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来生(重生军旅)-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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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俊一进门，就见到陆新月抱着乐乐在逗弄：“新月？”听到叫声，刘氏、陆新月还有李秋雁一起转头。
　　“当家的，回来了。哎呀，我光顾着逗弄孩子，都忘了做晚饭了！”
　　原来自乐乐醒来，陆新月调了奶粉喂他。睡足吃饱的乐乐表现了他旺盛的精力。四个月不到的孩子，还不怎么会爬，仰躺在陆新月的怀里，望着陌生的环境不仅不害怕，还兴奋的转着眼珠到处查看。
　　刘氏第一次见到蓝色的眼珠，忍不住惊叫：“哎呀，这孩子还是番邦？”
　　陆新月失笑：“娘，什么番邦不番邦。乐乐就是有些苏国血统而已。”
　　“不得了，还有外国血统。秋雁，你可千万不能带回家！”刘氏一惊一乍的。
　　李秋雁将手指伸到乐乐面前，让他抓着玩：“婶子，没什么。边境那里苏国人可多了，一点也不稀奇。”
　　刘氏反对：“我不是故意这么说。孩子是个中国人就算了，这还是混血。咱们这乡下地方可是没办法接受！”前几年搞运动，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能要人命。
　　还有那些被确定或是怀疑有海外关系的人家，那简直就成了四里八乡的瘟疫。大家见着他们就远远避开，更谈不上什么走亲访友，有过分的人家甚至鼓动周围的村民要将他们赶走。
　　现在虽然都说苏国是老大哥，睦邻友好。可是有些事情真的让大家怕了。
　　“乐乐这么可爱，谁会舍得伤害他！”陆新月有子万事足，觉得乐乐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宝贝。
　　不过刘氏也不得不承认，她从来还没见过这么乖巧又机灵的孩子。长得漂亮那不用说，一双眼珠子就像蓝宝石让人喜欢的紧。
　　就新月和秋雁回家这么大半天的时间，大人又是吵又是闹的，他依然睡得安稳不说。就连饿了也安安静静等着陆新月给她冲奶粉，口水都流到下巴上也不哭闹。
　　乐乐的乖巧让陆新月省心很多，不然跟着伊丽娜学了那么久，如果孩子不省心她也不会上手如此的快。
　　这边陆新月也看到韩俊：“俊哥！”
　　“你没事就好。你失踪，可把家里人急疯了！”韩俊看着一年多没见的陆新月，觉得稍微长了点肉，但是更加漂亮甚至带着点成熟的韵味。
　　“新月，这是……”李秋雁看到韩俊的长相眼睛一亮。
　　“对了，这是我未婚夫的哥哥韩俊。俊哥，这是我的朋友李秋雁。”陆新月为两人介绍，心中又升起一种维和感。
　　“你好！”韩俊首先招呼，意外陆新月回来竟然还带着这么一个朋友，却不知道如何称呼的好。
　　李秋雁被韩俊盯得不自在，咳嗽一声也问好：“韩俊大哥，你好！叫我秋雁就可以，新月也是这么叫的。”
　　“好的，秋雁。”韩俊自打开心结，性格爽朗了许多。虽然没有能够完全恢复曾经自信骄傲的谈吐，但是面对年轻女性已经坦然很多。
　　陆可学自照了面就回屋去了，自然就只有陆新月招呼韩俊进屋休息。当韩俊拖着微跛的右腿前进，李秋雁差点发出惊呼。走在前面的韩俊听到了，扬起有点苦涩的笑容。
　　“新月，石头知道你回来了吗？”韩俊落座，一开口就关心弟弟是否得到消息。
　　陆新月经历过一番磨难，在面对韩俊的时候更加平静：“我先去部队找了石头，我都给他说了。”
　　“那就好。石头，在部队还好吗？”
　　陆新月觉得奇怪：“石头挺好的，现在已经是班长了。战友还有长官们都很喜欢他。”
　　韩俊也很高兴：“石头入伍一年多，一次都没回来过。他当班长的消息，还是关连长带人来家里调查，我才知道。”
　　“石头一直没有写信回家？”陆新月不相信。
　　韩俊不语，进屋的陆可学插嘴：“这个石头不像话，当兵入伍就不认亲人了。不写信不说，就连升职都不告诉家里。当时来调查就不应该让他通过。”
　　“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耽搁了？”陆新月忍不住为韩磊辩解。
　　“什么事情能够耽搁一年多？不回家那是部队有规定，可部队没规定不能写信啊。就连你哥都记得每个月给家里写信，他石头的心被狗啃了！”
　　韩俊也想不通为什么弟弟一进部队就变了，如果说是因为新月失踪，可失踪前那还有很长时间啊？就是这次新月回来去找了他，怎么也应该给家里来个电报，告知一声。
　　而韩磊不给韩俊写信确实是故意的，他心中梗着一个结，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明明那些都是梦境里面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依然觉得真实到令人痛不欲生。再没有想清楚或者说平静下来以前，韩磊准备一直当只鸵鸟。
　　韩俊不清楚里面的内情，他也不相信韩磊像陆可学等村里人说的那样忘了本，他宁愿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陆新月的失踪造成的。
　　现在陆新月回来，韩磊也会一如从前。
　
☆、70、李家

　　韩俊在陆家吃过晚饭就走了，而关于乐乐的事情陆可学随口问过，李秋雁按之前的说辞回复。当时陆新月还有些紧张，不过陆可学奇怪的没有继续追问。
　　为了避免因为乐乐的事情与陆可学发生正面冲突，第二天一早陆新月就和李秋雁一起，抱着他去了下河村。
　　进了村，也有村民认出李秋雁主动招呼。可是比起陆新月在扶牛村受到的关注，似乎李秋雁在村里并不是很受欢迎。
　　李秋雁的家在村子中间，就房屋破旧的程度来说，比韩家好但比不上陆家。推开院门，陆新月就听见一阵哭声。
　　“妹妹！”李天佑首先发现李秋雁和陆新月的身影。
　　正在哀嚎和痛哭的两个中年男女也转过头，惊讶的呼喊：“秋雁！”然后迅速爬起来，向这边冲过来。这一回陆新月成了局外人，她抱着乐乐站到一边并不说话。
　　“你这个死人，死哪里去了，还知道回来啊！”李秋雁的母亲王桂芬头发凌乱，脸上纵横交错着眼泪鼻涕。见到李秋雁第一反应就是，抓住她的胳膊使劲拍打。
　　“娘！”李秋雁低着头但并不躲开，王桂芬的拳头敲打在她的背上，让李秋雁站立不住。
　　“好了，好了。秋雁回来就好，你干嘛打孩子！”李秋雁的父亲李德贵是个老好人，上前拉开发飙的王桂芬。
　　“哎呀，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嫁个男人是软蛋，好不容易儿子娶了媳妇，竟然跟人跑了，还说我家儿子不是男人。就连给闺女找了上门女婿，还被人骂恶毒后妈。我看我是不活了，连教训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还说我的不是！”
　　王桂芬一向是泼辣的，家里接连出了大摊子事情，她真的觉得自己上辈子造了太多孽，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娘！”李秋雁也拿母亲王桂芬没有办法。“我还有朋友在呢，你别丢人！”
　　“嫌我丢人，你就不丢人！我打死你这个讨债鬼，我恨不得把你塞进肚子里不生出来。”王桂芬见李秋雁还嘴，更加生气。
　　李德贵也看到陆新月了，家丑不外扬自然上前拦住：“有客人在呢。有话你就好好说！”
　　“起开！这个讨债鬼、赔钱货都是被你惯坏了。多好的亲事，她还不乐意，还敢跑！”
　　原来李家也有本难念的经。李德贵性子软和，他娘就想着娶个有主意的媳妇帮衬着。王桂芬家里子女多，但是从小就性格要强，那主意也大得很，不嫌李家穷让父母答应了婚事。
　　嫁过来，婆婆和老公都是好的，又生了一男一女，无论家里家外说话都硬气。平时虽然性格泼辣，但是村民并没有多大意见。
　　问题就出在大儿子的婚事上，砸锅卖铁不惜举债的娶了儿媳妇，可不到一个月就跑回娘家。娘家叔伯兄弟还来李家闹腾嚷嚷着赔钱，理由是李天佑是个天阉，根本就是让他们家闺女守活寡。
　　听到这里，王桂芬当然不干了。他家是花了彩礼把媳妇娶进门的，生不生娃是他们李家的事情，她这个做婆婆的不怪就是。
　　李天佑媳妇娘家也是男人众多，说话硬气的，坚决不归还彩礼，还要李家赔上一大笔损失费。
　　李德贵也有堂兄弟，可比不上女方家人多势众。后来村支书出面调解，两家的亲事作废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李家也不再讨回彩礼。
　　女方家的虽然不满意，但考虑到不是本村就给支书面子，骂骂咧咧的回转。这样的结果哪里是王桂芬能够接受的，撺掇着李德贵上女方家继续闹。
　　最后还是村支书制止：“天佑的事情，你就不该瞒着别人家。如果是你女儿，你接受得了！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要丢脸丢到村外，你还嫌知道的人不多吗？”
　　王桂芬看到闷头不吭声的儿子，哭嚎着回了家。儿子没指望，王桂芬就寻思着给李秋雁找个上门女婿。那样生的孩子就是李家的，还可以过继到李天佑名下老了有依靠。
　　不要说这年月，就是古往今来愿意当上门女婿的人条件就没有多好的。王桂芬挑拣一番，相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何六。
　　这个何六是小时候逃难来到上河村的，被一个老寡妇收养长大。如今老寡妇已经死了，家境贫穷又长相不好，所以拖到三十出头还没有成亲。
　　李秋雁的长相算不上顶漂亮，但也是下河村知名的一朵村花。王桂芬放出找上门女婿的风声，何六就寻摸着他本就不姓何，原来姓什么也不记得。儿子跟谁姓，他根本就不在乎。
　　而且李秋雁也是个好的，他能娶到绝对是烧了高香。
　　当时李秋雁和大哥李天佑的感情很好，看父亲和哥哥苦恼，母亲也愁白了头发。就咬牙答应找个上门女婿，可是见到何六的时候，她被吓哭了。
　　原来何六长得不丑，但因为脸上出过水痘和青春痘，到现在都坑坑洼洼、颜色难看。再加上老寡妇死后没有人照顾，农活做的多看起来特别出老相。
　　王桂芬倒是远远见过，没看真切。因此何六第一次上门，不仅把李秋雁吓哭，还让王桂芬、李德贵和李天佑震惊不已。
　　“娘，你怎么给妹妹找了这么个对象？”李天佑本来死去的心，因为妹妹愿意找上门女婿并把孩子过继一个给自己又活了回来，可这个何六也太差了。
　　“是啊，孩他娘。”李德贵这个不注重长相的，也接受不了何六做自己的女婿。
　　王桂芬很尴尬，当时她听人介绍说何六没有负累，不担心以后反悔。人也能干，工分都是拿的最高的。见人的时候也没走近，远远见到一堆做农活的汉子，她也不好多瞅，可能是没听清楚把其他人认做了何六。
　　何六诚心而来败兴而归，回村又被人讥讽打击，便恨上了李家。今天为了灌溉的事，又乘机把李德贵揍了一顿。
　　“爹，真的吗？”李秋雁以为自家拒绝了何六，这事情就算了结。而她因为这惊吓，偷偷的跑去县城找同学，请她帮忙介绍工作。哪里知道被同学的姑妈骗去了边境，卖到苏国经历了再不愿回想的一段日子。
　　“哎，这事都是老天害的。”李德贵愁的不是自己被打，而是地里的庄稼还等着灌溉呢。
　　原来去年冬天，西海省就没有降下多少雨雪。开春后化了冻，雨水依然稀少。这都五月底马上六月了，也不见老天下几场雨。
　　下河村靠着河，比起其他缺水的地方来说还是好的。可随着河水越来越少，眼看处在上河村下游的下河村就在取水灌溉的问题上发生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