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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世界是分裂症-第13部分

小说: 世界是分裂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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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弹在哪里?”白轶一转头,鼻子顿时擦到了床板,一声惨嚎,“啊!”
“在炸弹爆炸之前,我就离开这儿。我可以带你一起走。”
白轶歪着头抽气,秋纭歧握住了她的手。这就是怦然心动吧。她说会带我一起走,去哪里也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会在一起,我们会在一起吧!
“那你什么时候走?”
“你要回寝室去收拾东西吗?”
白轶使劲儿摇头。秋纭歧说,“我不想走。现在还不想。”
“那什么时候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不离开这儿我们也可以在一起啊。”
她用了一种香水,不是盒装芳香剂或者爽肤水,前调有一点点浓烈。白轶呆呆地望着她,口渴得要命。她想喝那瓶西瓜汁了。但似乎有句很重要的话不能漏听。如果我们可以在一起……那是真的吗。
“我爱你。”
白轶陶醉在很快消失了的香氛中。亲爱的,你是构成我世界的基本元素。“我爱你!秋纭歧,我们一起逃走吧!”
让我来计划一场逃亡,从地狱到天堂,穿越暗夜的浓雾和沼泽地,带上我们所有的勇气和信心,现在就出发吧!……白轶就差没振臂一呼了。她迅速从床底下钻出来。秋纭歧傲然道,“六院,我还没呆够呢。埋下的炸弹总有一天会给她们造成致命伤害,我不必等待,引爆器就在我的手中,可是哪一天作出毁灭六院的决定呢,我还没想好。在那之前……我保护这片纯洁之地。”
“也包括保护我吧!”
我爱你,是足够强大的力量。白轶渴望地看着秋纭歧,秋纭歧笑着对她点点头。
意念中的狼生气勃勃地撕咬着猎物,琉璃一样的眼睛,融化了流进神圣的河中。
“我会离开的,我会离开的,我会离开的。”白轶捂着嘴自言自语。“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是我自愿容忍了一个错误,可是我后悔了。我必须离开,因为我不属于这里……”
说什么傻话呢。秋纭歧懒洋洋地抱住她不再开口了。

你的生命,转瞬即逝。由自然创造,由我来结束。
长孙酮醒来时正好被夕阳余晖照痛了眼睛,她吓了一大跳,还敏感地听到一种小孩子恶作剧般的怪笑。药物的副作用让她在安睡了十六个小时之后尝到了宿醉般的折磨。她的心咚咚狂跳,十分难受。白轶问她,“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一共十六颗,吃掉两颗,还剩十四颗。长孙酮数着铝板上药片的数目,心安理得地又剥了两颗丢进嘴里。“水,给我!”
“长孙酮,你吃的什么?”白轶一看药盒上的说明。“你怎么刚睡醒又吃安眠药?”
“累,累死了。头好疼。我不能醒着,我还是继续睡吧。”
“这样会损害健康的!”
无所谓了。你没听到那个声音,好像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在你耳边尖叫,而且捂上耳朵声音照样不会减弱。唉,讨厌。同样的药物使耳鸣渐渐消失,长孙酮舒舒服服地动了一下,准备接受睡神的垂怜。但白轶一句话又把她奔向黑暗的意识给抓了回来。妈的,我才不要管秋纭歧呢,那家伙是个变态,假设她真是从坟墓里钻出来的那也跟我无关。谁都不准抢走我休息的空间!
白轶喜滋滋地说,“我就快要把秋纭歧搞到手了。你个懒虫就继续过你没前途的猪的生活吧,我们不是一路人!”
“什么?”
长孙酮就是死了这下也要努力回个魂。“你还真的去找她了?”
“美人有情我有意,顺风顺水。”白轶把杯子放在长孙酮写满字的纸上,杯子底下不知道为什么是湿的,约牙的字迹一点点泅开来。但她当时不幸地没发现这一点,后来才为此跟白轶大动肝火。“天助我也啊!”
“喂,你……我告诉你一件事。那些照片,你烧掉了那些照片你会后悔的。我的照相机,在第三个抽屉里,你把它拿出来!”
“干什么啊?”
白轶蹲下身拉第三个抽屉,“打不开!锁着的!”
“钥匙在第二个抽屉里!”
白轶一拉还是关着的,“第二个抽屉也打不开!”
“第二个抽屉的钥匙在第一排中间那个抽屉里!”
“……呸,你以为这样的防范措施很高明么?”
白轶找到了相机,长孙酮恶狠狠地说,“那照片都是秋纭歧让我拍的!你懂吗!她出钱雇我替她拍照片,你烧掉的那些是我自己留的一份,她那儿还有一份,就是她从我手里买去的!……哼,这钱我不赚了,光荣的工作岗位留给你吧!太恶心了!”
白轶不禁感同身受地理解了长孙酮的心理活动。可怜的长孙酮,就为了赚那么一点钱,她抱着相机满怀恐惧出现在危险的第一现场,为了真相,为了真实,为了确确实实发生地过的暴行??这一行动是有风险的。因为她可能因为持有相机被护理人员没收这件违法工具,也可能因为这一举动冒犯了打人者们的尊严而遭到同样的殴打??长孙酮简直就像一个斗士啊!她图个什么?
某种嗜痂之癖。我觉得这就是长孙酮坚定地认为秋纭歧是个变态的原因,但好像没那么简单。
白轶说,“还是还给你,我怕带着它被护理人员抓走。”
“你就这么点胆子。”
长孙酮不耐烦地说,“那滚吧,不要打扰我睡觉了!”
“我不后悔烧掉那些照片,因为它们让我不舒服。我不想看到秋纭歧赤身裸体鼻歪眼肿的样子。对于看不顺眼的东西,我都要一一清除掉。我就是这样。”
白轶说完潇洒地走了。

那一天我蹲在路边抽烟,看着那些走过的女孩,她们的裤子只到大腿根部,露出两条白白嫩嫩的大腿。那一天还是好几年前,不过现在很多女孩子在夏天也这么打扮。时尚?流行?花俏?烟头的火光在傍晚看起来有些冷森森的明亮。那一天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我永远蹲在马路边上,眼神迷茫地看着远方。当然,还是穿热裤的女孩子最好看。她们性感有活力,年轻漂亮,让我看几眼就获得极大的满足感。烟味儿也好闻,一支烟永远不会抽完,我就喜欢这样。
曹阅在走廊里截住了白轶,首先为前一天她的鲁莽而道歉。白轶说,“哦,没关系。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说对不起呢。”
“今天早上闯进我房间来把我打了一顿的那个人不是你吧?”
“你说什么,有人打了你吗?”
曹阅戴着口罩和帽子,一派舞台剧演员风范,白轶认出了她。不得不说白轶认人能力很强,只见过一面就将她整个儿记住了,还是在那种情况下。曹阅弄得像个不想被人认出来的明星,她的解释很有道理:我被打了,形像很差,用道具遮掩一下总可以吧。
可以啊。白轶点点头就要走,曹阅拦住她说,“你不会是去找秋纭歧吧?”
六院的所有房间是不是都有窃听器啊。白轶不认为是这样的。她困惑但没表现出来。曹阅口罩后面的嘴咧开来笑了,眼睛眯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要笑。白轶想。“我昨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今天就已经知道了。你叫白轶对不对?你出名了。你居然敢走到那个房间里去,你居然还把门关了。哇,你在里面干了什么?”
“她们叫我干的……”白轶回想着那些面孔各异的女生朝她喊的,“那边!那边!”,明显那时候她还挺好。出名就这么容易啊?“为什么不能走进去?”
“第一,会弄脏鞋子。第二,会弄脏名誉。”曹阅经验十足。大口罩挡住了她的脸,但声音里的情绪和表情要传达的意思是一样的。“哇,你真是初生牛驹不怕虎啊!可你不是已经住进来几个星期了吗,怎么还连这么点都搞不清楚呢?”
“牛犊。”白轶说。“那你在这儿干嘛?”
“啊?”
白轶说,“如果我现在真的已经变成公敌了,那你还大摇大摆地站在这儿跟我讲话?你是站在哪一边的?不是她们那一边吗?”
“对,太招摇了。”曹阅闷声闷气地说,“这样吧,你到我房间里来。”

我们像两个汽球该多好啊。我们都是汽球该多好啊。对了,我是说“汽球”,不是“气球”。灌的是气油,而不是氢气或者空气。
曹阅进了房间拿掉帽子和口罩,白轶发现她的脸还真是挺不能见人了,建议她一个月内都卧床休息。“不是我打的。我为什么要把你打成这样?为了报复你昨天那一巴掌?我从不在乎这种小事儿。”
“哎,对啊,所以我很惭愧,我第一时间怀疑是你打了我,想冲下来把你扁个半死不活,多亏我后来记起了打我那个人的一点特征,才没有冤枉好人。我被打得浑身都疼,躺在床上,眼前闪过一个青色的东西。我就觉得那像什么……想了半天,那很像纹身。怎么会有人喜欢纹那么多图案在手上,我觉得那样很不好看啊,脏兮兮的,像垃圾一样!”
白轶瞧瞧自己两只手。“其实,我手上本来是有纹身的,只不过后来洗掉了。”
曹阅挥挥手,“看到纹身我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她蒙着脸,但有没有搞错啊,那个纹身比她那张脸更有招牌效果,这还不够明显吗?”
“不太对啊。她穿短袖衣服吗。”白轶不去看曹阅的脸免得她为此恼怒。“我要有这么一片漂亮的纹身,我是会??前提是我真觉得纹身好看??是会乐意向别人展示它的。但我现在想揍你一顿,也不想被你回敬一顿,所以我用卡通小手绢儿掩住了脸,好让你想一百年都想不到我身上来。打定主意,我就换上我最喜欢的一件短袖T恤向你进发……这不对啊。”
“是有问题。”曹阅承认,“是我我也不会忘了遮住纹身的。说她为了遮住纹身这么热的天还穿长袖倒听起来更合理一点……咦?那是不是像栽赃?”
“但那样就更蠢了啊。”
两人相视一笑点点头。曹阅说,“喂,你是同性恋吗?”
“为什么这么问啊?”白轶的心一疼。
“那我换句话好了。秋纭歧是同性恋吗?”
“我不知道。”
“咦,你怎么会不知道?”
“大概是吧。”
为什么不能确定呢。白轶问自己。她改口道,“嗯,是的。”
然后她的心情就一下子好了起来。
曹阅说,“嗯,我有个远房姐姐也是同性恋,她把她爸妈都杀了,亲生的啊!”
“你说这又是什么意思?”白轶问。
“就是说同性恋容易心理变态呗。”曹阅说,“不过我觉得这也是社会造成的悲剧。如果大家都觉得同性恋跟异性恋没什么两样,那么对同性恋来说,卸去了一个心理负担,就不会那么容易干出出格的事儿来了。我觉得要是天生就喜欢同性的话会很累,蛮惨的。”
“嗯,你说得对。不过社会会进步的。”
“其实这都是我那个姐姐告诉我的。我很同情她,她还真是个怪人。不知道是不是伯父伯母对她不好她才这么干的。这件事发生之后我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我竟然和一个杀人犯一起住了那么长时间,想想有点后怕。但是,感觉更悲伤了。因为姐姐说得对,她也是受害者。”
曹阅说了这么些话嘴角就肿起来了。“我觉得秋纭歧可能和我姐姐一样。她们是同一类人。”
“我可不知道你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无从评判喽。”白轶说。曹阅很感兴趣地看着白轶,白轶觉得她的眼神像要打人,透着凶光,透着不耐烦。可曹阅绝无此意,“你是不是很喜欢秋纭歧啊?”曹阅就是想知道这个。“是不是啊?”
“不是!”白轶肯定地说。曹阅一下子狐疑了,“不是?”
“嗯,不是!”白轶更肯定地说。曹阅说,“一加一等于几?”
“二。”
“那你为什么要和所有人为敌呢?难道不是因为秋纭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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