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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匣剑凝霜-第110部分

小说: 匣剑凝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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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期间,獐头鼠目大汉左手抓住他的衣领向下猛带,右手来两记冲拳,凶狠地揭在他
的肚眩上,无巧不巧击在他钱囊上,钱囊破裂,“叮叮咯咯”一阵急响,囊中的数百文制钱
跌散在舱板上,四处乱滚。
  “把他也带走处治。”朱景沉声叫,似乎踢飞了货篮尚未满足。
  他不愿暴露武林高手的身份,挨几拳头小意思,何况獐头鼠目大汉的拳头份量并不重,
像是抓痒,所以他挨第一拳时,故意慌乱地哎哎叫,身于乱扭。
  可是,货篮被踢散了,十余斤蜜烧完蛋大吉,血本无归。接着是钱被打掉了,钱可是他
辛辛苦苦一文一文乞气讨般得来的。最后对方竟要将他带走处治,哪还得了?
  他的怒火陡然上升,像是火山爆发,狂澜既倒,一发不可收拾,猛地一手抓住獐头鼠目
大汉的腋窝,一手抓住衣顿上的手,一声虎吼,扭身便摔。
  獐头鼠目大汉正打得过瘾,正在兴头上,做梦也未料到被打得哎哎叫的对手敢反抗,骤
不及防之下,毫无反抗之力,“哎”一声惊叫,变成了中箭的雁,扭动翻腾着手脚腾空而
飞,再翩然下坠,飞越三丈空翻两周,“砰”一声大震,跌坠在相邻的小客船舱面上。
  小客船的舱面有看热闹的人,五六名船夫,三位英俊潇洒的书生,两名青衣大汉。三位
书生一高两矮,高的约有近八尺的身材,玉面朱唇,剑眉虎目,鼻直口方,在书卷气外多了
五六分豪气。好一个年轻英俊的玉面书生,头挽发结,穿一袭青衫,大袖飘飘,含笑而立,
宛如临风玉树。右手握了一把折扇,不时轻拍着右掌心,泰然自若地与同伴并肩而立,注视
着临船的打闹。
  另两名书生约矮了半个头,更俊逸些,也年青些,大概只有十五六岁,可惜脸上稚容末
褪,缺少男子汉气概,穿了同样的衣着,看去像是刚入学舍就读的小秀才。一个是瓜子脸,
一个双颊稍富泰些。总之,那是两个细皮嫩自豪门富户的小后生,只是身材长得像个大人而
已。
  有人飞来,三位书生惊惶地向两侧躲。大汉掼倒在舱面,死狗似的滚至瓜子脸小书生的
脚下,小书生的靴尖有意无意地一挑,旁人绝对看不见这一挑的举动,还以为他慌乱躲避
呢。
  本来已摔得半死,惊昏跌迷了的獐头鼠目大汉,突然一蹦而起,“哈哈哈哈”狂笑出
声,踉跄在舱面奔窜,然后狂笑着奔下跳板,冲入码头围成人墙的人丛中,有人清晰地看
到,这恶徒虽在笑,但肌肉极曲得如同厉鬼,笑得眼泪直往下掉。
  人群纷纷躲闪,大汉狂笑着冲出五六丈外,终于“噗”一声仆倒,昏厥了,路上的朱景
和瘦三爷弄糊涂了,忘了将人摔出的艾文慈,惊愕地注视着狂笑着奔下码头的同伴,莫名其
妙。
  蓦地,有人怪叫:“这家伙被摔得失心疯了,要完蛋啦!”
  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他就是艾文慈,出手轻重他心中有数,一看大汉的光景,便知是
怎么回事了。内家练气高手当然会点穴术,又是医道高明的郎中,一眼便可看出征候来,行
家嘛!他向小书生瞥了一眼,心说:“小家伙,你在替我把灾,存心坑人吗?”
  朱景被叫声所惊醒,大喝一声,抢上“高探马”起脚进攻。
  艾文慈把心一横,没有事怕事,事发便不用怕了。他不愿暴露自己是行家的身份,要装
切装到底,向后逃。
  朱景一脚落空,进步来一记“蝴蝶双飞”,仍然用脚抢制先机进攻。
  南拳北腿,江西南路的练武人,腿上功夫没有双手高明;这家伙双腿迅疾无比,凶狠霸
道腿出风生,紧迫抢攻势如狂风暴雨,锐不可当,要将艾文慈踢下船去。
  艾文慈转身逃走避招,逃了两三步便无处可逃走了,船舷墙挡住啦!其实他早就看到那
儿搁了一条短篙,长约五六丈。正好派用场。
  朱景的连环腿就是够不上部位,就差那么一两寸。靴尖一而再落空,腿势已尽,艾文慈
也恰好俯身抓起竹篙,恰好转身轮篙便扫,一切都配合得恰到好处,像是预先演练过的,顺
乎自然计划极精,一攻一逃,一追一退,攻招势尽,逃者反击,毫无破绽,完美之至。
  “噗”一声响,朱景的腰挨了一篙,想躲也躲不掉,这恶贼腰硬如铁,竹筒一声两段。
妙极了,一切尽在意料之中,五六丈的竹篙断了一半,不是正好使用吗?
  赣州府一带,几乎无村不设馆。这是说,任何一座村落,部设有武馆教练子弟们防身保
命。武馆的有关兵刃方面,主要的是刀、枪、凳、棒。而以律为必修的功夫,而捧招有百分
之八个从枪中蜕化而来,因此子弟们多多少少会几手捧招,所以开口问人,只问拳棒怎样怎
样,决不会问阁下拳枪如何如何?
  篙花一斜,“噗噗噗”三声轻响,朱景的胸前连接了三点。恶贼的双手狂乱地对、架、
拦、抓、拨急如骤雨,怪的是篙如神龙,就是沾不住篙,封不住抓不住,只能脸色发青跟路
后退。
  艾文慈装模装相,用上了庄家乱劈柴打法,吼一声出一篱,一连三声虎吼,左劈右扫两
丈内虎虎生风。
  朱景挨到第三记横扫,左膝突然被打折,“噗”一声跌出丈外,跌至跳板头,险些滚下
码头。
  “哎……啊……我……我的腿!”恶贼躺在舱板上抱腿狂叫。
  “打得好!”看热闹的人拍掌狂叫。
  瘦三爷鬼灵精,一看不对,踊身一跳,跳下了邻船,逃命去了。
  艾文慈丢掉断篙,抢上一把抓起朱景,将铁锤似的大拳头抵在恶贼的鼻尖上,咬牙切齿
地叫道:“你这杂种可恶,陪我的蜜饯来,不然我拆了你的骨头,撕下你的狗耳朵来,你敢
说个不字,我要打掉你满口狗牙。”
  朱景的块头也不小,但比起艾文慈来。仍然差了一截,在艾文慈的铁腕控制下,感到右
肩臂似乎已被抓碎了,痛得冷汗直流,下面小便失禁,没命似的狂叫:“我……我赔,
我……我赔。放……放手……啊
  艾文慈五指松了七分劲,但拳头并末离开对方的鼻尖,说:“我今天带了十六斤各色蜜
饯,公平地算,论斤两不论货品贵贱,每斤你赔我两百五十文,共是四两银子,拿来。”
  “还有货篮钱,别便宜了他。”人丛中有人怪声怪气地叫。
  “哈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
  朱景慌乱地在怀中掏,掏出一锭五两小银,脸色死灰,手颤着将银伸出叫:“赔……赔
你五两…”
  艾文慈夺过看了看,塞人怀中说:“我多一文也不要,货篮不要你赔,舱饭上约有千余
文钱你去捡回一千,算我找回你一两银子。去,捡。”说完,将朱景向钱堆中一推。
  “好………好汉,我………不………不要了,放………放我走。”朱景爬伏在钱堆上号
叫。
  “你不要就算了,滚你的蛋。”
  朱景如逢大赦,爬起单足跳动,一拐一拐地下船而逃。
  艾文慈扭头向船上的船夫叫道:“你们快把那些老弱女流送走,然后开始走吧,不然就
走不了啦!恶贼们岂会甘心罢手?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顾不了你们啦!”
  他扭头便走,奔下码头往人丛中一钻,溜之大吉。但他并不是有始无终的人,从另一条
巷子绕出,躲在巷角注视码头上的动静。
  他却不知,有两批人始终跟在他身后紧盯不舍,一批是三名青衣久,另一批是三名书生
中的两人,一高一矮,矮的是瓜子脸小书生。
  码头上乱哄哄,船解缆而去。关家一门老小七口,则由一些好心人热心地急急送走了。
  他心中一宽,吁出一口长气,举步返家。他心中雪亮,不仅暗暗叫苦,出了这样子意
外,赣州容不下他这号人物啦!千算万算,人算不知天算,想不到碰上了这档子倒楣事,一
切计划成空,一番心血尽付流水。
  目下,他唯一可做的事,是赶快离开合江镇,至少得尽快离开赣州,朱景口中的汪大
人,必定是赣州府可怕的狗官,不然怎敢光天化日派人在龙蛇混杂的码头行凶抢人?所以他
得定,大风山庄的事,以后再说。
  千紧万紧,卷包袱逃命要紧,他洒开大步,由小巷走向大街。
  快接近巷口,他蓦地冷笑一声,自语道:“老兄们,别做梦。”
  他放慢脚步,后面脚步声渐近。
  距巷口还有十余步,小巷前后无人,脚步声到了身后,有一双手搭上了他的右肩膀,语
声入耳:“老表,借一步说话。”
  他右转身,右手一拨,拨开了搭在肩上的手,左掌劈出叫:“滚你的蛋!老兄”
  “噗”一声响,劈在一名青衣大汉肩头上。
  “哎……”大汉狂叫,向后挫倒,跌了个手脚朝天不住鬼叫。
  三步外还有两名青衣大汉,不能叫缠住,他扭身撒腿便跑,奔上了大街,前面不远便是
人声嘈杂的庙市,正好甩脱追踪的人。
  巷角转出两名书生,高身材书生向抢救两名同伴的青衣大汉笑道:“你们太冒失了,后
背的搭肩,自找苦吃哪!”
  说完,两人含笑扬长而去。两大汉架住同伴,也急急走了。
  两书生跟入了人潮浪涌的市场,高个儿书生向同伴说:“双双,这样跟是不可能的,这
位仁兄是个机警绝伦的老江湖。”
  “哥哥,依你又待如何?”双双问。
  “派人打听,龙凰盟派有不少人在此地活动。”
  “好啊,人追丢了,只有如此啦!”
  “真是他吗?双双,别弄错了才好。上次你在山东把人追丢了,中都也不去啦!派人送
信给爷爷,十万火急地把爹妈也请到山东,白跑了一趟。”
  “当然是他,你不信任我的眼睛?”
  “不是不信,而是怀疑他怎会做起提篮小贩的?”
  “这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什么不好?”
  “晴!瞧你,处处袒护着他,不害臊。呵呵!”
  两人谈谈笑笑,从庙侧绕出大街,扬长而去。
  艾文慈在庙市逗留甚久,料想追踪的人必已放弃追寻,方取道返回镇北的住处,一面走
一面想:“那三个书生好面善,像是在那儿见过。凡是面熟的人,我必须提防他们是敌非
友。小心撑得万年船,我可不能在阴沟里失风。”
  他的住处,是一条小巷中的一间小茅屋,左右邻都是些贩夫走卒,都是些靠小本营生的
人,当家的都去赶庙市去了,妇道人家少出门,大门皆掩上不问外事。平时,巷内是顽童们
的天下,一些肮脏的小娃娃整天嘻戏在垃圾堆附近。这天也不例外,看不出任何异状来。
  他提防着,警惕着,发觉无异状,方大踏步到了家门口。可是,把门的铁将军怎么不见
了呢?
  他心生警兆,迟疑着伸手轻推木门,门匝手而开,里面突传出叫唤声:“进来,老表,
这是你的家。”
  窄小的草棚内,大刺刺坐着两个健壮的青衣大汉,坐在中间那人年约三十出头,粗眉大
眼,八字胡,脸色淡褐,流露着倔傲不可亲近的神情,天气太热,敞开了衣襟,露出毛茸茸
的胸膛,腰带上插了一把匕首,撤然注视着他。另一人年亦相当,自净脸皮像个病鬼,身材
瘦而高,在靴筒上带了一把短匕首。
  他脚下迟疑,心说:“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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