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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戏狐-第49部分

小说: 戏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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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话不说还好,封瑜神色更冷,仿佛要自眉目间生出一层寒霜来:“星君听说过酝酿了千年多的一时寂寞么?又或者,我哥修炼时投向星君的眼光,在星君面前的小心翼翼,星君连半点也看不清?”又叹一口气:“死者已矣,我并不该提。”
  天玑眼神已有些癫狂,蓦然道:“本君不惧死,不惧过错太多被打入阿鼻,既然你说死者已矣,如今子清还有救,你拿降魂珠来,我只试一试。”
  “星君的胜算有几分,若降魂珠如衡元珠一般碎为齑粉,星君可知沈微便永远救不回来了!”
  “我只试一试……”
  封瑜不语,将降魂珠守在身后,缓缓后退,蓄势待发。
  天玑将子清轻轻置于云团之上,转眼冷然看向封瑜,指端生出光点,已欺身而来。封瑜险险避过,蹙眉看天玑一样,仿佛是犹豫,只是一味后退。
  忽而扬声道:“若无星君栽植神树,使我朱陵狐族有木可栖,世上便没有狐族,没有封瑜。我这一条命星君尽可以拿去,只是星君需记得,独独沈微这一线生机,我不许星君掐熄。”
  天玑在半空顿中,似想转头去看看子清,又恍然想起立在自己身前,劝自己另谋高就的女子。心腔似被什么汹涌浸没,究竟如何是对,如何是错,一瞬分辨不得,子清似是刻意压低了咳嗽声,只是轻轻一声被掐去尾音的咳嗽落在耳边,便如烧在天玑心中的一团火,水火相遇,最后不知是谁淹没了谁,是谁蒸腾了谁。
  猛地抬起眼来,平素平静无澜的眼有什么于其中翻腾,做惯了无悲无喜的仙者,动了凡心,反而被凡人更激烈百倍:“我便是入了魔道,他活着,也就是了。”
  直直抬指向封瑜眉心点去,一点白芒遇风摇曳,如一豆灯火。
  蓦然眼前青芒将白芒挡回去,抬眼看,是东君。
  “天庭仙者谁不历情结,若人人如你一般逆天入魔都不惮,这天地之间可有生灵之宁日?仙者慈悲怀世,爱世间芸芸浮生,若只因一人而害更多人,你愧不愧苍生求神庇护,愧不愧苍生低下头颅的虔拜?!”
  天玑目光木然,只沉了声:“我只要他活,余者,等天来收我罢。”
  封瑜蓦然笑了笑:“封澜,你死得多不值得,你如今怎不睁开眼去看看他天玑!”
  笑声一收,将降魂珠在指端摩挲一番,似触着谁的脸,温柔至极。蓦然迎着天玑而去,与东君并肩而立,足尖浮在云丝之上:“与我们苦斗,星君如今这般元气大损,多是一时缠斗胶着,若有此等闲暇,不若守着他。我……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曾看见。”
  又看着一人死于眼前,依稀记得数百年前,狼狐二族仍还交好,这头傻狼捧了比他还沉的一堆山花,堆在狐族门前,一双湛清如水的眼眸盈满笑意,很清亮的声音。
  “我唤子清,自雪山上来,是只雪狼,如今八百岁。”
  一晃眼多少年,眸中天真不再,面上腼腆褪去,一双历经沧桑的眼,似笑非笑,转眼全身是血。天命如此,性命不如蓬草,转瞬即逝。
  天命。
  天命是什么?
  不是司命笔下的命格生平,不是阎王手中的判官墨笔,不是孟婆手中的一碗汤。
  是自出生伊始缠上的线绳,弯弯绕绕,与旁人的相互纠缠,或是活扣,或是死结,一路牵到阖眼离世犹不断绝。
  三界众生,上至天帝下至一只蝼蚁,尽在其掌握。信与不信,它都在那里。
  封瑜只觉周身疲惫,只想闭眼睡了,握着那颗珠子却感到一阵心暖,觉得必须撑着。她记得她离去那天,有人欢欢喜喜在朱陵等,等自己回去便成亲,等穿了艳红的喜服,共饮杯酒,等时光漫长,生老病死,安度百年。
  原来相隔数千年,本不该相遇,既然相遇,不该如此便草草结束。
  封瑜蓦然道:“天玑星君,可愿与我试一试?”
  天玑轻轻擦去子清脸上血渍,抬眼问道:“试什么?”
  “青舒是佛前的莲灯所化,仿佛与这六珠深有渊源,如我们将六珠尽数……不,除却丹霓不行,有危险……将旁的珠子一一聚于一处拼却修为注入其中,或可得佛祖注目,虽西天遥远,却也不得不一试了。”
  天玑垂眼疲倦一笑:“衡元已碎,降魂珠损不得,丹霓已有人形灵识,余下的,试试罢。”
  封瑜点头,自东君掌心接过珠子,将余下三颗珠子虚拢在半空。
  眼前恍然走过许多事情,皇宫中季顾二人同葬,秦府文苏二人……每一颗珠子都有其一段故事,又怎么舍得这样轻易毁去,可较之当务之急,不舍也要压下。
  试一试罢,不试怎知不可。
  三颗珠子徐徐上升,拂去了朦胧如雾的光亮,黯淡得不见光泽。
  封瑜缓缓将灵力注入其中,天玑动手为之,丹霓思索片刻,走上前来,正要抬手。
  封瑜怒道:“你不可动,会将你反噬进去,白杞已被你弄傻了,今后与谁过日子!”
  丹霓怔了怔,忽而叹了口气:“我……我对不起……”
  东君未语,只将灵力悄然送入。
  封瑜照样骂回去,好像她从前不是那般寡言之人:“仙君可知天条礼法,不要自累其身,收手罢。”
  东君蓦然淡淡一笑:“仙者爱世人,因而不可独爱一人,我爱众生,不能见死不救。当初临安死前,问我爱他不爱,我说爱,因我爱世间每一人,是一种博爱。他说我从来不懂情爱,不懂便不懂罢,我不知珍惜,劝你们惜福。”
  临安是那跳下诛仙台的仙童,很简单的名字,仿佛能看见那人清秀面目。
  眸光落在封瑜手中的降魂珠上,声音轻得几乎不能听见:“他什么都没留给我。”
  说是历过了情劫,可究竟是不是当真放下了,不得而知。
  ——“仙君还是未曾喜欢过一个人。”
  其实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正听的歌正唱到一句:生,为你值得;死,为你值得。
  想了想,好像就是这样的意思,想把每个人的故事写到,不知道是不是散乱了点,多少是每个人都有始有终吧。


☆、失而复得

  封瑜适时停了停,抬眼去看青舒神色,便见她卸尽了全身气力重新坐回石凳上,阖上眼深深喘了几口气,也不再睁开眼,只是笑,仿佛要将所有都倾注于一笑中。
  “哈哈哈……哈哈……”
  封瑜不言不语,淡淡望着青舒,说不上同情,说不上仇恨,这样的笑声落在耳边,只教人觉得无尽悲凉。石凳置在神树下,斑驳光点自交叠树枝落在青舒眉宇间,薄薄一层光亮将青舒神情照得清晰分明起来,微微风起,轻风卷起一片残叶离开。
  笑了许久,青舒开口向封瑜发问,气息有些不稳,不知是方才笑得太过抑或是其他:“若我所料不错,沈微仅一抹神识,便是西天的老不休亦未必能在片刻之间救她回来。你还是要等的是么?你可知那或许是一两年,也可能是上千年,等了这么久,若等来她的时候你不爱她了你又当如何?!”
  封瑜垂着头默了良久,仿佛想起什么。
  那天几乎是将全身修为全投入了灵珠之中,灵珠悬在半空蓦然亮了起来,封瑜生平从未见过这样的华光,将层层白的云团撕裂,仿佛要将天地间万物都一瞬照亮,是近乎刺眼的绚烂色彩,像是人到了绝望之境声嘶力竭的嘶吼,又让人觉得若有幸一觑,便是此后眼盲也再无遗憾。
  迎来的倒不是西天佛陀,天帝身后携着众仙到来,当真仙光四散,瑞动八方。天帝拢袖,微微蹙起眉来,在座仙家皆知天帝上一次皱眉,是魔珠乱世之时,如此轻轻的蹙一蹙眉,究竟会如何,众人连想都不敢想。
  天帝不去看天玑,只望定东君,叹口气道:“情劫本是助你们跳脱凡世红尘,缘何你们却不看开。天玑,私将凡妖带入天界,置天命于不顾,强逆狐族灭族之祸,你可知究竟何罪!”
  顿了顿,沉如一方墨的眼转至封瑜身上,却还是在对天玑说话:“当初你私留魔草于天庭,本帝念你亲自将魔帝斩杀放过你,你却转头便去与凡间狐妖厮混,浑不知悔改,如今一错再错,本帝岂能再容你?!”
  封瑜被那双眼看得兀自心惊,强自定了定心。
  东君站出身来:“小仙心知天玑罪孽极深,然而天道冥冥,自会降罚于他……”
  天帝拂袖,冷哼一声:“天道?若事事皆仰赖于天命循环,又何必有天条对仙家施以责罚?!错便是错,本帝从来不知那诛仙台是用来赏景的。东君,你说,诛仙台是用来做什么的?”
  “小仙……”
  “吞吐犹豫什么,上一次那仙奴奋不顾身一跳,本帝尚觉恍然如昨,东君便已忘了?”天帝身上十足气势,开口便是先声夺人咄咄相逼,饶是东君亦不敢造次。天帝看了眼东君道:“若非你当初仙魔大战险些战死,本帝如今头一个罚的便是你!”
  天玑愣愣听天帝兀自喋喋不休,倏地一笑:“为仙者无情,享万年高寿,享无边寂寞。尚不如得一人在身旁,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
  天帝听得一愣,旋即沉下脸色:“甚么笑话,世人有多少为得道而费尽心力,你却说不如短短百年。既是如此,当初又何必修仙!”
  天玑低头看了看子清,一手将他额发轻轻拨开,落下一吻,并不回答。
  天帝怒极,方是要开口,西边却洒来金光漫天,隐隐透着一些红,依稀有人笑道:“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缘灭缘来,如云散云拢,何苦强求?”
  佛祖手持暗朱色念珠,端庄佛像,悠悠而至。
  天帝欲语,被佛祖摆手止住,只是道:“生死自有时候,当初天帝点了莲灯,便知该会如此。只问天帝,这一众烦恼忧愁事,是不是因天帝一念之差而起?”
  “天帝可知那青舒曾来过天庭,留在瑶池旁一颗魔籽,我又在其左右置了六株草压制邪性。若非青舒出了莲灯,可有那魔帝造下杀孽的时候?”
  天帝怔怔。
  若无当初点燃莲灯,神魔战后,天地自当回归宁静。不会有魔草,不会有魔帝,不会生灵涂炭,天玑不会结识子清,封瑜不会遇见沈微,天庭不会终日惶恐于青舒。
  佛祖望着封瑜,眼里盛满慈悲,仔细看,却会发觉佛祖望向任何人的眼光都是如此,一只妖是如此,一名仙家是如此,一粒沙子亦如是。
  天玑怀抱子清跪下身来:“小仙大错已成,不敢请求饶恕,剔骨消魂也罢,堕入阿鼻也罢,只要佛祖肯救他……小仙……只要佛祖肯救他……”
  佛祖一笑,指端掠过一抹云丝,又随清风去。
  “生死自有时候。”
  封瑜第一次开了口,颤颤道:“沈微她……”
  “沈微不属这天地,本不该死,却又死了,想也知道是因逆天命罢。”
  子清自天玑怀中探了探身子,奈何却是起不生身,只是指着天玑问佛祖:“沈微之死,是因束云而起?”
  佛祖含笑未语,看子清澄澈眼眸,渐渐失了光彩。
  “我听青舒说能以一命换一命是么,哪怕……此刻我是将死之人,是么?”
  “你要以一命换沈微?”
  “我不能让他下阿鼻,遭酷刑,若是那样……我便是死,也安不下心来。”
  天玑手颤得厉害,死死将子清抱在怀里,几次嘴唇开合,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子清摁住他颤抖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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