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听春羽-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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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头领深深叩首，道，“禀少主，主人有令，若你执意和秦素羽在一起一日，古林山庄一众事物就全部不能插手。”
此言一出，林小木和秦素羽均是大惊，林小木惊讶的看一眼秦素羽，压制着怒火对暗卫道，“这是师父的命令？”
“禀少主，是！”
“……”林小木沉默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秦素羽，忽然哈哈一笑，起身拉起秦素羽的手，径自从众人间穿过，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开口道，“告诉师父他老人家，本姑娘从来就不稀罕当什么劳什子少主！如他所愿，自今日起，我林小木再和古林山庄无瓜葛！”
说罢就要拉着秦素羽走。
“少主！”
身后众人疾呼，暗卫头领又道，“主人有令，若是少主走出山庄一步，就昭告天下，楚小楼楚世子就是朝廷头号通缉犯林小木，且女扮男装欺瞒皇帝，楚家就会满门抄斩！”
暗卫头领暗自咬牙说完这些，额上已经细细密密都是冷汗。
“好样的！”林小木话音刚落，众人还未看到她动，林小木已经牢牢卡住暗卫头领的脖子，“你还真是个尽忠职守的传话筒！”
“少……少主……”暗卫被掐的青筋毕现，仍旧勉力吐出话来，“主人……说……只要你肯……离开……秦素羽，大家……都……会没……事……”
林小木即刻眼眶通红。
手一松，放了这人。
林小木回头看向秦素羽，她从来不知道她和秦素羽之间竟让还有这茬儿！
秦素羽眼看着林小木竟然因为自己被为难，看着林小木被逼着在自己和楚家之间做选择，忍不住红了眼眶。秦素羽知道楚家对于楚小楼的意义，更加知道楚风对于楚小楼的意义。没想到，她和楚小楼好不容易决定在一起了，竟还会面临这么一劫。
两人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可是这几步里，却尽是鲜血。楚家人的血。
林小木几乎要崩溃。
“阿羽……”林小木隔着几步的距离望着秦素羽。
秦素羽微微一笑，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转而，转身离去。
“阿羽……”林小木多想追过去，可是她迈不开步子，可知，她踏出一步，脚下就可能是楚家人的血。然而，不去，秦素羽的每一步，脚下都是林小木的血。
秦素羽越走越远。
原来她们都是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
林小木攥紧双拳，咬紧牙关，看着秦素羽走。
秦素羽当真头都没有回。脚步未曾停顿的一步步走出去。
林小木天人交战。
她不知道若是这次秦素羽走了，以后她们两个会怎样。林小木只知道，秦素羽每走一步，都是一刀刀割在自己心上。
后院真的不大。
秦素羽很快走到院门，这才背对着林小木停了下来。
“小木……你好好的。”
秦素羽哑着声音说罢，猛然拉开木栅栏，夺门而出。
“秦素羽！”林小木被秦素羽最后那句话狠狠撞到心里，不管不顾的踩着院中暗卫的脑袋，一掠而过，落在秦素羽身后，一把拉过她紧紧抱在怀里。
秦素羽一惊，抬头望着林小木时，已然满面泪痕。
林小木含着泪在笑，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的吻住秦素羽。二人紧紧相拥，青丝缠绕，都是出色的美人，放在这幽静的院落中，竟是难得的美景。
秦素羽抱紧林小木，不顾眼中的泪，瓮声瓮气的道，“你太傻了。”我以为，你不会选择我。
林小木泪眼朦胧的笑，帮秦素羽擦去脸上的泪痕，轻笑，“我已经为楚家活了这么久了。也该为我自己活一次。”
秦素羽展颜，轻轻吻住林小木的唇，轻笑道，“既然这样，我也要为自己活一次。”什么恩情，什么职责，秦素羽不要去管那么多了！
“哈哈！”林小木高兴的朗声大笑，“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
林小木说罢，坚定的握着秦素羽的手，下巴微抬，不屑的道，“师父他老人家若是这么闲的话，就尽管去做吧！我楚小楼岂是这么轻易就能被威胁的！哼，别说我从来不稀罕做什么少主，就算是我想要，也不会靠别人的施舍！楚家从来没有懦夫！”
林小木神情倨傲的俯视着院中众人，“真当我没了你们，就无计可施了么！笑话！”
说罢，和秦素羽相视一笑，二人头也不回的十指紧扣出了得月楼。
“林姐姐！”然而二人刚出去不久，身后林笑澜紧跟过来，明明是喊着林小木，却挽住了秦素羽的手臂，“我跟你们一起走。”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林小木感慨的笑着摸了摸林笑澜的脑袋。古林山庄，可不是这么轻易可以说走就走，说留就留的。不过，既然这孩子愿意跟着自己，林小木拼死也会护住她！
然而，林小木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尹七娘和兰姨呢？”
林笑澜一顿，笑着道，“少主……林姐姐放心，兰姨会保护好尹七娘的。”
林小木和秦素羽相视，疑惑的开口，“兰姨？”
“对！”林笑澜笑意满满，“兰姨的功夫深不可测。恐怕少主……林姐姐你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林小木和秦素羽同时沉默。
林小木看了秦素羽一眼，秦素羽默默摇头。
林小木追问林笑澜，“你怎么知道？”
林笑澜撇嘴，嗫喏半晌，小声道，“风师姐和她打过，不过，师姐只接了兰姨三招，就败下阵来，而且……把师姐四年前在南滨海域抢来的千年珊瑚给赢了去，给夫人当药引。当时是兰姨去偷珊瑚，被师姐逮了个正着。深更半夜，在场的除了师姐兰姨，就只有我。师姐嫌丢人，不许我告诉任何人她打败了的事情……”林笑澜小声说完，摇了摇林小木的衣袖，“林姐姐，你千万别告诉师姐，你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林小木兀自震惊不已。上次林小木和风舞拼内力，感觉得出，风舞的内力跟自己差不了多少，也许稍微弱了点。但，如果连风舞都接不了兰姨三招的话，换成她林小木，可以接多少招？
太恐怖了！
秦素羽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位惊世骇俗的高手！
“你一点都不知道？”林小木实在无法接受，秦素羽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秦素羽艰难的摇摇头，她是真的对兰姨一无所知！自从她有记忆开始，兰姨就一直陪在尹七娘身边，听说是尹七娘的陪嫁丫鬟……可是，谁家的陪嫁丫鬟会有这么好的功夫！而且，尹七娘……出身不好，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哪里来的陪嫁丫鬟！
秦素羽这才恍然忆起，自己似乎不仅对兰姨知之甚少，就是对自己的娘亲——尹七娘的过去，也几乎一无所知啊！
秦素羽抿唇，握着林小木的手，道，“我想，我们都被耍了。”
林小木不答话，只是看着一脸迷惘的秦素羽，长长叹息。
她是深有同感啊。
“笑澜，”林小木忽然转向林笑澜，“谁让你出来的？”
林笑澜迷迷糊糊的皱眉，“我自己跟出来的啊！”
林小木无奈摇头，“没人拦你？”
“没有，大家都是看着我出来的。”林笑澜眨眼，丝毫不觉得自己出来的太容易了些。
……
林小木和秦素羽一阵静默。
“阿羽，”半晌，林小木突然停了下来，紧紧拉着秦素羽的手，咬牙道，“走，我们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泪眼望……（深刻怀疑本君会shi在实验室里T。T）
☆、9393
“参见主人！”
林小木拉着秦素羽刚刚踏入得月楼正门；不料整个得月楼竟然倏忽安静下来；所有人猛然间向林小木屈膝半跪，行礼。 /
尤其是，换了称呼。
不同寻常。果然是有些事情发生了么？林小木握着秦素羽的手一紧；面色冷峻；心却咚咚跳起来。林小木有种直觉，有些事情；要不一样了。
和秦素羽对视一眼，秦素羽回了林小木一个浅浅的笑；林小木抿唇；微微点头，长长舒一口气；在众人的顶礼膜拜中朝后院走去。
“左副使雷兰参见主人。”
林小木和秦素羽刚刚出现在后院门口；兰姨竟然屈膝跪地，向林小木行礼。
林小木抿唇不做声，只是握紧了秦素羽的手。
秦素羽看一眼神色凛然的林小木，又看看垂首跪在地上的兰姨，轻轻的唤，“兰姨……”
雷兰抬头，笑着应道，“大小姐。”
林小木只是认真打量着雷兰，脑中思绪急剧运转，试图从眼前的状况中寻找蛛丝马迹，来解释这莫名其妙的境况。
秦素羽眉头微蹙，不知该说什么好。
林小木并未出声让雷兰起来，雷兰也就一直跪着。林小木倒要看看，自己若不出声，她会不会自己起来。
林小木不管雷兰，径自绕过她，拉着秦素羽往院中走去。
雷兰竟然真的一声不吭的一直跪着。
林小木面无表情的穿过院中长廊，回到内堂，自顾坐下，遥望着垂首跪在院门口的雷兰。
偌大的院落中，只有秋风吹落叶的轻声簌簌，无一丝人语。尽管，两侧分别跪着四位林小木从未见过的中年人，以及一众黑衣暗卫。
秦素羽是见证者。
她知道，林小木在思考，在试探。在犹豫，要不要选择继续下去，接受接下来有可能揭出来的事情。
林小木一直紧紧捏着秦素羽的手掌，冰冷的掌心里微微被汗水打湿。
“阿羽……”良久，林小木轻轻开口，“该面对的，我们不该逃避，对吗？”
秦素羽笑着蹲到林小木面前，仰视着她，“小木，你已经有决定了，就去做吧。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
说罢，微微起身仰头正儿八经的轻轻吻上林小木的唇。
林小木一把搂住秦素羽，汲取力量一样，狠狠的吻住她。
“我不怕，只是……有点不是滋味……”一吻毕，林小木坐在椅子上搂住站着的秦素羽的纤腰，把脸埋在秦素羽小腹，“这些年，我一直都知道，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眼睛看着楚家，有人害也有人帮，我却一无所知……娘亲遗命，让我保护好楚家，可是，我那时候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林小木声音低低的，梦呓一般，听得秦素羽一阵阵心疼。
“我一直在查，却总是遇到阻力，即便是在古林山庄，我是他们所谓的少主，但是一直主事的却是风师姐，我其实没有实权。运用楚家自己的力量，却又发现，仍然处处被桎梏，总有看不到的力量在牵制着我的查探，尤其是查到我娘亲的死。我不明白，为什么娘亲会突然就消失了，我不记得她过世……这一直是我的心病，可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查不到。总感觉，所有的东西都被人牢牢的封住，偶尔碰巧会戳到这个点，我都不计代价的去撞这个梗，但，很快，只要我一去，所有可疑的力量都会消失……阿羽……这种感觉……很无力……”
林小木收紧了手臂，“一直被人摆布，我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会有一个坑等着我掉下去……真的很讨厌……”
“原本以为，以林小木的身份去查会好很多，但是，只要我稍微有点线索，所有与之相关的东西都会迅速消失殆尽，那些人……其实根本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去查东西，可是，为什么只要我去过的地方，所有人都会死掉……但是也因着他们的死，让我明白，我触到了真相的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