 你和那些多疑的人一样,想知道在我这种慈悲、慷慨的后面藏着什么,因为一个精明的百万富翁不可能是这个样子。我得再三重申:什么也没有。除了每天早晨觉得比较轻松一些以外,也就没有其他更自私的念头了。你会说,我创建这个基金会是为了赎取良心,我说,这个基金会让我得到安宁。我想,这是因为我们立场不同。我不是魔鬼,人人希望把我看成是魔鬼。就像我刚才讲的那样:我和所有人都一样,不完全是坏人,也不真是个好人。”
  “然而,坏人还是有的,无恶不作的魔鬼。”
  凯奥拉兹直握着球杆站在他面前,手在胸前撑着球杆根。
  “问题就在此,亲爱的。恶的裂痕”
  杰瑞米摆好姿势准备击球。
  “恶的裂痕? ”他问道,“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
  “是认为魔鬼存在的人和认为人性本善的人之间的断层,后者认为人生来至少中性,经历生活考验后才变恶。恶是实体呢? 还是我们社会的腐化产物? ”
  “卢梭? ”
  凯奥拉兹瞥了侦探一眼。
  “好吧,不仅如此。恶的裂痕,自最早期的文明出现起,这个问题就缠着我们这个种族。我们是经验的结果呢? 还是我们生来就有经验之前的天赋? 罪人,哪怕是最十恶不赦的罪人,那是因为在他们成长过程中曾经遭受过可怕至极的折磨? 还是他们生来就喜欢暴力? ”
  在他提问的时候,杰瑞米忘了击球。
  “最近,那些考虑灵魂问题的思想家圈子不是在说,孩子在成长发展过程中造就了我们的性格的基石? 在学校里被其他孩子欺负的那个孩子可能会发展一种……防御机制,他仇恨其他孩子,所有其他孩子,没有一个例外。而且……”
  “得,得,得,侦探先生,我打断你。问题不在于这种情形在孩子的脑子里产生什么,而是:‘为什么我们会到这个地步?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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